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靜候

衝榜,多謝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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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鋪裡詭異的氣氛劉梅寶並不知道。

“這是哪裡來得登徒子!”青丫一面甩着手邁步,一面氣鼓鼓的說道。

“莫非他認識我?”劉梅寶猜測道。

“姑娘。”青丫立刻跺腳道,“姑娘以前從來不出門的,就是出門都是一大羣人跟着,怎麼會認識陌生男人!”

劉梅寶哦了聲訕訕笑了笑,不再想這件事,垂着手慢悠悠的走着。

青丫依舊憤憤,什麼土包子窮酸登徒子。

“人家不過是多看了我兩眼,也是無心的,別這樣罵,不禮貌。”劉梅寶聽不下去了,皺眉說道,又是自嘲一笑,“再說,我也不是什麼千金大姑娘,金貴的被人看幾眼都不行,咱們如今走街串巷的,還不許人家看了?”

說到這個,青丫纔想起如今現實,看着身邊來來去去的的各色人等,她們現在隨意的混跡於大街大路上,揹筐抱布,無車無馬無僕從相隨,可不是在當年的知縣千金出遊。

“可是也沒人像他這樣無禮的…”她悻悻嘟囔一句,卻是不再罵了。

回到家,這件事並沒有給她們造成多大困擾,劉梅寶根本就沒往心裡去,青丫自己憤憤一晚上,隔日也就拋在腦後了。

將剩餘的錢放入一個瓷罐裡,劉梅寶滿意的拍了拍小小的瓷罐。

“姑娘,有多少錢了?”青丫忙問道。

“五百文了。。”劉梅寶笑眯眯的道。

“呀,這麼說明年的房租也快要夠了。”青丫很高興。

自從有了高胖子那一兩碎銀子解了難,她們的生活似乎一下子變得寬裕了,雖然依舊是野菜湯黑餅子,但湯裡會多了幾粒米,黑餅子裡的白麪也摻的多了一點,偶爾還有豬油嗆個鍋,就這樣不到兩個月還攢下五百文錢,真是大大的改善,當然只是對比前半年。

宋三娘子日漸沉默,對於她們的事一概不過問,只是交代買布,對於掙的錢她也不過問,也從不問要除了日常吃食剩下的錢,每日就是織布,一家人的吃喝等事似乎全部交到了劉梅寶身上。

宋三娘子這是還在爲青丫的事生氣,或者說爲自己駁了她的決定而生氣,所以以沉默放手來表達抗議,劉梅寶心裡很清楚。

從小和後母生活在一起,讓沈劉梅比同齡的孩子敏感一些,同時也沉默一些。

她沒有特意去找宋三娘子說話,只是默默的接過手來,讓日子就這樣看似平靜的過下去。

“還是要多攢些。。。”劉梅寶小心的將瓷罐在牀下的地洞裡放好,站起身來說道。

錢當然是越多越好,青丫點點頭。

“有錢了咱們再吃一頓包子…”她帶着幾分憧憬說道。

劉梅寶就哈哈笑了:“好,讓你天天吃包子,吃膩了爲止。”

“那姑娘想吃什麼?”青丫嘻嘻笑道,一面挽起袖子準備做飯。

“我啊。想吃的東西多了…”劉梅寶笑道,望着天邊的燒雲,只是有些東西再有錢也吃不到了,“不過,除了吃我倒更想做點事…”

“做事?”青丫從布袋裡舀出半勺白麪,想了想又倒回去一半,一面問道,“做什麼事?”

“比如像宋郎中那樣開個藥鋪。。”劉梅寶手拄着下頜說道。

“姑娘,你又不會看病…”青丫笑呵呵的說道。

“我可以招一個坐堂大夫看病啊,我就負責抓藥,煎藥…。”劉梅寶笑道。

“姑娘,我怎麼聽着像夫妻店…”青丫啞然失笑,旋即又察覺失言,頓時臉通紅伸手捂着嘴吃吃笑,白麪黑渣子印在臉頰顯得頗爲滑稽,劉梅寶看到她這樣子也跟着笑起來。

宋三娘子屋子裡的織布聲稍稍一停,旋即又咯噔咯噔的響起來。

這時時令已經進入初秋,距離上一次韃子的侵擾已經過去快要兩年多了,解縣雖然不比以前熱鬧,但元氣已經恢復大半了,每逢二五八的日子便是集市,各地的雜貨四方的特產彙集在此,另有馬戲班子雜耍藝人搭臺唱戲,整個縣城都熱鬧的很。

今日正逢初二,縣城裡再一次熱鬧起來,但寶泉坊街頭一個位置極好的茶寮卻有些冷清,按理說這個日子生意要比往日更興隆幾分纔對,但此時卻是隻坐了三個客人,這三個客人本沒什麼特別之處,穿着打扮都是明顯的鄉下人,但卻讓賣茶的掌櫃戰戰兢兢小心謹慎的侍立在一旁。

這場面很是引人注目,但當大家認出坐在那裡的人是誰時,都瞬時站開三丈遠,能躲着走就躲着走開了,實在繞不過去的也是貼着牆角快步溜過去。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得他們,日頭升高人流密集時,這條街便也變得正常起來,但因爲偶爾有小聲的驚呼從路過的人羣中陡然響起,然後必然引發一陣小規模的騷動,到底讓這條街上的人相比於其他地方其他時候少了許多。

茶寮裡幾乎沒有別的客人,偶爾有人坐過來,很快就察覺不對,匆匆喝上一口茶便結賬走人了。

茶水已經續了無數遍,他們還是沒有走的意思,看那陣勢也許會坐上一整天,賣茶的漢子心裡已經不止一遍的哀嚎,爲什麼偏偏要坐在我這裡吃茶啊,城裡更好的茶寮多得是。

而此時坐在那裡吃茶的三人中也有兩人在心裡也正犯嘀咕,其中一個手指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敲着桌面。

“二郎這是做什麼?”終於他再也忍不住了,低頭和身旁另一個漢子小聲嘀咕道,“一大早從家裡趕過來,就是爲了坐在這裡吃這勞什子茶水…要什麼好茶不能買到,回家吃去,坐在這裡有什麼好的…。。”

另一個漢子顯然也坐立不安了,但看上去還穩重些,聞言瞪了他一眼。

“二郎做事還用你來說!”他低聲呵斥道,“不讓你來你非要跟來…。”

“哥,最**陸縣的馮麻子不安分,我這不是不放心二郎一個人…。”先前的漢子有些委屈的嘀咕道。

“你不放心?誰不放心誰啊?”這漢子瞪了他一眼,“你別讓二郎操心就謝天謝地了…。二郎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瞎操什麼心,盡添亂…”

他說這話又看向對面坐着的年輕人。

年輕人穿着半舊的短衫,穩穩的坐着,目光一直看向街口,不時慢慢的端起茶碗喝一口,神情平和,似乎真的只是來休閒吃茶。

街上人流緩緩,忽的年輕人的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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