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員外郎史躬盛被錦衣衛同知崔應元說到了心病上,員外郎史躬盛氣得不得了指着錦衣衛同知崔應元“你、你、你”卻一直說不出話來,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見同知崔應元出來幫腔氣得員外郎史躬盛要死,田爾耕不由得對同知崔應元露出了讚許的臉色。
錦衣衛同知張體乾見同知崔應元得了田大人的好臉色,心說這樣的美事那能被老崔一人獨佔了,於是同知張體乾爲了討好錦衣衛左都督田大人開口說道:“史大人,你吃了什麼東西,怎麼成結巴了呢。”
同知張體乾說得惡毒,偏偏刑部員外郎史躬盛是文人出身,腦殼裡的彎彎道道特別多,聽了同知張體乾的話立刻延伸到自己姓史的事情上,於是史躬盛心裡發急,一口氣沒有喘過來,身子一歪就向地下倒去,站在史躬盛身後的順天府知府李春茂連忙把他托住。
順天府知府李春茂一邊把史躬盛輕輕放在地下坐着,一邊對田爾耕、崔應元、張體乾等人說道:“諸位大人還是少說幾句話吧,不然把史大人氣出個三長兩短的,大家也不好向朝廷同僚交差呀。”
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大人說道:“李大人,本督可沒有說話,盡是這個史大人在亂叫嘛。”
順天府知府李春茂說道:“那是,那是,田大人大人大量啊,咱們做官的人在一起就應該一團和氣嘛。”
錦衣衛左都督田爾耕大人不理順天府知府李春茂的茬,反而對守護薛府的錦衣衛手下說道:“你們做得很好,就是要聽皇上、魏公公的話,你們忠於職守沒有給錦衣衛丟臉,回去本督會爲你們請功。”
那些守護薛府的錦衣衛看着當時幾千百姓那個陣仗,那裡會去平白無故的爲一羣書生惹火燒身,何況薛家弟子包括薛雲多出自錦衣衛,大家對薛府這次無妄之災多多少少都有些同情,又怎麼可能去幫助一羣整天嘎嘎叫的烏鴉呢。
本來守護薛府的錦衣衛們以爲沒有幫助書生們驅散鬥毆的民衆,自己的上官來了可能會怪罪大家,沒想到左都督田爾耕大人居然說要嘉獎大家,於是這些錦衣衛們歡喜得不得了,都連忙向左都督田爾耕大人行禮致謝。
這時候有手下向左都督田爾耕大人稟告:“大人,抓獲了不少鬧事的亂民,請大人定奪。”
左都督田爾耕大人看了看遠處,大約有三四十人被綁在哪裡,田爾耕本來就不想插手薛家的事情得罪薛雲,現在薛家並沒有吃虧,反而是薛家的對頭挨不少苦頭,如今又跟刑部員外郎史躬盛鬧得不愉快,心說大爺的祖父也是位列六部的高官,怎麼到了我這裡就是粗坯武人了,你史躬盛不過一個進士,我田家在京城已經門閥書香世家了,見了三四十人的疑犯交差,也無心在追究什麼案情,於是田爾耕一揮手帶着錦衣衛衆人擡腿就走。
左都督田爾耕大人領着錦衣衛同知崔應元、張體乾和手下們說走就走,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順天府知府李春茂、東廠大檔頭牛得標等人攔都沒有攔住,東廠大檔頭牛得標看着錦衣衛抓走的三四十人,牛得標估計了一下大半都是看熱鬧被誤抓的,看看自己東廠手下番子個個還是兩手空空的。
東廠大檔頭牛得標心裡就有些急了,叫過來檔頭姚濟民等幾個頭目問道:“你們怎麼搞的,這大半天了還沒有抓到幾個疑犯嗎。”
檔頭姚濟民有些惶恐說道:“大檔頭,小的們正在調查,發現騷亂是這些書生引起的,不過參加打鬥的民衆似乎也有人*縱,屬下正準備順藤摸瓜,找出雙方的幕後黑手來。”
東廠大檔頭牛得標跟薛雲走得近,而且經常在廠裡和市面上以薛雲的朋友身份自吹自擂,對薛雲的確是非常有好感,說難聽點就是牛得標有些巴結薛雲了,這次薛雲被撤職倒臺,別人怎麼看是別人的事情,可是牛得標知道這個事情複雜得很,那完全是天啓皇上應付建虜的便宜之計,過了這陣風薛雲復出是遲早的事兒。
東廠大檔頭牛得標不願意得罪薛雲,正在冥思苦想之時,從西面過來幾十百號拿着棍棍棒棒的人,一路喊打喊殺的快速走了過來,牛得標是什麼人,那是大明的特務頭子啊,一看過來的這一羣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書生的後臺招攬的幫閒打手,牛得標心說老子正找不到人抓回去充數,偏偏這羣呆頭鵝就自己撞上來了。
東廠大檔頭牛得標心想你們錦衣衛會拆爛污,難道我東廠就不會指東打西嗎,於是牛得標對檔頭姚濟民等幾個頭目說道:“你們看看兇徒是不是又來了,大家去把他們抓起來,我們就可以回廠裡交差了。”
不知道別的檔頭聽明白沒有,不過檔頭姚濟民心裡明白得很,知道老大跟薛家三少爺薛雲是好朋友,連帶自己經常也沾沾光,心說老大不願意爲難薛家這面的人,那咱們就只有拿平時牛皮哄哄的文官、書生這方墊背了。
檔頭姚濟民得了大檔頭牛得標吩咐,招呼兄弟們就去捉拿書生那方新來的幫手,檔頭姚濟民一直是大檔頭牛得標的馬前卒,大檔頭牛得標要姚濟民打到哪裡,姚濟民就會打到哪裡,現在檔頭姚濟民喊動手,大家習慣了跟在後面衝,聽檔頭姚濟民就是聽大檔頭牛得標的。
檔頭姚濟民帶着幾十個東廠番子揮舞着繡春刀如虎趟羊羣殺進那羣手持棍棒的隊伍,這些趕來救援的棍棒隊伍,遇到東廠這個特務組織未戰就先心虛三分,偏偏這些朝廷的文官老大們,不知道是捨不得錢,還是怕引起更大的麻煩,只是私下給這些僱傭的幫閒打手發了每人一根木棍,還沒有正式交手就有十幾二十人被刀砍傷了。
這些僱傭的幫閒打手之所以敢來,自以爲官官相衛是一家人,那曉得朝廷裡面複雜得很,看着是白的說不定黑的,明明是大家交口稱讚的好官,私底下卻是男盜女娼的壞坯,那裡是這些街上吃刀口飯的文盲粗坯懂得的。
衆幫閒打手慌亂之中抵擋了幾下,見不是這麼一回事,於是大家發一聲喊,紛紛撒開丫子就跑,有跑得急的連手上的燒火棍都丟了,剩下那些跑得慢或是被圍住的幫閒打手,被東廠番子一陣刀棍下去殺傷打傷不少人,隨後衆東廠番子鎖拿了沒有逃走的幾十號受傷的幫閒打手當疑犯,在東廠大檔頭牛得標帶着直接就押着這些人犯打道回府了。
這把順天府知府李春茂看得目瞪口呆的,這東廠、錦衣衛一個比一個牛,咱好歹也是朝廷的正三品官員,這些人完全不把自己當一盤菜,不過李春茂能坐穩京城順天府府尹這個燙屁股的官椅,那板凳深度和八面玲瓏四處來風的本事可以說是相當出色的。
順天府知府李春茂對東廠、錦衣衛這些人非常不爽,不過臉上一點有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叫過來屬官和差役說道:“人犯都被東廠、錦衣衛抓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打道回府吧。”
神捕妙手偷香戚天玉說道:“大人,這個案子很有些名堂,屬下等還沒有調查清楚呢。”
順天府知府李春茂發現這個神偷怎麼突然不開竅了,這個案子白癡都看得出來有薛家或者支持薛家的勢力介入,這麼查下去最後還不是查到薛家的頭上,這薛家的孫媳婦還是我們順天府的官差燕三娘,內夥子自己是不能做得太過分了,不然會被人揹後戳脊梁骨的。
順天府知府李春茂多少知道現在衙門裡捕頭差役很多人排斥燕三娘,屬下之間的矛盾李春茂還是樂意見到的,不過妙手偷香戚天玉這樣不識時務來頂自己,李春茂還是暗中有些生氣,你們與燕三娘之間那些小矛盾,用得着給薛家上眼藥嗎,惹毛了薛雲這個二貨你們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順天府知府李春茂就說:“戚捕頭,就把人帶回順天府問話吧。”
妙手偷香戚天玉急了:“大人,這些都是公子哥兒,他們恐怕不肯跟我們走的。”
順天府知府李春茂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神武諸葛獨孤青雲連忙說道:“還不照府尹大人的吩咐去做,快去。”
妙手偷香戚天玉見老大神武諸葛獨孤青雲也在催促自己,知道一定是府尹李大人不爽了,妙手偷香戚天玉趁機就溜走了,順天府的差役圍着一大羣受輕傷的書生,挑挑練練的強行要帶走了好幾十個人,這些書生被這些剛纔還客客氣氣的差役拉走頓時就蒙了,和着大家被順天府差役套了口供。
書生們一下子就亂了套,心裡的落差非常大,眨眼之間就由座上客成階下囚,拼命反抗的書生有之,哭爹叫孃的也不少,爲了不被拉到順天府裝死耍痞的招數也使出來了,可惜順天府的差役早就在開始詢問的時候摸清楚這些書生的底,少數十幾個後臺比較硬的書生不去管他,其餘的但凡能夠走動的幾十個書生統統帶走,只要到了順天府看你還不乖乖的聽話,那時候順天府不知道有多少手段來收拾這羣腐酸,還要讓他們家人拿銀子來續人,差人們在想要是這些書生裡面多幾個富商的孩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