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各種報告簡單翻閱了一下最近這陣子的新聞，結束閉關狀態的霍雨浩才終於算是在信息層面和世界重新接軌。
除了公文層面的報告，還有些個人信件也被從他在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的“教育郵箱”中一併轉送過來。
通讀並整理了一番這段時間和自己搭邊的信息，霍雨浩邁步離開密室，決定先去找鏡紅塵通報一下自己的情況。
隨着學院開學，明德堂復工，鏡紅塵也早已搬回他那熟悉的院長辦公室處理日常工作。
正在批閱金屬採購項目的鏡紅塵眼見着霍雨浩敲門後推門進入，推了下眼鏡，仔細審視了一番眼前霍雨浩的狀態。
“雨浩你的修爲……增長速度還不錯，看來那張牀還是有些用處的。”
霍雨浩在鏡紅塵對面拉開椅子坐下道：“現在一回想，我去星斗大森林領取第四魂環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一轉眼便到了四十八級，但實際似乎也有小半年了。”
“嗯……的確，感覺你好像忙來忙去，一不留神都快到了該考慮第五魂環的時候。當年你剛來學院的時候還和夢她們差着足足三環，結果一轉眼馬上從環數上便會看不出差距來了。”
鏡紅塵從一旁的茶壺裡傾倒兩杯茶水，將其中一杯推給霍雨浩，問道：“等你也五環了，是不是論實際戰鬥力也不遜色於夢了？當然，我是說算上你的第二武魂。”
“說起來，夢學姐現在的修爲到什麼程度了？”霍雨浩接過茶杯，喝了口茶後問道。
“還差一點纔到五十八級，當然，考慮到魂王和魂宗的差距，她下次附加魂環肯定比你要晚。”
“這樣啊……那倒不用等到五環，說不定現在她就不是我的對手。”霍雨浩面色平靜，看起來絲毫不因自己的發言感到羞恥地說道。
鏡紅塵險些嗆了口茶水，平復了下心情後緩緩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厲害，不過也別把說太……”
霍雨浩對着鏡紅塵晃了晃左手，讓鏡紅塵把尚未說出口的話給嚥了回去。
差點忘了，雖然這小子第二武魂現在只有一個魂環，但卻還有一塊魂技戰鬥力爆炸的魂骨……而且還是走的明德堂的賬目！
近戰之下只要被他的左臂摸到，少說也是個大殘的結果；結合極致之冰免疫毒素、同階之下壓制一切非極致屬性的特性，可以說霍雨浩現在的配置簡直就是針對夢紅塵這種近戰毒系魂師安排的。
也幸好他們不可能在賽場上碰撞，否則霍雨浩至少能把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倚爲王牌之一的夢紅塵兌子掉。
“知道你不是不能打，只是沒必要了，別晃你那左手了，看得我眼睛花。”鏡紅塵輕咳一聲。
“既然只差最後兩級，那麼你對第五魂環，有什麼想法沒有？”鏡紅塵問道。
“精神系的魂獸本來就少，要不……您覺得景陽山脈的特產銀月狼王怎麼樣？或者有什麼別的推薦？”霍雨浩想了一下，把鍋又甩回給了鏡紅塵。
原著裡除了霍掛本身，幾乎沒描述過其他精神系魂師的魂環來源，可供參考並提供魂技抽卡的其中一種可能的也就只有原著中和霍掛打過交道的那些了。
銀月狼王給霍掛提供的技能是精神混亂，如果被命中者精神力不足三分之一，就會立即陷入混亂瘋狂攻擊身邊的一切；若是超過三分之一，則會發生精神力自燃並陷入眩暈、實力大降。
比起某些經典的單純堆疊數字增幅的網遊般的技能，至少也算是個機制類技能了，和精神幹、靈魂衝擊相比也算有所區分。
當然，鑑於魂環攜帶的魂技具備隨機性，霍雨浩也不確定如果再幹掉一隻銀月狼王的話，是否還會抽到這個技能——雖然上次通過銀英獸獲取的技能幸運地依然是拓印，但霍雨浩也不敢確定自己會不會再次具備這樣的運氣。
原著中霍掛遭遇的銀月狼王足有魂斗羅級戰力，霍雨浩如果單挑的話，想到的最可行辦法依然是發動鈔能力用八級魂導炮彈遠程炸死——不過除非是打遭遇戰，霍雨浩是沒必要單挑的。
“你……對邪眼有沒有興趣？”鏡紅塵思襯片刻，問道。
“邪眼？能匹配我如今修爲的，恐怕得是邪眼暴君了吧？”霍雨浩驀地想到此前鏡紅塵給他提供的魂靈後續實驗中可供使用的“邪眼暴君”。
“邪眼這種自帶精神屬性且其他能力也不弱的生物，對你難道不是很合適麼？”鏡紅塵淡然道。
邪眼作爲日月帝國的特產魂獸，本身除了必帶精神屬性外，一般也會攜帶其他屬性，只不過邪眼修爲越高，一般能力也越是專一，比如兇獸榜第二的那位邪眼暴君主宰便只有精神屬性。
“看起來合適，但我倒不太清楚以往的先例中，邪眼都會提供哪些魂技。”
邪魔森林被稱爲日月帝國禁區，雖然倒也沒真到大凶之地那種人類止步的地步，但在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一般也沒有魂師在八環之前去那裡進行獵魂。
而原著中被霍掛強殺的那隻身爲主宰親兒子的邪眼暴君……提供的是作爲武魂真身的第七魂環，作用是標配的“全面增幅”，缺乏參考價值。
鏡紅塵點點頭道：“以前用邪眼充當過魂環的，雖然比較稀少，但也不是沒有，我會讓人給你整理個清單看一看。只要不是十萬年級別的邪眼暴君，應該還是有辦法的。”
“說起來，整個四環期間都沒見你繼續參加魂導師考試，結果一轉眼就……你竟然沒再去打破個什麼紀錄，倒是讓我差點以爲你轉性了。”
霍雨浩輕輕搖了搖頭：“當初獲取第四魂環之前我便已經考取了四級魂導師資格，現在……五級？六級？管他呢，我已經不需要靠這種方法證明什麼了，又不是九級魂導師這道坎。”
因爲經驗、身體素質對精力的支持、以及法陣維持門檻等多方面因素的限制，魂導師等級一般不會超過環數；不過雙生武魂的魂力儲量本就比同級魂師高至少半階，這條常識對霍雨浩不起什麼作用。
如果按照“能獨立製造並使用對應等級魂導器”這一常規標準區分，那麼原著中離校前能給軒梓文展示“對建築八級、對軍隊九級”的鬼見愁定裝魂導炮彈的霍掛怎麼說也能算個七級魂導師。
“要是按照一般意義上的那套魂導師資格證考取流程，筆試對我不是問題，實操……這一趟和軒老師出差的時候我就在他的指導下製作過六級密封奶瓶，您要是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給我發六級魂導師證書。”
鏡紅塵不由得失笑地搖搖頭，他相信對霍雨浩來說製造和使用六級密封奶瓶都不是問題，但怎麼想都這進度有點快得匪夷所思了……
對於有人提攜的魂導師來說，低等級時靠着相對難度較低的魂導器一路速通是衆所周知的便利，但到了六級這一級別，再簡單又能輕鬆到哪去？
看着鏡紅塵那似乎不是很願意當場承認自己六級魂導師身份的樣子，霍雨浩聳聳肩，倒也沒糾纏，而是繼續說道：
“而且我這陣子又不是什麼正事都沒幹……相反，我做的事情可比製作幾件五、六級魂導器對人類的貢獻高多了！”
鏡紅塵頷首道：“這話倒是沒錯，你總算是想起來還有一羣研究員等着你帶他們四處討飯吃了，怎麼樣，對你那魂靈的後續實驗有把握沒有？”
“我本來就打算等跟您知會一聲閉關結束後就去看他們的，把握當然是有的，而且這些日子我也有些新想法……您打算去看看麼？”
自己有新想法當然是扯淡的，對魂靈相關咒語儀式的改進依然來自於伊萊克斯在霍雨浩閉關期間的思考。
倒不是霍雨浩不願意儘快擁有自研能力，而是魂靈的來源——亡靈魔法本身就有很高的門檻，根據伊萊克斯的估算，霍雨浩怎麼也要到五環以後纔有成體系學習其精髓的能力，現在霍雨浩能接觸到的不過些許皮毛。
看着霍雨浩那很有自信的表情，鏡紅塵點頭應允：“那便去看看你這些日子又有什麼收穫。”
…………
明都，某地下研究所。
霍雨浩換上白大褂和麪具，跟鏡紅塵一前一後通過疏散通道來到了生活休息區。
在此坐了幾個月大牢的研究員們一眼認出了那雙手插兜的霍雨浩那熟悉的氣息，一個個全都神情激動地圍了上來。
“把大夥送過來坐牢的頭兒回來了！”
“牢大，你怎麼拖了這麼久，坑苦了大夥啊！”
“您這次來不走了吧？或者說這次你能把該乾的事情都安排完再玩消失不？”
心底略有那麼一點愧疚的霍雨浩隔着面具摸了摸臉，輕咳一聲道：“大家都是瞭解保密規定的，咱們這工作和那麼多從事保密研究的同事都一樣，別人都能堅持，總不能到咱們這就搞特殊啊……”
性格最暴躁的研究員對這種PUA行爲當即噴了回去：“別人那只是隱姓埋名，咱們這是限制人身自由，吃喝拉撒全在這研究所裡，你管這叫搞特殊？”
“有一說一，確實挺特殊。”
“別人家限制人身自由好歹給安排個園區，咱們這窩在地下這麼屁大點地方不見天日，聞所未聞哈。”霍雨浩雙手插兜，輕哼一聲：“行了行了，知道大夥心裡委屈了，是我對不住大家。”
“不過咱們這研究是個什麼性質，難道各位心裡不清楚？那些其他從事保密研究的，哪個能和我們比？”
“等大家一起奉獻研究出來的魂靈推廣出去，到時候各位哪個不是元老？誰沒有平步青雲的前途？與難以計數的回報相比，壓抑點自由隱姓埋名幾個月有這麼難熬麼？”
霍雨浩從一旁辦公桌上堆積的研究日誌拿起最上面的那一本，邊翻閱邊繼續說道：
“要是哪位覺得委屈了，想要在黎明前最後的黑暗打退堂鼓，我也不攔着他，按脫密規定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再換個人來摘他的桃子就是了，有的是人願意過來幹。”
眼見着始終沒人跳出來真的要回家，霍雨浩放心地道：“條件是艱苦了點，辛苦了。各位寫的週報總結，我來之前也都看過，沒有需要特別注意的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這裡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今天我過來就是準備帶大家做完後續的各項實驗測試，如無意外，大家重見天日的日子應該不遠了。嗯……放心，這次出個明確結果之前我不會先一個人跑出去的。”
聽到霍雨浩終於給了個明確的能夠讓他們出去放風的希望，所有研究員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就算再熱愛研究，天天在這種地下的環境生活也實在折磨精神。
“先來進行本輪第一個實驗，魂靈分離與繼承……找個之前融合了百年魂靈而且精神狀態正常的志願者過來。”霍雨浩吩咐道。
隨着一名研究員出去挑揀了某位幸運志願者並返回彙報，霍雨浩點了點頭，揉了下肩膀後再次開啓了久違的魂靈實驗。
兩個多小時後。
霍雨浩看着被分離後作爲能量體狀態的魂靈終於最後支撐不住，化爲飛散的光點，在實驗日誌上記下了“魂師修爲：四十四級，魂靈原修爲：約五百二十年，魂靈分離後經兩小時八分鐘後確認消失”的字樣。
從魂師身上分離魂靈並坐視其消失以收集實驗數據，或許在魂獸保護人士看來比較殘忍，不過其本質似乎和直接噶掉魂獸並無區別。
至於被和剛剛相處幾個月、有了點家庭成員般感情的魂靈分離的魂師……
“志願者情況怎麼樣？”霍雨浩扭頭對一旁正扶着昏厥過去的志願者的研究員問道。
研究員摸了下志願者的鼻息：“目前尚有呼吸，沒死。”
霍雨浩點點頭，在實驗日誌上記錄幾筆。
研究員又將其拖到隔壁的體檢設備間給其來了個全套套餐，過了一會才返回報告道：“生命體徵逐漸恢復穩定，經測試，魂靈帶來的魂環已經消失，同時連帶着志願者此前擁有的魂環也消失了兩個，其魂力水平已回落至十八級。”
“四十四到十八？”霍雨浩的表情有些驚異，旋即又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後果比炸環還嚴重……不知道與復活愛人的代價比起來怎麼樣，修爲不同沒法直接類比啊。”
只聽到了第一句的研究員對霍雨浩招呼道：“您要是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帶他回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
要做這種實驗，最好還是把一個一路附加了多個魂靈的九環魂師一個個剝離魂靈，但這種實驗怎麼可能具備條件……
恐怕也只能等以後的實例多了，才能慢慢收集記錄歸納總結。
而在一旁坐在椅子上旁觀的鏡紅塵則是忍不住挑了挑面具下的眉毛。
剛纔霍雨浩誦唸那音節奇怪的咒語，並以魂力和精神力爲引，靠着能夠壓制魂師和魂靈的修爲引導二者分離時他對那二者的情況看得很清楚。
魂靈被抽離魂師的身體，並被切割聯繫時，二者間有着粘稠仿若實質的可視化能量存在，只是不清楚是單純的魂力，還是所謂的“本源之力”。
而被霍雨浩切斷的能量連接橋則被魂靈帶着抽離了一部分，當失去魂師的能量循環供給後，它作爲魂靈的一部分首先在空氣中快速蒸發消失。
魂師和魂靈在被切斷聯繫時其反抗是出於本能無法自行抑制的，很是讓霍雨浩費了一番心力。
稍稍休息後，霍雨浩對待命的研究員繼續吩咐：“下一項，魂靈繼承實驗，準備帶志願者過來。”
鏡紅塵握緊了被他從辦公室通過儲物戒一路帶來的茶杯，心情激動地不斷緩緩將其旋轉着。
他很有一種預感，自己這一次或許能看到投資收穫成效了！
…………
“最後一組實驗。”
十天後，做完了其他各項實驗並記錄數據、由於所有主要工作都只能自己親自上陣而精神頗爲緊張的霍雨浩如釋重負地下令道。
眼見着出獄的希望近在眼前，研究員們這段時間愈發配合，工作效率也不斷提升，而鏡紅塵則下意識地捏緊了椅子的扶手。
“一萬八千年修爲的邪眼，以及五環修爲的志願者，準備好了麼？”
“您放心，早就讓他們候場了。”
而此時，鏡紅塵卻是喊住了霍雨浩。
“這個邪眼暴君若是有興趣……你可以自己留着。”
“這個？”霍雨浩失笑道：“修爲還是低了點，我相信以後我能找到更好的，而且屬性差了一點。”
這是個精神、火、雷、腐蝕、黑暗五屬性的混搭邪眼暴君——衆所周知，五靈根基本是廢靈根的同義詞。
而且如果用它給靈眸附加魂環，萬一魂技歪到火屬性可怎麼辦……
可別寒冰玉髓牀奈何自己不得，最後竟然被自己的魂技給搞得衝突自爆了。
鏡紅塵呼了口氣，點點頭，他承認自己是有點欠考慮了。
不過萬年以上的邪眼暴君又哪裡是那麼容易搞的啊！
當一隻懸浮在空中，看起來像是一個巨大氣球的眼睛，下面有着六條觸手的邪眼被膽戰心驚的研究員拖進來時，包括第一次親眼見到邪眼的霍雨浩在內的人都有一種掉san的感覺。
“開始吧。”有鏡紅塵在後面壓陣，多少放下了心的霍雨浩走到自己的位置，吩咐道。
雖然邪眼看起來似乎沒有絲毫善意，需要它配合的時候也扭扭捏捏，但終歸還是躲不過霍雨浩依靠魂靈契約和精神力壓制下的強逼，對於魂師的後續各項身體檢查結果大體也還算符合預期。
霍雨浩找了張椅子坐下，喘着粗氣用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珠。
“雨浩，感覺怎麼樣？以前都沒見你這麼費力過。”鏡紅塵走到霍雨浩身旁，問道。
霍雨浩嘆了一聲：“這隻邪眼暴君又不是真的沒幾年活頭了，配合意願不是很高，而偏偏邪眼又是以精神力見長的魂獸，修爲也不算低，自然不比那些我能隨便壓制的百年、千年魂獸。”
“哦？雨浩你的意思是，即使魂獸不是完全自願，也不影響魂靈的締造？”
霍雨浩有些猶豫地點點頭：“完全自願的魂獸我估計是基本找不到的，所以這時候就需要我這種負責創造並引導締結契約的魂師用精神力壓制魂獸的反抗意願。”
“若是魂獸的配合意願高一些，對精神力的需求自然也就少一些。但如果想要強行締約……那或許要精神力對魂獸有着相當於兩環層級的壓制纔可以。出於保險，至少也要比魂獸的精神力水平有相當於一環的差距才比較保險。”
“換句話說，如果以後魂靈推廣開來，或許對精神系魂師會產生不小的需求。”
鏡紅塵呵呵笑道：“有你這句話就好，既然魂靈看起來已經可堪使用，對得上你當初預計的指標……那正好，不如我給你介紹個人，正好處在需要魂環的時候，連魂獸都給你準備好了，再給你個免費做魂靈實驗的機會如何？”
這……成果纔算剛剛走出實驗室，就這麼急着插隊嗎？
“誰……是我認識的麼？正好需要魂環？骨衣姐？還是別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