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久王二娃就來請薛雲去前廳見衆將領,據王二娃說薛六將建虜的談判條件說出來,不說李小勇、餘四、紀天恩、連熊偉他們反映激烈,就是費千總、汪千總、王千總也是慷慨陳詞願意跟將軍共進退,現在讓薛雲將軍過去給大家講話。
薛雲走到這個地步也是萬般無奈,沒想到自己*手下攤牌卻異常順利,就拉着餘大小姐朝前廳走去,薛雲跟餘大小姐進了總兵府前院的議事廳,李小勇等一干將領都站了起來紛紛向薛雲表示忠心。
薛雲和餘大小姐在議事廳正位坐定,薛雲說道:“感謝各位的厚愛,薛雲我並非眷戀大同總兵的這個位子,只是讓建虜虛與土地換取我們大同軍的生存,等到大同軍不復存在之後,恐怕朝廷再沒有能夠制衡建虜的軍隊了,而且現在大同是整個大明最大的聚寶盆,是大同軍民共同的財富,這讓本將軍對去留很爲難啊。”薛雲極力混淆建虜要除掉自己和除掉大同軍之間的關係。
費千總激動地說:“將軍帶給大同軍民的好處人人都知道,如果朝廷有人要做宋高宗、秦檜,我們就要清君側打到京城去,請將軍去主政。”
薛雲的本意是鼓動大家抗拒朝廷插手大同,形成事實上的軍閥割據,這樣既可以爲大明保留住大同軍這支強大抗金力量,也保證自己薛家和手下將士的富貴,然後在坐觀天下變化做出最佳的決策,沒想到跟手下見面後,發第一炮的費千總就喊出了差不多造反的口號,薛雲腦殼一陣犯暈,心說就算要激進也應該是李小勇他們呀,怎麼會是費千總最先喊出來呀。
薛雲那裡明白費千總的苦衷,費千總這一年跟着薛雲混,因爲把守城門得罪了不少人,特別是去年在東關月城攔住了東出迎恩門的山西、大同商隊,雖然費千總靠着薛雲升了官,可是大同城仇恨費千總的大有人在,他們雖然沒有明目張膽暗殺費千總,但是隔三差五向費千總的府邸甩死貓、死耗子、潑大糞這些事從來沒斷過。
費千總的妻子、妹妹都死了,而且是被自己的同僚姦殺的,現在的費千總人已經有些心裡變態了,本來看着這個社會就相當難受,偏偏還有人來找他麻煩,他帶着手下晝伏夜出,多次殺死殺傷在他門前搞事的人,這事當時的李知縣現在的大同府代理知府想治費千總的罪,薛雲以深夜出入費千總府邸有謀殺大明將領的嫌疑爲由,拒絕了李知縣提出的捉拿費千總的要求,使那些被費千總誅殺的苦主告狀無門,最後在大同府趙大人那裡告狀沒有得到結果後,大家只好進京去告御狀,不過費千總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曾經多次帶領手下兄弟一路追殺到了北直隸附近,到底有多少苦主走到京城就不得而知,只是從來沒有京城轉來調查或是錦衣衛緝拿費千總的事情發生。
費千總明白自己的前途都在薛雲的身上,有薛雲在自己和兄弟們就有機會吃香的喝辣的,如果薛雲倒臺了自己莫說是保住千總的位子,就是自己脖子上的腦袋都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拿去祭拜他們的主人和黨羽,費千總現在的心態就是抱住薛雲這條粗腿,就算要死也要死在薛雲前頭,要是不死就靠着薛雲這顆大樹好乘涼。
李小勇連忙說:“我們做下屬的要效忠將軍,將軍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其他的事情讓將軍去*心就是了。”
李小勇說完餘四、紀天恩、連熊偉、費千總、汪千總、王千總紛紛附和,薛雲特別觀察了連熊偉和王千總二人,發覺二人的態度十分真摯不像是在敷衍,現在基本上理順了這些手下,使他們跟自己捆在同一條繩子上,這樣自己就控制了大同城三座城門,剩下的北面落在餘大小姐家裡,只要自己準岳父肯合作,大同城就完全落在自己的手裡了。
至於大同衛羅指揮使那裡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張參將、樑參將就有些麻煩,好在自己並不是馬上要造反,大家能夠好像理解最好,要不然就繳了他二人的械,恭送二人離開大同府就是,另外張公公、趙巡撫、李代知府、圖千總就見機行事了。
薛雲按下衆人說話,然後對大家說:“大家說得太離譜了,造反總有人來*我們上梁山嘛,我們現在是堂堂的官軍怎麼可以落草爲寇呢,我說一句實在話,大家團結一心保衛大同府,就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盡的綾羅綢緞,守着大同府的口外貿易我保證大家是小稱稱金大稱稱銀,各位認爲怎麼樣。”
薛雲的話把餘四、紀天恩、連熊偉、費千總、汪千總、王千總這些人的擁兵割據的積極大大調動起來了,至於薛六、陽震雷、李小勇、王二娃都多少知道薛雲的想法,曉得薛雲還給自己留下了一層面紗,大家就樂得假扮一下軍閥再慢慢給這些人洗腦,反正上了船的人就只有這樣跟着走到底了,要是想半途下船多半回落到河裡淹死的。
薛雲:“大家回去跟自己的親信手下通一下氣,把整個部隊都聯絡起來,上下都扭成一股繩,夫人,汪千總的東關靠近樑參將的人馬,你派些人過去支援,至於王千總西門、費千總的南門就由六哥協防,諸位以後大家就是生死兄弟了,請諸君與我一起努力。”
薛雲雖然說的是割據大同,可是手下薛六、陽震雷、李小勇、王二娃、餘四、紀天恩、連熊偉、費千總、汪千總、王千總這些人明白薛雲將軍終於走出了造反的第一步,這批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們隨薛雲南徵北戰知道薛家軍是當今天下第一強軍,只要薛雲想謀奪天下成功的希望是很大的,何況他們都是貼着薛雲標籤的人,與薛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如果對未來還有追求的話就這樣跟着薛雲走這條獨路了。
薛雲吩咐費千總、汪千總、王千總三人把守城門,李小勇、餘四、紀天恩、連熊偉的隊伍也進入戰備狀態,衆將得了薛雲的吩咐都紛紛離開了總兵府,薛六、陽震雷、王二娃還在薛雲身邊,薛雲說道:“陽大哥,命令潛水衛給京城小薛府、薛莊、哈日珠拉、薛破虜處發出一級備戰準備,五哥、燕三娘由薛莊負責轉達消息,命令京城陳小姐大小薛府的重要人物全部出京去薛莊集合待變。”
餘大小姐問道:“相公,我們的應變是不是太激烈了一些。”
薛雲:“夫人,小心行得萬年船,我薛家經不起這樣的打擊,如果朝廷這次沒有對我動手以後夫人說話做主,要是朝廷對我動手希望夫人以後能夠尊重我的意見。”
餘大小姐:“相公不要把話說得這麼重,我只是有些疑惑既然夫君決心已下,妾身自然是一力奉陪同生共死。”
薛雲聽了很受感動拉着餘大小姐的手沒有說話,餘大小姐推開薛雲的手說道:“夫君,我回去了,我跟父親談談,有好消息我會派人來告訴你。”
薛雲:“夫人,只是探探父親的口氣,不行不要着急再慢慢想辦法,千萬不要傷了一家人的和氣。”
餘大小姐離開後薛雲親自給薛破虜、陳小姐、吳慧、薛四、薛五、燕三娘、哈日珠拉、娜木鐘寫了信,薛雲寫完一封就送到傲蘭、憐紫那裡譯成密碼,隨後就由總兵府、潛水衛分成明暗兩路立刻出發,薛雲寫完後擔心祖父薛睿聽不進陳小姐的話,又專門用明面文字寫了一封讓祖父薛睿帶着家人離開京城去鄉下游玩的勸慰信,算是自己盡最大的努力減少薛家的損失吧。
薛雲忙完這些事情已經是正午了,薛雲吩咐王二娃跟自己出去走一趟,陽震雷本來還準備讓薛雲吃了午飯再出去,薛雲卻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而作罷,薛雲從等在一旁的彭郎君手裡挑練了一些重要的漠北建文餘孽朱由華手下的物證、口供就出了總兵府。
薛雲只帶了王二娃一人出了總兵府走了兩條街,然後薛雲讓王二娃在街口等着自己進了一個衚衕口,看見有一個十分老舊裝裱鋪,樣子非常破敗如果不是熟客估計不會有人上門照顧這家人的生意,薛雲心說「乾坤日月令」果然藏得深啊。
薛雲進入裝裱鋪發現屋內非常昏暗,有一個老者靠在椅子上打瞌睡,完全不像是做生意的模樣,薛雲心說這「乾坤日月令」果然是官辦衙門,當個密探都不敬業,想是國家的福利很高,用不着第二職業來創造經濟價值了。
薛雲重重地敲了裝裱鋪的櫃檯幾下,打瞌睡的老者被櫃檯的響聲驚醒,見有客人進鋪子連忙走到櫃檯前,仔細打量了薛雲一下問道:“這位客人你有什麼書畫需要裝裱,我們可是百年老店價格童叟無欺。”
薛雲拿出了一卷畫軸遞給那位老者,老者在櫃檯上慢慢地打開了那一卷畫軸仔細的看了一會畫問道:“客人這幅唐寅的鄙人只是聽說重未見過,不過看作者的運筆功力和這畫都是原裝老裱,十有八九是唐寅的真跡,不知看官需要小店爲你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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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雲:“我要揭裱,不知道貴鋪也沒有這個本事。”
裝裱鋪掌櫃說道:“客人我這裡可是百年老店,大同城要是我這個鋪子不能裱,別的鋪子就更不成了。”
薛雲說:“我聽人說貴店經營到現在只有九十九年,怎麼能稱一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