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招呼手下那羣躍躍欲試的士兵撤退,弄得這些以大同軍爲班底的士兵心裡老大的不痛快,不過無論是大同薛家軍還是遼東薛家軍都是以紀律嚴明著名,因此衆將士雖然求戰心切,還是遵照王平千總的命令快速撤退了。
可是這股韃子絲毫沒有放棄王平這支隊伍的想法,一直緊緊地跟在王平的隊伍後面,王平帶着士兵跑了整整五里地,這股韃子還落後大約兩裡左右的距離,但是這股韃子絲毫沒有放棄追擊的意思。
就在這轉彎的地方,王平暗中向薛家軍大營派出了報信的巡哨,自己這才帶着大隊人馬向西面撤去,王平士兵都是一人雙馬,要逃脫韃子的追擊問題不太,王平恨這羣韃子不給自己面子,決心把這些韃子帶進死亡之地。
所以現在王平的隊伍跑得有些慢,建虜就是利用這個時機,迅速縮短了與王平之間的距離,看看雙方只有一里地的差距時,西面遠處已經看得見右屯的城堡了,這時追擊的建虜慢了下來,只是保持着一里的距離不再拼命的追趕了。
王平看着越來越近的右屯心裡特別不是滋味,薛家軍到了右屯都十幾天了,除了喻巡撫的人馬領了十日糧草,薛家軍硬是沒有得到一片雞毛,這袁崇煥就是矮子過河‘安心’了,這回不坑到薛家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王平不緊不慢的來到右屯所城下,吩咐手下的士兵喊城,城上守將遊擊左輔軍聽了勃然大怒,薛家軍的營盤明明在東面十幾裡外的地方,卻偏偏跑到自己右屯來喊城,這分明是薛家軍的引狼入室之計。
遊擊左輔軍在城上破口大罵:“豬狗的薛家軍,你們想禍水東引嗎。”
王平哈哈大笑道:“本千總奉將軍之命特來索糧。”
遊擊左輔軍罵道:“狗屁一個參將,居然敢口口聲聲的稱將軍,真是癩疙寶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大爺見了你們這些狂妄自大的傢伙就心煩,再在這裡生事小心本遊擊的弓箭。”
王平笑道:“這位弟兄你不要這樣張狂,山不轉水轉水不轉路轉,總有你落在本千總手裡的時候,那時候請你嚐嚐我薛家軍的大明十大酷刑,嘿嘿,弟兄們,走。”
王平一聲喊走,一帶馬就朝着右屯西面繞城而走,手下的三百多士兵緊緊跟在後面而行,一會兒右屯的北門薛家軍走了個乾乾淨淨。
而城上的遊擊左輔軍聽了薛家軍王千總的話,不由得心裡一陣發顫,忍不住身體有些顫抖了起來,是啊,前幾天還聽山海關巡撫喻大人手下領糧的士兵講起,在薛家軍的軍營裡看到好多被剝了皮的韃子在地上爬,想着這些遊擊左輔軍開始後悔自己禍從口出了。
正在猶豫的韃子兵身後遠處,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隊伍無邊無際,這是韃子的後續隊伍跟上來了,已經停止不前的韃子前哨騎兵又開始動了,兩百多韃子騎兵很快來到了右屯北門前,領頭的韃子牛錄望着右屯城牆還是非常泄氣。
韃子牛錄對右屯這個又小又破的所城很是看不起,可是自己這兩百多騎兵再強,也不可能拿下有數千大明官軍和無數丁壯助陣的右屯所城,韃子牛錄只好把貪婪的目光投向了王平隊伍退走的那個方向。
這時韃子的一個馬甲上前稟告:“箭主,那羣漢狗還在西門叫城呢。”
韃子牛錄聽了眼睛一亮說道:“怎麼,城上的人又沒有開門嗎。”
馬甲回道:“箭主,雙方罵得很兇,恐怕這些明軍會投南門入城了。”
韃子牛錄完全是搞錯了,他一直認爲右屯的守城官兵是怕自己的金國鐵騎搶城,纔不敢放自己的同袍入城,卻沒有想到這城上城下兩支明軍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當下以爲撿到了一個便宜,望了望越來越靠近的主力部隊,實在不想主人看到自己這個前鋒到了明軍城下還是兩手空空的。
韃子牛錄回頭向自己的手下喊道:“孩兒們,跟老爺我抓蹩腳羊去。”在韃子牛錄的率領下,兩百六十多名建州韃子隨着自己的牛錄額真追了過去。
現在王平還在右屯西門裝模作樣的叫城,其實心裡焦急得很,直到現在王平也沒有接到自家軍隊的信息,不知道薛家軍在右屯南門設好埋伏沒有,當王平看見北面牆角露出了韃子的騎兵隊形,王平纔得到手下的報告,南面薛家軍發來了了一切準備就緒的旗號。
王平這時的心裡才落下了一塊石頭,於是故作慌張的招呼手下繼續繞城而走,這使得追來的韃子更加放心,一路鼓足勇氣狂追王平所部。
王平跑到右屯的南面時,看到離右屯大約三裡地的地方,已經有一千多薛家軍騎兵正在整隊,王平到了近前纔看清楚是左明千總和好兄弟陶要富的人馬,左明示意王平的隊伍到陣後去,王平命令命令自己的人馬去了陣後休整,自己帶着親兵來到左千總的身邊。
王平說道:“左大人,一會打衝鋒的時候,還是讓末將的人馬先上吧。”
左明千總說道:“王千總,沒有什麼反衝鋒了,這回是包餃子。”
王平驚喜道:“包抄的是那幾支隊伍。”
左明千總說道:“是,陸將軍和閻隊長的人馬。”
王平還有話要說,可是這個時候韃子的騎兵全部涌到了右屯南門這塊地方,因爲左明選的列陣位置非常絕,韃子不完全繞過右屯西面城牆是看不到薛家軍的,等發現了列陣的薛家軍時韃子已經全部過了右屯西城。
韃子的牛錄額真一看這個陣勢就知道上當了,立刻命令手下孩兒們掉頭,可是右屯北面已經出現了大隊明朝騎兵,韃子的牛錄額真的汗就下來了,原來先前那支明軍騎兵一直是在演戲啊。
牛錄額真用最短的時間查看了自己隊伍四周的地形,北面南面都被明軍重兵圍困,東面是右屯的城牆,都是死路一條,只有西面是乎沒有明軍把守,可是遠處有一個大大的軍營,軍營裡也是人喊馬嘶,一副要出征打仗的模樣。
牛錄額真有些明白了,包圍的明軍是要把自己這個牛錄往西面趕,好讓西面的明軍也參加這場戰鬥,這讓牛錄額真知道走西面可能是多掙扎一會罷了。
牛錄額真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西面逃脫的機會大,立刻吩咐手下孩兒們下了土路,朝西面迂迴好跟自己的主力部隊會合,可是剛剛有一小半女真兵走到荒蕪的亂石草地時,在稀疏的楊樹樹幹後面飛出了一片黑乎乎的手雷。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毫無準備的韃子兵被薛家軍的手雷擱倒了一大片,估計離開土路的韃子被至少死傷了四五十人,還能好好行走的不足一半,但也是頭昏腦脹在哪裡東奔西竄。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楊樹林裡的明軍連續甩出兩輪手雷,還能在碎石草地上站着的韃子不足二十號人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這些人和倒在地上的傷兵都爭先恐後的向土路這邊逃回去。
韃子的牛錄額真這下子快氣暈了,一頓手雷自己就有四五十人死在這右屯了,這些都是自己家族村寨裡的子弟兵,自己帶着他們在遼東的黑山白水之間,跟明朝、蒙古、朝鮮等打老了的仗,從來沒有一次死這麼多的人,而且這貌似纔是剛剛開始。
牛錄額真開始擔心自己等不到援軍了,因爲南北兩面的明軍離他的韃子軍只有一里的距離了,而且南北兩面的兵力都在千人以上,就是西面楊樹林是沒人敢去了,剩下的小缺口也被南面的明軍合圍了。
牛錄額真知道這回不死戰是走不掉了,於是憋足聲音對身邊的兒郎喊道:“豬狗一般的明軍只會人多欺負人少,我們女真漢子不怕死,死了再過二十年又是一條漢子,今天我跟孩兒們殺南朝豬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孩兒們衝啊。”
韃子的牛錄額真帶着手下直奔左明陣型衝來,左明忍不住冷笑,這些韃子真是不知死活,天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這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