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朝廷就是討論大同府總兵一職,本來準備另派官員去大同府出任總兵一職的朝廷,因爲薛雲的最新出現而陷於兩難之中,由於薛雲重病不能視事,許多官員提出調薛雲會京城掛閒職養病,可是大同府的最新消息是,效忠於薛雲的薛家軍體系將領正在秘密準備朝廷罷免薛雲之後譁變。
正月二十九朝鮮水路有參將薛破虜的奏摺到,言自己官低位卑難以駕馭朝鮮局面,請大同副將薛雲遙領統領朝鮮明軍總指揮大明欽命朝鮮特使一職,以威懾朝鮮並震撼駐朝鮮明軍將士。
薛破虜的奏摺讓天啓皇帝和羣臣憤怒,這個小小的參將就敢對朝廷指手畫腳了,不過薛破虜奏摺裡透露出一個信息,那就是薛雲一旦被免職,或者大同府忠於薛雲的隊伍被整編清除,他薛破虜在朝鮮明軍將士就失控了。
天啓皇帝和羣臣雖然憤怒,卻不得不考慮薛破虜的態度,薛破虜手裡有一萬多能征慣戰的大門官兵和遼民,很快還有大同府薛六這個桀驁不馴的猛將,朝廷一旦處理不好的話,說不定會演變成昔日萬曆朝寧夏哱拜之亂,以大同、朝鮮薛家軍的戰鬥力,其危害性恐怕還在哱拜之亂之上。
最後天啓皇帝和羣臣不得不放下了對薛雲和大同薛家軍的處置,以免刺激薛破虜、薛六兩個悍將,使大明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局面被再一次打破,讓建州、蒙古各部漁翁得利,這樣朝廷把大同、朝鮮的薛家軍視爲異己,開始處處加以防備和瓦解。
大明好歹也是太平盛世了,熹宗順從霍維華、楊所所奏修議,命纂修《三朝要典》其論梃擊案謂、其論紅丸案謂、其論移宮案謂,命仿《明倫大典》體例纂修,名之曰《三朝要典》。二十六日開館,以顧秉謙、黃立極、馮銓爲總裁,施鳳來、楊景辰、孟紹虞、曾楚卿副之。時方修《光宗實錄》,凡事關三案,命即據《要黃》改正,修成刊佈中外。
二月蘇州發生民變,太監李實誣劾參原任應天巡撫周起元違背明旨,擅減原題袍段數目,勒減袍價,周起元、周宗建、繆昌期、周順昌、高攀龍、李應升、黃尊素七人,魏忠賢藉機復起大獄,令緹騎至蘇州抓人。緹騎至蘇,首逮周順昌。順昌有德於鄉里,士民聞其被逮,憤怒號冤,開讀日,不期而集者數萬人,鹹執香爲周順昌請命。諸生文震亨、楊廷樞、王節、劉羽翰等請撫按以民情上聞,旗尉歷聲罵曰:“東廠逮人,鼠輩敢爾!”大呼“囚安在!”手擲鋃鐺於地,琅然有聲。衆益憤,遂蜂擁而上,縱橫毆擊,旗尉東逃西竄,立斃一人,餘負重傷逾牆走。後顏佩韋、楊念如、周文元、馬傑、沈揚五人論死,吳人感其義,合葬之虎丘,題曰:“五人之墓。”
小春二月的應天府秦淮河畔,雖然還是寒氣*人,但是整個秦淮河人流如梭,商賈雲集於此,仕女畫船輕紗朦朧,或團扇輕搖,緩鬢傾髻,軟媚沁人。
這個時候還沒有到華燈初上,到了夜晚秦淮河兩岸萬點星光,燦爛輝煌,如燭火匯成的金龍,畫千百船掛燈,彷彿置身九天銀河的感覺,使身處秦淮河上紅男綠女如癡如醉,做作各自五彩幻夢流連忘返,永遠不想做夢醒之人。
大約申時時分,從夫子廟方向走來一位一襲白袍雪白一塵不染,頭戴四方平定巾,昂藏七尺身高,相貌清新俊逸品貌非凡,好一個翩翩風流佳公子。
秦淮河裡畫舫中的女子見了紛紛向白衣公子拋眉遞眼頻傳秋波,白衣公子彷彿恍然不覺一般,只是站在一處石級上等候着什麼人。
這時白衣公子身前的畫舫已經層層疊疊的推擠了幾十只,白衣公子開始有些侷促不安,是乎有離開的打算,剛好前面的沿河小徑走來一位俏丫鬟打扮的少女。
那俏丫鬟穿着淡綠色衣裙,手裡拿着一柄仕女團扇,輕搖蓮步,款款向白衣公子走來,俏丫鬟到了近前眼睛直盯白衣公子腰間的玉佩,端詳一會後對白衣公子福了一福。
俏丫鬟輕吐燕語:“婢子敢問公子貴姓。” 俏丫鬟手心裡攤出了一直珠玉寶釵。
白衣公子答道:“國姓。”
俏丫鬟輕輕一笑說道:“原來公子就是小婢要等的人兒啊。”
白衣公子看清楚了俏丫鬟手心裡的珠玉寶釵後說道:“小生,請教姐姐的芳名。。”
俏丫鬟莞爾一笑說道:“公子,婢子滴翠。”
白衣公子笑道:“嬌豔欲滴,綠如通玉,秀色可餐,好名字啊。”
俏丫鬟滴翠臉蛋微紅說道:“公子,請跟翠兒走吧。”
白衣公子點點頭,跟在俏丫鬟滴翠身後緩緩走去,河裡的畫舫沒有攬到白衣公子這個貴客,有的姑娘埋怨了幾句,河裡畫舫又紛紛劃開散去,各自又去尋找有下一個獵物了。
俏丫鬟滴翠領着白衣公子前行百餘步,順着沿河石級下到了一艘巨大的畫舫前,俏丫鬟滴翠說道:“朱公子,請上船。”
白衣公子站在石級上看着這秦淮河裡超大的畫舫,只見這艘畫舫精緻華美,朱欄玉疏,絲簾紗幔,層層疊疊,雲山霧罩,蕭鼓之聲悠揚輕暢,舫外只能看見淡淡的倩影浮動。
一旁畫舫飄來虛無的女聲:“噷,原來是薛濤館的嬌客啊。”
白衣朱公子彷彿沒有聽見徐徐步下石級,剛至畫舫紅木梯子處,立刻有兩個俏麗小丫頭挑起了畫舫珠簾,白衣朱公子拾級而上步入了畫舫。
白衣朱公子見整個畫舫裡,侍女、船孃皆是美貌女子,畫舫內艙深處層層紗幔之後,隱隱約約有看見有一女子在焚香撫琴。
俏丫鬟滴翠安排朱公子在畫舫內艙處坐了,艙內飄來軟綿綿的吳越仙音:“公子可否借身上玉佩一觀。”
朱公子解下腰間的翠綠玉佩,遞給了一旁伺候的俏丫鬟滴翠,滴翠給朱公子行了一個禮,一挑珠簾進了畫舫內艙,朱公子隱隱約約看見滴翠站在了撫琴女子的身旁。
朱公子從聲音就覺得撫琴女子不僅聲音好聽,看畫舫的奢華和嬌好玲瓏的侍女,在層層紗幔之後的這個女子一定才貌非凡。,
有侍女給朱公子呈上茉莉香茶,朱公子正在口渴,於是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兩口,雖然覺得茶味清淡一些,但是茶水清香撲鼻,使人靈臺清明,別有一番感受。
朱公子放下茶杯後,俏丫鬟滴翠已經出了畫舫內艙珠簾,笑盈盈的款款對朱公子道:“公子,我家主人請公子入帳幔內敘話。”
朱公子點點頭長身而起,順着俏丫鬟滴翠撈開的珠簾,跨進了畫舫主人所在的內艙,艙裡依然是層層紗幔,紗幔深處的女人說道:“公子,你可以近前說話。”
朱公子依言撈開層層紗幔,來到裡那撫琴女子一紗之隔的近處,靠着畫舫內壁的紅木坐板坐下,聽話看向紗幔後面撫琴女子的倩影。
撫琴女子輕柔地吐詞道:“公子,這裡有貴客留給你的一封信。”
撫琴女子吳越軟語說完,紗幔輕起,一陣香風直沁人心扉,一隻蔥蔥玉手肌膚皓雪,遞出了一封信函。
朱公子接過了信函打開一觀,只見信箋寫道:鄙人有事晚到半月,拜託薛濤館主人代爲招待,一切隨意,惶恐。
撫琴女子輕聲燕語道:“公子,從現在起薛濤館負責你在秦淮河的一切陪同花費,包括薛濤館在內,只有公子有要求,一定會盡力滿足。”
朱公子欠身道:“如此,這半月就打擾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