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趁着天還沒有黑,擠在最後一撥人中間,混進了崇文門城門,隨着人流到了燈市,永樂年間燈市口大街一帶,就形成了一條商業街,店鋪聚集喧鬧非凡;薛雲到燈市口這裡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店鋪酒樓都各自掛出彩燈,五顏六色燈火通明,有紗燈、紙燈、麥秸燈、走馬燈、五色明角燈等,整個燈市口一下子變成一條絢爛奪目的燈街。
薛雲在燈市口街上消磨時間,大約快到二更天的時候,薛雲沿着東華門溜到東廠後面,準備從自己熟悉的地方過皇宮護城河,可是東廠後面設了臨時值事房,這個臨時值事房應該是針對東廠設的,可是薛雲的預定計劃卻泡湯了。
於是薛雲沿着暗處摸到了內承運庫,這可是掌大內庫藏,金銀珍寶都堆積在這裡,內承運庫裡的防守森嚴,北面不遠處又有常設值事房,薛雲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也沒有更好的過河地方,薛雲潛伏在內承運庫圍牆外的草叢中。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樣子,一隊錦衣親兵列隊由北朝南沿護城河走過,薛雲等這隊錦衣親兵走到東廠邊緣,薛雲嗖的竄了出去,凌空越過了皇城護城河,然後順勢就爬上了皇城城牆,消失在皇城黑暗中。
二更天薛雲出現在紫禁城裡,左邊是天啓皇帝的皇后張嫣居所慈慶宮,右邊是天啓皇帝其他嬪妃居住的仁壽宮,薛雲知道崇禎皇帝特別感激張嫣的擁立之功,慈慶宮服侍的太監、宮女人數翻番,於是順着仁壽宮穿過奉先殿來到了乾清宮。
乾清宮前會有不少的宮女、太監,薛雲心說朱由檢應該還在批奏摺,既然從乾清宮的地面走不過去,薛雲直接順着圓柱上了大殿頂上,向下看果然乾清宮裡燈火輝煌,薛雲知道朱由檢所在的地方一定戒備森嚴,自己用不着去自找沒趣,於是順着大殿的屋脊躬身行走,再趁着沒有注意到,縱身飛進了養心殿。
三更時分薛雲終於在東配殿屋宇頂層找到了寶藏,整整十二口沉重的大箱子,薛雲估計了一下,每口箱子的重量在兩百多至三百斤左右,薛雲是準備的兩條口袋,計劃是一次搬兩百斤財寶,如果一次裝一箱財寶,分量就有些重了。
可是多進一次紫禁城,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險,薛雲決定還是儘量多搬一些,於是開始慢慢裝箱子裡的財寶,薛雲兩個麻布袋子裝得鼓鼓囊囊,才把一箱子財寶裝完,這兩個麻袋裝滿財寶後非常不規則,走遠路恐怕會有些吃力。
不過薛雲顧不得這麼多了,先離開皇宮纔是正理,薛雲覺得再原路經乾清宮非常危險,選擇了從慈寧宮這個方向離開,慈寧宮明是大明前代皇貴妃所居,都是一些失勢的老女人,因此慈寧宮的守衛最薄弱,使得薛雲非常順利的離開了紫禁城。
薛雲四更天才離開了宣武門城牆,看看天色已經快亮了,只好飛牆走壁往崇文門方向疾馳,在離薛府還有兩條街就下到地下,然後躲着已經出現的早起人們,溜到了薛府的後院圍牆下,翻牆進了自家以前居住的小院。
這個小院就是薛雲和如夢、若憐、雪兒、雲曦居住的地方,小薛莊自焚之後,如夢、若憐、雪兒、雲曦去了薛莊,就再也沒有回到這裡,現在四人已經去了臺灣島,這個院子就成了薛雲另外幾個夫人在北京城裡的歇息之地。
薛雲把兩袋財寶放在樓上裡屋,然後把整個院子前前後後樓上樓下查看了一遍,院子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不過樓前還是有每天打掃的痕跡,薛雲估計天明會有薛家的僕人進來做事,不過沒有特別的安排是不會上樓來的。
薛雲有些疲倦在自己的臥室睡了兩個多時辰,醒來時已經是午時時分了,薛雲站在紗窗後面看着荒廢的小薛府,四周被柵欄圍了起來,柵欄裡種了不少蔬菜,不過依稀還能夠看到過火後的斷垣殘壁,這讓薛雲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天啓皇帝倒是送了一處宅子給薛雲作爲補償,據說裡薛府並不遠的地方,不過薛雲在大同城裝病,夫人們躲在薛莊並不京城,來了城裡也是在薛莊小住一兩日,因此薛雲的將軍府只有幾個薛家的僕人在哪裡照看。
這時小院的院門被打開了,帶頭進來的居然是薛四,薛四指揮幾個手下在院子裡放下了幾盆鮮花,然後緩緩的進了底屋,薛雲就在二樓的樓梯處等着薛四,薛四在樓下看見了薛雲,於是快步上到了二樓。
薛四說道:“少爺,夫人說你在這裡,讓屬下來看看。”薛四提到的夫人是指陳小姐。
薛雲說道:“四叔,夫人就是讓你來找我嗎。”
薛四說道:“少爺,你一夜未歸,夫人們都很擔心,不過屬下來城裡還有其他的事情。”
薛雲“哦”了一聲,薛四說道:“少爺,百勝堂有麻煩了。”
薛四告訴薛雲,昨天下午接到百勝堂秦哲華求援,說黑虎幫要挑百勝堂的堂口,約定三日後在百勝堂堂口比武,三場比試勝兩場者,就吞併對方的地盤和勢力,秦哲華自知不敵立刻派人向薛莊求救。
薛雲向薛四問起黑虎幫的來歷,這個黑虎幫是近一年才冒出來,最先在廣安門一帶混,跟錦衣衛的關係相當不錯,因此勢力發展得很快,先後兼併了不少小幫派,隱隱約有了一個地下大幫的規模,這次新皇登基錦衣衛換了指揮使,黑虎幫沒有收到絲毫影響,反而有蓬勃發展的氣勢,大有一統京城外城暗勢力之勢,百勝堂就成了黑虎幫必欲拿下的一個幫派。
薛雲聽了薛四的解釋,心裡想着黑虎幫的後臺,現在錦衣衛指揮使是剛剛上任的駱養性,百勝堂跟薛家的關係,但凡留心一點京城黑暗勢力的人,都知道薛家跟百勝堂的關係,駱養性一上位就對付百勝堂,這不是打草驚蛇嗎,如果不是駱養性對付百勝堂,那黑虎幫的幕後後臺到底是誰呢。
薛雲說道:“四叔,這個黑虎幫的總壇在哪裡。”
薛四說道:“少爺,黑虎幫總壇在廣安門菜市口附近。”
薛雲說道:“四叔,你去百勝堂走一趟,替秦哲華打打氣,順便再摸摸各方面的情況、”
薛四說道:“是,少爺,恩,昨夜進皇宮還順利吧。”
薛雲把薛四引進了裡屋,指着樓板上的兩隻麻袋說道:“這就是昨夜的收穫,四叔你想辦法把這些財物運出京城。”
薛四說道:“今天回薛莊正好有三車日常用品,廣渠門守城官軍對我們薛家的檢查非常鬆,到時候混在雜貨裡運出城就是。”
薛雲說道:“四叔,最近經常要運財物出城,儘量不要引起守城官軍的注意。”
薛四說道:“少爺,你這幾天回不回薛莊去。”
薛雲說道:“我準備多走幾趟紫禁城,就不回薛莊去了。”
薛四向薛雲表示自己想跟着少爺一起進皇宮運寶,被薛雲堅決的回絕了,薛四隻好給薛雲說,自己去了百勝堂之後,就來把這兩袋財物帶走,然後下了樓帶着手下退出了院子,薛雲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在屋裡找了一套以前的儒衫穿上,感覺穿在身上有些短了,不過爲了避免老穿一套衣衫引起人注意,薛雲選了一雙平底靴子,搭配在身上勉強看得過去。
薛雲溜出薛府去吃午飯,順便從自己的將軍府溜達了一圈,整個將軍府還是很大的,大門卻緊閉着的,薛雲感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機會進去住一下,下午去廣安門菜市口踩了一下黑虎幫的盤子,可是黑虎幫其中的一些傳聞,讓薛雲陷入了撲朔迷離之中。
晚上薛雲從紫禁城西面摸到養心殿的,拿出兩隻新口袋來,很快的裝走了一箱財寶,薛雲回到自己小院的樓上纔剛剛到三更,先前的那兩袋財寶已經不見了,倒是多了一疊麻布口袋,財寶是薛四拿走了,還給自己留下了十幾條裝財寶的口袋。
薛雲趁着時候還早,拿了兩條麻袋又去了紫禁城,饒是薛雲已經熟門熟路,回到小院樓上時,已經過了四更兩刻,薛雲放下兩麻袋財寶,倒在自己的牀上休息,一個晚上走兩趟紫禁城的確有些勉強,要是內城有窩子或者有下手接應就好了。
薛雲實在是疲勞得很,倒在牀上後見呼呼的睡大覺了,薛雲是聽到院子外的嘈雜聲才起牀的,薛雲透過紗窗向薛府嘈雜之處看去,這個方向正好是小院院門的方向,很快小院院門被打開了,進入小院的是陳小姐和一羣女兵僕傭,陳小姐留下女兵僕傭在院子裡打整環境,在底屋留下兩個心腹女兵把守之後,陳小姐自己一個人緩緩走上了二樓,陳小姐走完樓梯之後,就看見站在房間深處的薛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