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戶連忙縱馬上前說道:“薛將軍,本欽差得到給你的聖旨,就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來大同見你,祝賀你高升大同鎮總兵正二品武官了。”
薛雲哈哈笑道:“同喜,同喜,李大哥也升官吧。”
李千戶嘿嘿一笑道:“來之前皇上給掛了一個正職,爲的是顯示對薛將軍的重視,說起來還是沾了薛將軍你的光呢。”
薛雲謙虛對李千戶了一下,就對一旁的駱養性說道:“駱兄,你可是苦盡甘來,來日一定青雲直上,以後可要多多關注小弟啊。”
駱養性正感覺自己被冷落,薛雲的搭話讓他心存感激,於是也謙和的說道:“愚兄哪裡比得上薛老弟,又是升官又是發財,不過皇上讓愚兄回京城聽差,以後自家兄弟可要互相關照啊。”
駱養性說這個話是有原因的,八月中旬駱養性負責的一支商隊,從京城來到大同城,見薛家軍在邊牆外跟蒙古軍作戰,駱養性正擔心這次買賣虧本呢,薛家陽總管在八月底按貨物原價上浮三成收購了這批貨,這個價格高於其他商隊接近一成,駱養性的商隊賺了十二萬兩銀子,陽總管跟駱養性搞了兩套大小賬目,這樣駱養性就落了兩萬多兩銀子進自己的腰包,駱養性這才體會到跟薛雲本人來往的好處。
薛雲笑道:“大家都是好兄弟,有錢大家一起賺,有好事有多關照一下。”
駱養性知道自己回京城會高升笑着點點頭,李千戶說道:“薛將軍,不如我們就在這裡宣讀聖旨,宣讀完了之後,兄弟就不是欽差了,大家說話也方便。”
薛雲制止道:“這可是聖旨,我們做臣子豈可草率,還是到軍營裡排開香案宣讀穩妥。”
好在五里路不算長,三人一路上鬧鬧磕,不知不覺就到了大營,這時天色已經黑透了,駱養性突然對着空氣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沉思一會才疑惑地問薛雲道:“薛老弟,怎麼這風中有很重的血腥味。”
薛雲故作愣了一下誇道:“駱兄,你果然是錦衣衛世家出身,就這鼻子就不得了,居然聞一聞就道破了其中的玄機,不錯,今天白天跟蒙古軍打了一仗。”
駱養性說道:“薛老弟,你一定是大獲全勝了。”
薛雲搖搖頭說道:“蒙古軍雄兵數萬,小弟只有區區六千人馬,還留了兩千人馬保護特區,雙方的兵力懸殊五六倍,這個仗實在沒法打,今天勉強是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駱養性想了想說道:“薛老弟,介不介意愚兄去參觀一下戰場。”
薛雲說道:“駱兄到了小弟的軍營,沒有任何地方是駱兄不能去的,不過戰場離蒙古軍營盤不遠,駱兄需要格外小心纔是。”
駱養性表示自己會注意的,於是薛雲徵得李千戶的同意,親自陪着駱養性、李千戶趕往白天的戰場,王二娃、李小勇、閻老幺率軍緊隨其後,到了戰場邊緣薛家軍點起上千的火把,頓時整個戰場被映得通紅,火光配合着蒙古人屍體上和四周的血跡閃耀着,顯得非常的陰森恐怖,讓人看了之後心裡一陣陣發冷。
駱養性彷彿一點事都沒有,繼續朝戰場的中心走去,還時不時的翻看一下死屍,薛雲不明白駱養性究竟想幹什麼,這樣看下去的話遲早會露出馬腳的,只要仔細的想了想就有不少破綻露出來。
現在戰場上除了蒙古人的屍體,就是刀槍盾牌旗幟和燒燬的破車,以及四處亂插着的羽箭,幾乎沒有多少死傷的怎麼牲口,薛家軍傷兵倒是不少,這士兵的屍體還真沒有準備,薛雲跟在駱養性後面不住的苦笑。
這時遠處蒙古大營響起了號角聲,接着各營的牛角號是此起彼伏,蒙古頓時像開了鍋一樣,人喊馬叫聲傳遍了夜空,把駱養性嚇了一大跳,不自覺的停止了腳步,回頭問薛雲道:“薛老弟,對面的蒙古人大概有多少。”
薛雲回答道:“有三四萬人馬。”
駱養性說道:“薛老弟,你以四千人馬抵禦十倍的敵人實在不易,這次你正式出任大同鎮總兵一職,可以抽調更多大同鎮官軍,相信薛老弟打敗蒙古達賊是不成問題了。”
薛雲有些糊塗了,剛纔自己的戲演得那麼爛,難道駱養性沒有看出來,還是駱養性被自己餵飽了,替自己說好話,那他查看戰場就是在薛家軍的把柄了,不過只要你駱養性不把薛家軍的事情捅給朱由檢,薛雲就要謝天謝地了。
薛雲說道:“那是,信王信任臣下,末將一定盡力殺蒙古達賊報效皇上。”
駱養性低聲說道:“薛老弟,你斬獲可不少,把首級都收集起來,愚兄替你進京向皇上請功。”
薛雲聽駱養性的口氣,還是替自己在着想,看來自己暫時可以跟駱養性保持一段時間的合作,心裡舒服了很多,於是就以安全爲由,請駱養性、李千戶回薛家軍大營,駱養性立刻就同意了,只是李千戶一直沒有說什麼,給薛雲一副高深莫測的感覺。
回到薛家軍的中軍大帳,薛雲擺好香案跪接了新皇的聖旨,李千戶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誥曰:定國將軍副將銜從二品武官薛雲歷年滋久秦玉邊事戰功彪炳勤勉可嘉特封薛雲龍虎將軍大同鎮總兵官正二品武官,宜錫寵恩 欽此
薛雲聽完了聖旨,覺得有些不對味兒,自己是成了大同鎮的正印總兵官,可是天啓皇帝封的御林軍提領錦衣衛千戶兼欽命巡風使代天巡獵三品以上可秘折聽參三品以下執掌生殺大權卻沒有提,如果一切照舊的話,薛雲算是把官職扶正,如果朱由檢不承認他哥哥的任命,薛雲等於被大量的削減了權力,更嚴重的是現在朱由檢就開始防着自己了。
薛雲心裡一直在打鼓,不過表面上絲毫沒有表露出來,立刻吩咐親兵送上酒席,菜品中有猩脣、駝峰、熊掌、猴頭(菌)、豹胎、鹿筋、雀舌、鴿胸等珍禽異獸,這都是薛雲從哈日珠拉哪裡收羅來的,廚子也是從哈日珠拉劃拉過來的。
這駱養性和李千戶都是紈絝子弟出身,見了這樣一桌山珍美味,對薛雲的更是親近了幾分,薛雲親自給駱養性和李千戶滿上杏花村,由王二娃、李小勇、閻老幺三人陪着,六個人一連幹了三杯美酒。
駱養性和李千戶覺得喉嚨發熱,二人剛剛坐穩加了兩夾菜吃,薛雲就讓王二娃、閻老幺各自抱了一箱珠寶,放在駱養性、李千戶二人身邊,王二娃、閻老幺打開了箱蓋,裡面全是珠寶金器,映着燭光金器珠寶十分耀人,保守估計每口箱子裡的總兵金器也應該在萬兩銀子之上。
駱養性和李千戶都不好意思,跟薛雲推辭了起來,薛雲就是要兩個人一起受賄,因爲信王朱由檢這個人疾惡如讎,只要駱養性和李千戶同時接連這些珠寶金器,這二人就算是被自己拖下水了,以後他們二人很難再朱由檢面前說自己的壞話了。
於是薛雲說道:“駱兄,我們是世交,李兄,我們是一起共過生死的,小弟這點意識你們看不上嗎。”
駱養性和李千戶二人心說,這薛雲怎麼了嘛,哪有這樣不避人送禮的,難道武人就是這樣直來直去,薛雲接着說道:“駱兄、李兄,小弟在大同城這裡沒有什麼好處,就是能夠賺得到大把大把的銀子,我們是好兄弟,有好東西自然要給兄弟一起享用,你們不收小弟的禮物就是不想認小弟。”
駱養性和李千戶聽薛雲的話說得重了,二人只好互相苦笑着把那兩箱珠寶金器收下,薛雲又接着說道:“大同的口外貿易賺錢得很,駱兄、李兄,你們儘管多弄些貨物來,包你們的買賣賺大錢。”
面對薛雲*裸的拉攏,駱養性和李千戶心裡激動得怦怦直跳,這世上就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有了銀子就可以過上富豪的生活,錦衣玉食妻妾成羣,買上田園宅院子孫後代都可以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駱養性和李千戶經不住誘惑,點頭認可了薛雲的說法,於是駱養性和李千戶跟薛雲、王二娃、李小勇、閻老幺四人交杯換盞,六人接連幾杯酒下去,除了薛雲都有五分以上的醉意,六人開始稱兄道弟划拳猜碼,一直喝到了三更天,駱養性和李千戶實在支撐不住了,薛雲吩咐親兵扶而入去準備好的帳篷休息,王二娃、李小勇、閻老幺三人,又被自己的親兵扶走了,這頓豐盛的宴席才終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