58 比起這些,孤更在乎你!(二更)
洛子夜看他這樣緊張,伸出手攥住了他的大掌,忍痛開口道:“不用緊張,估計……估計多半是姨媽……”只不過姨媽痛她一直是有的,痛到這種程度上,卻是第一次。% し
她雖然不曉得所謂人生第一大痛,生孩子會是什麼樣子,會有多痛。
但是從眼下這種令她完全不能容忍的痛感來看,估摸着這和生孩子的痛,也是不會有太大的區別了。
姨媽是什麼?
他不是很能理解,那雙魔瞳盯着她,並不說話,只是眉宇之間流露出來幾分困頓。
洛子夜忽然想起來這裡是在古代,自己說姨媽這種事兒,他未必能夠理解,於是很快地改口:“月事……八成就是月事……”
說完這話,洛子夜也是忍不住捂了一下自己的臉,強烈的感覺到了一種蜜汁丟人。
按理說這時候她應該立即把他推開,去給自己兜一塊姨媽巾,但是太他媽的痛了,她根本動彈都不行,就更別說起來了去找月事布了。
她這話一出,他魔瞳一滯。
驟然問了她一句:“月事多久不曾來過了?”
他這麼一問,洛子夜倒是意識到了不對勁,瞟了他一眼:“有段時日了!”至於具體是多久,洛子夜根本沒在意,她這個人比較心大,沒有來月事的時候,她根本就不曾想過這些,把這個事兒完全給忘記了。
她忽然小臉一白:“我不會要當未婚媽媽吧?”
要是這樣,那未免太坑爹了。
她這話說完之後,卻沒想到,竟是他回了一句:“不會!”
“呃?”洛子夜仰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努力地觀察着他的表情,卻也是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來,但是他爲什麼會這麼說?一副似很確信的樣子?
她歪着腦袋盤算了一下,細數他們那個啥的時候,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
好像一直都是她的安全期!
這下,她心頭一跳,難不成……是他有意避開?尋常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也都是他主動,她一來實在無法招架他,於是不敢上去招惹,二來出於女子的矜持和羞澀,所以她未曾主動過,可是眼下這麼算算……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間,閩越已經到了。
他剛剛跑了那麼半天,已經是累得氣喘吁吁了,剛剛回去心懷怨念地穿上衣服,沒想到王傳召他的指令,竟然又來了。他二話不說,直接便過來了:“王,屬下到了!”
也不等人稟報,他直接就在門口說了一句。
畢竟今日王和洛子夜的情況,他是知道一些的,剛剛他們才進去,所以斷然不會是因爲之前類似的情況,出的什麼故障,要是因爲那樣的話,絕對不至於這麼快,那就意味着,應當是出事了。
“進來!”鳳無儔的聲線,很快地傳了出來。
閩越二話不說,便飛快地進去了。
洛子夜盯着閩越給她診脈,整個人的心緒卻是飄遠了,那樣子看起來心事重重。鳳無儔這麼確定不會是懷孕了,她稍微地算了一下,他們近期發生關係,也的確都是安全期,可……這是巧合,還是他故意的?
女人就是一種很容易胡思亂想的生物,如果是巧合的話,她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
可如果是他故意的,那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他不希望她懷上他的孩子?腦海中竟然還好死不死地想起來,自己前段時間糾結過的問題,關於他爲啥不求婚。這樣一想,更是臉都白了,她潛意識裡面,一直在提醒自己,提醒自己這樣想是不對的,他絕對不會這樣想。
但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胡思亂想的心。
是啊,不可能是孩子,如果真的是,決計不會今日纔出問題,前兩日他們“戰況”那樣激烈的時候,就應該出事了,怎麼會等到今天才出事?而且今天他們兩個之間,還並沒有發生什麼呢。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因爲懷孕而見紅?
這不可能……
果然,不一會兒,閩越就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洛子夜,詢問:“王后,您最近是不是被人打傷過?屬下指的不是上一次您與王一起跟武修篁交手之時,受得那點小傷,而是在這之前,是否受過內傷,最終又調息好了?”
洛子夜此刻心裡正在想這些令人心亂如麻的事情,以至於她對閩越的話,很快地產生了第一個質疑:“不要叫我王后,我還不是你們的王后!請你稱呼我爲洛子夜,或者洛姑娘。”
鳳無儔跟她那啥,都知道選安全期呢。
關係走到這一步,他也沒求婚,也沒明確說過要娶她的事情,王后這個稱呼,她覺得自己擔不起。
她這話一出,鳳無儔和閩越眉心都是一跳。
尤其帝拓的皇帝陛下,並不知道她忽然開始鬧什麼彆扭,分明方纔都還好好的。而閩越也是不解,之前他們偶爾叫洛子夜王后,她也是沒有意見的,今天忽然這樣正式,語氣卻是陰陽怪氣的糾正,還真的讓閩越的心中,生出了幾分困惑來。
王惹洛子夜生氣了嗎?
他如是想着!
但是這時候,倒也不是計較這些問題的時候,先弄清楚眼前的情況纔是正事,於是他遲疑着開口:“那王后,您最近……”
“受傷過,不日之前,在鳳溟被武修篁打傷過,不過當時並不覺得是什麼大事,回來調息了幾日之後,也好全了,故而……”洛子夜慢騰騰地說着。
而閩越頓時收回了手,已經是明白了。
二話不說,飛快地走到桌案邊上,寫下藥方。並開口道:“王后您這是來了月事,您大概不知道,您小時候服食過改變身體特徵的藥物,這些對您的身體都是有損的,隨後您爲了解開禁藥,又服食過陽紫嵐,這些都是損陰的。屬下很早就對王說過,您的身體一年之內,不宜受孕,否則會對您的身子有大損,而您的月事也需要調理,才能恢復正常,但是眼下看來……”
一年之內,不宜受孕?
洛子夜愣了愣,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他一眼。所以他挑選她的安全期,不是因爲她想的那些,而僅僅是因爲這個?只是這個問題,他們爲什麼都沒有對她說過?
他這時候倒是並沒意識到她的眼神正看向他。
那雙魔瞳,卻是盯在閩越的身上,閩越的眼神也看了過來,從那神情來看,似乎是有些同情。他盯着洛子夜道:“上一次武修篁下手即便不重,怕也絕對不輕,您的脈象是被擊中肺腑,並影響全身,內息震傷了宮房,所以這一次纔會劇痛無比,還有……”
看着他同情的眼神,洛子夜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這是啥眼神?
這種眼神,肯定就意味着這件事情決計沒有眼前看起來這樣簡單了。這個還有裡面,一定有大問題!這令她問了他一句:“還有什麼?”
“您如今身體大損,三年之內,不管調養得再好,也難以受孕。甚至……如果再不注意,再一次宮房受損,或許一生都不能受孕!”閩越說出來這話之後,也不敢去看他們的面色。
畢竟這縱然是洛子夜自己身體上的問題,不是他的責任,可是他作爲一個大夫,對這種情況,完全束手無策,只能宣判最後的診斷結果,這也令閩越心中很不是滋味,甚至是覺得自己無能。
原本是因爲身體上的問題,一年不宜受孕,自己對王說出來這個判定的時候,王曾經讓自己不必告知王后。
這一次,竟然卻如此嚴重。
三年之內,是想懷上都很難懷上了。
洛子夜的臉色有些隱隱的發白,她當然能意識到閩越的話意味着什麼,事實上她眼下的身體纔剛剛十八歲的年紀,懷孕什麼的對於她一個現代人來說,的確是太早了,但是……不願意懷上和懷不上,卻是兩回事。
尤其,這裡是在古代,並不是在現代。
她幾乎都能想象,自己要是真的嫁給鳳無儔,三年無子,會被帝拓朝堂的那些人,議論抨擊成什麼樣子!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婦人,三年無子也是應該休棄了,更何況是皇帝的女人。
她再一次擡頭去看他的面色。
很想知道他此刻會是什麼樣的情緒,那雙魔瞳裡面,會不會因此對她有半分嫌棄,對於古人來說,尤其對於皇帝來說,子嗣有多重要,自然不言而喻,然而……她要是不能懷上,那……
她這一擡頭,果然看見了他眸中的戾氣。
而,正當她擔憂着他會不會因此對她發火的時候,他也的確是發火了,那雙魔瞳凝鎖着她,沉聲詢問:“他還打過你?”
問出來這話的時候,他眸中帶着幾分殺意。
洛子夜愣了一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你沒意識到閩越剛纔說啥了嗎?他說我……”說她三年之內,難以受孕了,爲啥他關心的不是這件事情,卻是問武修篁的事兒?
她這話一出,他盯着她,沉聲開口:“比起這些,孤更在乎你!他之前還打過你,你爲何不對孤提?爲何不讓孤爲你出頭?”
早知道如此,上次交手的時候,他的目標便不該全然是武琉月,也當將武修篁一起處理了纔是。
閩越在邊上頓了頓,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種事情放到其他的皇帝面前,怕是需要愁悶一番,但是放在王面前,以王對洛子夜的在乎,肯定是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的,更別提自己第一次對王說出來,王后一年之內受孕,會對身體不好,於是自己給了王一個日期表格,示意王在一些日子,不宜碰王后的時候。
那時候王也沒說什麼,自己問王是否介意的時候,王還有些不解地問自己,介意什麼?
他就討了個沒趣,摸着鼻子回來了。
只是,一年的話,王要是顧忌對方的身體,不讓她懷孕,那就是一種體貼,但眼下是王后自己的身體無法受孕,甚至時間上還是三年這麼久,說實話,這對於整個鳳溟皇室的壓力,都是巨大的。
不過,王都不操心,他一個當大夫的人,爲啥要操心,省的操心太多,還無端端令王生厭,這樣一想,閩越頓時是什麼心都不操了。
看着他們開口道:“王后眼下痛經的症狀十分嚴重,屬下立即遣人熬藥過來,希望能夠有所緩解。眼下王后應該多喝些糖水暖宮,也會對緩解疼痛有益處。屬下立即下去準備這些!”
“去吧!”鳳無儔應了一聲。
閩越領下這個命令之後,很快地退了出去。
而閩越一出去,他便起身下牀。洛子夜無意識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對視之間,他竟然從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之中,看出了幾分不安。
他頓時知道她此刻在擔心什麼,計較什麼。
大掌回握住她的小手,魔魅冷醇的聲線,緩緩地道:“孤不是出去,孤是爲你拿乾淨的褻褲和月事布。洛子夜,不必擔憂。孤愛上你,從來只是因爲你,而並不是爲了子嗣!”
他剛開始愛上她的時候,曾經還以爲她是個男人。
卻一樣義無反顧,不曾顧慮這些。而今,也不過就是三年不能受孕罷了,即便一直不能受孕,對他而言,或許會有些遺憾,不能有她爲他生下的血脈,但決計不至令他在意到改變對她的看法或態度的程度。
她眼眶一熱,忽然不知道自己當說什麼。
腹痛如絞,在他面前總容易脆弱怕疼的她,這時候竟然顧忌不到這些,卻是問了他一句:“你先前刻意選了一些安全的日子行房事,就是因爲怕我受孕嗎?因爲閩越說,一年之內,受孕對身體不好?”
“不錯!”他應了一聲,握緊她的小手,沉聲道,“女子生子原本就是九死一生,閩越曾經提及,一年之內,倘若你受孕定會很危險,故而……此事孤不願意讓你煩心,便未曾提及!”
起初行房事的時候,是正巧不在她容易受孕的日子。
後來便是有意避開。
這令洛子夜很快地想起來,這一次她回到他身邊,已經快十多天了,前幾日她都能意識到,他似乎想要,但是不知道爲啥他只是佔了些便宜,就忍住了。她那時候還奇怪了一下,眼下這麼看來……
她喉頭哽了哽,問了一句:“不是聽說有一種藥,叫避子湯嗎?”
如果危險的時期,真的想要,對於這些帝王來說,應該很容易解決,每一次都憋着,他就不覺得憋屈?
他濃眉皺起,盯着她,語氣倒是重了幾分:“誰告訴你有那種東西的?那種東西對女體損傷更大,孤不會讓你喝的!”
洛子夜登時就不說話了。
原來是因爲這些,而在她剛開始聽他說,不可能是懷孕的時候,她心裡卻在胡思亂想那些不着調的東西。一個男人,能夠因爲不損傷她的身體,時刻隱忍**,甚至箭在弦上,都能時時剋制住,這樣的事情,放在一個生殺予奪的帝王身上,便是除了珍惜之外,再找不到其他詞來言說。
這一瞬,看着他那雙魔瞳。
從來就沒有想過孩子的她,這時候竟然很想爲他生個孩子。
可是……這一秒,她心裡頭已經把武修篁恨了一個十成十!原本她跟武修篁之間,不過是一些氣擱在中間,他多次爲了武琉月打傷她,找她的麻煩。可眼下,卻是讓她的身體,三年都難以受孕。
這已經算得上是仇了!
她拳頭緊了緊,卻是因爲眼下情緒波動,心情惡劣,以至於腹部痛感更甚。
他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將她緊握的拳頭打開。沉聲道:“欺辱你的人,孤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不必爲他們動氣傷身。即便是爲了孤,你也必須好好保重身體!”
他攤開她的手。
說出來的是動聽的情話,聽起來卻如此真誠。
她乖巧點頭,示意他可以去拿月事布。要不然,再過一會兒,這牀榻上估計都要鮮血氾濫了。
他起身去拿。
他極高,依舊是唯我獨尊,令萬物屈膝臣服的氣場。
洛子夜看着他的背影,卻忽然有些擔心的雙手交握,抓住自己的指尖,輕聲詢問:“三年……三年都不能懷上子嗣,對鳳溟皇室來說,真的沒關係嗎?”
那時候,恐怕宗親的人,還有天下人,都會質疑她。
都會覺得,他還需要其他的女人來爲他,爲鳳溟皇室開枝散葉。說不定還會說她是下不出蛋的母雞,只是這麼一想,洛子夜都覺得難堪。目前不想生,跟不能生,真的不是一個概念。
若他是個尋常人,那也還好了,可偏偏他是皇帝,許多人的眼神都放在他身上,許多人都盯着他們,許多人都等待着他第一個子嗣的出生。而她卻因爲自身的問題,以及跟武修篁的一次交手……
她不安的問話之間。
他已經從她離開鳳溟皇宮之前,準備的包袱裡頭,找出來了她所需要的東西。
大步走到她身邊。
看她一副擔憂的樣子,他抓住她拉扯自己指尖的小手。緩沉着聲線道:“不必擔心,即便有事,孤也不會讓他們議論你。若一定有人問及,若天下人一定要議論,那就說是孤有問題!”
洛子夜錯愕的擡頭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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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修篁慘了!真的!有沒有月票安慰一下我們小夜兒,並表彰一下我們臭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