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你是不是着涼了?”
雲朵着急地拉住了他稚嫩的手心。
他們的孃親的身體很不好,這個弟弟不足月就生下來。
所以他雖然長到了五歲,但是身子跟其他的孩子比較,總是更加容易生病。
“姐——”
水生的眼中盈着難受的淚水。
“你躺一會兒好不好?”
雲朵拉開了被子,讓他安安靜靜地躺下來。
弟弟自小就跟她寸步不離,所以她知曉應該要怎樣照顧在病中的他。家裡面時常備有草藥,只要下鍋煮上兩碗,他喝下去很快就可以退燒。
她起身想走去廚房煮藥,但是水生卻非要跟着她不可。
他就像是粘人的小尾巴一樣,總是跟在她的身後不肯放開,雲朵最後沒有辦法,只好牽着他的手走進了廚房。她拉了一捆柴禾過來,讓他坐在了竈膛的前面。而她自己則是添了清水進鐵鍋裡面,然後把草藥也翻了出來加進去。
大火很快就把藥茶燒開,低矮的廚房裡面,瀰漫着濃濃的苦澀的味道。
雲朵把糖罐拿了過來,用勺子舀了一點點砂糖,讓水生含在了嘴裡面,然後才讓他把藥茶喝下去。
“姐,好苦!”
水生的小臉都皺成了苦瓜乾。
“全部喝完就好了。”
雲朵在旁邊耐心地安撫着他把藥茶喝完。
水生雖然千萬個不情願,但最後還是聽話地,把一碗濃黑的藥茶喝完。
眼見他喝完之後,額上有細細的汗意冒出來,雲朵帶了他回房間,替他蓋好了被子讓他躺下來休息。她一直守在旁邊沒有離開,水生的身子開始不停地冒汗,她拿布巾替他擦乾,然後又端了溫開水過來喂他飲下去。
從弟弟出生的時候開始,她就一直這樣照顧着他。
她坐在炕沿看着水生睡着,小小的身子再度蜷縮成爲蝦米。
假若她真的被後孃,找好了人家嫁出去,以後就沒有人可以照顧他。下游村在很遠的地方,光是沿着溪岸翻山越嶺,都要一整天的時間纔可以抵步。她如果真的嫁走了,不知道要相隔多久的時間,纔可以再跟這個弟弟見面。
她難過地拿起了謝天陽的外裳。
在粗布的衣物上面,還餘留着那個男人,身上陽剛的氣息。
她把衣裳疊起來放進了櫃子裡面,衣裳被撕壞的地方太多,是不可能再縫補回去了。原本說好了明日午後,她就要給他送還回去,但是現在她只能夠是失約。她長到了十五歲,但是卻從來沒有跟一個男人,會如此特別地接觸過。
他在山林裡面收留了她和水生。
她看過他裸身出浴的樣子,甚至被他摟抱過在懷中。
他替她付清了藥鋪老闆的診金,而她前去還錢的時候,正好碰見他爬在樹上,把離巢的幼鳥送還回去。
如青松般高大挺拔,跟這個男人相處的時候,總是讓她手足無措。
他們雖然有過兩回的接觸,但是她仍然不知曉他的名字。
或許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跟這個本事超羣的男人見面,她的心底裡面涌上來滿滿的難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