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按住了那年輕女子蠢蠢欲動的小手,然後對那女子說道:“小娘子,小生先問你一些問題,答得好少不了你的好處的。”
那年輕船孃見自己雙手被捉,知道自己想勾引這個少年公子成功率不高了,現在聽說還有大筆的銀子賺,就開始調整心態賺說你公子銀子要緊,只是守着這麼一個俏郎君心裡怪癢癢的。
年輕船孃輕搖螓首說道:“公子爺,你有話儘管問,奴把心窩子都掏給你。”
朱公子問道:“秦淮河畔最出名的是什麼。”
年輕船孃輕笑道:“姑娘啊。”
朱公子問道:“秦淮河畔那些姑娘最出名。”
年輕船孃輕笑道:“最出名姑娘啊,當然是羣芳閣李師師,紫煙樓的蘇小小,瀟湘書院的頓姑娘囉。”
朱公子聽完有些失望問道:“秦淮河畔的秦淮八豔你可知道。”
年輕船孃詫異道:“秦淮河畔沒有什麼秦淮八豔,是誰給你胡謅的。”
朱公子說道:“人家可是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這秦淮八豔可是秦淮河畔的頂級美女呢。。”
年輕船孃道:“公子說說名字,只要這秦淮河畔有的,奴都能如數家珍一般的告訴公子爺的。”
朱公子問道:“秦淮八豔就是馬湘蘭、卞玉京、李香君、柳如是、董青蓮、顧橫波、寇白門和陳圓圓。”
年輕船孃咯咯嬌笑道:“公子爺說的秦淮八豔除了馬湘蘭,奴一個都沒有聽說過呢。”
朱公子說道:“這樣啊,小娘子,這馬湘蘭在哪家青樓,給小生說來聽聽。。”
年輕船孃順勢靠向朱公子道:“公子爺,馬湘蘭早就死了,是誰嚼舌頭胡說八道,盡編些瞎話來騙你。”
朱公子心說騙人倒沒有,應該是這些小丫頭片子還沒有出來混吧,朱公子看着是十里秦淮鱗次櫛比的青樓和河裡的畫舫,以及秦淮兩岸燃放的萬盞燦爛燈火有些索然無味。
如果不是年輕船孃拉了拉朱公子的袖袍,朱公子還沉靜在夢境和失望中,朱公子醒豁過來繼續問道:“小女子,你可知道薛濤館嗎。”
年輕船孃怪異的盯着朱公子,良久才說道:“奴自然知道薛濤館了,只是的薛濤館早以謝門閉客,不再做迎來送往的開門生意了。”
朱公子說道:“小娘子,你就跟小生說說這個薛濤館吧。”
年輕船孃說道:“公子爺,這薛濤館主人已經退出煙花生涯,就算你深藏千萬金銀,也不得其門而入,況且薛濤館主人徐娘半老,怎麼能配得上奴身邊的俏郎君你呢。”
朱公子笑着說道:“小生只是慕名而已,斷不會對薛濤館主人有什麼非份之想,小娘子肯把薛濤館主人詳詳細細告訴小生,小生就把這一錠金子送給你。”
年輕船孃看見朱公子手心放着一錠金光閃閃的金錠,大約在二兩左右,年輕船孃精光大盛,不過還是剋制住自己沒有伸手來拿。
年輕船孃悠悠地說道:“你奴就告訴公子爺吧,薛濤館主人名作薛五,字素卿,又字潤卿,亦字素素,浙江嘉興妓,詩、書、畫、琴、弈、繡無所不能,尤工水墨大士,被譽爲“十能才女”,又喜馳馬挾彈,能以兩彈丸先後發,使後彈擊前彈碎於空中,且百不失一,並以自稱爲女俠。”
朱公子自言自語道:“原來是一個才女加俠女啊。”
年輕船孃說道:“公子爺,不過薛濤館主人薛素素與昔日名妓馬湘蘭交好,如今年歲已高,又曾經跟江南名士王穉登、沈德符糾纏不清,在官面水上頗有人脈,如果薛素素不肯的話,是沒有那個登徒浪子敢尋上薛濤館的,公子爺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朱公子再問了一些跟薛素素相關的事情,以及秦淮河最近發生的軼聞趣事等等,就把那錠二兩重的金子遞與了年輕船孃,讓年輕船孃吩咐船尾的大娘靠岸,可是年輕船孃依依不捨不肯放朱公子上岸。
朱公子何嘗見過這種場面,只好再給了年輕船孃一顆金珠,藉口肚子餓了也上岸找吃的,掙脫了年輕船孃的拉扯,用凌波飛渡的武林絕技踏上了岸邊,聽見身後年輕船孃的挽留,朱公子頭有不敢回,幾個起縱就上了河街混入人流中了。
朱公子因爲在薛素素面前裝斯文,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也不問酒樓的好撇,看見還有開着門的就一頭拱了進去,立刻有酒樓夥計迎了上來。
“客官,樓上請,上面有雅座。”
朱公子三步併成兩步就上了酒樓二層,二樓大約坐着三四成客人,朱公子就在臨窗的一張桌子坐下,酒樓夥計立馬上前請朱公子點菜。
朱公子道:“有快的菜品上幾個,順便把飯添上。”
酒樓夥計問道:“客官,喝不喝點酒。”
朱公子想到薛素素的房間那般清雅,自己帶着一身酒氣不光暴露行蹤,對薛素素這個主人也不尊敬,於是對酒樓夥計說道:“酒就不用了,飯菜快一點,本公子還要趕時間。”
“咚”朱公子甩出一錠銀子來,酒樓夥計眼睛頓時發亮,朱公子說道:“這銀子你先收着,多了算你的好處,不夠小生吃完飯再給你補上就是。”
酒樓夥計連忙說道:“夠了,夠了,公子不喝酒,用不了多少銀子。”
朱公子揮揮手讓酒樓夥計退去,這才發現滿樓的食客都盯着自己看,朱公子好生詫異不明白是爲了什麼,自己東瞧瞧西看看身上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朱公子細想起來恍然明白。莫非這些食客以爲自己急急忙忙吃了飯是準備去青樓辦事。
朱公子苦笑着搖了搖頭,很快酒樓夥計接二連三的端上了菜淆、米飯,朱公子端起飯碗就開始大吃特吃起來,朱公子的表現不僅讓滿樓食客側目,就連相鄰桌的書生也微微一笑,朱公子對自己的鯨吞龍吟也有些尷尬。
朱公子急着會薛濤館也顧不得這些,江南飲食本來以量小精緻而聞名,朱公子是個大飯量的人,一桌飯菜連湯帶水就消滅得所剩無幾了,正準備起身離開,鄰桌的書生出糗了,原來這位書生會鈔的時候才發現身上銀兩不夠。
朱公子看見這位書生一身緞子藍袍,頭戴儒巾,面白無鬚,氣質不凡,酒樓夥計扭到書生要錢,並願意跟書生去那個青樓想好的姑娘處取錢,書生是抵死不肯,酒樓夥計要書生拿身上的值錢之物抵當。
書生摸着腰間的圓形玉佩猶豫不決,酒樓夥計伸手就要去抓,那書生更是捨不得了,死死護住了玉佩再不肯鬆手,於是酒樓夥計和書生僵持了起來,酒樓上的食客只是圍觀,倒有幾個酒樓夥計圍了上前。
朱公子皺了皺眉開口對酒樓夥計說道:“這位公子器宇不凡,可能是身上忘了帶錢,你們酒樓也應該通融一下嘛。”
伺候朱公子的酒樓夥計小心翼翼地說:“公子,你不知道,這秦淮河畔吹拉嫖賭,欠錢差爛帳的王孫公子多了去了,要是放這個公子立刻了,收不回飯錢的話,小的幾人就會當賠匠,一天的辛苦就白費了。”
那位書生抗聲道:“你胡說,本公子是忘了帶錢,不是什麼吃飯不給錢的主,小心本公子去官府告你誹謗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