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元儀、喻安性、薛破虜、滿桂、趙率教他們在親兵們的護擁下來到江邊,渡船和羊皮筏子在加大對遼東軍的運輸,可是浮橋沒有連通,戰馬和大車就無法過江,而遼東軍的過江速度也大大受到限制,隨着夜晚的到來,遼東軍江上運輸人員的困難更大。
茅元儀、喻安性看着周圍焦急等着過江的遼民,都有意識的避開了他們渴求的目光,茅元儀發狠地說道:“這次過江去之後,一定請朝鮮國國王重重處罰碧潼城的官員。”
好在這時有巡江官兵報上來,江對岸下游方向有大量的船隻駛過來,薛破虜仔細向江對岸看去,果然有大大小小几十條船向遼東軍渡江的地方駛來。
挨着薛破虜不遠的茅元儀終於露出了笑臉說道:“謝天謝地,終於有船來了,這下子渡江沒有問題了。”
滿桂不滿的嘀咕了一句:“有沒有問題,還要看韃子來得快慢了。”
茅元儀聽了臉上一紅轉向薛破虜問道:“破虜,應該沒有問題吧。”
薛破虜說道:“茅先生,耽擱的時間太多了,如果天黑之前搭起浮橋來,還是有機會把軍民全部渡過鴨綠江去的。”
很快下游的船隻就靠了岸,有五隻可以裝上百人的大船,和二三十隻可以裝三五十人的小船,還有這些船後面拖着的小木船,大大小小一共有六七十隻船,把鴨綠江江邊擺了長長的一溜。
江邊的明軍將士立刻拖了小木船去搭浮橋,三十多隻大木船開始裝人,薛破虜命令那五隻可以裝上百人以上的大船先裝遼民過江,二三十隻可以裝三五十人的小船軍民混裝,趁着天色還亮着抓緊運幾趟。
薛破虜下完命令才仔細聽取了過江來的閻老幺彙報軍情,原來閻老幺帶着三十多個薛家軍士兵朝下游碧潼城岸邊而去,可是一路上沒有看到一條漁船,閻老幺只好沿着江岸繼續朝下游趕去。
閻老幺來到碧潼城斜對着的港灣,裡面停着一百多隻大大小小木船,甚至還有兩艘朝鮮兵船,閻老幺帶着手下士兵激動的奔向水港的時候,突然路邊的草叢中涌出上百朝鮮官兵攔住了閻老幺他們的去路。
朝鮮士兵領頭的哨官用漢語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快快放下兵器。”
閻老幺一看是一羣朝鮮士兵就來了火,於是冒火連天地說道:“小子,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你用漢話問老子,難道還不知道大爺是誰嗎。”
朝鮮哨官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本將怎麼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呢。”
閻老幺盯着那個朝鮮哨官看了一下說道:“你眼睛瞎了,認不得大爺身上的明軍軍裝嗎,快快讓開道路,不然莫怪大爺們刀槍不認人哈。”
朝鮮哨官尷尬地說道:“原來是上國大軍官兵,不知道你們過江所爲何事。”
閻老幺怒道:“你快快讓開,本把總要到漁港去。”
朝鮮哨官說道:“這位丄國軍爺,那面是我國水軍重地,一般人是不許進入的。”
就閻老幺跟朝鮮哨官一囉嗦的空兒,薛家軍第二批士兵就趕了上來,現在明軍薛家軍的兵力是朝鮮士兵的一半的樣子,那個朝鮮哨官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閻老幺見這下子來了自己手下和船工五十號人,一時間底氣是更加的足了。
閻老幺略微等了一下後來的薛家軍士兵後說道:“少說廢話,讓不讓開,弟兄們抄傢伙準備動手。”
朝鮮哨官看到明軍官兵個個刀出鞘,手裡拿着一個黑乎乎的傢伙,頓時就嚇了一跳,這個哨官猜出來了,在可能就是讓大金國萬分頭疼的震天雷吧,這傢伙落在人身上會屍骨不全的,現在自己已經拖延得差不多了,相信郡守、郡牧也不會太責怪自己了。
朝鮮哨官回頭向身後的士兵揮揮手,給閻老幺讓開了一條小路來,閻老幺狠狠的看了那個朝鮮哨官一眼,帶着手下士兵保持着高度警惕走了過去,等離朝鮮哨官都人馬有了一段距離之後,才放開腳步帶着手下士兵向前面的漁港跑去。
可是閻老幺到了漁港才發現,不少漁船開始駛離漁港,連朝鮮國水師的兩艘兵船也離開了碼頭,這下子可把閻老幺急壞了,閻老幺立刻吩咐手下的士兵招呼朝鮮漁船不要離港,並表示願意重金收購或者租用這些朝鮮漁船。
閻老幺的手下士兵一陣吆喝,給那些朝鮮漁民和船主開出高出船價五倍的銀子買船,或者爲大明軍服務一天支付一月的薪水,這樣高額的價格使不少漁民和船主猶豫起來,不再急着把船開出漁港了。
漁港邊的朝鮮官兵雖然沒有上前阻擋閻老幺這些明軍,不過一些大船還是紛紛離開,留在漁港裡的差不多都是一些小船了,就在這個時候,一艘挨着閻老幺身邊的可以裝五十人左右的中型船,也開始解纜準備離開漁港。
這可把閻老幺急毛了,順手就把手雷拉了弦,甩到了那座中型木船上,“轟”的一聲巨響,那座中型木船上划船的船伕,八個人有五個人被手雷炸倒,一時間那座中型木船上是哭嚎連天,還冒起了一股濃煙,估計是船上的什麼易燃物燒了起來。
這一下提醒了其他薛家軍士兵,大喊着那些木船立刻靠岸,可是不知道是有意而爲還是懼怕明軍兇悍,那些漁船反而加快立刻碼頭,這惹得薛家軍士兵火氣上涌,都學着閻隊長的手段,紛紛把手雷甩到那些已經在離開碼頭的木船上。
“轟”“轟”“轟轟”“轟”“轟轟”
在碧潼漁港裡,那些離碼頭近的,要離開漁港的木船,紛紛被薛家軍的手雷炸得死傷在船裡,嚇得有些朝鮮漁民上岸或者跳水而走,除了被炸得死傷狼藉在水面晃盪的船隻,就是那些捨不得漁船的漁民、船主躲在自己的船裡聽天由命。
這時薛家軍的第三批五十個士兵、船工到了,這使得漁港附近蠢蠢欲動的朝鮮士兵終於偃旗息鼓了,閻老幺一面安慰那些朝鮮漁民、船主,一面指揮自己的船工打撈那些空船,在閻老幺銀彈和武力的威脅下,絕大多數朝鮮漁民、船主願意爲大明軍效力。
接着不斷有明軍的士兵和船工到來,明軍幾乎完全控制了這個碧潼漁港,閻老幺把士兵分派到各船上去監視那些漁民、船主,大明軍自己的船工去*縱那些無人的空船,對十幾只實在不願意爲大明軍效力的漁船,閻老幺暫時有沒有時間管他們,就帶着這自己能夠掌控的六七十隻船向上遊西岸駛來。
薛破虜對閻老幺說道:“你去告訴左明,說我說的,拿一批金子出來,給那些漁民和船主先付一些預付款,好安安那些朝鮮人的心。”
閻老幺答應了一聲,喜滋滋的去找左明去了,茅元儀、喻安性、滿桂的兩萬東路軍人馬一到,就吃到了趙率教命令伙伕營和遼民準備的晚餐,今天晚上所有的遼東東路軍和遼民都不可能有瞌睡睡了。
天黑燃起火把的時候,鴨綠江上的浮橋已經全部搭好了,整個浮橋插滿了火把,像一條長長的火龍,趙率教的官兵都牽着戰馬,帶着少量的物資從浮橋走過,而三十隻木船也一直在不間斷的運送遼民和財物。
由於東路軍採取了遼民主要坐船,遼東軍官兵護送着扁廂車、馬匹走浮橋,到了下半夜有兩隻小木船出現了險情,好在有驚無險沒有造成傷亡後果,薛破虜無奈停止了裝五十人一下的小船夜航。
到了四更天的時候,包括薛家軍在內的各營遼民全部過了鴨綠江,遼東軍的衛所兵和民夫也儘量帶了一些物資過了江,還帶走了全部的扁廂車和一小部分半空的大車,西岸就剩下喻安性、薛破虜和滿桂的兵馬了。
非常財迷的茅元儀鼓動喻安性要弄走那邊所有的財物,喻安性也捨不得這些還多少裝着一些物資的大車,於是讓過江的官兵都拉上大車向鴨綠江東岸緩緩走去,薛破虜心裡非常焦急,擔心建虜會提前來到江邊,一邊讓滿桂的人馬接着過江,自己開始收縮薛家軍人馬向江邊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