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巨頭點上了煙,李會計往旁邊挪了挪,給吳遠讓了個位置。
於是三巨頭排排蹲轉眼變成了四巨頭排排蹲。
直到老許頭問起道:“***他老人家還好吧?”
吳遠吐出一個菸圈道:“挺好,許叔有機會也去bj看看。”
老許頭搖搖頭:“老支書還有機會,我就算了。”
結果被楊支書一通鄙視:“瞧你那出息,等將來咱們一起去!”
吳遠附和道:“就是,社會在發展,時代在進步。爲了帶好咱們村發家致富,你們不得多出去學習學習去?”
“說到出去,”李會計提起道:“李二狗出去得有陣子了吧?”
老許頭點頭道:“一點不假,但願這個不正乾的,出去之後能幹點正事。”
楊支書呵呵道:“我看夠嗆!狗改不了吃屎的。”
最終李會計負責把話題回收道:“你們沒發現麼,自打他一走,村裡賭錢的都少了。”
楊支書果斷道:“這跟他沒關係,這是我女婿的功勞。但凡有個營生的,誰願意跟他賭錢廝混?”
老許頭同意道:“小遠功勞確實不小。估計等年底打工的一回來,開春要建房子的指定不少。”
正說着,馬明朝拎着一化肥袋子過來了。
裡頭裝的東西還都在動。
見到吳遠蹲在村部,老遠就道:“老闆,我正準備送你家去。”
隨即跟三巨頭打過招呼,接了吳遠一根華子。
聽三巨頭擱那兒競猜。
“明朝,這裡頭該不會又是青魚吧?”
“我看是鱔魚。”
“沒準是泥鰍。”
好傢伙,也怪馬明朝的袋子實在太嚴實,三巨頭猜了一圈,愣是沒猜對。
等到馬明朝打開口子給衆人一看,頓時收穫奚落一片。
“原來是小龍蝦啊,這東西吃不到東西,一股子土腥味。”
“可不是咋地,今年尤其氾濫,渠子裡滿地爬。”
“真沒錯,拎着口袋隨便撿。”
唯獨吳遠眼神亮了,“個頭都挺大,這得有二十來斤吧?”
馬明朝收回去的口子,又連忙撐開道:“有了,老闆。”
吳遠饒有興致道:“十斤做蒜香,十斤十三香紅燒,絕對是下酒的好菜。”
說完,吳遠轉頭對三巨頭道:“許叔,李叔,今晚都到我家喝酒去。”
倒是老丈人楊支書,他早就站起來了。
結果一聽吳遠道:“不過吃小龍蝦,喝啤酒最對味。”
楊支書頓時又蹲下來道:“啤的有什麼喝頭?”
老許頭卻問:“小遠,你說的蒜香,十三香紅燒的,是怎麼個燒法?”
吳遠這才記起,如今十三香配方,還沒流傳開來呢。
農村裡炒菜做飯,捨不得放油的,這小龍蝦自然很難料理地好吃。
但這對吳遠來說不是問題。
前世他在三姐家裡,秀一次小龍蝦料理,能蹭吃蹭喝很多天。
吳遠起身,就要接過馬明朝手裡的化肥袋子。
接過馬明朝卻沒給道:“我給你送過去,免得弄髒你身上衣服。”
吳遠回頭跟三巨頭打個招呼:“爹,許叔、李叔,我先回了。晚上都過來喝酒吃小龍蝦。”
三巨頭馬馬虎虎地應着,也不知道真去還是假去。
馬明朝跟着吳遠回到吳家小樓,聽着吳遠的指揮,把小龍蝦全都倒進井邊的池子裡。
然後推上閘刀,打滿井水,讓小龍蝦吐泥。
二十斤的小龍蝦,密密麻麻地擠在水池裡,看得小江和玥玥哦哦地叫個不停。
楊落雁見狀道:“這麼多怎麼吃得完?明朝你帶點回去自己吃。”
馬明朝連連擺手道:“小娘,家裡還有,多着呢。”
言罷,就轉身走了。
劉慧也從樓裡走出來,湊跟前看,然後思忖道:“這麼多,指定是吃不完。”
吳遠笑道:“那就打電話,叫大姐、大哥、二哥他們晚上都過來嚐嚐。”
楊落雁卻在發愁:“這可怎麼做?”
吳遠一把攬下道:“我來做,你不用愁。”
隨即推出二八大槓道:“我得先去縣裡買點花椒大料來。”
出門坐車習慣了,乍騎上二八大槓,尤其是騎到縣裡,還真有些不習慣。
尤其是在石子路上,咯噔咯噔的,頻繁地搗蛋。
不過吳遠目標明確,路上也沒耽擱,一來一回也就花了個把鐘頭,就全都買回來了。
回到家,看着媳婦楊落雁也準備了不少雞、魚、排骨什麼的。
甚是豐盛。
劉慧則咕噥着道:“好不容易回來休息一天,攬這事幹啥?煙熏火燎地不說,事後還得洗洗涮涮,忙活到大半夜。”
吳遠笑了笑。
又聽劉慧碎碎念道:“這幾個孩子也是,一打電話,全都來了。不僅自己來,還要拖家帶口地來。”
吳遠更加忍不住笑了。
劉慧這想法過於簡單了,她也不想想,這其實是好事。
說明這兄弟姐妹幾個,給幺妹兒面子。
縱使再忙,也願意捧這個場。
吳遠看了眼小龍蝦,再吐個把鐘頭就差不多了。於是開始調製十三香配料,該磨的磨,該碎的碎。
一時間,院子裡香味四溢。
頗有股子辦席面的架勢。
吳遠也是一邊忙活,一邊回憶,等做完今天這一鍋。明天再燒十斤,給三姐家送去。
反正現在小龍蝦遍地都是,不值什麼錢。
等到香料忙活完,吳遠帶上手套,坐在水池邊,開始處理龍蝦。
邊處理邊問媳婦道:“啤酒你讓人買了沒?”
楊落雁進進出出地應道;“我讓大姐買了,她有車,又離得近,帶過來方便。”
小龍蝦處理完,又反覆洗了好幾遍。
這才端到竈房準備下鍋。
彼時鍋底柴火正旺,大鍋裡清清爽爽,油一倒下,一陣油煙冒起,大部分被油煙機吸走。
吳遠炒着香料,不時被嗆到咳嗽。
這時,白色桑塔納在門口停下,楊沉魚和徐招娣一起,把兩廂鳳凰啤酒搬下來。
放到廊檐下,拍怕手道:“這應該夠了吧?”
楊落雁扭頭衝竈房道:“得問他。”
於是楊沉魚邊往竈房走去邊道:“勞煩你們倆大老闆給我們燒菜做飯,這怎麼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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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這樣說,她臉上並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樣子。
直到進了竈房,楊沉魚忽然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