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兒沉默了。
要是在她沒有繼承天道之前,或許她心甘情願一輩子戴着這個姻緣結。
但是,現如今,她的身份,已不許她順着自己的心意而爲了。
白稚兒指尖催動法力,擡起手,摸在自己的後脖頸處。
她想嘗試按照月老所說的,親自將姻緣結抽出來。
然而,她的法力只是剛觸碰到依附在脊骨上的姻緣結,白稚兒稍微扯動,一種撕裂的劇痛襲來。
她悶哼一聲,剎那間疼出了冷汗,脣無血色!
“陛下!”“陛下!”
衆仙慌張簇擁過來,紛紛將她扶穩。
白稚兒擡手,聲音虛弱道:“我沒事。姻緣結,竟如此厲害。”
幾乎是同一時間。
等候在南天門的豐扶策,也感覺到劇痛。
他豁然擰眉,修長的手掌撫上後脖頸,冷冽的薄眸中,有着淡淡的疑惑。
白稚兒在做什麼,爲什麼會這麼疼?
此時,豐扶策身後,是驍勇善戰、見血發狂的魔族。
但,它們這會兒個個站的筆直。
因爲魔尊要娶妻,它們這種妖魔,自然也要爭口氣,別給魔尊丟人!
朱厭從後面走上來:“魔尊大人,咱們已經等了許久了,天道陛下還未出來,要不然,咱們進去?”
豐扶策側眸,冰冷地看他一眼。
朱厭急忙拱手:“屬下該死,說錯話了。”
他怎麼就沒想到,這麼多魔族將士,一旦衝入南天門,知道的是來提親,不知道的還以爲來佔領天庭呢!
“我有耐心等她。”豐扶策道。
只要是白稚兒,等多久,都可以。
還好,很快,白稚兒的身影出現了。
她身後跟着踩着祥雲的衆仙家。
於是,南天門外,是一羣黑紅魔氣縱生的魔族,而門內,則是白霧縹緲的衆神。
白稚兒穿着漂亮的袍服,珠簾下她的面色有些蒼白。
豐扶策以爲自己看錯了。
還不等他仔細辨認,白稚兒已經來到他面前。
“你先回去吧,等過一陣子,我寫信給你。”她氣息有些虛浮地說。
豐扶策伸手,想撩開珠簾,看看她的面色。
“你怎麼了,還有些虛弱?”他問。
但白稚兒擡手,擋開了他的動作。
她微微後退了半步:“你走吧。”
豐扶策一怔,可他不計較她的冷漠。
他還是笑的俊朗輕和,那些桀驁與冷漠,全都被豐扶策扔掉了。
“我來提親,我一定要給你名分,對你負責。”
白稚兒擡起麗眸望着他:“負責?我從未叫你負責。”
她的聲音不大,別人聽不清,但豐扶策足以聽見。
“如果你是爲了那件事,不必掛懷,我不過是……感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照顧,我沒有放心裡去,你也不要在意。”
聽了這番話,豐扶策徹底怔住了。
“感謝我?你……你拿那種事來謝我?白稚兒,別說這些會讓我生氣難受的話!”
他努力控制着暴躁的情緒,不讓她害怕。
白稚兒想到逐漸微弱的玲瓏燈,想到肩膀上承擔的責任,想着她和豐扶策在一起以後,他一定會發現她真正苦惱的事,從而他去賭那成神的機會。
讓他粉碎元神重組,去成爲神嗎?
不!
她不能讓他這麼做。
白稚兒閉了閉眼:“豐扶策,我能給你的,只有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