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章重振

「吳記米鋪」的張掌櫃小心翼翼的暗示需要請示小薛府的陳小姐,認真評估薛家糧鋪重開的風險,薛睿聽了頓時臉色有了一絲怒氣,可是過了一會薛睿就釋然了,自己已經沒有管理這些掌櫃了,自己突然給他們下命令,這不是讓這些掌櫃爲難嗎,薛家經過同京城文人書生的爭鬥,的確需要冷靜的判斷生意的發展方向,自己僅僅考慮附近街坊鄰居的利益,匆匆忙忙作出決定確實有些欠考慮了。

薛睿只是要求「惠民糧棧」「吳記米鋪」兩家鋪子做好開業準備,至於陳小姐那裡薛睿自己會去打招呼,「惠民糧棧」「吳記米鋪」兩家連忙答應下來,聽着薛睿家主嘮叨了一陣就匆匆的離去了。

天啓皇帝重新啓用薛家的消息一傳出,京城上下又吵開了鍋,底層的平民百姓關係的不多,但凡關心的絕大多數都支持薛家,不過在朝堂官員中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對薛家不滿的甚至深仇大恨的大有人在,如今皇上重新重用薛家他們又跳出來反對了。

不過對薛家不滿的官員也不都是榆木疙瘩,知道薛家復出是大勢所趨就保持沉默了,但是那些仇視薛家的死硬派還是堅決的抵制薛家,只過了短短的一個夜晚,彈劾還要求重新處理薛家的奏摺就上了好幾十份。

這些上奏的官員很快就得到了大內的通知,凡事彈劾薛家的朝廷官員都去午門候旨,彈劾薛家的官員大多數因爲有好事,都喜滋滋的朝午門跑去,還有一些來不及上奏摺的官員和投機分子,也紛紛涌到午門向鎮守太監遞上奏摺,午門的鎮守太監是來者不拒統統收下,並讓這些人也在午門一起候旨。

這兩夥人大約有一百多號,在午門站到快到正午了宮裡也沒有人理睬,這下子大家都有些沉不住氣了,就有人向不遠的內閣走去想打探消息,官員們這一走就知道壞事了,守着四周的錦衣衛立刻上前攔住的這些官員的去路。

這下子午門就亂了套了,看着想離開的官員被錦衣衛攔住,其他的官員就覺得大事不好,不少官員紛紛朝午門外涌來企圖逃離紫禁城,這下子錦衣衛就不幹了,嚴詞呵斥這些官員退回午門,不過這些官員都不是省油的燈,反而對錦衣衛一頓喝罵想乘亂離開,可是錦衣衛一點也不買賬,立刻就是劈頭蓋腦的一頓鞭子,打得這些官員哭爹喊娘,勉強拖了一會實在支持不住就放棄了爭執,官員們又紛紛向午門裡跑去。

重新回到午門聚集的官員們明白今天恐怕沒有什麼好果子了,一時間大家人心惶惶的,很多人開始後悔來淌這趟渾水,官員們開始三五一夥的商量着對策,時間很快就到了正午,這時從宮門裡出來了一隊太監。

這對太監在午門正前方站定,等候了半天的官員們懷着驚恐的心情看着這些太監,領頭的太監咳嗽了一聲說道:“傳皇上口諭。”

在太監這麼一說官員們頓時鴉雀無聲,靜靜地等着這個太監接着說下文,領頭的太監清了清嗓子說道:“皇上口諭,各位臣工忠心國事,每每急於爲朝廷分憂,相信彈劾薛雲的官員硬是大明的棟樑之才,朕有意暫不啓用薛雲帶兵出征遼東,就改派諸位憂國憂民的臣工去遼東爲大明效力吧。”

這些這午門站了半天的官員們最後聽到皇上這麼一個說辭,幾乎所有的官員都炸開了鍋,這皇上沒道理嘛那裡有派耍嘴皮子的文官去打仗的,這不是明擺着的要坑人嘛,大家都是細皮嫩肉的貴人,怎麼可能去遼東那疙瘩賣命。

這下子官員們就醜態百出了,有的官員哭着喊着要離開,有的官員跪在午門痛哭流涕要求皇上收回成命,大多數的官員還是三五成羣在哪裡嘀嘀咕咕的,也有少部分官員單獨站在那裡,就是沒有官員站出來答應去遼東爲朝廷效力。

估計堪堪過了半個時辰,哭鬧的官員也已經累了,嘀嘀咕咕的官員們大概也商量出了一個眉目,這時有兩個太監捧出幾十本奏摺,跟在午門收的奏摺放在了一起,開先傳天啓皇帝口諭的太監又一次站了出來。

傳口諭的太監說道:“皇上口諭,諸位臣工雖然忠心可嘉,朕以爲朝廷六部五寺各部頃刻離不開各位臣工,願意回本職官位工作的就收回奏摺回去好好做事,繼續上奏的官員朕一定讓他替代薛雲,到遼東爲朝廷盡心盡力去。”

午門前的官員聽了天啓皇帝的口諭知道聖意難爲,都開始打起了退堂鼓來,開玩笑去了遼東真不知道會怎麼死,搞倒薛雲雖然重要,可是再重要也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啊,大家當官爲的都是榮華富貴,沒必要跟薛雲拼得個魚死網破,於是就有官員厚着臉皮去太監那裡拿回自己的奏摺了。

人都有一個從衆心理,一旦有人帶頭去拿回自己的奏摺,其他人放開了心裡負擔,於是紛紛上前去尋找自己的奏摺,很快這些官員就在奏摺的桌子前擁擠起來,混亂之中這些官員不僅互相漫罵,嚴重的情況有些官員還發生了肢體言語,不過拿回自己的奏摺纔是大事,所以大家的目標還是在那桌子上的奏摺。

不一會桌子上的奏摺就被拿得沒剩幾本了,可是現場還有幾個官員在桌子旁轉來轉去的,估計是在尋找自己的奏摺,這幾人把剩下的奏摺看了個遍,包括地下都瞅了好多遍,還是沒有自己的奏摺,就哭喪着臉對着其他官員乾嚎,問有沒有官員拿錯了奏摺,求求拿了奏摺的官員把它還出來。

可是哭鬧到最後還是沒有人搭腔,這幾個官員嚇壞了,不得已去求傳口諭的太監,在皇上面前提自己做個證,證明自己是不想上奏參薛雲的,這幾個官員的醜態表演,可把大明的官員的臉皮丟盡了。

傳口諭的太監讓這幾個官員站在一旁,自己拿起桌上剩餘的四本奏摺,挨着奏摺念着上奏人的姓名,可是四個人的名字唸完也沒人答應,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四人都沒有來午門,傳口諭的太監搖搖頭嘆息,對沒有爲皇上物色到去遼東的官員深表遺憾。

傳口諭的太監揮揮手示意錦衣衛放開出口,衆官員看見錦衣衛讓出了逃生之路,於是大家奪路而逃,一會兒就跑得乾乾淨淨了,只是地上落下了好幾只靴子,剩下的那幾個官員見人走乾淨了,心裡更加害怕乾脆一下子給太監跪下了。

傳口諭的太監看着這些剛纔還正氣十足的官員,現在立刻變成了可憐巴沙的樣子,於是傳口諭的太監吩咐手下把這些官員的名字記下來,算是給他們作一個證明,自己鄙視的看了跪在腳前的官員頭也不回的向宮裡走去。

在御匠房的天啓皇帝聽到手下太監報告,說沒有一個官員自願到遼東去公幹,把天啓皇帝氣得個要死,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些一天到晚都一天下人爲己任的官員,動不動就義正詞嚴指責他人的君子,原來都是一羣貪生怕死的僞善傢伙,天啓皇帝氣得想把這羣僞君子挫骨揚灰才解心頭之恨。

這時的崇文門薛府擡進了一頂青布小轎,這樣的兩人擡的青布小轎在京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不過轎子裡的人就不那麼普通了,轎子中的陳小姐雖然只是薛府薛雲的妾室,但她手裡掌握的黑暗力量就是東廠、錦衣衛也不容輕辱的。

陪着這頂青布小轎進城的是毛老幺和幾個薛莊親信,直接把青布小轎擡進了薛府的的三進院裡,陳小姐在祖父薛睿的內院前下轎,在等在院子前祖父的姬妾引導下進了內院,當陳小姐進到客廳時,祖父薛睿已經等在那裡了。

客廳裡就剩下祖父薛睿和陳小姐二人了,祖父薛睿問道:“孫媳,朝廷的任命和封賞都下來了,薛家這次總算是有驚無險,你看是不是儘快把薛家的生意買賣恢復起來。”

陳小姐在昨天伴晚得到毛老幺的報信,知道薛家算是得到皇上的支持,重新恢復了大明世家閥門的地位,可是薛家在京城的房屋生意的損失不是金錢能夠彌補的,就算恢復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而且仇視薛家的勢力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要被這些仇家暗算。

昨晚陳小姐召集了薛莊的首腦人物開了一個緊急會議,這次會議是京城小薛府和薛莊的一次磨合,雖然薛雲、燕三娘都賦予了陳小姐相當的指揮權,還是和薛莊的首領發生了不愉快,起因還是給薛破虜增兵一事引起的。

薛莊的薛四叔認爲要儘快組織一批新兵去支援薛二薛破虜部,陳小姐認爲遼東戰局與薛家關係已經不大了,只同意調派一批火藥兵器等物資過去,讓薛破虜部應付一下遼東的戰事,不能被朝廷牽着鼻子走,被朝廷賣了還給他們數錢呢。

薛四叔只是關心薛破虜部的安危,堅決要求給薛破虜部增兵,陳小姐跟薛四叔解釋其中的厲害,薛四叔只是堅持一條就是增兵遼東,按薛四叔的說法在遼東打韃子是爲漢人和薛家打的,跟朝廷沒有半點關係,何況增兵遼東是少爺親自下了命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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