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門口一下馬車,李朝晨就說有事帶着富貴走了,元娘搖了搖頭,這事她到想勸幾句,只是想想自己都是一肚子的氣,要不是活了兩世,對一切事看透了,也不會如此平靜。
響午簡單的吃了,元娘讓鍾媽媽找的人牙子就來了,是個能說會道的婦人,帶了十多個小姑娘來,年歲都在十一二左右,穿的不好但是乾淨。
元娘留下了十個,讓鍾媽媽領走四個去廚房幫忙,其中一個看着膽子小的被分到了李朝晨的書房,剩下的留在了自己的院裡,讓平兒帶着先教些規矩。
府裡原先的桌椅都是上一家留下來的,元娘本就不在乎這些,看着又是八成新,也就沒有換,這個家也總算有些家的樣子了。
晚上,平兒打了熱水進來,手腳麻利的將帕子擰出來遞過去,“福貴回來傳話,少爺在外面跟同窗喝酒,就不回吃晚飯了。”
“讓廚房裡備些醒酒湯吧。”元娘淡淡一笑,到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時候才讓人送話回來,可見是心情纔好,她擡眼往窗外看了一眼,天都大黑了,這氣性到是挺大了,擦過臉將帕子遞還給平兒。
平兒手不停,嘴上笑道,“還是姑娘心細。”
元娘淡淡的笑着,擦過了手,纔拿起榻上的衣布縫了起來,這是從皇上賜的布匹裡拿出來的布,如今身份變了,穿着打扮雖不用出條,可總要看得過眼。
如今她重活一世,再也不會像上一世那樣打扮的像個暴發戶是的,現在回想一下,還真是一股子小家子氣,燭火中元娘擡起頭來,“明天是初一了吧?一會兒也早些歇了吧,明兒去寺裡給老爺和夫人上柱香。”
平兒恭敬的應下,又道,“晚上奴婢守夜吧,月紅剛來,還不懂規矩。”
“不必了,我也不習慣,都下去歇了吧。”佔了這具身子,該做的總是要做。
平兒這才帶着丫頭們下去。
元娘對着燭火發呆,總不能就這樣靠着賞賜過活,得有些收入纔是,想着這些不由得又頭疼起來,上一世只顧着學琴棋書畫和規矩,可是做生意,還真得要好好想一想。
次日,李朝晨上早朝去了,元娘留了話,就帶着月紅和平兒坐着馬車往城外的普陀寺而去,普陀寺是離京城最大的寺廟,平日裡香火很繁盛,上一世元娘也只來過一次。
初一又是上香的日子,人比平日裡更多。
馬車到了山下時,那裡早就停了很多大戶人家的馬車,三三兩兩的下人聚在一起說話,從下人的衣着上看,就知道都是富貴人家出來的。
元娘坐的青馬車是普通人家的,她穿的又普通,這些下人慣會看眉眼高低,只以爲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沒有多看一眼。
普陀寺在上頂,腿腳麻利的要爬一個時辰才能到,多數富貴人家都讓人備了軟轎,讓人擡上去,省時又省利。
元娘心情好,一口氣爬到半山腰也不覺得累,到是平兒和月紅累的直喘,反正還有一半的路就到了,元娘也不急,慢步下來一邊看着兩邊的風景,一邊順耳聽着身前身後不時傳來的八卦。
到了山頂,眼前也敞亮起來,檀香味瀰漫在四周,元娘跪在大殿裡磕了頭,讓平兒拿了五十兩銀子出來給李家二老供了盞長明燈,這纔出了大殿。
“姑娘,奴婢聽說這寺廟裡的齋菜可是出了名的好吃,許多人家都趕着初一來,就是爲了吃這頓齋菜呢。”月紅比平兒小一歲,見主子是個性子好的,慢慢也就放開了膽子。
“休得亂說,讓有心人聽了去,豈不是說咱們將軍府編排他們吃不起一頓飯。”平兒訓斥道。
元娘到是淡淡一笑,“不過是一句話,哪裡那麼嚴重。”
不過這普陀寺裡的齋菜好吃,確實是真的。
平兒見姑娘開了口,也不好再多說。
月紅抿着嘴笑了。
主僕三人邊走邊賞景,一番無心的話,自是沒有發現被角門後面的一羣人聽了去,其中穿着紅褙子,打扮張揚的女子正是當朝丞相孫女張淑波。
今日丞相府約了幾家相好的一起到廟裡來上香,各家的姑娘自是熟悉的,上過了香便約着一起玩耍,哪成想會聽到這樣一番話。
“將軍府?莫不是皇上將封的那個李將軍?”
“李將軍不是才十六還沒有妻子嗎?難不成這女子是個小妾?”
“我到是聽人說了一些傳聞,這人怕是李將軍的姐姐,李將軍與姐姐從小相依爲命,是被姐姐養大,看她的髮髻也是個姑娘梳的。”趙雪茹是御史家的孫女,與張淑波同歲,“張姐姐覺得呢?”
先前說話的兩人正是趙家和張家的兩個庶女,她們二人聽了趙雪茹說的話,到是認同的點點頭,特別是張淑蘭聽後露出一臉的不屑。
“不過是窮人家出來的,一看就是股小家子氣,背後竟做些講究人的事情,說的好似咱們饞這頓齋飯似的。”張淑蘭的姨娘很受寵,平日裡也張揚了些。
張淑波淡淡一笑,“既然妹妹都說了是窮人家出來又小家子氣,又何必在乎這個。”
“可不是,我聽說後山的荷花池裡的荷花開的好,咱們也去看看吧。”趙雪茹淡淡一笑,愣是顯出一分媚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