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五元宵了,應了團圓之意,張氏請了劉文章一家子和孫成一家子來吃酒玩耍,院子裡到處是燈火,花樣百出的燈籠,小廝婆子帶着孩子們在院子裡耍,張氏躺在美人榻上,金銀玉器包裹着透着渾身的貴氣,五娘和陳氏坐在北邊兩邊的軟榻上,滿屯,滿墩媳婦和柳姨娘坐在南邊的兩個軟榻上說話,陳氏見了笑道“你如今富貴了,這誥命也有了,媳婦孫子,孫女具有,可真是享福的。”
芳姐兒坐在張氏的身邊,笑着趴在張氏的身上,張氏摸着芳姐兒的頭道“這麼多兒女俺這個纔是個寶貝,人家都說兒子當狗樣,女兒富貴養,沒得說真是這個理兒。”
陳氏聽了這話心裡也難過,自己本應該又能添人口了,卻·····,張氏看在眼裡心裡也不是滋味,往北面看了看夢娘雖說瘦了些,精神倒是好的很,心裡倒是也放了心,說了一會子的話,小丫頭進來道“太太,這暖閣飯廳已經準備好了,是這會子去呢?還是等會子?”
張氏這對衆人道“這會子咱們去吃酒取樂可好?”
衆人笑着應了聲,到了飯廳,倒是吃了一驚,房樑上吊了兩盞大荷花燈,俱是琉璃所制,上頭插着如小孩子手臂一般的蠟燭,把飯廳照的如白日,窗格,門戶俱是各種的宮燈,兩桌子的酒席俱是至親骨肉,張氏笑着道“咱們娘們樂咱們的,爺們樂爺們的,來俺先吃了這杯。”
張氏一敬酒,衆人俱是站起來也吃了一杯,陳氏笑道“小姑,你且先緩緩,吃上兩口菜咱們再耍,要不就要醉死了去了。”
張氏一聽笑道“吃醉了去睡覺,誰還笑話了誰不成,嫂子,今個兒可要不醉不歸呀,姐兒,給你舅娘敬酒。”
芳姐兒起身笑着拿起酒壺斟上了一盞,笑舉了起來道“舅娘,這是我這個小輩的敬的,祝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呀。”
陳氏笑着看着張氏道“你這個姐兒可是個能說會道的,好那舅娘就借你的吉言了。”
五娘見了這般的侯王府這般的陣容心裡知道這般的富貴也是自己修的福氣了,打自跟了孫成日子過得很是滋潤,只是爲自己的兄弟心裡遺憾,暗暗的嘆了口氣,要是劉家沒有富貴,自己的弟弟倒是能配的上,再說這芳姐兒也是個人間極品,品貌行爲等俱是難求的,然如今人家是高高的鳳凰,自己的家世也是不能相比的,自己的親兄弟自己是知道的,看來是上了心了,但是這樣的人家也是自己想想罷了。心裡盤算着過了年給兄弟求一門好親事兒。
門口的丫頭進來道“太太,這幫子小戲兒是這會子就來唱一段子,還是等吃了飯在唱。”
芳姐兒見衆人有些地神情像是想着邊吃邊聽戲。便笑着對張氏道“娘。這會子我們邊吃邊聽戲豈不是更好。有熱鬧又喜氣。”
張氏聽了笑道“好。那就進來唱。咱們也聽。等會子散了酒。咱們再擊鼓傳花耍。”
芳姐兒坐在巧巧地下手。離演戲地很近。芳姐兒聽了半晌沒聽明白。又見巧巧也是一臉地迷茫。邊笑道“嫂子。咱們猜謎語吃酒可好?”
小月笑道“姐姐。我也耍。咱們再叫上大嫂子和夢嫂子可好?”
讓婆子把桌椅板凳擺在一起。年輕地湊在一起玩笑取樂。夢娘本來心情不是很好。然見這等如仙境地景緻倒是心裡開解了許多。有和姐妹們說笑取樂倒是心情高興了起來。夢娘笑道“那我開個頭。說個謎語。”“快說快說。”衆人催促道。夢娘站起來繞着桌子轉着道“頭有毛慄大。尾巴象鋼叉。睡覺在泥裡。離地一丈八。你們猜猜這是什麼?”
小月笑道“我知道。這是燕子。”
麗娘迷惑道“前兩句倒是明白,怎麼後兩句就不太明白了。”
夢娘笑道“你想想,這燕子不是銜泥做窩嗎?都在房樑子上可不是一丈八。”
這個時候張氏他們也聽了戲吃足了酒,張氏笑道“俺們是吃足了,也該準備些熱茶熱湯,熱菜的招呼這幫子小戲兒,可憐見兒的,趕緊去吧。”衆人謝了方纔散了去,陳氏笑道“看看這幫子孩子,熱鬧的,咱們也去湊個趣兒吧。”丫頭婆子把桌椅板凳放到暖閣裡頭,又安排的點心茶果,衆人去了暖閣說笑,外頭的幾個小子跑了進來,齊齊的行了禮,張氏摟着孩子們道“可是吃飽了。”
夢孃的張思齊奶聲奶氣道“姑奶奶萬事大吉。”張氏喜歡的抱在懷裡笑道“真是懂事兒的孩子,姑奶奶稀罕你。”說罷從小丫頭手裡掏出了大紅包塞到張思齊懷裡,孩子們討了賞錢,規矩的到自家的母親身邊,芳姐兒抱着晨亮,笑着又餵了兩口菜,身邊的婆子忙攔着道“姑娘,可是不敢再餵了,哥兒今個兒晚上已經吃了不少了,仔細吃着。”芳姐兒一聽趕緊的放下筷子,笑着點了點晨亮的鼻子道“真是個小貪吃的。”
一家子吃酒吃到三更方散,留了親戚在侯王府住了一宿,第二日纔回了家。
又過了幾日張文章請了去吃酒耍牌,有沒有幾日俱是親友請了去耍,張氏見是至親的都去耍了一日半日,有些個官家的帖子,衡量着纔去了耍。芳姐兒成日裡安排家裡的禮,出門的禮,收的禮,入庫的入庫,分發的分發,眼見到了十九了,張氏的壽辰也要到了,自是下了帖子,請了戲子,有安排玩耍獅子的來門口玩一玩。喜歡的張氏倒是熱淚盈眶,看着自己的賢媳婦,乖閨女,孝順兒子自是高興,整整擺了兩日的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