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瑩小心翼翼地擡頭，見白稚兒真的無意發難，這才站起來。
“多謝夫人。”她眼眶紅了。
白稚兒便問：“那個孩子如何了？”
彩瑩道：“小少爺抱回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白稚兒一驚：“那襁褓裡的孩子，死了？！”
偷了大夫人的孩子，以強勢的樊氏的個性，不會留她性命吧。
彩瑩感到哀婉地點頭：“大夫人雖然鐵面，但心地善良，二姨娘求情以後，她只將二姨娘充軍，送到了禹州的兵營裡去，並沒有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只是可憐了小少爺，才幾個月大，就無辜喪命。二姨娘嫌他哭聲吵嚷，便給他餵了蒙汗藥，但孩子那麼小，怎經受得住藥量，所以一命嗚呼了。”
“奴婢被趕出府邸的時候，聽說太守老爺已經跪在大夫人的門前，痛心疾首了一整天。”
白稚兒聽得咂舌，心中感嘆人事無常。
想必樊氏現在的心情，定然是痛苦難堪。
彩瑩爲白稚兒梳洗完畢，又讓人傳了飯菜上來。
“小姐，您嚐嚐，這些早膳是奴婢親手做的，地道的蓬城風味，您從前可能沒嘗過。”
白稚兒不讓她叫夫人，於是彩瑩改稱小姐。
她熱情地擺好碗筷。
白稚兒瞧着一桌子琳琅滿目的佳餚。
澆絲雞蛋瓣，涼拌燈絲牛肉，一疊綠油油的燙水小菜，配上一蒸屜晶瑩圓潤的小包子。
“彩瑩，你手藝真不錯。”
“多謝小姐誇讚，奴婢之前做二姨娘的梳洗丫鬟之前，是廚房的廚娘。”
白稚兒嚐了幾口，小包子裡面的餡，鹹鮮可口。
肉沫配了蓮藕碎，吃起來頗爲有口感。
白稚兒定睛一瞧，彩瑩還在裡面放了蘑菇碎和木耳丁，增強了口感。
小包子皮薄餡大，還包的只有拇指大小，讓白稚兒能一口一個。
她對彩瑩的表現讚不絕口。
“小姐喜歡的話，奴婢以後天天給您做，一定換着花樣哄您高興！”
白稚兒甜甜一笑：“好啊，真是辛苦你了。”
彩瑩搖搖頭：“不辛苦，所以……”
她不好意思開口似的：“等大人回來，小姐可以幫奴婢美言幾句嗎？”
白稚兒吃着小包子，擡頭看着她：“大人？扶策哥哥嗎？”
彩瑩點頭：“應該是，就是雷大哥的大人。那位大人今早走的時候說了，具體滿不滿意，要不要留下奴婢，還得小姐說了算。”
“奴婢保證，吃得少，做的活多，每個月只要兩錢銀子就足夠了，小姐要是不喜歡奴婢，奴婢可以只在廚房裡待着。”
“懇請小姐留下奴婢，否則，奴婢的賣身契就要還到牙婆手裡，奴婢這種得罪了樊家的人，在蓬城裡，牙婆只能把奴婢賣到勾欄裡去。”
彩瑩說着，焦急地直掉眼淚。
白稚兒見狀，道：“你別急，等扶策哥哥回來，我自然會將你留下。”
“你做的飯這麼好吃，手又巧，還能陪我解悶，我留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讓你走，放心吧。”
彩瑩這才破涕爲笑：“謝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