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03章 二公子造訪

七夕那日,玉容果然如約帶着小虎和喬家兄妹登門拜訪。

因爲葉柔兒不肯去千金宴,李妱華也就不想去了,但慕容錦又勸她出去在衆人面前露個面,省的別人對他們府裡的情形妄加揣度。

李妱華聽了慕容錦的話,一早上就打扮妥當,帶上隨身的丫鬟婆子,浩浩蕩蕩的去曹府參加千金宴去了。

李妱華不在,玉容見到葉柔兒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一家人在一起歡歡喜喜的待了大半日。

玉容交給葉柔兒一個木盒子。

葉柔兒打開來看,見裡面裝了一些瓜果,也不是什麼稀罕之物,她有些不明白玉容的意思,剛要開口問一聲,旁邊喬真就興高采烈的說到:“姐姐,姐姐,明天看看咱們倆的盒子裡,誰的蜘蛛結的網多!”

葉柔兒猛然醒悟,原來這是本地過七夕的一個風俗,讓蜘蛛在瓜果上織網,網越多,則說明那個小姐越心靈手巧。

這個風俗每個女孩都懂,原來的葉柔兒自然也是懂的。幸好剛纔她沒有問出口,差一點就露餡了。

葉柔兒朝着喬真笑,逗她到:“那自然是我們真真的蜘蛛結的網多啊,誰不知道真真最心靈手巧,織女娘娘一定最喜歡真真!”

喬真歡喜的咯咯笑。

雖然喬真的年紀小,但那針線可比葉柔兒強多了。尤其是最近有了二丫的陪伴之後,喬真的女紅更是突飛猛進。二丫家中貧窮,早早的母親就帶着他們姐妹幾個做繡活貼補家用,那手藝自然是很好的。今日喬真就親手繡了一個葡萄紋樣的荷包給葉柔兒,那繡工看着可不像一個七歲小女娃的。

葉柔兒摸了摸喬真的頭頂,手工這事可真是天生的,想來這事也是遺傳,韓夫人當年應該也是女紅高手纔是。

小虎如今也是越長越快,只一個多月沒見,葉柔兒覺得他就想是大白饅頭一樣的,發起來了。如今更是長了本事,總是躍躍欲試的想要站起來,奈何腿腳還是軟,即便是被人扶着站了起來,也是前後左右的亂晃,隨時一副搖搖欲墜的摸樣。

只是那一張歡喜的大胖臉,如何也跟搖搖欲墜、弱柳扶風這樣的詞彙搭不上邊。

喬琰如今在外面雖然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但回到家中,卻能卸下面具,變成一個不怎麼活潑的少年,他很喜歡小虎,有機會的時候就將他抱在身邊,溫和的逗着。

葉柔兒看着他們歡喜的笑臉,再想起去年的境遇,只能感嘆此一時彼一時。

她心中自然也是很歡喜的,無論如何,她還有家人,家人富足平安,這就是最令她安慰的事。

一家人正在這邊團聚着,慕容府的門外卻來了三駕馬車。

一個老管事模樣的人上前叩門,對前來應門的青衣小廝道:“請小哥幫忙回稟一聲,就說二公子帶着二少奶奶,來給夫人和大公子請安了。”

不出慕容錦所料,果然有客登門了。

門房上的小廝聞言一愣,心中疑惑,腳下卻不敢耽擱,趕緊一溜小跑的進去給外院大管事報信去了。

外院

大管事樑秉是跟着李妱華一起從京都過來的,聽聞小廝回稟對方乃是二公子和二少奶奶,也是疑惑不解。

二公子?難道是淮安王二兒子的長子慕容銘?只是這位二少奶奶又是從哪裡蹦出來的?他們半年前離京之時,這位二公子可是未曾定親的,世家規矩森嚴,就算是在他們離京的這大半年裡,慕容銘定了親,那也斷沒有這麼快就娶親的道理。

是以樑秉一時間對來着何人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但既然對方報名是京都來的,那也不敢怠慢,趕緊一面朝內院去給慕容錦送消息,一面親自應了出去。

待到樑秉感到了府門口,只見大門外的臺階下聽着三架甚是豪華氣派的馬車,馬車旁跟着十來個隨扈,另有兩匹高頭大馬,馬山端坐着兩個黑衣冷臉的武士,竟是到了他們府門前,也沒有按規矩下馬來。

樑秉朝那些人掃了一眼,心中極爲不快,但又沒有見到正主,不知對方到底是那座大神,只得賠了小心,走到第一架馬車前躬身行禮,恭敬道:“小的樑秉,不知二公子遠道而來,接應來遲,還請二公子贖罪。”

馬車簾子動了動,樑秉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卻不見有人上前打簾子,他心中更是納悶了,不知這馬車裡的人到底是何意。

過了許久,才聽見那車裡的人說話到:“原來是樑管事,你辛苦了。”

那聲音卻讓樑管事一愣,他聽出來並不是府上二公子慕容銘的,那聲音他很陌生,似是從來也沒有聽過。

樑秉心中的不悅又增加了幾分,暗道是何人不知好歹,膽敢冒充二公子的名號到此撒潑!

如此想着,樑秉的腰便直了起來,不似方纔那般恭敬了,沉聲道:“二公子突然造訪,爲何沒有先派人來通稟一聲?倒顯得府上接到不周了。”

這也是最令樑秉不悅的地方,大戶人家的規矩繁複,豈是隨便什麼人想要登門拜訪就能登門拜訪的,須得先遞了名帖來,主人家給你面子就見一見,若是不給面子,那就只能吃閉門羹,怕是連個體面點的管事都見不到的。

而樑秉自然是這府裡最體面的管事之一,一想到這些人用二公子的名頭騙了他,讓他巴巴的趕了過來,他心裡就有氣。

“哦?怎麼才半年不見,大伯母和大哥竟然這樣冷淡了,連自家人都要守那些規矩不成?還是說大伯母和大哥不想見我,所以故意讓你出來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若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就去打擾了,只是回去之後還要找人評評理,怎的我這個慕容家的二公子,到了慕容府的門前,卻要受一個奴才的臉子!”

馬車裡再次傳出話音,只是這次卻換了另外的一個人,而樑秉在聽到這人聲音的時候,臉色又是一變,不自覺又將直起來的腰彎了下去。

這一次說話的人,正是慕容銘二公子。

隨着他這不客氣的話音,也終於有小廝走過來打了簾子,露出慕容銘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來。

樑秉冷汗涔涔,偷眼朝馬車中看過去,果然見馬車中除了慕容銘,還有另外一位年輕的公子

,是他從沒有見過的,想來方纔第一句話就是那位公子說的。

慕容銘冷哼了一聲,下了馬車,然後便徑直的朝着府門中過去,看也沒看樑秉一眼,只冷淡的說了一句:“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自己去領二十板子吧。”

人還沒進府,已經給了這府中外院大管事一個下馬威,可謂狠狠的打了這府中衆人的臉面。

樑秉咬牙,暗恨自己大意了,這位二公子一向手段毒辣,而且不知道跟誰學的,最喜歡用些內宅女人的手段。如今日這般,故意用別人來引得他的誤會,然後轉身再治他一個不敬之罪,這般下作齷齪的手段,哪裡像是一個世家公子所爲,要說是後宅女人爭chong倒還差不多。

不過說起來也難怪這位二公子如此做派,他可不就是從一個上不得檯面的丫鬟肚子裡爬出來的嘛。

世家中,要是有庶子先於嫡子出生,那是很沒有臉面的事情。當年王爺也是爲了顧忌着二兒子的臉面,才硬是瞞了人,將這位二公子說成是二少奶奶所出,爲此還隱瞞了慕容銘的年紀,真說起來,慕容銘的實際年齡卻比慕容錦還大上一歲。

樑秉在慕容銘這裡吃了個苦頭,卻不敢忤逆他,只得生生受了,回頭果真去領了二十板子。

只是此刻他還走不開,在慕容銘身後愣了一瞬之後,趕緊招呼人,張羅着將這三架馬車都給接進了府裡,外院的歸外院,內院的歸內院。

巒城這邊的府邸雖說只是一座別院,但這府邸的規模卻是不小,所以要安置下慕容銘他們一行人,還是很寬裕的。

而這第二架馬車之上還真坐了一位衣着光鮮的新婦,樑秉拿不準她的身份,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得派人去叫了內院的管事嬤嬤來,讓她安置這位貴婦。

李妱華出京之時,身邊沒帶多少得利的下人,因此最初纔會讓玉容幫忙管着後宅,只是後來玉容搬了出去,這管家的差事就落在了另外一個顧嬤嬤的身上。顧嬤嬤是個老成實在的,幹活是一把好手,但手腕卻不行,也虧得這邊府上人口簡單,事情少,所以這一段她管家以來倒也沒出什麼紕漏。

這位不知何人的新婦人被顧嬤嬤派人給接了進來,暫時就安置在了西邊一所靠水的院子裡,又按照往常在京中小姐們的定製,給她指派了兩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鬟,四個粗使婆子去伺候着。

這事做的很合規矩,本來沒有什麼紕漏,可那兩個大丫鬟剛被派過去,就聽說她們得罪了這位少奶奶的奶嬤嬤,而這位少奶奶當下就翻了臉,命人毫不客氣的掌了兩個大丫鬟的嘴。

等顧嬤嬤聽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正撞見那兩個大丫鬟被人從房裡拖了出來,扔進了院子裡,而兩人更是已經被打的臉皮紅腫嘴角流血,連句囫圇話也說不清楚了。

顧嬤嬤心下大急,知道這位恐怕是來者不善了。雖然已經派了人去曹府請夫人回來,只是恐怕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回來的。

再說,即便是夫人回來了,難道還能親自過完這府裡下人的安排不成,還得是她這個管事嬤嬤把這膽子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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