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世子救妻

夜世子救妻

“爹,是她,是她把娘扔進荷花池了。”賀雪落撲入賀相的懷裡,氣憤地指着穆清瑤道。

賀相冷冷地向穆清瑤走來,渾身帶着凌厲冰寒的氣息,所到之處,命婦們一個個不由自主以避開,讓出一條路來。

王妃擔憂地往穆清瑤面前一站,冷冷道:“賀相,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本相想請問晉王妃,大錦律法裡,民女謀害一品誥命,該當何罪?”

王妃身形一震,睃了睿貴妃一眼道:

“清瑤怎麼算是民女,她是本妃的兒媳,她的身份,不比貴夫人差。”

“據本相所知,還沒有成親吧,再者,既便是成了親,皇上沒下旨敕封,也算不得有品級,貴娘,賤內可是娘娘請來參加壽宴的,如今被人所害,命在旦夕,不知娘娘做何解釋。”賀相咄咄逼人地問。

賀初年這些年在朝中雖說權勢滔天,也不全靠囂張跋扈,由一個普通的官員之子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當然也有他的出色之處,比如,他的口才就是一流的,而且,他從不用強,很講理,只是這個理,是正理還是歪理,也要你能說得過他才能判定。

睿貴妃被她問住,可一邊是同盟軍,一邊是妹妹的兒媳,只要按律法辦,穆清瑤不死也得脫層皮。

“啊,賀夫人嚴重麼?快召太醫來啊,你們這幾個,是死的麼?還不快去請太醫。”睿貴妃一副急切的樣子罵着宮女太監,她哪裡敢下定論,兩邊都不好得罪啊,阿離成親,晉王爺鐵定會回來,到時候,還沒成親兒媳就沒了,皇宮還不要被那位王爺掀翻了去?

皇后娘娘一見賀相目光移向她,也忙道:“是啊,救人要緊,哎,你說,好好的壽宴呢,怎麼就鬧成這個樣子。”

又埋怨晉王妃:“弟妹啊,你可得好好管教你家兒媳了,就算被長輩罵幾句,也不該發火啊,你看這沒輕沒重的,一不小心就把人給擠池裡去了……”

皇后這話明顯就是在維護穆清瑤,想把大事化小,間接也說了,賀夫人自個嘴賤,不然也不會被扔池裡了。

這空口白牙的!

賀雪落冷笑,心中雖氣,卻也不好正面與皇后作對,哭道:“娘真的好冤,原只是看穆姑娘對皇后不敬,纔出聲教訓的,沒想到,她竟這般粗魯殘暴,娘可是一把年紀了啊。”

這是告訴皇后,賀夫人可是爲你出氣才遭的殃。

皇后的臉果然訕訕的。

“既然是犯了律法,自然要依法行事,來人,把這位膽大妄爲的穆姑娘壓入刑部大牢,依律行事。”賀相冷聲道。

幾名羽林軍侍衛立即過來,押着穆清瑤就走。

王妃急了:“賀初年,你不要太過份,別人怕你,本妃可不怕你,你敢動我兒媳一根毫毛,你等着瞧。”

賀相俊眸一斜道:“晉王妃言重,本相依律法行事,您若覺得本相冤枉了令媳,大可以去皇上那告本相就是。”

說罷,他向皇后和睿貴妃規矩地行了一禮,揚長而去。

王妃追上穆清瑤:“阿瑤,別怕,母妃一定救你出來。”

穆清瑤倒不怕,只是很奇怪賀相的消息爲何這般靈通,她才把賀夫人扔進池水裡,賀相就及時來了。

看他待賀夫人的態度,拎起來扔上岸後不聞不問,不理不睬,這夫妻二人的關係怕也是一般。

既然不在意,又來得如此恰巧,其間必有蹊蹺,自己怕是又中了圈套。

“母妃,我不怕,您別擔心。”穆清瑤安慰晉王妃道。

秦夫人和史夫人見了就嘆氣,秦夫人道:“這穆姑娘人長得好心也善,還聰明能幹,就是性子太暴烈了些。”

“是啊,又進刑部大牢了,上回可是……”一想起上回穆清瑤在刑部大牢裡受的罪,史夫人心頭一緊,就想回去通知自家老爺。

史雲嫣卻道:“娘,等通知爹來,只怕清瑤又遭罪了,不如女兒親自去一趟,他賀雪少能做的事,女兒比她做得更好。”

史夫人點頭:“不錯,你快去吧。”

秦夢煙則對秦夫人道:“祖奶奶,咱們去慈寧宮給太后娘娘請安吧。”

這可是個好主意,秦夫人愛憐地看了眼自己這個二孫女,難得她心胸豁達,阿離沒選她,她也沒記恨,還一門心思想幫穆表瑤。

想到這裡,又擔心地看了眼大孫女,語煙自從嫁進東宮後,就變了個人,變得只懂得權衡利弊,計較得失,連親情都開始利用了,可見,女孩子還是不要進宮的好,一進宮,就毀了。

文太太早在賀相現身時,就溜到了廳角落裡,找了個相熟的宮女,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文家可是得過晉王世子的好的,要不然,以賀相的霸道,這會子公孫昊那畜牲早被放出來了。

夜笑離正在書房與幾個慎刑司的下屬議事,顧長清道:“爺,貴妃娘娘宮裡的宮女來了,看着一副很着急的樣子。”

今天是貴妃的壽辰,娘和清瑤都進宮賀壽去了,長春宮的宮女這會子急急地來,莫非……

心裡一咯登,忙讓那宮女進來問話。

“……世子爺,穆姑娘把賀相的夫人扔進荷花池了,這會子被賀相押進了刑部大牢,說是穆姑娘謀害一品誥命,要依律法行事。”

“依律法?”夜笑離歪頭想了想,笑道:“賀相倒是提醒本世子一件事

倒是提醒本世子一件事,清瑤的一品誥命還沒下來呢,對了,你方纔可在現場?”

宮女爲了快些把消息送過來,差點跑斷腿,結果夜世子一點也不急,慢條斯理的,難道,傳說中,夜世子愛穆姑娘如命,原來是假的麼?

“奴婢在的。”

“哦,穆姑娘的手可有傷着?”夜笑離又問。

宮女回想了下,羽林軍雖說奉了賀相的命令,押送穆清瑤走,但看着晉王府的面上,還算恭敬,並不粗魯。

“應該不曾。”

“早知道她今天想扔賀夫人,就該先給賀夫人吃幾天瀉藥,長得跟豬一樣,傷了我家清瑤的手怎麼辦?”夜笑離一臉不滿地咕噥了一句,擡腳往外走。

宮女半晌沒回過神來,慎刑司的一干下屬確打了個寒禁,按世子爺這意思,以後穆姑娘若是想罰誰?要先讓穆姑娘稱手?高的削矮,胖的弄瘦?

按這位爺的性子,還真做得出來。

“爺,你去哪裡?”顧長清忙跟在後面。

“還用問麼?當然是去見皇上。”

“怎麼不是去刑部大牢呢?”宮女自言自語道。

“去刑部大牢做什麼?劫獄?姑娘,夜世子是做這種粗活的人麼?”慎刑司的一個部屬笑道。

睿貴妃生辰,皇上自然是要來的,但人家是大BOSS,自然不會一開始就在,要到押軸纔出現。

滿以爲,又會象往常一樣,一干嬪妃和命婦們望眼欲穿,巴巴地等他來,他一到,必定會受得最熱情的注目禮,可是……

長春宮外亂糟糟的,皇后和睿貴妃能得默然對坐,而一干命婦也是三三兩兩,交頭結耳,若不是太監高聲喝諾,這些嬪妃命婦們還都沒一個人看見他的到來,皇上不由有些鬱悶,出什麼事了?

大家慢半拍地難皇帝行了禮,皇帝笑容滿面地對睿貴妃道:“愛妃,你的壽辰,朕可是放下多少摺子沒批過來的。”

這是在邀功呢。

若是往日,睿貴妃聽了這樣的話,必定嬌笑着來謝恩,可今天,她只是呆了呆,向皇上福了福道:“多謝皇上擡愛。”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皇上有些失落,看了眼皇后,皇后則把眼睛移向別處,並不看他。

皇帝終於沒忍住:“出什麼事了?”

皇后和睿貴妃互看一眼,正想着如何向皇帝開口,夜笑離來了,睿貴妃頓時鬆了一口氣,而王妃則喜出望外,阿離素來有主意,阿離來了就好。

“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夜笑離圍圈兒行了一禮,神色一如既往淡淡的。

“咦,阿離,你那寶貝未婚妻呢?怎麼沒見着?”皇上在人羣裡看了半晌,也沒找到穆清瑤的影子,這不應該啊,依晉王妃的性子,兩孩子要成親了,肯定會帶進宮裡來顯擺的啊。

所有的人聽了這話都齊齊看向夜笑離,就象皇上說的,這位爺對穆姑娘可是寶貝得緊,若是他知道穆姑娘被抓進了刑部大牢,他還不鬧?

於是,正想回話的睿貴妃和皇后娘娘難得協同一致,全都沉默着,那些嬪妃命婦們,更是三緘其口,並不說話,連王妃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纔好。

“啊,她來了,又走了。”夜笑離淡淡地回道。

衆人又同時一驚,愕然地看着夜笑離,尤其是文夫人,宮女是她指派去的,莫非信不有送到?夜世子還沒得到消息?

可聽他這話,又不是這個意思啊,什麼是來了又走了?

可細想,這話也沒錯,是來了,又走了,只是自己來的,卻被人押走的。

“哦,又走了啊。”皇上沒聽出有何異樣,指了指睿貴妃:“愛妃,今天沒準備歌舞麼?朕批摺子累了,正想到你這邊來輕鬆輕鬆呢。”

還歌舞呢,差點出人命了,阿離也不知道曉不曉得穆清瑤進了刑部的事,上回進一次刑部,他可吐了不少血,到後來,太后急病了,自己也跟着好捱了一通責罵,皇上更是被太后狠訓了一頓,可這歷史纔過去多久啊,又要重演了麼?

“皇上,臣想起一件事,你應下了,還沒實施呢。”夜笑離突然道。

皇上今天心情還算不錯,笑道:“哦?什麼事?只要是許了你的皇伯父幾時沒有落實過?”

“謝皇上疼愛,您可還記得,您答應了,會封穆姑娘一品誥命的事?”夜笑離向皇上一輯道。

“不錯,朕是答應了,不過,你們不是還沒有成親麼?按慣例,得成親以後才能封賞。”皇上道。

“誰說臣沒有成親?臣早就與穆姑娘有了婚約,大婚不過是個儀式,在律法上說,清瑤已經是臣的合法妻子,所以,您封賞她也不爲過。”夜笑離道。

“這也說得過去,不過……”皇上喝了一口茶,就見賀相面色凝重地進來了,不由怔住:“賀卿,你的病……可好利索了?”

大病初癒的賀相,雖然清減了不少,卻越發顯得飄逸出塵,俊美的臉上,比起往日來,多了一層淡淡的憂鬱,卻更添了一層韻味,皇上眼睛都直了。

當着這一衆嬪妃的面,這樣熱辣辣地被個男人看着,賀初年的眉頭毫不猶豫地皺了起來,冷冷地掃了皇帝一眼。

皇帝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清咳一聲道:“賀相莫非也是來爲睿貴妃賀壽的?”

“臣沒空,臣病了多日,朝

了多日,朝中積壓了許多大事沒有處理。”賀初年冷冷地回道。

皇上碰了一個軟釘子,睿貴妃也略顯尷尬,但想起方纔賀夫人也是九死一生,心知賀相對自己有氣,便也忍下不吱聲。

“那你是……”皇上只有面對賀相時,脾氣纔是最好的。

“皇上,臣妻方纔在壽宴上被人扔下荷花池,至今生死未卜。”賀初年隱忍着怒火道。

“哦,何人如此大膽,這還了得,敢在宮裡,在貴妃的壽宴上行兇,簡直就是罪該萬死。”皇上果然大怒道。

“皇上,那是清瑤乾的。”夜笑離淡淡地來了一句。

皇上發完火,正端了茶喝,一口茶便往前一噴,睿貴妃幸而躲得快,不然,該一頭一臉了。

“怎麼……又是她?”皇上頭痛,上回挾持太子的事纔過去多久啊,這個穆清瑤,還真是不消停,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真和她娘一樣。

“皇上,您該說,怎麼又有人欺負她,我家清瑤最講道理了,若沒有人嘴賤,怎麼會輕易動手呢?皇上,您才答應臣的事,還沒辦成呢?”夜笑離道。

皇上哭笑不得,怪不得方纔進來時,這些妃嬪們一個個神色怪異,原來如此。

“這個,賀相的夫人到底是一品誥命,穆姑娘她……”

“皇上,清瑤也是一品誥命,臣可是親王世子,親王世子妃是要上皇家玉碟的,就算她與賀夫人起了爭執,那也不過是女人家的小打小鬧,何必叨擾到聖駕前來呢?”夜笑離冷冷地斜了賀相一眼道。

賀相冷笑:“按照大錦慣例,一日未大婚,穆清瑤便算不得是親王世子妃,也就還是個普通的民女,大錦律法,民女謀害一品誥命,是可以判斬刑的。”

“斬刑啊?不行,不行。”皇帝一見夜笑離臉色發白,立馬道。

“臣也知道不行,看在晉王爺的份上,臣不想過分追究,不過,若然就放過穆姑娘,傳了出去,老百姓都照學怎麼辦?在坐的夫人太太們,難道就沒有危機感嗎?現在的刁民可不少,尤其淮何冬汛過後,更是涌了不少在京城裡,若然沒有律法保護,列位夫人太太們出門可就要當心了。”

賀相的話雖然有點危言聳聽,卻確實有一點的煽動性,不少太太們交頭接耳起來,不過,礙於晉王府的面子,也沒誰敢出頭說話。

“此話有理,阿離啊,朕也覺得,穆姑娘太過野了點,是該好好調教調教……”皇上有許多日沒捱過賀相的邊,今日一見,心中便象鑽了只貓爪子一樣,撓得他心發癢,說話自然就偏向賀相。

“皇上,清瑤可是進過一次刑部大牢,那一次,她只剩下半條命出來,而且,臣可是這個月底就要大婚了,您是想讓父王回來時,看不到他盼望已久的兒媳?”夜笑離淡淡地看了皇上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

皇上聽得一滯,晉王要回了,是啊,獨子大婚,作父親的豈有不回來之理,可是,殷紫茹還沒走呢,殷紫茹,穆清瑤還是殷紫茹的女兒……

皇上一陣頭痛。

“皇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穆清瑤雖然是晉王妃未來的兒媳,但她當衆謀害一品誥命,就該重罰。”賀相向前一輯,直直地盯着皇帝的眼睛道。

皇帝哪經得他如此注目,頭腦一熱道:“不錯,朝庭當以法度爲先,阿離,你莫要再說,就依賀相的意思,依律法辦事。”

皇上說着,剛要起身,夜笑離怪笑一聲,悠然地往場中一站:“皇上非要如此麼?”

皇上皺眉:“阿離,你越發沒有規矩了,有你這樣質問朕的麼?”

“臣不敢,臣只是要個準確的答案。”夜笑離道。

“不錯,就是如此,依律法行事,便是你父王回來了,朕也是有理可以跟他講的。”皇上道。

“很好,很好。”夜笑離連說了兩聲很好,擡手,對着賀相輕輕一揚,賀相機敏地一退,寬大的袍袖如一把大扇子般揚起,及時避開了夜笑離可能揚起的毒粉。

誰知,夜笑離詭異一笑道:“賀相在做什麼?綵衣娛親麼?爲了給貴妃姨母祝壽,相爺還真費心啊。”

這是拿賀相與舞女打比呢。

賀相氣得臉色鐵青,正要反脣相譏,就聽得一聲悚人的蕩笑,轉過頭去時,就見明明坐在皇后下首,離夜笑離足了好幾步遠的賀雪落突然瘋了似的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扯着身上的衣服,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脫下了外袍,她的肚子本就出懷,先前還有外袍罩着,看不太出來,這會子外袍一脫,就明顯起來,先前還有不知內情的,這會子見了,不由得大驚,賀雪落進東宮可沒多久,這肚子絕對不止一兩個月,未婚先孕,哼,賀相滿口禮儀道德,朝庭法度,這種未婚先孕,偷有養漢的,按律不也當罰麼?

若是家族禮法嚴的,該浸豬籠纔是。

賀相沒想到,夜笑離的施毒功夫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就算大家心知肚明是他對賀雪落作了手腳,但無憑無據,人家離賀雪落隔着好幾個人呢,別人都沒事,光賀雪落在出醜,想指責夜笑離都沒法開口。

“好熱,好熱啊。”賀雪落媚眼如絲,揪住自己的衣領子就往兩邊撕,渾身躁熱的感覺讓她象火在燒一樣,只想將身上礙眼的衣服會都撕碎纔好。

賀相心中一痛,雪落已經到了如今這步田地

今這步田地了,若再有點風波,連他都難保住,幾步跨過去,正要出手制住她的穴道,賀雪落卻一把纏上他的腰身,她現在是慾火焚身,賀相身上男子清冽的氣息讓她感覺很舒服,早就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了,感覺舒服便往他身上纏。

衆人看得眼睛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可是嫡親的父女啊,這是要上演亂倫麼?

賀相臉都白了,好不容易將賀雪落的手臂扒落,她的身子又纏了上來,而且,終於撕開了身上的中衣,露出雪白一片的前胸,宮裡立即傳來一陣抽氣聲,而皇帝則鐵青着臉,瞪着他們這對母女,尤其是雪落胸前的傲然。

賀相又羞又氣又恨,更多的是恥辱,這是他捧在手心裡疼着的女兒啊,這輩子,大部分心血都在女兒身上,自己受半輩子的屈辱也就罷了,唯願雪落過得好,沒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受苦的都是雪落,眼睛痛苦的仰天一閉,再睜眼時,眸光冷厲而狠絕,立掌爲刀,剁向賀雪落的頸脖,賀雪落身子一軟,如他所願地暈了過去。

雙手一抄,正要抱着女兒離開,夜笑離懶洋洋地來了一句:“怎麼姨娘的宮裡會有七淫散的味道啊。”

睿貴妃嚇了一跳,她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啊,不想躺槍。

“阿離,你說什麼?姨娘聽不懂。”

賀相卻聽懂了,整個身子僵滯在原地,步履沉重得如縛上千斤墜一樣,再也邁不開。

傳說中的禁藥,七淫散,聽名字就知道,中毒者,一夜非有七次交合才能解除藥效,可是,雪落懷了身子,根本就不能行房,何況還一夜七次,那不是要她的命麼?

再者,她現在是太子良娣,太子肯爲了替她解毒,以身赴險麼?

男人行房太多,身體是會有虧損的。

這哪裡是春藥,分明就是催命的劇毒啊。

卻說穆清瑤第二次進刑部大牢,女牢頭們倒對她記憶猶新,上回三個看押她的,現在該投胎轉世了吧,所以一見她,便有點拿不定主意,誰知道這位又什麼時候出去?

但是,這一回羽林軍卻沒有把她送進女牢,而是直接往男牢裡送。

這是誰的主意,不問心裡也明白。

賀相好陰險的心機,怕是擔心會有人來救她,先布個迷陣吧。

史雲嫣緊隨而來,果然沒在女牢裡找到穆清瑤,只好去刑部問其他官員,可是,讓她奇怪的是,刑部主管刑典的司官竟然不知道有這麼位人物進了刑部大牢。

史雲嫣心頭一急,知道這次事情不簡單,以自己的能力難以有作爲,便叮囑了刑部官員幾句,急急地回府去稟報史大人。

對於被關在男牢,穆清瑤倒無所謂,在現代,爲了完成任務她可沒少跟男人混在一起,什麼樣的男人都有。

加之她自己做的就是殺人放火的行當,越窮兇極惡的她越不怕。

所以,當一個個重刑犯們看着年輕美豔的穆清瑤淡定地行走在走廊上時,一臉驚訝,一雙雙狼一樣的眼睛放着可怕的綠光,男牢裡,除了能見到母蚊子,一年四季哪裡能看到女人?

何況還是如此漂亮又氣度清冷雍容的女人。

穆清瑤被關在一間單獨的,還算乾淨的牢房裡,依行走的距離計算,這裡可能是深牢,而且位置比較隱秘。

淡定地走進牢房,看着獄卒鎖好牢門,她脣角扯出一抹冷笑,看來,賀相想抓她進來,不是一天兩天了,賀夫人的那幾聲喝罵原就有些突兀,如今想來,只怕也不是臨時起意的。

拿自己老婆的命誘自己入牢房,這位賀相是有多恨自己?

想起孃親跟他之間的恩怨,賀雪落現在的下場,穆清瑤也不覺得冤,賀相權傾朝野,最擅長的全是玩弄權術,自己這隻小蝦米不止一次挑戰他的權威,他能忍到現在才報復,算是有涵養的了。

三名獄卒鎖完穆清瑤,便在外面桌子旁喝酒,天寒地凍的,牢房裡又冷,獄卒也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人,這裡又是秘牢,來的人少,喝點小酒能暖身。

長日漫漫,喝完酒後,時間難以打發,自然是要賭點小錢的,三個扔骰子比大小,鬥得正酣,穆清瑤在牢裡無聊,看他們鬥得無聊,笑道:“幾位大哥,總是比大小多沒意思啊,玩點新鮮的吧。”

三名獄卒愕然地回頭看着這位高貴而絕美的女子,以爲自己聽錯了,看她的穿着打扮便知,這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兒,非富即貴,竟然跟他們說,要玩新鮮刺激的?

兩個年輕的對視一眼,兩眼放過,象穆清瑤這樣的女人,他們這輩了能碰上一碰都是賺了,如果……

爲首的立即瞪這兩個異想天開,色眼蒙心的手下:“她是你們能打主意的麼?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狗樣。”

兩名獄卒立即蔫了,懶洋洋地問:“姑娘還是消停些吧,莫想些七八,這是死牢,想逃出去,就算生出一對雙翅,都不可能。”

穆清瑤笑道:“本姑娘才進來呢,這裡環境不錯,幽靜的很,只是無聊得緊,來來來,本姑娘陪你們賭幾把如何?”

她竟然會賭?

獄卒們再次以爲自己幻聽。

“玩牌九還是梭哈,或者鬥牛,同花順,摳底,扳砣子,都由你們。”穆清瑤一連說出一串賭博玩法來,有的獄卒們聽都沒有聽過,幾位都是賭場宿將,頓時眼睛瞪得更大了。

“姑娘說的這些,小的們沒聽說過?怎麼個玩法。”爲首的是個嗜賭如命的,一聽有新玩法,眼睛放光,興奮道。

“有洋人的紙牌麼?我教你們玩。”穆清瑤並不想越獄,她是要大婚的人,外頭有的是人在操心救她出去,所以,她就是想玩玩打發時間。

“有啊,只是洋人的話一句也聽不懂,不知道怎麼玩。”爲首的牢頭還果真帶了一副撲克牌在身上。

“是放我這去跟你們玩,還是你們三個進來跟我玩。”穆清瑤眼睛一亮道,好久沒玩過撲克牌了。

這是個問題,三人對視一眼,牢頭早發覺,穆清瑤沒有內力,就算放她出來,以他們三個大男人的能力,還是能製得住她一個弱女子的。

便道:“姑娘出來玩吧,不過,還請姑娘莫要玩花樣,兄弟幾個也是吃辛苦飯的,若是走了重犯,幾個的命沒了不要緊,家裡還有老母等着養呢。”

穆清瑤道:“放心,牢獄漫漫,本姑娘不過是想打發時間,並無他想,幾位大哥打開牢門吧。”

牢們被打開,穆清瑤從牢裡出來,又將雙手對着牢頭一伸:“帶着這個,重死了,玩起來也不方便。”

這倒是,但牢頭還是有些猶豫,誰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只跟他們賭呢?

穆清瑤便拿過撲克牌,隨手玩了兩把牌技,一張張紙牌在她手裡便象有了魔法了般,看得幾個獄卒眼花撩亂。

“姑娘好手法。”牢頭頓時來了興致,讚道。

“玩不玩?”穆清瑤問:“正好本姑娘身上帶了幾百兩銀子,有的是錢輸。”

幾百兩,三個牢頭眼睛都紅了。

“玩。”牢頭也是賭場裡浸大的,一聽賭早就心癢難捱了。

於是,大錦刑部死牢裡,三個牢頭陪穆清瑤玩得昏天黑地,各種玩法都玩遍了,幾個牢頭快忘了她是個女的,與他稱兄道弟,好不親熱。

穆清瑤先是手氣很背,三百兩銀子沒多久就輸得差不多了,幾個牢頭從來都沒贏過這麼多錢,笑得嘴巴快裂到腦後去了。

可就在她只剩下十兩銀子時,整個翻盤,賭什麼贏什麼,賭大開大,賭小開小,牢獄才贏回來的銀子,還沒捂熱呢,又輸了出去,連着自個身上帶着那十幾兩本錢,也輸了個零光。

穆清瑤感覺差不多了,打了個哈欠:“好累,不賭了。”

牢頭互看一眼,就不賭了?那他們輸的銀子怎麼辦?

正心疼不已時,穆清瑤拿出一包銀子一扔:“兄弟們花去,一會子姑娘我睡覺,幫我看着點,有人進來先支會一聲。”

那一大包,正是穆清瑤自己的三百兩,和贏了他們的本錢,一下子,他們不僅拿回本錢,還賺大發了。

這時候的穆清瑤簡直就是三個賭徒的再生父母,獄卒們感激涕零,忙道:“行,穆姑娘你休息就是,兄弟替你把風。”

一個牢頭看着穆清瑤空蕩蕩的手腕有點猶豫。

爲首的瞪她一眼道:“沒看見姑娘的手腕柔嫩麼?手鐐又重又粗糙,傷着了怎麼辦?”

小牢頭笑了笑:“也是,姑娘,你把袖子放下些,一會子有人來,兄弟幾個也好應付。”

穆清瑤笑了笑,果真進去歇下了。

牢頭們也玩累了,伏在桌上睡覺。

正睡得香時,穆清瑤聞到一股異香,牢裡除了黴味,便是汗臭屎尿味,怎麼會有香味?

穆清瑤微睜開眼,果然看見一根細細的管子自牆角處伸了進來,正冒着白煙,而香味正是那白煙發出的。

牆那邊應該也是牢房,是誰想害自己?

穆清瑤忙屏住呼吸,廣袖掩面,偷偷地摸出夜笑離爲她備的避毒珠,果然,不多時,便覺得神清氣爽,而外頭幾個牢頭卻不可避免的睡得更沉了。

看來,那人有備而來,連這些牢頭都弄昏了,是想把自己從這裡帶出去。

對方不知實力如何,僅憑自己的力量或許難以自救,情急之中,穆清瑤咬破指頭,在牀板上寫下一個晉字,希望這幾個牢頭醒後,能儘快通知夜笑離。

果然,一個字還沒寫完,兩個黑影就閃了進來,只是一掌,便劈開了牢門,穆清瑤裝暈,待先進來的那人剛要抓她時,突然發力,一腳踹中他的胸口,那人猝不及防間,被她踢中,身子猛然向後退了好幾步,露面蒙巾外面的眼裡,卻露出一絲笑意,伸手如電向穆清瑤點來,穆清瑤身子一避,感覺這個內力好強勁,出手之間氣場宏大剛猛,自己強功根本不是對手,何況門外還有一個正看着,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穆清瑤能逃得過他們的手心。

果然,那黑衣人似乎很熟悉她的招術,知道她最擅長的是借力打力,以迅度求生存,更防着她指間隨時可有奪命的薄刃,穆清瑤幾乎招招受制,而對方的底細她是半點也探不清。

現代殺手在古代,靠的就是出奇制勝,而這個對手太強大了,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幾十招過後,背後的穴道被點,上身便動彈不得了。

那黑衣人似乎笑了笑,擡手溫柔地拂開搭在她額間的一縷秀髮,牽起她的手。

“快走,不然來不及了。”外頭的人在催促。

聲音很陌生,但可以肯定,這兩個人不是賀相的人。

穆清瑤被那黑衣人半推半抱着走出牢房,路過三個牢頭時,穆清瑤暗暗踩了爲首

暗踩了爲首的了牢頭一腳,他果然動了動,卻並沒有起身,穆清瑤明白,這是他自保的法子,這人很聰明,以他的能力,根本保不住穆清瑤,還會被殺了滅口,不如繼續裝暈。

“你們是誰,我可是晉王世子妃。”穆清瑤故意大聲喝道。

嘴立即被身後的人捂住,然後,直接被他擁在懷裡,穆清瑤無法動,也不打算走,她真的很好奇,是誰想擄走自己,想做什麼。

宮裡,夜笑離胸有成竹地看着賀相,賀相腳步沉重地往前又邁了兩步,夜笑離不緊不慢地轉身,對皇上道:“想來,皇上爲了大錦的法度尊嚴,必定是不會輕易放過清瑤的。”

皇上放軟聲音道:“阿離,也就關個幾天,意思意思,穆清瑤也太囂張暴戾了些,不教訓教訓,以後還不知道要闖多大的禍,你就放心吧,朕保證她不會再象上回那樣受重刑了。”

夜笑離冷冷一笑道:“行,皇上要維護法度,我這個做臣子的不該爲難皇上,我跟清瑤就要大婚,怎麼能忍心看她一個人受牢獄之災呢,這樣吧,我也進去陪她幾日。”

說着,身子微微晃了晃,似乎極力才站定,穩了穩身形,往殿外走去。

皇上一聽急了:“皇上,阿離的身子骨可不好,太后若是知道了……”

“賀相慢走。”皇帝忙叫住賀初年,這事只要賀初年不堅持,雙方和解就好辦了。

賀初年抱着女兒,心痛如絞,可驕傲又讓他不願意向夜笑離低頭,夜笑離敢讓雪落死,他便讓穆清瑤死得比雪落還難看。

可是,自己就這麼個女兒,真讓她就這樣死了?怎麼捨得啊,從一尺多長,抱在手心裡疼大的,所有的愛寵全寄託在她身上,看着她小小的一團,玉雪可愛,到呀呀學語,到奶聲奶氣地叫父親,再到長成冰雪聰明明媚照人的大姑娘……

皇帝的呼喚猶如最後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賀相頓住。

“賀相啊,阿離久病自成醫,他能叫得出令愛所中之毒的名字,必定會解毒,不如,讓阿離救了令愛,也算是替穆姑娘贖了罪,你就原諒朕那不懂事的侄兒媳吧。”

皇帝如此求情了,也算是給盡了賀相面子。

賀相終於回身。

當夜笑離匆匆帶着人來到刑部大牢時,女牢竟然沒有人,正詫異間,就見一個牢頭急奔而來,“爺可是晉王世子?”

“正是,你是誰?”看見對方焦急的樣子,夜笑離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穆姑娘被人劫走了。”

夜笑離差點沒站穩,好個賀初年,你跟爺玩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把戲麼?

這時,史大人也匆匆趕來,附在夜笑離耳邊耳語了幾句,夜笑離臉色一白,身子一晃,便出了刑部大牢。

當黑衣人揭開面紗時,穆清瑤也愣住了:“怎麼是你?公孫昊!你不是在刑部大牢裡關着的麼?”

公孫昊俊逸的臉比以往多了一絲蒼桑感,卻顯得更成熟沉穩了些,一雙漂亮的星眸深深地凝視着穆清瑤:

“清瑤,你希望我一直被關着麼?你就那麼恨我?”

穆清瑤冷笑,厭惡地看着他:“你說呢?公孫昊,你既然越獄了,就該逃遠些纔是,何必還出現在我面前。”

“是,你是該恨我,當初若不是我鬼迷心竅,喜歡上賀雪落,又怎麼會冷落你三年,忽視你三年,這些罪,都是我該受的,可是清瑤,我已經受到懲罰了,你把我變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你還沒出夠氣麼?”

公孫昊眼眸深深地看着穆清瑤,關在牢房裡的日子裡,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便全是清瑤的樣子,她溫柔體貼,她怒目含嗔,她譏諷冷嘲,她嘻笑怒罵,都象石刻一樣,刻印在他的心上,就如同入了魔一樣,他瘋狂地思念她,間直相思成災。

再見面,他的清瑤比以往更加明妍動人,氣質高華,再回想起賀雪落,以往的溫柔巧笑,不過是作戲,當他佔了她的身子,與她歡好時,他看到的是兇狠殘戾,本相畢露的賀雪落。

心機深沉,狡滑陰狠,那纔是真正的賀雪落。

這個女人,是她害了自己,害得自己愧對清瑤,害了自己一家,妻離家散,名譽盡毀!

“公孫昊,你還說這些做什麼?你我的婚姻關係已經解除,從此一別兩寬,各自安好便是,我對你,根本就不恨,也不氣了,你還抓我做什麼?”男人眼中的愧悔與自疚,讓穆清瑤有些感慨,當年的穆清瑤,愛他愛得如癡如狂,若不是那分執着到骨子裡的愛戀,又如何會在北靖侯府忍受三年的痛苦?

她明明就不蠢,更不笨,卻寧願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這個男人,財產,妻位,什麼都能讓出,只要他肯回頭多看她一眼,多施捨她一個微笑也好。

“不,清瑤,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你愛了我那麼多年,你的感情不可能說變就變的。”公孫昊激動地撲過來,按住穆清瑤的雙肩。

這個男人還真是糾纏不清:“公孫昊,我要說多少遍你才明白,那個曾經愛你如猜的穆清瑤已經死了,早就不存在了,而現在這個穆清瑤,心裡已經有了值得愛的男人,你,已經不可能了。”

“你愛夜笑離?你要嫁給他?是啊,當晉王世子妃比起北靖侯的世子奶奶來,當然要尊榮富貴得多,我不怪你,清瑤,當年我也曾因爲賀相而

因爲賀相而對雪落傾慕過,可是,清瑤,愛情是要經過沉澱的,當浮華過盡時,你才知道,真正愛着的,還是最初的那個人,那就是我,清瑤,不要到失去了才懂得後悔,咱們和好吧,不要再鬧了,只要你肯,我還有機會,我還可以東山再起,求求你,清瑤,咱們和好吧。”

從公孫昊的眼神裡,穆清瑤看到了真誠與了悟,她突然明白,他方纔那一番話並非胡謅,而是他這些日子以來的真切體會,浮華過盡,愛情沉澱之後,他終於發現,當初那個傻傻的,癡癡的,小心翼翼愛着他的那個女子,纔是他真正愛的人,可是,公孫昊,你不覺得你醒悟得太晚了麼?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這是很多人會犯的錯誤。

“公孫昊,沒有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你,也不是所有的錯誤都有機會改正,更不是所有的事,可以抹去痕跡,一切從頭再來,傷害已經造成,再深的愛戀,也會再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和失望中消磨,所以,別再強求了,我,真的不愛你,更不恨你,放我走吧,你這樣,只會讓我們還殘餘的一點舊念想都被消磨,別讓我恨你,真的,公孫昊,你承受不起我的恨意。”穆清瑤真誠而坦率地勸道。

公孫昊如同雷擊,整個人木木地站在原地,清俊的臉龐木然而痛苦,轉頭,再一次深深地凝望穆清瑤:

“不,阿瑤,我不相信,你曾經愛得那麼刻骨銘心,你不可能這麼快就能忘了我的,不可能,阿瑤,我知道,你還在恨我,沒關係,我會做給你看,讓你知道,我真的改了,我真的後悔了,我是真的愛你的。”公孫昊說着,便上來脫穆清瑤的衣服。

“公孫昊,你想做什麼?”穆清瑤警惕地後退,公孫昊制住了她的穴道,她只有雙腿對動,上身仍舊無法動彈。

“做什麼?呵呵,清瑤,遲了三年的洞房,我一直沒給你,上回被夜笑離打斷了,今天,我一定要讓我們的婚姻成爲事實,你也只有真正成爲我的女人後,纔不會三心二意。”

在牢裡關了一陣後,現在的公孫昊武功似乎比過去強了不少,穆清瑤記得,他練了天摩功,按道理,沒有麒麟散,他的武功只會差,不會強纔是,除非在牢裡這段時間,他不僅服了麒麟散,而且得到了更多的助力。

是北靖侯,肯定是北靖侯!

“等等,侯爺可在?我有話要說。”眼看着自己身上的外衣被公孫昊脫下,穆清瑤急中生智道。

公孫昊怔了怔,語氣很不善:“你找爹做什麼?”

“京郊鐵市上那個常去南街找茬的小兵就是你吧。”穆清瑤冷冷地說道。

公孫昊的眼神一滯,脣角勾起一抹苦笑:“清瑤,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如此聰慧呢?”

“原本關在刑部大牢的你,怎會輕輕鬆鬆地逃出牢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放了你,而那個放了你的人,必定位高權重,能逃過晉王府和賀相兩個權臣的耳目,這個人,自然只會是太子。

賀初年設計抓住我,肯定不止想關我幾天牢獄,這裡面必定有陰謀,而能在賀相機關重重的死牢中將我擄出來,沒有太子的相幫,你根本就做不到,所以,公孫昊,你不夠資格跟我談判,叫侯爺和太子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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