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一十五章 府谷會戰

崇禎三年三月,延綏巡撫洪承疇說動陝西三邊總督楊鶴,命令高家軍寨出兵征剿橫太一字王王嘉胤,高一功以高家軍主力赴京勤王,拒絕了來自陝西三邊總督楊鶴的調令,四月陝西延綏鎮官軍利用王嘉胤入晉之機,攻陷了王嘉胤部的老巢府谷,陝西巡撫劉廣生赴府谷途徑米脂,召高一功至米脂縣衙見面。

高一功擔心陝西巡撫劉廣生對自己不利,稱病派手下將領去見巡撫大人,這使得本來對高家軍寨就不滿意的劉廣生,對高家軍寨產生了很深的成見,甚至懷疑其中有同爲陝西巡撫的胡廷宴在從中作梗。

五月中旬,高桂英經絳州回到了米脂高家軍寨,北京勤王使得高家軍是家家戴孝戶戶掛青,整個高家軍寨陷入了失去親人的悲痛之中,心懷內疚的高桂英再一次倒下了。

期間米脂知縣晏子賓來探望了一次,再沒有朝廷方面的官員前來問候,高一功按照姐姐的吩咐,招收了一批新兵,不過由於米脂這幾年年年戰亂,兵源已經接近枯竭,高家軍把招兵的區域擴大到葭州、綏德,才勉強收了一千精壯士兵,好在有王平的兩千薛家軍加入,高家軍寨的實力還是有所增長的。

六月初,橫天一字王王嘉胤回師陝西,以雷霆萬鈞之勢襲破黃甫、清水、木瓜三堡,於初五日王嘉胤和與城裡飛白玉柱裡應外合輕取府谷,殺鎮守府谷的延綏鎮參將李釗,延綏巡撫洪承疇、延綏兼固原總兵杜文煥得到府谷危急,率領一萬大軍馳援府谷。

橫天一字王王嘉胤自持擁兵八萬,與左丞相紫金樑王自用、右丞相白玉柱相商,決定以衆凌寡會戰洪承疇、杜文煥率領的明軍,翌日王嘉胤、王自用、白玉柱統領黃虎、張述聖、姬三兒、苗登雲、苗登霧、小紅狼、張立位、王國忠等八萬多人,在府谷城西列下重重大陣迎戰明軍。

可惜王嘉胤、王自用只算到了自己人多,卻忽略兵不在多而在精,洪承疇、杜文煥率領的是大明九邊精銳,雙方一接戰延綏鎮、固原邊兵固守中軍,以艾萬年、陳洪範從左右翼猛攻,王嘉胤分左丞相王自用、大將黃虎御之。

戰至半個時辰,兩軍正難解難分,陝西巡按李應期、延綏東路總兵尤世祿、新任延綏鎮副總兵曹文詔從後面殺來,王嘉胤的大軍腹背受敵,右丞相白玉柱率領後軍迎戰,曹文詔勢不可擋,立斬王嘉胤手下大將苗登雲,苗登霧也被小將曹變蛟一槍刺死,右丞相白玉柱率先逃跑,王嘉胤大軍頓時潰敗。

危急時刻負傷的王嘉胤和王自用互換旗幟,王嘉胤打着王自用的旗幟逃往榆林黃甫川一帶躲避,王自用率領主力向南突圍,府谷城中的太子王照希,誤以爲父親帥大軍南去,也帶領城中老營眷屬緊隨,此仗王嘉胤的八萬人馬損失過半,對農民軍非常仇恨的洪承疇,對府谷縣下了屠殺令,至少府谷縣一半的百姓兩萬多人,死在了明軍的刀槍之下。

六月十八日,敗退至葭州的王自用部,老營被貪功冒進的延綏東路總兵尤世祿襲破,墮後的老營眷屬死傷慘重,這也激怒了府谷農民軍,王自用率領所部三萬將士反攻,由於尤世祿沒有得到其他明軍支援,損失了一千多明軍官軍,尤世祿率領本部人馬倉皇北逃,這場小勝鼓舞了府谷義軍的士氣,大軍進入了綏德州暫時休整。

王自用本就是綏德人,回到綏德後大軍雖然甲仗糧草損失嚴重,不過耳目頓時靈通了起來,得知明軍並沒有立即南下,暫時就沒有離開綏德州的打算,讓王自用最憤恨的是,在延綏明軍之中竟然有張獻忠一夥,王自用後悔自己當時怎麼不把張獻忠這個叛徒交出去,想到張獻忠就想起了高家軍,王自用想到是不是該跟高家軍聯繫一下,看能不能從高家軍哪裡購買一批兵器糧草,隨便把高家軍拖下水。

綏德州知府周士奇、守備孫守法,懼於王自用人馬衆多,只能閉守綏德城,一面向陝西布政司求救,一面向葭州毛知縣、米脂宴知縣求援,特別是致函米脂晏子賓時,懇請晏子賓說動高家軍出兵剿寇,剩下的就是盼望延綏鎮官軍快快前來,周士奇、孫守法現在是苦守待援。

洪承疇之所以沒有急着追趕王自用,是得到張獻忠的報告,張獻忠告訴洪承疇,逃往北面的府谷軍雖然打的是王自用的旗幟,可那些人馬實打實是王嘉胤的中軍親信,王嘉胤肯定逃往了榆林北面。

可在洪承疇看來北逃流寇不過萬餘人,而南下的流寇有三萬人馬,僞太子王照希也率老營南下,要說王嘉胤在南下的隊伍中也對,還有就是洪承疇忙着在府谷殺人,最主要的原因是洪承疇準備以虎驅狼,讓米脂高家軍捲入對府谷流寇的追剿中,這樣官軍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六月二十日,以陝西、巡按李應期、延綏巡撫嶽和聲、洪承疇、總兵杜文煥聯合公文發至高家軍寨,命令高家軍剋日出兵配合延綏鎮官軍會剿府谷流寇,行文之間語氣之嚴厲,大有高家軍不出兵就按罪論誅的味道。

六月二十二日、六月二十三日,高桂英先後接到了陝西巡撫劉廣生、陝西三邊總督楊鶴的嚴令,高家軍必須配合延綏鎮方面剿滅流寇,這下子把高家軍*上了絕路,不得不按照洪承疇設計好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洪承疇取得府谷會戰的勝利之後,覺得王嘉胤、王自用都是癬疥之疾,把目光盯在了高家軍身上,消滅高家軍、薛家軍是皇上的意思,皇上雖然沒有明說,做臣子的自當體會,替皇上把一個髒活做了,這樣既可以討皇上歡心,也可以替自己報仇雪恨。

洪承疇只派了巡按李應期、副總兵曹文詔出兵黃甫川,自己於六月二十六日,率領延綏總兵杜文煥、延綏東路總兵尤世祿、副將艾萬年、參將陳洪範等大軍一萬多人離開府谷向南進發。

王自用的使者小紅狼,二十二日就到了高家軍寨,因爲高桂英一直臥牀不起,由高一功、馬鳴、王平組成三人軍事小組負責,軍事小組只是由馬鳴出面跟小紅狼吃了一頓飯,可是六月二十二日、二十三日,陝西巡撫劉廣生、陝西三邊總督楊鶴的出兵嚴令,使得高一功、馬鳴、王平組成三人軍事小組作出抗擊明軍的決定。

六月二十四日,高一功親自出面跟小紅狼會談,答應了跟府谷義軍結成聯盟,允許將小紅狼帶來的十萬金銀珠寶換成軍需物資,整個交易在二十六日就完成,高一功、馬鳴在米脂邊境還會晤了府谷義軍首領王自用、王照希,雙方算是正式結盟了。

洪承疇出兵南下的消息,高家軍二十七日午後就得到了,高一功、馬鳴、王平三人軍事小組覺得情況緊急,召集了作爲客軍的吉喇西和查乾巴議事,本來準備沿陝西去豐鎮的吉喇西和查乾巴日部,因爲在高家軍寨休整,也被捲入了大明朝官軍內部的爭鬥。

馬鳴向吉喇西、查乾巴日講述了高家軍的困境,查乾巴日對薛家軍、高家軍跟朝廷的事情門清,他投靠薛家軍就是看中了他的實力,在查乾巴日眼裡薛家軍纔是自己復興部落的希望,當即就向馬鳴拍胸脯,自己願意率領部曲跟高家軍共存亡。

馬鳴對查乾巴日的表態很滿意,可是查乾巴日只有百多號人,於是馬鳴把目光投向了吉喇西,吉喇西投向明朝時,沒有搞清楚投向薛家軍和投向朝廷的區別,可是在京師隨着薛家軍輾轉波折,烙下了薛家軍的烙印,現在吉喇西除了回大漠投靠林丹汗或者哈日珠拉,再無別的出路了。

但是讓吉喇西幫着高家軍打一仗,吉喇西覺得搞不好自己會栽在米脂,不過這幾個月吉喇西所部,吃薛家的喝薛家的,現在薛家出事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了,將來自己在大漠還怎麼混,估計勉強走到蒙古,自己就得成孤家寡人。

吉喇西在建虜那面,就知道薛家軍在大明實力不容小視,現在薛家軍算是跟大明皇上翻臉了,這其中的是非成敗翻雲覆雨,吉喇西不清楚最後的結果,但是他相信皇太極的眼力,整個天下皇太極唯一懼怕的就是薛家軍主人薛雲。

吉喇西知道自己現在要離開高家軍寨,說不定還是要跟明教碰面廝殺,還不如跟着高家軍博一下,所謂富貴險中求嘛,如果將來薛家軍能夠勝出,自己應該能夠從中漁利,於是吉喇西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吉喇西踹踹的道:“馬將軍,我喀爾喀汗國願意效忠薛家軍,不知道他日薛家軍大功告成,我喀爾喀五部有何好處。”

馬鳴聽了搖搖頭道:“吉喇西,這樣的事情不是我這樣的人能夠承諾的。”

吉喇西聽了馬鳴的話有些失望,比較掌握高層思想的王平說道:“吉喇西,薛家軍成就大功之時,相信將軍會不吝封賞的,吉喇西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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