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路標

白胖胖的餃子出了鍋,顏霜捧着碗,吃着熱乎乎的餃子,心滿意足。吃了那麼久的饅頭和雞肉湯,如今吃着餃子,真是非常愉快的享受。

因爲要款待逐月,餃子包的特別的多,顏霜和翠玉一人一口氣吃了十來個,吃飽喝足,捧着肚子半天不消化。

此刻的天已經黑了下來。逐月還沒走,說是爲了答謝兩人的款待,要用竹簫吹奏一曲。

逐月吹簫的本事很了得,變化的音符在屋中流轉,悠揚的曲調從冷宮蔓延,夜的寒冷驅散了,有溫暖的星光漸漸蔓延。從簫聲裡,顏霜看到了巍峨的大山,廣袤的草原,銀色的瀑布,蔚藍的碧海。

一曲完畢,逐月告辭。

“主子,逐月公子怎麼就那麼厲害呢?”黃色的火堆旁,翠玉笑着感嘆。

顏霜跟着點頭,逐月確實很了不起,輕功好,手工好,吹簫也好。

“不過,我覺得最厲害的還是主子。”

“哦?這話怎麼說?”顏霜聽翠玉突然這樣道,來了興趣。

翠玉打了個呵欠,道:“要不是主子去竹林裡,遇到逐月公子,又對他說了那樣一番話,逐月公子又怎麼會動了惻隱之心?所以我說,最厲害的還是主子。”

“鬼丫頭,最是抹了蜜嗎,這麼甜。”顏霜點點翠玉的腦袋。

翠玉笑着躲開,起身往屋裡去,“主子,我有些累了,先去躺會兒。”

“嗯,你先睡吧,我吃的太多了,再坐會兒。”

木頭燒斷,不時濺出火花,顏霜將燒斷的木頭往裡放,瞧着燃燒的大火出了神。

前世的現在,自己應該在家裡,和父母親人一起圍着火堆烤火,說說心事。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也不知道,爸爸媽媽的身體可好?是不是因爲她的消失而大受打擊?

顏霜趴在腿上,低聲啜泣。

哭了好一會兒,她抹掉臉上的淚,將餘下的乾燒放到離火堆遠一些的地方,又將只燒了一小段的木柴弄熄了,這才趁着火星子照出的光亮進了裡面的屋子。

屋子太大,顏霜關上門,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將最外面的衣服脫掉,顏霜爬牀,小心的揭開被子躺下,卻意外的發現被子下面一片溫暖。

“翠玉——”她搖了搖旁邊閉着眼睛的丫頭,卻不見她有絲毫的反應。

這個丫頭,怪不得要先牀,原來竟是這麼回事。

閉上眼睛,顏霜往旁邊挪了挪,讓兩人緊靠着,閉上眼睛。新被褥很是暖和,並不怎麼冷,不過一會兒功夫,顏霜就睡着了。

天還沒亮,顏霜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着,翠玉打開門出去。顏霜很快的爬起來,穿衣服也出了門。

外間並沒有翠玉的影子,出屋,冷風叫顏霜縮住脖子。注意到廚房裡有光,她走過去,推開門,只見翠玉一手拿着燭臺,一手拿着抹布清理竈臺上厚厚的灰。瞧見她突然出現,驚訝的張大口,灰塵直往裡鑽。

顏霜進屋,接過抹布,好笑的看她,“這裡好多灰的,還不把嘴巴閉上。”說着,拿起抹布開始幹活。

“主子……”

“翠玉,”阻斷翠玉要說的話,顏霜邊擦着竈臺邊道:“有些事你不願意告訴我,卻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如今你跟着我受苦,我也沒什麼能給你的,只能這樣和你保證,只要我有的,一定有你的一份。這裡是我們倆一起生活的地方,有什麼活,一起幹。”

“主子……”

“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用多說了,咱兩一起做早飯。”

“可是……”

“還傻站着做什麼,再不動手,這活我可是自己全包了。”

“啊?不行,主子,我馬上動手。”

兩人一起收拾着廚房,等天亮的時候,昔日灰塵滿滿的廚房終於重見天日了。翠玉將桶和盆拿了過來,麪粉倒進盆裡,加水和麪,揉成麪糰,捏了包子和饅頭。包子裡的餡兒是昨晚剩下的韭菜餡兒,正好夠包六個包子。

顏霜已經在鍋裡放了水,潮溼的竈經過一番烘烤已經能正常使用。翠玉把包子和饅頭放在蒸籠裡,上鍋,用布蓋住,顏霜便開始添柴火。

這蒸籠是翠玉瞞着顏霜央求逐月做的,以爲她不知道,實際上顏霜早就看到了,只是不說而已。

翠玉把堆在西屋裡的木柴抱了寫放在竈房邊上,柴房早就塌了,她們撿來的柴火都是堆在西邊的屋子。

包子饅頭熟的很快,等熱氣散了些,翠玉便將蒸籠上的布掀開。

立時,包子和饅頭的香氣便止不住的往外竄。翠玉挑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包子吹亮了幾口遞到顏霜手上,自己則拿了一個饅頭小口小口的吃着。

今天要把昨天粗糙梳理出來的小道弄好,是以顏霜叫翠玉蒸的包子和饅頭是夠得上她們了一天的分量。

顏霜吃了一個包子一個饅頭,翠玉吃了一個饅頭和顏霜塞給她的一個包子,簡單的收拾一番,蒸籠蓋上布竈裡添了乾溼混雜的柴,讓包子饅頭繼續熱着,關上門,帶着匕首、刀子、竹竿和竹筐就出了門。

從後門出來是很大的一塊長滿了枯草的空地,穿過這片空地纔是樹林。顏霜瞧着空地,將心裡的想法和翠玉說了。

翠玉點頭表示贊同,兩人進入樹林,開始分工。翠玉將蓋住小道的落葉清理到邊上,同時擴寬小道。這裡是樹林,落葉自然是天天有的,不說樹上掉的,單是風吹,清理出來的小道就會被掩上。

對於方向感不好的顏霜來說,開闢一條小道是極爲重要的事情,而且應當是放在首位的事情。她將清理和擴寬的任務交給翠玉,自己則去了竹林砍竹子。這些竹子的用途便是做路標,如此一來,即便落葉再多,她也還是能夠正確的穿過樹林來到這邊。

二十米設置一個標記,顏霜估算好大致需要的竹子根數,手起匕首落,將砍下來的竹子一小捆一小捆的綁起來,從樹林盡頭開始往裡設置路標。

一根竹子大概有三四十米常,去掉上面因爲太細也不能用的部分,一根竹子被分作十段,顏霜將每一節竹子下端削得尖尖的,順着小道一路往下固定好,竹子不夠了便返回去抱新的過來。反反覆覆,叫顏霜無比的羨豔逐月的輕功,不過,她並不抱怨,瞧着一排長長的從出口處蔓延過來的路標,顏霜很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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