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五十三章吳府

布政使潘汝楨的汗都出來了,這個白衣書生布政使潘汝楨自己也是見過兩次的,記得好像是姓文,這個白衣書生談吐儒雅、氣質很好,據說先祖在海外經過商,出手十分的闊掉,布政使潘汝楨現在還保存着文書生贈送的大火珠一對、澄海珠兩枚、白鶴香一箱。

布政使潘汝楨現在想起來這文書生果然與衆不同,雖然富甲天下卻喜歡結交官員名士,對生意反而不怎麼上心,現在看來這文書生是有目的的接觸自己這樣的大明官員,天啦,自己居然惹上謀逆叛國滅九族的大事了。

布政使潘汝楨現在已經是全身冒汗,就是內褲都被冷汗給溼透了,布政使潘汝楨連忙調整心情對燕三娘說:“這白衣書生和吳逆都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以後浙江這一塊地方只要燕大人有用得着的支會本撫一聲就是,只是希望燕大人把謀逆的案子鎖定吳府一家不知可否。”

燕三娘也不想把打擊面擴大了,畢竟燕三娘來杭州府最大的目的是建立海運碼頭,什麼抓建文、白蓮教餘孽和建虜奸細、官員貪腐等等都是次要的,不過燕三娘還是做出一副很爲難的樣子給潘汝楨看。

燕三娘耽擱了一會才說:“看在潘大人的面子上,如果不出現意外情況就鎖定吳府一家了。”

布政使潘汝楨說道:“燕大人,整個案子我布政司能不能全程跟蹤,也好配合燕大人的工作。”

燕三娘聽了臉色有些難看說道:“潘大人的意思是?”

布政使潘汝楨有些尷尬地說道:“請燕大人不要誤會,下官不過是怕吳逆胡說八道壞了燕大人的心情。”

燕三娘大概明白了布政使潘汝楨的想法說道:“潘大人放心,本官自有分寸,不會聽信吳逆的一些胡言亂語的。”

布政使潘汝楨見燕三娘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且還作出了不計較自己這些人的承諾,現在放手按察使吳大人再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了,潘汝楨也暗示自己會說服那些攻擊徐知府的名流士紳息事寧人,燕三娘只是點頭表示了接受並沒有說話。

就是這樣布政使潘汝楨大人還是感覺到了薛家在錢家逆案中的態度,不過現在的布政使潘汝楨大人在燕三娘面前。就好比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那裡還有心思去爲錢家人的死活喲。

燕三娘、潘大人和王得發離開了屏風,布政使潘汝楨對站在正堂上的徐知府說:“徐大人以後好好辦事,本布政使會全力地支持你的,吳案和錢案徐知府一定要辦好,而且還要讓燕大人滿意高興,知道嗎。”

徐知府一聽怎麼布政使潘汝楨大人的風向變了,肯定是被自己的弟妹燕三娘鎮服了,徐知府心裡偷笑嘴上卻十分恭敬的說道:“下官遵命。”

還坐在地上等着布政使潘汝楨大人救命的臬臺吳大人,聽見布政使潘汝楨吩咐徐知府處理自己物件的案子就知道被出賣了,情急之下臬臺吳大人大喊:“潘大人你救救下官啊。”

布政使潘汝楨假裝沒有聽見臬臺吳大人叫喊,從臬臺吳大人身邊不遠處走過,臬臺吳大人這下子急了大叫:“藩臺大人,下官給你鞍前馬後的辦了不少事,你給燕捕頭他們說說放下官一馬,下官願意賠償損失。”

燕三娘聽了臬臺吳大人覺得很有道理,就對布政使潘大人說:“潘大人,你也派人協助我們順天府辦案吧,好歹這個謀逆大案是順天府和潘大人、徐大人一起破獲的。”

布政使潘汝楨聽了燕三孃的話,就停住了腳步向着燕三娘點點頭說道:“那就承燕大人的情了,下官記下了燕大人的友誼。”

臬臺吳大人聽了驚恐萬分:“潘汝楨你敢對本官落井下石,小心我揭了你的老底子,你的溝子也不是乾淨的。”

布政使潘汝楨聽了臬臺吳大人的話皺了皺眉,這時站在臬臺吳大人身邊的其中的兩個順天府差役按住了吳逆,內中一人將一疊書稿子覆在臬臺吳大人的胸前,然後揮動拳頭連打近十拳,臬臺吳大人一時忍不住鮮血從口中噴出,接下來臬臺吳大人是不斷的咳嗽,血泡子不停的從口裡冒出樣子十分嚇人。

饒是布政使潘汝楨這個官場刑律中的老鳥,有被順天府燕三孃的手段鎮住了,內夥子明白這樣墊着紙打犯人,是不會留下什麼傷痕的,但是犯人早就被整成內傷了,明顯這是燕三娘在向自己示威。

捲縮在地上的臬臺吳大人由於胸口受傷,基本上說不出話來了,只好伸出雙手在口中亂舞,表情絕望的瞪着布政使潘汝楨大人,不知道一個人在喉嚨管嘀咕什麼,布政使潘汝楨已經徹底拋棄了臬臺吳大人,就再也不看臬臺吳大人邁着堅實的步伐走出了杭州府衙。

布政使潘汝楨回到自己的手下當中,跟自己的幾個幕僚商量了一會,就派出了自己的一個洪姓幕僚和一隊標營士卒來協助燕三娘辦案,很快由徐知府牽頭、順天府、浙江承宣布政使司,三家聯合組成的抄家隊伍向吳府和相關的產業展開了行動。

吳家是江南的名門大戶,徐知府不想自己親自露面,只是派來自己的師爺帶隊給燕三孃的人的人打下手,燕三娘對什麼狗屁名門世家沒有什麼好感,點了錦衣衛百戶王得發和閔伯帶隊,順天府是起主要作用的,燕三娘吩咐王得發對查抄工作抓大放小,具體的事情多跟徐知府、浙江承宣布政使司的人商量。

在杭州府衙裡失去了官威的臬臺吳大人跪在那裡痛哭流涕的懇求着徐知府放他一馬,開始徐知府只是側過臉去迴避臬臺吳大人,後來覺得臬臺吳大人在身邊噶騷得人心煩,就吩咐手下拿了臭抹布堵了臬臺吳大人的嘴,然後捆好甩在知府正堂的一個角落裡,讓臬臺吳大人在那裡涼快去了。

這時候燕三娘正在接見錢家的前任師爺,這位師爺姓鄭,因爲向薛雲要了‘玉面小飛俠’麻五的人頭,回到江南把麻五的人頭交給鎮江府得了大筆的賞銀,就是應天府、杭州府包括江南六府的蘇州府、嘉興府都有受害富戶鄉紳大批銀子嘉獎鄭師爺,鄭師爺因此發了一筆橫財,辭去了錢家的師爺席位,在杭州府買了宅子置了產業做起了老爺來了。

鄭師爺現在過的是坐地收租的日子,由於跟杭州府的官府以前多有交往,偶爾也客串一下訟師賺一些外快,這樣的日子過得非常舒心,讓鄭師爺內心對薛雲很有些好感。

一個月前鄭師爺以前的僱主錢家出事了,鄭師爺得到消息是錢傢俬通響馬、白蓮教企圖謀逆,說錢家跟響馬有關係這個靠譜,江南大戶人家那個不是黑白兩道都有人嘛,何況錢家做的是走商買賣,結交天下各類人物那是必須的。

至於是不是白蓮教就看錢家人好不好那一口了,不過據說入了白蓮教金錢、美女撲面而來,所以自大明立國兩百多年來,江南名士富戶加入白蓮教的大有人在,都是最後的結果都是身死族滅,天知道是錢家那個子弟族人吃錯了藥,招來了這抄家滅族的大禍。

不過說到錢家準備謀逆就是打死鄭師爺也不會相信的,鄭師爺感覺錢家是被人冤枉的,想想錢家人的爲人處事,特別是家主的兄弟和大少爺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難保不會有人暗算錢家,可是自己已經不在錢家做事了,最多就是在一旁暗暗替錢家擔心罷了。

沒有多久鄭師爺聽說杭州府的士紳鄉宦聯手替錢家伸冤,這讓鄭師爺暗歎像錢家這樣的江南世家大戶的底蘊,憑着多少代錯綜複雜的姻親世交,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就能夠扳倒錢家的,在鄭師爺看來只要人情到了杭州府知府那裡,又有杭州府的各級官員和士紳鄉宦幫襯,要不了多久錢家就會無罪開釋了。

鄭師爺就不再關心錢家人的事了,去自己在鄉間新買的莊戶轉了轉,就在鄉下收拾了一處乾淨的小院住了大半月,住得膩了這纔打道回府,鄭師爺心裡還是很遺憾,自己的錢還是太少了,那些賞金已經用得七七八八了,唉,在哪裡能夠弄些錢修個鄉下莊園就好了。

鄭師爺回到杭州府跟自己交好的朋友飲茶聊天才知道,錢家逆案已經被徐知府上報到浙江承宣布政使司、浙江提刑按察司了,聽朋友說起這個徐知府是人情、錢財兩不要,甚至連布政使潘大人的暗示、提刑按察使吳大人的呵斥也不理睬,完全是四季豆不進油鹽鐵了心想把錢家整倒。

鄭師爺回到自己的家裡就犯嘀咕了,這個徐知府敲詐錢家不就是爲了求財嗎,現在錢家願意大出血就沒有必要窮追猛打了,就算錢家真的是從逆你徐知府完全可以得了錢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用不着爲了一個錢家連布政使潘大人、提刑按察使吳大人都得罪了,難道這徐知府真的是抓白蓮教升官發財上癮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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