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布政使潘汝楨猶豫一會說道:“那就麻煩燕捕頭前面帶路,老夫看看聖上給你下了什麼旨意。”
燕三娘也不亢不卑說道:“那就請布政使大人入府衙一觀吧。”
布政使潘汝楨跟着燕三娘就要進杭州府衙,這時候潘汝楨的部下僕從紛紛勸阻他不要進去冒險,布政使潘汝楨相信進府衙不會有事,斥退衆人隨燕三娘進了杭州府衙,二人來到大堂正堂站住。
布政使潘汝楨就說:“燕捕頭,現在可以把皇上的詔書拿來一觀了吧。”
燕三娘只是背對人羣從身上抽出了東廠大檔頭的身份令牌舉在布政使潘汝楨的面前,布政使潘汝楨盯睛一看是東廠大檔頭的身份令牌,心裡就有些吃不住了,這燕三娘如果有些門道啊。
布政使潘汝楨雖然懼怕司禮監秉筆太監東廠提督魏忠賢魏公公,但是也不是你燕三娘一塊東廠大檔頭的身份令牌就能忽悠過去的,不過潘汝楨對燕三孃的態度卻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變得非常的客氣。
潘汝楨大人和氣地說道:“下官實在不知道燕總捕頭是魏公公身邊的紅人實在多有得罪,只是按察使吳大人是浙江的官員,如果按察使吳大人是逆賊,那浙江地界就不知道有多少人頭、官帽落地了,不知道燕大人能不能網開一面呢。”
浙江布政使潘汝楨不愧是官場老滑頭,見了燕三孃的底牌就從稱呼捕頭變成總捕頭,後來變成了大人甚至以下官相稱,果然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啊。
燕三娘搖搖頭說道:“潘大人你這是爲難下官了。”
布政使潘汝楨問道:“難道燕大人真的有聖旨嗎。”
燕三娘微微一笑道:“聖旨這樣的事情是可以冒充的嗎,只是此聖旨一出恐怕對潘大人有些不好喲。”
布政使潘汝楨聽了燕三孃的話對聖旨的內容更加好奇,不過他心裡也有些發顫,如果聖旨像燕三娘說的那樣,恐怕自己也會受到什麼影響,可是自己要是看都沒有看一眼聖旨就屈服了燕三娘,自己這個老狐狸將來還怎麼在官場裡混嘛。
布政使潘汝楨想到這裡把按察使吳大人家的女性問候了一遍,這才咬咬牙對燕三娘說:“燕大人,下官愚昧還是想聆聽聖意。”
燕三娘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就請潘大人同本官去正堂屏風後一觀吧。”
燕三娘向錦衣衛百戶王得發招了招手,百戶王得發就趕忙走上前來,三人一轉身就到了正堂的屏風後面,燕三娘命令百戶王得發打開隨身的包裹,燕三娘順手從包裹裡抽出兩卷明黃綢緞的日月龍鳳雲紋聖旨,燕三娘將其中一份遞給了布政使潘汝楨。
布政使潘汝楨站在那裡有些暈菜,這個女子居然是帶了兩卷聖旨,傳說京城薛家深得皇上、魏公公器重果然不假,哎呀,自己怎麼硬着頭皮去給皇上、魏公公面前的紅人頂牛呢,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布政使潘汝楨雙手接過聖旨楞在那裡不知道是看還是不看,燕三娘等了一會見布政使潘汝楨站在那裡沒有動,知道這老狐狸心裡有些矛盾了,就溫和地對布政使潘汝楨說:“潘大人,你儘管看吧,說不定對你還有好處呢。”
布政使潘汝楨見燕三娘催促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就取下聖旨的外套,然後小心翼翼的展開聖旨,只見聖旨裡只有大大的四個字“如朕親臨”,布政使潘汝楨頓時嚇了一跳,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與衆不同的聖旨,搞得布政使潘汝楨一陣心驚肉跳,不過布政使潘汝楨還是咬着牙關堅持把聖旨後面的一段小字唸完:上諭:特封定國將軍副將銜從二品武官薛云爲御林軍提領錦衣衛千戶兼欽命巡風使代天巡獵三品以上可秘折聽參三品以下執掌生殺大權欽此
布政使潘汝楨看完心裡砰砰亂跳,心說三品以下執掌生殺大權,還好我是一個布政使從二品,不過人家也可以三品以上可秘折聽參呢,這女人真的是不好惹啊,順天府的副總捕頭、東廠的大檔頭、還有皇上給她相公的聖旨。
布政使潘汝楨半天才靜下心來問:“燕大人,聖旨好像不是給你的吧。”
燕三娘一聲冷笑道:“布政使還挺較真的嘛。”
燕三娘說着就把一塊錦衣衛副千總的令牌摸出來放在布政使潘汝楨的面前,布政使潘汝楨看了令牌一才知道燕三娘還有錦衣衛副千總的身份,布政使潘汝楨心說這女人太恐怖了一人身兼三個身份,難怪到了我浙江杭州府這樣牛皮哄哄的,哎,自己還是面對現實吧,何必爲了按察使吳大人得罪在京城裡的大神,這時候的布政使潘汝楨才下了放棄按察使吳大人的決心。
布政使潘汝楨在哪裡木起半天不說話,燕三娘有些不爽了就說:“看來最近潘大人實在難以處理浙江的複雜狀況了,應該建議朝廷儘快把令一個布政使的缺不起來喲。”
布政使潘汝楨聽了大吃一驚,自己一人當家多麼自在,再來一個就會窩裡鬥了,於是急得連忙對燕三娘說道:“燕大人一切就照你的意思辦吧,只是希望燕大人儘量放過其他的人好嗎。”
燕三娘笑道:“潘大人這個沒有問題,本官只罪及吳家,不過希望潘大人能對徐知府的工作盡力支持一下如何。”
布政使潘汝楨非常謙卑地說:“一切聽從燕大人的吩咐。”
布政使潘汝楨現在纔想明白,原來是按察使吳大人這段時間得罪了徐知府,對了徐知府在山東東昌剿滅白蓮教時,同他合作的武將不就是這個燕三孃的夫君大同副將薛雲嗎,看來這次燕三娘來杭州府是給徐知府站臺的了,就是不發生白衣書生和按察使吳大人衝擊杭州府衙門這兩件事,估計薛家也會想辦法對按察使吳大人出手的。
布政使潘汝楨現在有些迷惑了,前些天錢家的人還來布政司喊過冤,當時自己的幕僚就告訴過自己,堂下跪着的一個婦人是京城薛家的千金,自己當時知道是大明名將薛雲姑姑時,出於官官相護的心理是想幫她一把的,綜合各種原因自己做出了對錢家有利的指示。
布政使潘汝楨現在覺得非常奇怪,按說徐知府是薛家的朋友,就應該避重就輕放過薛家的姻親,但是徐知府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對錢傢俬通響馬、白蓮教等罪行咬着不放,是三天一小比五天一大打,硬是坐實了杭州錢傢俬通響馬、白蓮教的罪行,錢家家破人亡已經成定局了。
可是薛家的媳婦燕三娘卻跟徐知府打得火熱,完全不計較自己薛家的姻親被徐知府下大獄,這裡面難道有什麼大家不知道的秘密嗎,如果是薛家要對付錢家就說得通了,不過這薛家和錢家兩家得有多大的仇啊。
布政使潘汝楨現在哪有心情管錢薛兩家的爛事,於是對燕三娘說道:“燕大人,以後有什麼差遣儘管發話就是,不過按察使吳大人的家族是江南大家族,希望大人處理的時候儘量不要激化吳氏家族的矛盾,不然杭州就有得亂了。”
燕三娘聽出布政使潘汝楨是好意提醒自己,這些世家大戶把握機遇的能力是很強的,一個處理不好引起什麼大規模的騷亂,朝廷爲了安撫大衆述求,一般的官員很可能就成了犧牲品,不過燕三娘卻不怕這個,都是爲了讓布政使潘汝楨倒向自己的戰車,燕三娘告訴了布政使潘汝楨一個薛雲和自己猜測的情況。
燕三娘對布政使潘汝楨說:“不怕吳氏家族鬧,就怕吳氏家族不鬧,本官告訴潘大人一個秘密的消息。”
布政使潘汝楨聽了非常吃驚,今天的消息那個不是秘密,怎麼還有秘密啊,這薛家太能折騰了,以後遇到薛家的人最好是趕快繞着走,不過布政使潘汝楨對燕三娘現在才準備說出來的秘密充滿了好奇。
燕三娘輕輕的吐出了一句話:“根據東廠、錦衣衛的分析白衣書生很可能是這個人的後裔。”燕三娘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着幾個字。
布政使潘汝楨看了燕三孃的比劃萬分吃驚說道:“啊,是他的後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