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娘住的漁家小院壩子裡已經來了不少的人,其中有江大人、武伯、各位船長和島上的管事們,燕三娘這邊閔伯、婁三等幾個頭目也在,燕三娘吩咐手下親兵給大家拿來凳子,然後大家在小院的壩子裡坐了一圈。
燕三娘對江大人說道:“江大人,你先來說說吧。”
江大人說道:“武師傅是島上造船廠的大掌盤子,曾經造過一千料的海船,現在負責島上船隻的維修,這是他的二兒子武大海、侄兒武洋,他們二人是二千料大海船的船長,這些人都是島各個部門的頭領。”
燕三娘聽着江大人的介紹,一直等到江大人把在坐的人和島上的事說完了,燕三娘纔開口問話:“江大人,你是說我們現在的二千料大海船不是自己造的。”
江大人:“燕大人,這兩艘二千料的海船是下官昔年日子好過的時候在南洋購買的。”
燕三娘轉頭問道:“武伯,我們造船廠能夠造多大的海船。”
武伯回答:“少夫人,島上最大造過一千料的海船,現在跑海的五艘一千料海船,有三艘是老朽帶着衆夥計做出來的。”
燕三娘問道:“武伯,現在造船廠的情況怎樣,這個二千料或者更大的船島上會造嗎。”
武伯說道:“少夫人,這二千料的海船給先祖傳下來的手藝有區別,可以仿造就是把握不大,如果把穩一點一千料一下的船老朽是駕輕就熟的,只是島上缺少造船大木,如今連造四百料的小船都很困難了。”
燕三娘問:“武伯,如果不愁材料你老人家能夠造出多大的快船。”
武伯:“少夫人,你的意思是船又要大又要快嗎。”
燕三娘點點頭說道:“是的,武伯以後的船不應該完全是商船,而是既能運貨又能打仗的快船,並且快是放在首位的。”
武伯聽了非常吃驚,半響才說道:“少夫人,你說的大概就是海上的兵船了吧。”
燕三娘說道:“對就是兵船,武伯只需要解決海船的速度和容量,船面上的設施會有很大的改變的。”
武伯想了半天才說:“少夫人說的兵船成祖年間下西洋就造過不少,只是我老武家多少代都造商船,對兵船反而生疏了,不過祖上有言不許造這麼大的兵船,這是違反朝廷法度的,會犯下大罪甚至禍及子孫後代。”
燕三娘對武伯說道:“武伯,晚輩是順天府副總捕頭兼錦衣衛副千戶,奉朝廷密旨辦事於公於私你老人家都沒有什麼風險,在坐的諸位都可以認真的考慮是爲朝廷效力還是爲薛家做事。”
這時候江大人很給力幫着燕三娘忽悠道:“武師傅,燕大人的夫君是朝廷山西大同總兵,從二品的武官是朝廷大員,你老跟着薛家就是享福了,也可以給朝廷做事,薛家保大家當官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武伯聽了有些激動可是嘀咕了一陣說不出什麼道道來,就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兒子、侄兒,其實在坐的長塗島的頭目們聽了江大人的話都很激動,不過武家是乎是島上的第一家族,武家沒有人說話,其他的人也就沒有出來開口。
武伯的兒子、侄兒互相望了一會,最後還是侄兒武洋先開口說話:“燕大人,屬下想知道你建立的水師是屬於朝廷還是薛家,或者說薛家擁有這支水師最終目的是什麼。”
燕三娘沒想到有人直接問到薛家的核心問題,一時間思想有些準備不足,使整個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不過這個問題被提出來了,其他剛剛加入薛家做事的人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燕三娘看着周圍的人羣,知道迴避的後果會給將來留下很多隱患,於是決定有限度的挑明薛家的想法就說:“各位薛家自己出錢建立一支水師,目前有兩個任務,首先它的成立就是爲了薛家軍所部薛破虜將軍開闢生命通道,在遼東戰局最困難的時候,我長塗島水師將北上接應遼東薛破虜部班師回朝,但是長塗島水師的存在是薛家經營南北口外貿易向海洋遠航貿易走出的堅實的第一步,薛家的目的就是把我們大明的船駛向世界,讓世界的財富集中到大明,讓大明、薛家和你們包括長塗島的人都過上富足美滿的生活。”
在坐的頭目交頭接耳,不過還是有人當着燕三娘嘀咕,問燕三娘這支薛家出錢武裝的水師是算聽命朝廷還是算薛家的私軍,燕三娘被問得有些不爽說道:“本官說了這是一支私人出錢組建的私人武裝,它理所當然是效力於出錢的人,這個人就是本官的夫君薛雲將軍,其次是本官,其他薛家的人一概不用理會,至於有人願意爲朝廷做事,本官與夫君會大力向朝廷推薦的,但是這支薛家水師決不允許出現三心二意的人,他只有一個領袖那就是薛雲將軍,一個副領袖就是我燕三娘。”
燕三娘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是一頭豬也明白燕三孃的意思了,那就是這支水師是薛雲、燕三娘二人的私軍,連薛家其他人都靠不上邊,至於朝廷更是連位子都排不上,大家要一心一意跟着薛雲、燕三娘二人混,給你推薦去朝廷就職就是喊你滾蛋,再嚴重的是什麼後果就全憑自己的想象了。
武洋起身說道:“燕大人我們草莽之人不在乎什麼朝廷官職,只要薛家對到起我們長塗島的兄弟,我們願意我薛家拋頭顱灑熱血誓死效忠。”
接着武伯、武大海等人也齊聲響應武洋的話,只有作爲半客半主的江大人沒有表態,燕三娘心說有了這些手下人支持就足夠了,有你江大人在豈不是天有二日人有二主嗎。
燕三娘對江大人昔日手下們承諾道:“本官感謝大家的支持,請你們相信自己的選擇,未來薛家一定會還大家一個驚喜,一句話苟富貴勿相忘。”
燕三孃的話一出口在坐的人都打了一個機靈,這些人跟着江大人在長塗島藏身,都是流浪江湖、仇視朝廷的異己分子,或者是窮得走投無路的難民、還有少數立志推翻朝廷的堅貞之士,心裡想的什麼大家心知肚明,昨夜這些人就在一起開了黑會,大家遇到薛家這個大鯊魚更是有了別樣的想法,這纔有了武洋*問燕三孃的事情發生。
這時武伯才說道:“少夫人,如果造兵船又有提升速度,那麼船身就必需變得細長,而船底艙的隔艙也要加多,這樣的話兵船的能裝的重量就會少了很多。”
燕三娘問:“武伯,兵船本來就不是拿來裝貨的,自然是以速度快、船體堅實能最大限度,以保護自己的士兵爲目的。”
武伯聽了很動容的點點頭說道:“難得少夫人這樣體恤手下,如果材料齊備老朽三年應該可以造出一千五六百料的兵船。”
燕三娘有些不明白就問:“武伯,爲什麼要三年才造得出來呢,這裡面有什麼說法嗎。”
武伯說道:“少夫人,按祖上的造船方法,老朽首先要造一艘四百料的小兵船來摸索經驗,同時還要觀察這兩艘南洋的二千料的海船,然後再放大樣做二千料的兵船,考慮到實際的載重估計就是一千五六百料的樣子。”
燕三娘嘆道:“對不起武伯,晚輩實在不知道這造船這麼複雜。”
武伯說道:“少夫人,如果有大明自己造的二千料的海船,或者直接就是兵船老朽可能提前一年半年造出一千五六百料的兵船。”
燕三娘聽了大喜說道:“武伯,這方面晚輩回杭州後去想想辦法,不過武伯你們可以先造個小的,放在長塗島做巡邏船也用得着。”
這時候武洋說道:“燕大人,我伯父說造的一千五六百料的兵船,在大明應該還是不錯的,不過最近幾年西洋人駕駛的三桅帆船速度很快,伯父造的兵船在西洋人的三桅帆船面前恐怕沒有什麼取勝的機會。”
武伯聽了勃然大怒罵道:“小畜生,你一天就說些不着邊的瘋話,看你大爺不打死你。”說着就站起來想動手,可是手裡沒有傢伙,就脫了鞋子舉着去追打武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