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掌櫃見王得發有意幫忙連聲說杭州城的世家大戶會給他好處,王得發見敲詐杭州府有錢人的目的達到就讓陳掌櫃等着,自己去後院求見老大燕三娘,其實王得發知道這個時候燕三娘應該起牀了,只是一般沒分量的人去報信那幾個小娘皮有些裝腔作勢罷了。
王得發現在得到有人行賄順天府的消息,去向主母燕三娘彙報這是好事,主母是不會怪自己一大早去打擾她的,王得發到了後院守門的女兵見是主子打了招呼的人,就直接帶王得發進了後院。
王得發來到燕三娘辦公的內室時,就看到閔伯已經在哪裡了,燕三娘問王得發有什麼事,王得發就把陳掌櫃來幫杭州城的人說情的事彙報給了燕三娘,燕三娘聽完王得發的話沉吟了片刻,才答應了王得發見陳掌櫃一面。
不一會王得發就帶着陳掌櫃來到燕三孃的內室,燕三娘客氣的讓陳掌櫃坐下,陳掌櫃在徵得燕三娘同意的情況下,把自己的來意一五一十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點不剩的告訴了燕三娘,燕三娘聽完久久沒有說話。
陳掌櫃喘喘地等着燕三娘說話,可是燕三娘一直不開口讓陳掌櫃覺得事情麻煩大了,半天燕三娘傳說:“陳掌櫃你也是我的長輩,按說我看在陳妹妹的面上這麼也要給你面子的,不過昨夜順天府突審關押的案犯,有人交代出加入了白衣書生的地下組織,這下子問題變動非常嚴重,已經超出了本捕頭能夠控制的範圍了。”
陳掌櫃顫聲問道:“大人,真的沒有救了”
燕三娘說道:“吳家是完了,另外幾家恐怕也逃不掉,可能外面很多人也跑不脫。”
陳掌櫃狐疑的看着燕三娘又不敢開口問,燕三娘等了一會才說:“陳掌櫃也是孃家人,本官就給你說實話吧,白衣書生的身份是前朝建文皇帝的後裔,不光是本官現在就是潘大人、徐大人知道了恐怕也不敢出手作弊了。”
陳掌櫃聽了老殼冒汗說道:“大人你還是想法救救杭州府的人吧,再說他們也願意重金贖罪啊。”
燕三娘閉着眼睛半響說道:“以後本官跟布政使潘大人、徐知府商量一下,看有沒有辦法替杭州百姓開脫一下,陳掌櫃可以把白衣書生的身份透露給託你來的人,這事陳掌櫃跟王大人看着辦,就當我不知道這件事就是了。”
陳掌櫃跟王得發退出了燕三孃的後院,二人私下交流了一會兒,陳掌櫃就飛快的離開了燕府,剛剛出門就被在燕府外等着的杭州府世家富商擁進了對面的一個茶樓,陳掌櫃一進茶樓就被人推着上了二樓雅座,見陳掌櫃來了,那些杭州府的頭面人物立刻把茶樓的閒雜人等全部攆走,就連茶樓的老闆也被請下了樓。
陳掌櫃進了茶樓最大的一間雅座,發現裡面的人大多數都不是今天一大早來見自己的人,不過新來的這些人分量更重,差不多就是杭州府的頂級人物了,陳掌櫃狐疑的看着大家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些大佬們之所以來到燕府對面這個茶樓,實在是在布政司、杭州府兩處碰了軟釘子,布政使大人潘汝楨只是閉門不見,被*急了只推說提刑按察使吳大人是順天府負責,而且順天府燕總捕頭是欽命官差,這事布政司實在插不上手。
杭州知府徐大人的回答更加直接,杭州府衙的人就是給順天府打雜的,只要順天府那裡好說話,自己是杭州府的父母官自然願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提刑按察使吳大人這等逆案實在不敢亂碰。
由於布政使潘大人、杭州徐知府把提刑按察使吳大人案子負責的人推到了燕三娘這裡,這兩拔人又聽說陳掌櫃進去了一個時辰了,想必陳掌櫃一定見到了順天府的燕總捕頭,大家抱着很大的希望趕到了一個不大的茶樓上。
“陳掌櫃你見到燕總捕頭她這麼說。”這是一個年老的張姓富商在問話,他的兒子、孫子都被關在杭州府監獄裡。
陳掌櫃沉重地點點頭說:“見到是見到了,其實燕總捕頭本意是想修理提刑按察使吳大人一家,並沒有針對其他人的意思,唉,可是昨夜有人招認了跟白衣書生的關係,這下子事情就變得無法收拾了。”
大家聽了陳掌櫃的話心子都是一緊,還是張姓富商開口:“陳掌櫃他們有什麼招認的,最多不過誤交匪類罷了,送些銀子給順天府打點一下,也不會少了你陳老弟的好處的。”
陳掌櫃哭着個臉說道:“張老,晚輩那裡敢要你的錢喲,實在是這會杭州城攤上大事了。”
張姓富商頓時非常不爽,端起茶杯喝起了茶來,一旁在世家商人也追着陳掌櫃問到底出了什麼事,陳掌櫃四處看了看遲疑着壓低聲音說道:“我聽順天府王大人說,被抓進去的人當中已經招認,加入了白衣書生的組織,抄家滅族恐怕是免不了的了。”
張姓富商和另外幾個挨着坐的大佬神情緊張起來,其中有人說話了:“陳掌櫃你別咋咋呼呼的,就算加入個白蓮教也不是要人命的事情,至於建虜相信我江南世家子弟豈會事身蠻夷野人。”
陳掌櫃說道:“那是,那是,不過他們加入的是這個。”陳掌櫃在桌子上沾着茶水寫了兩個字,等桌子旁的人看清楚了,一手就抹了桌子是的水跡。
“咣噹”張姓富商的茶杯落在樓板上。
茶樓上很多人都驚慌了起來,特別是張姓富商年紀大了幾乎暈了過去,混亂了一會大家才平靜了一點,張姓富商哆哆嗦嗦地問:“陳掌櫃,這消息確實。”
陳掌櫃有些得意地說:“當然確定,這個白衣書生是那人的後裔,因爲在京城郊外與建虜、白蓮教舉盟被順天府破獲,白衣書生、流雲子二人逃到江南來了,而建虜結盟的是努爾哈赤的謀臣范文程,就是前不久京城千刀萬剮的那個漢奸,大家都應該知道這個事吧。”
整個茶樓的名流富商聽到陳掌櫃提到漢奸范文程都冒出一身冷汗,前段時間聽說范文程這個生員裡的敗類,做了建虜努爾哈赤的走狗,被朝廷逮着了在京城被活颳了,很多人當時還吟詩作賦慶祝了一番,沒想到過了不久大家居然也爲同一個案子被牽連了進去。
張姓富商和另外幾個人坐在這張桌子當中已經有人嚎啕大哭起來了,自己的子侄後輩怎麼這樣不爭氣,過着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富貴日子,跟着白衣書生這個死囚造什麼反嘛,真是吃飽了撐的,現在還把家庭族人也帶累了,唉,作孽喲。
張姓富商發怒了:“哭什麼哭,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大家聽陳老弟說。”
張姓富商現在把陳掌櫃捧起,大家聽了張姓富商的話都禁了聲,陳掌櫃說:“張老,這事晚生託了人盯着,有什麼情況會盡快告訴你們的。”
張姓富商有些不悅地說:“陳老弟,說來你我兩家世代交好,現在老哥哥走了背字,你可不能這樣跟哥哥玩虛的喲。”
陳掌櫃苦着臉說道:“張老千萬別這樣喊,不然會亂了輩分,別人還以爲晚生不識好歹呢。”
張姓富商說道:“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只有老弟你有門路,全杭州城的人都看着你,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陳掌櫃苦笑道:“張老,你們實在是高看我了,我侄女進薛雲家門前後才兩個多月,何況辦案的也是薛雲家的女人,要是侄姑爺來就好辦多了。”
張姓富商一時間木在那裡,陳掌櫃靠近張姓富商說道:‘張老,不過順天府的手下對晚生的態度還不錯,晚生託了順天府王大人幫忙,最後他勉強答應了,不如晚生給你們搭橋你們見面談談如何。”
張姓富商幾個人眼睛一亮,張姓富商問道:“你能約到這位王大人。”
陳掌櫃賠笑着說:“張老,這王大人不完全是順天府的人,他以前是京城的混混,後來跟了晚生的侄姑爺,幫着薛家看家護院,現在的差事是燕總捕頭給他謀的,不過他始終是我侄姑爺的手下,所以對晚生的態度非常也不錯。”
張姓富商聽了大喜說道:“陳老弟那你快快去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