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喝着自己曬的菊花茶,半刻鐘纔等回了平兒,見她臉上得意的笑,就知道事情是辦妥了,如今卻是越用平兒越順手,不過是使了個眼色,平兒就知道要怎麼做了。
沒有料到桃紅會上門認錯,又突然心升一計,最後讓平兒賞荷包時,掃了平兒一眼,平兒馬上就心領神會的知道怎麼做了,以後便要等着看張丞相疇糧便可。
想到張丞相知道她當皇上賞的東西去買糧,那會被氣得鐵青的臉,元孃的心竟也從沒來的好了起來,重生的這半年多時間裡,竟還是頭一天心情這麼好。
晚上,謝府裡,範吉小心翼翼的看了主子一眼,打進來到現在已經二個時辰了,侯爺聽到他稟報的消息之後,就一直也沒有開過口。
他已經將消息遞過去了,原以爲李姑娘會安份下來,竟不想當了皇上賞賜的東西,明明以前聽說李將軍的姐姐是個膽小又沒有主意的,今日看來卻不同了。
“將消息散給丞相府的人。”謝宣終開了口,劍眉擰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範吉勉不得擔心,“爺,那李姑娘那邊要不要派人守着?”
這樣逼着張丞相,萬一張丞相狗急跳牆,動了殺意、、、
“不必了,咱們該做的都做了。”原本看在李朝晨的面上,謝宣還想着幫襯一二,如今即使扶不上牆,也便罷了。
範吉不敢在多說,悄聲退了出去。
次日,在元孃的詫異中,宮中的內侍又來了,只說太后身子不安康,讓兩位嬤嬤回去休疾,元娘面上惶恐的將人送走了,暗下卻鬆了口氣,兩尊佛走的這麼快,她也真沒有料到。
平兒卻忍不住擔心,“姑娘,這樣一看,是不是太后不喜姑娘,所以纔將人要回去了。”
太后侍疾還能因爲少了這兩個嬤嬤就不行了?
元娘早就想到這一點,不以爲意的坐回花廳,“如此不是更好。”
反正這一世她也沒有想過要進入勳貴圈,只要安安穩穩的過一世就好了。
平兒見主子都不在意,也不去想,把早上收到了的貼子拿了出來,“謝府那邊送來了貼子,是謝夫人給謝家姑娘辦的茶會,請了京中各家的姑娘過去賞花喝茶。”
“你沒有讓人回了嗎?”丞相府的事情之後,元娘就交代了平兒只要有這樣的貼子直接就回了。
平兒哪裡沒有回,“奴婢回了,開始是謝姑娘身邊的人送來的,回了之後,今天謝夫人身邊的人又送了貼子過來,謝府在京城中可是真正的世家,奴婢尋思着這都次來兩次了,那時宮裡的內侍又來傳話,那婆子見姑娘不用學規矩了,把貼子放下就回去回話了。”
誰知道事情趕的這麼巧,她原本藉口說姑娘學規矩,一時之間出不了門,哪成想正好遇到宮裡的嬤嬤回去,在找藉口就顯得她們故意找藉口不去了。
元娘這時拿着謝府的貼子,卻回想着上一世與謝府有關的事情,弟弟是仰仗平南侯而立的軍功,也可以說是與謝府是一邊的人,當年張淑波喜歡謝平侯,可謝平侯在一次宴會上突然訂了親,張淑波的想法也就破滅了,最後卻寧願進謝府做妾,而這一切還是拖自己這個嫂子,才能以貴妾的身份進去。
說起來上一世平地侯的正妻還是張淑波往日裡的好友趙雪茹,因爲她的幫襯,讓張淑波爲貴妾,趙雪茹可一直與她關係淡淡的。
一次宴會之後突然訂了親?上一世那時她還沒有沒有走進這個圈子,自然也不知道趙雪茹與平南侯是怎麼訂下的婚事,既然現在收到了貼子,到不如去看看熱鬧,看到張淑波喜歡的男人這被搶走時的痛苦神情,到也是一種享受。
“把我那身新作的白色對襟的長褂和白線裙拿出來,戴那珍珠的珠花就行。”元娘看着貼子上的梅花小楷,真是漂亮的字啊。
脣角微微一抿,上一世她好像在張子軒的書房裡看到過這樣的字,那是一首詩,她卻大體知道是男女之間互通愛意的意思。
“姑娘,還有什麼不對嗎?”平兒見主子對着貼子發呆,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元娘不知道自己此時臉上一片慘白,擡頭看平兒時,心裡的驚濤駭浪還沒有平息下來,想不到重活一世,她竟然發現這麼多上一世不知道的隱密,謝婷竟然與張子軒互通情意,難怪上一世謝婷那麼大了還一直沒有訂親,怕是等着自己死了給她讓位置了,不過既然這樣,當初張子軒怎麼不求娶謝婷?難不成是通過她最後兩個人才接觸生出情意的?
“姑娘、、、你沒事吧?”平兒被姑娘犀利的眸子看得渾身一顫。
元娘壓下心底的恨意,“沒事,好好準備去吧,明日這賞花宴,咱們還真得去湊湊熱鬧。”
讓她重新看一下每個人的嘴臉,不然自己不甘心。
至於一直給她這個窮家女送貼子,怕是又有什麼目地在吧?她還真要去看看纔是,不然豈不是要讓她們失望了。
平兒被姑娘突然變化的態度,弄的一愣,不過既然姑娘這樣吩咐了,自然沒有疑問,轉身和月紅就把前些日子做的衣裙拿了出來,燙平之後掛了起來。
謝府裡,謝夫人在聽說女兒請了李元娘之後,很是詫異,“我怎麼不知你與李元娘認識?”
明面上說是爲了給女兒找玩辦,實則是爲了給兒子相看媳婦,明日請來的人自然都是出身和家世好的,像李元娘這樣哪怕是新起之秀,也是獨一份。
“在丞相府見過一次,到是個有趣的人。”謝婷吃着水果,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哪裡敢說是張淑波讓她請的人,特別是先前她身邊的丫頭去請,直接被回決了,次日她私下裡求了母親身邊的婆子,又去了一次,纔將貼子送出去。
謝夫人挑起眉角,放下手裡的茶,謝婷見母親的目光就一陣的心虛,不敢迎視,良久聽到頭上傳來一聲嘆息聲,提着的心才落了下來。
“你既然喜歡慶媽媽,就讓慶媽媽以後跟在你身邊服侍吧。”府裡的事情,哪一點能瞞得過謝夫人。
爲了女兒的顏面,她也只是點到爲止。
堂堂侯府主動給人家送貼子,被人回決了,竟然再次用她的名意去,若不是正好遇到宮裡的嬤嬤回去,侯府再次被拒絕,這臉面也就全丟了。
怨女兒做事不穩妥,謝夫人更怨李元娘不知趣,竟然這般不給謝府顏面,明日她到要看看那李元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謝婷咬了着,起身跪到地上,“女兒知錯。”
就知道事情瞞不得母親,也萬沒有料到母親會發這麼大的火氣。
“既然人是你請進來的,那明日你就好生的招待吧,莫失了禮數。”謝夫人揮揮手,“明日就是宴付出,你也回去準備一下吧,我也伐了。”
謝婷見母親身旁的林媽媽對自己使眼色,知道此時不予多說,“那女兒就先告退了。”
見女兒走了,謝夫人又嘆了口氣,跟身邊的林媽媽道,“你看看,一個個不讓人省心,一個貼子都送不明白,我怎麼能放心將她嫁人,都怪我當初太嬌寵她。”
“夫人也是太急了些,姑娘這是頭一次出這樣的事,雖欠了些妥辦,卻還知道以夫人的名義去辦,到也知彌補。要是奴婢說,到是那個李元娘不知好歹,咱們謝府的貼子可是一個難求,她竟然還一直拒絕,以爲宮裡送了嬤嬤過去身份就不一樣了,也不想想那嬤嬤也是夫人去求的,她纔有那樣的體面,如今沒有了宮裡的嬤嬤,她還能張狂到哪裡去。”林嬤嬤委身坐到軟榻的下面,輕輕的給謝夫人捏着腿。
謝夫人神色不鬱,“你也不用拿這些話安慰我,那小家子氣的本就不該來往,婷丫頭連這點都看不明白,到底是窮人家出來的,辦事都不妥當,與她交往又能學到什麼,認人不清,這就是她錯的地方。”
林媽媽附合道,“是啊,想必這一次,姑娘就明白了。”
謝婷那邊確實明白了,明白只要與李元娘扯在一起,就沒有好事,回到院之後,看到慶媽媽跪在院子裡,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對謝婷而言,此時的慶媽媽就似證明她犯過的錯誤一般,蘭喜到底是謝婷身邊的大丫頭,快一步走了過去,將慶媽媽扶了起來。
“媽媽是夫人派過來服侍姑娘的,怎麼能在這裡跪着,快起來吧。”
慶媽媽哪裡不知道自己爲何過來,所以纔會跪在院裡,見蘭喜爲自己先開了口,這纔給謝婷見禮,“奴婢日是後定好好服侍姑娘,不敢有二心。”
謝婷淡淡的嗯了一聲,“起來吧。”
卻不在多看慶媽媽一眼,大步進了屋。
蘭喜對慶媽媽搖了搖頭,才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