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獲得一張月票
人影閃動,照在黑黑漆漆的山‘洞’壁面,有一種格外叫人驚心動魄的懼意。
顏霜的心在打鼓。
隨着來人越來越靠近的影子,咚、咚、咚……一下比一下更加劇烈的跳動起來。
西‘門’離緩緩地‘抽’出手中的倉寒劍。
森寒的劍氣,銀亮的劍身。
西‘門’離做好了準備,只要來人再往前靠近一步,便會如同鷹一般的躍起。
“他們跑了……”
來人站了一會兒,道。
“柴火都還是熱的,應當跑的不遠,追!”
啪嗒啪嗒啪嗒——
腳步聲逐漸遠離,片刻之後再也消失不見。
山‘洞’裡回覆了寧靜,就好似從來都沒有人來過一般。
顏霜驚得渾身出了冷汗。
只差一點點,就要被發現了。
兩人從後面出來,顏霜休息了一會兒,學着那樣的模樣,站在他們藏身之地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
這才明白爲什麼那人竟然沒有發現他們。
也不知道是他們運氣好,也是這羣人運氣太糟糕,兩人藏身的之地是這個山‘洞’裡最爲隱秘的一處,無論是站着何處,眼角堪堪擦過擋着身子的石壁而去。
不排除他們還會再回來搜尋的可能,西‘門’離和顏霜立刻從山‘洞’裡出來,往東北方向而行。
夜裡很涼,加上顏霜的身子並不舒服,跑了沒多久便是累了。
西‘門’離背起她,跳躍在矮小的山頭,離藏身的山‘洞’足足跑了有約莫二十里左右的距離,這才找了個地方,一處一人高的石頭後面,將顏霜給放下。
不遠處有溪流潺潺之聲。
撲面的風帶着微涼的溼氣,叫人身上很不舒服。
西‘門’離想要將柴火給點上,卻是叫顏霜給制止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火光再將那羣人引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還受的住。”
顏霜衝着西‘門’離笑了笑。
西‘門’離見她如此,心頭更是將那些暗殺他們的人給恨了一百遍。
此次回北國之後,他再也不會讓這些人好過。
“我去‘弄’些水。”
西‘門’離說着,便是去了溪邊,將竹筒給裝滿,順便洗了果子。
顏霜晚上只吃了六個果子,喝了竹筒裡三分之一的水,便是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西‘門’離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用身子的溫度溫暖着她。
翌日,天才‘蒙’‘蒙’亮的時候,顏霜便是醒了。
西‘門’離在旁邊生了火,火上架着兩隻烤魚。
“你醒了。”
聽到聲響,西‘門’離回頭,立刻走過來,問道:“餓了嗎?”
顏霜搖了搖頭,“還好。”
西‘門’離抓住她的手,扶着她在火堆旁邊坐着,看出她臉上的不安,西‘門’離道:“火才點了一會兒,此刻天已經亮了,加上外面還有霧,不會輕易被人發現。”
顏霜擡頭,先前她沒有仔細瞅,這會兒才發現,距離燃燒的柴火大約十步的距離之外,佈滿了濃濃的霧氣。
顏霜心中的擔憂這才放心。
大霧的天氣,那些人想要找到他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顏霜凝視着認真烤魚的西‘門’離。
他眼部有着明顯的青黑,顯然是昨夜一整宿都沒有閤眼。光潔的下巴長出了細細的鬍渣,模樣瞧着有些不修邊幅的味道。身上只有一件單衣,另外的在她身上裹着。
顏霜起身,將兩件外衫遞給他,接過他手裡的烤魚,“我來吧,你先把衣服給穿上。”
西‘門’離點了點頭。
烤魚熟的慢,顏霜烤了許久纔算好了。
沒有任何的味道,吃在嘴裡索然無味,可爲了保持體力,她還是將一整條魚塞進了嘴巴里。
西‘門’離吃了另一條,然後又拿出一些水果給她吃。
水果是不同於昨天的,很顯然,在她還在睡夢中的時候,他便是起了來,給她準備好吃的東西。
兩人用過早飯,濃重的霧氣已經變得有些淡了。
西‘門’離將柴火給撤走,顏霜又拿了石頭壓住上面火燒過的痕跡。
想了想,她又將石頭給挪開,捧了灰,在東南、東北、西南、西北、正東、正西、正南、正北,八個方向各撒了一些,然後又讓西‘門’離將燒斷的已經熄滅了的柴火給拿過來,分別在八個方向給擺上。
做完了這些,兩人順着小溪邊,往東南方向走。
等到太陽出來的時候,霧氣便是全散了。
追趕的人有一部分來到了西‘門’離和顏霜早上呆過的地方。
“這裡有火燒火的痕跡,一定是他們。”
“這邊也有。”
“這邊也是。”
“還有這邊……”
“……”
衆人不說話了。
領頭的黑衣人目光微沉,從懷裡掏出一枚信號彈,拉動,白日裡憑空騰起一抹煙火。
煙火消失得很快,然而片刻之後,所有的黑衣人卻是在這裡彙集了。
領頭的人將黑衣人分成八個方向,他領的那一隊,正好是西‘門’離和顏霜前往的東南方。
在煙火騰空的時候,另一邊,西‘門’離也是看見了。
“是早上我們在的位置。”
顏霜道。
西‘門’離點了點頭,依照你的佈置,他們定然是在那裡會合,然後兵分八路行進,“雖說分散了他們的勢力,可我們的速度也要加快。累嗎?”
顏霜搖了搖頭。
邁着小‘腿’,飛快的往前面走。
極地的長裙行動很是不便,她便是拿了西‘門’離的倉寒劍,將下襬給隔了,‘露’出小‘腿’,行動也容易一些。
顏霜一邊走,一邊往另外的幾條道上扔她手裡的布條。
這一路上,只要有岔道口,她便會這樣做。
‘迷’‘惑’敵人,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爲兩人爭取到更多逃跑的機會。
這邊,顏霜樂此不疲的做着,另一邊,沿着東南方向,追到了第一個岔道口的黑衣人們,目瞪口呆了。
瞧着四條岔道上留下的布條,衆人驚疑不定。
“真是‘陰’險!”
後人暗罵道。
黑衣人首領眉頭擰了起來。
方纔就分散了不少的人力,這會兒在分散,往後也不會知道還會有多少個岔道口。
可若是他們一起只挑一條道走,挑對了還好,挑錯了,那就是眼睜睜的讓人給跑了。等回去之後,如何與主子們‘交’待?!
黑衣人首領心中發了愁。
他從馬上跳下來,在幾個岔道口仔細的斟酌查探,分辨了腳印的清淺、厚重與個數,最後終於是確定了方向。
“往這邊。”
黑衣人首領一聲令下,其他人立刻跟上。
彼時,顏霜和西‘門’離已經到了九原腹地。
兩人行走在一條蜿蜒而漫長的山道上,兩邊是十米多高的山。
西‘門’離瞧着這裡絕佳的地形,心頭有一個好主意。
“阿霜,你在前頭走。”
“嗯。”
顏霜點頭,從他身邊離開,大步的往前面走。
西‘門’離幽深的瞳孔中,閃過一道詭譎的光。
……
兩個時辰之後。
黑衣人首領帶着幾十個黑衣人終於是來到了九原腹地。
一道上,他們將在每個岔道上都丟了布條,害得他們‘浪’費了大把時間的顏霜給問候了無數遍。
“哼,這裡只有一條道了,料想這次,他們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黑衣人首領聲音‘陰’鶩的厲害。
“走。”
幾十人飛快的往前跑。
就在這個時候。
轟咚轟咚……
“什麼聲音?”
諸位停下來,着急的瞧着四周。
這一路上,西‘門’離和顏霜詭計多端,他們深受其害,這會兒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心頭更是不敢大意。
轟咚轟咚……
越來越巨大的聲響。
忽然的,黑衣人首領看清了從山上往下滾的大石頭。
“扯!”
他驚叫。
щщщ★ttКan★¢ 〇
然後,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在山道的正中,往前跑不快,往後也跑不出被石頭鋪蓋的整條山道。
“啊……”
驚呼聲不絕於耳。
接連不斷的石頭滾下,或大或小,轟咚轟咚的聲響響徹雲霄,落在狹窄的山道上,不消片刻,便是將山道填平,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堆高堆高再堆高。
幾十個黑衣人都被壓在石頭下面,動彈不得。
西‘門’離站在山巔,居高臨下的瞧着這些黑衣人,‘脣’邊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他擡了擡右手。
黑衣人首領下半身被石頭捆着,上班身卻是還在空氣中,此刻瞧見了西‘門’離的動作,他驚得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
西‘門’離手裡拿着的是用一隻粗壯的樹藤,樹藤圈着一排石頭,每個石頭的大小,得有一個成年人完全將手臂給伸長,才能夠保得住。
“饒,饒命……”
黑衣人首領求饒道。
他拼命的掙扎着,可惜下半身被困在石頭裡,無論他如何掙扎也是沒用。
西‘門’離使着輕功,從這邊的山巔,跳到對面的山巔。
與此同時,樹藤拖動着石頭,一步步的往前面挪動。
山巔是斜着往下的,西‘門’離從對面跳過去的這段距離,給了石頭足夠的加速度,它們順着斜道,非常歡暢的往下面滾。
黑壓壓的大石頭從頭頂罩來,好不容易從石頭裡面拽出了一個頭的十幾個黑衣人正要鬆開口,卻見到更加驚駭的一幕。
完了完了,這下子準的把腦漿給砸出來。
目的已經達成,西‘門’離再不看這裡一眼,飛快的往顏霜那邊趕去。
身後,此起彼伏的尖叫,讓西‘門’離的心情莫名的很是舒暢。
果然,主動和被動相比較,他還是更喜歡主動一些。
……
顏霜坐在一顆大石頭上上面,力道適中的‘揉’搓着自己痠軟的小‘腿’。
西‘門’離不知道去做了什麼,她一個人在前面走了許久。
也不敢走太遠,快要到盡頭的時候,她便是停了下來,一邊休息,一邊等西‘門’離過來。
下午的陽光漸漸地弱了,有風吹在她的臉上,撩起額前的細細碎碎的髮絲。
“阿霜!”
顏霜猛然擡頭,驚喜的發現西‘門’離在她對面不遠的地方。
“等急了嗎?”
西‘門’離走過去,蹲下身子,與她平視,問道。
顏霜搖了搖頭。
西‘門’離伸出手,手上多了幾個果子。
顏霜將兩個拿在自己手上,餘下的給他,拉起他的手,站起身,“我們快些趕路。”
西‘門’離點了點頭,兩人一道往前面走。
又走了兩天,兩人終於出了九原,進到東昌境內。
與九原不同,東昌山林較多。
兩人第一天入了城鎮,發現竟然有士兵在城‘門’口把守盤問,藉口是捉拿刺客,可看他們明顯注意的人,與西‘門’離有着些許相似,顏霜和西‘門’離便是知道,捉拿刺客是假,抓住他們纔是真。
西‘門’離乃是北國的睿王,比起幾個皇子來,身份自然是不一般。
想來,有此實力捉拿他的,必是家族背景深厚的竇皇后無疑。
“狗急跳牆了!”
西‘門’離諷刺道。
顏霜握住他的手,眼眸中是濃濃的擔憂。
距離北國尚且還有兩個城市,一個是他們現在所在的東昌,一個便是華容,竇皇后不想他們活着回北國,在這兩個城市的勢力定然比之前還要多,一旦發現他們,刺殺便會遠遠不斷的趕來。
山林中多猛獸,便是刺客,也要小心謹慎,不敢輕易‘亂’闖。
然而,在竇皇后勢力掌控着整個東昌的這個時刻,他們除了走山林,別無其他的路可走了。
“我們進山林。”
說話的是顏霜。
西‘門’離臉‘色’一沉,“不行。”
她此刻懷了孩子,他不想冒險。
然而,顏霜堅持。
山林有猛獸在,聽着固然兇險,可若是小心謹慎,不要主動的招惹這些猛獸,安然穿過整個山林也不是不可能。然而東昌城內,竇皇后的勢力無處不在,他們要防備的人太多太多。比起山林來,更是勞心勞力。
稍有不慎,便是會墜入萬劫不復的地獄深淵。
兩害相較取其輕。
顏霜把自己的理由說給西‘門’離聽。
西‘門’離被她說服,這才妥協了。
東昌的樹林,枝繁葉茂,樹木粗壯,入眼的盡是成長了幾千年的大樹,要好些人手拉着手才能夠環的住一圈。
西‘門’離從進入林中的那一刻,便是全神戒備。
他不敢離顏霜的身邊,遇見了果樹便是將果子給摘了,用自己的外衫給包着。
可能是因爲東昌有猛獸,很少有人進到這個林子的緣故,一路上,他們碰到出來尋找食物的兔子、山‘雞’,見了他們兩個都是傻乎乎的站着,然後又低下頭吃東西。
這個時候,西‘門’離便會無比的歡快,兩手一抓,兔子和山‘雞’便是到手了。
一抓一個準,壓根就不用費什麼力氣。
原本還當他們是友好來客的兔子和山‘雞’,這會兒見了西‘門’離兇狠的樣子,本能終於是嗅到了危險,拔起‘腿’便是沒了命的往前跑。
他們速度飛快,並不是一般的林子裡的兔子和山‘雞’,讓身後的西‘門’離瞧着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雖說這裡沒有人來狩獵,可猛獸的存在,也很好的讓兔子和山‘雞’進化了。
森林法則,在任何時候都是優勝劣汰,如果不進化,就只有被吃掉的份。
動物們的嗅覺非常的明銳,西‘門’離的不友好,它們老遠便是能夠聞到。
是以,繼第一天進入樹林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得到兔子和山‘雞’之後,第二天開始,西‘門’離一無所獲。
倒不是他功夫不好,抓不到那些速度飛快的兔子和山‘雞’。
西‘門’離永遠都是將顏霜的安危擺在第一位,不會爲了追捕兔子和山‘雞’而遠離她,將不會武功的她置身於危險之中。
不過幸好,他們還有野果子可以充飢,勉強能夠果腹了。
樹林是蜿蜒的,顏霜和西‘門’離在其中行走了五日,才走了樹林不到四分之一的路程。
白天的樹林還好。
夜晚的樹林最是恐怖了,什麼都看不見,光是聽着陣陣狼嚎和一聲高過一聲的虎嘯,便是叫人膽戰心驚的厲害。
除此之外,還要提防蟲蛇的襲擊。
西‘門’離在地上點了柴火,這裡是樹林腹地,枝繁葉茂的樹林將一切火光都擋住,誰也不會發現這裡面有兩個人的存在。
森林中,最不缺的便是柴火,西‘門’離撿了很多,足夠他們度過漫長的夜晚。
顏霜在另一邊,用樹藤編織着吊‘牀’。
經過幾個夜晚,她的吊‘牀’已經編織了三分之二,在廢上今晚的一點兒時間,便是能完成了。
前幾個夜晚,西‘門’離爲了守着她,不受蟲蛇和野獸的襲擊,整晚整晚的都沒有閤眼。
顏霜瞧着十分的心疼,白天趕路的時候便是時不時的尋找着可以用來編織吊‘牀’的樹藤。
顏霜一共編了兩個。
她是同時開工的,打算兩個一起完成,到時候她一個,西‘門’離一個。
吊‘牀’系在兩顆大樹之間,距離地面有一定的高度,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西‘門’離也不用在野夜晚的時候,時時刻刻都戒備着。
除此之外,顏霜還摘了一些可以防蟲蛇的‘藥’草,燒了磨碎,灑在周圍。
這是她還在冷宮的那個時候,在一本醫術上看過的東西,沒想到在今天找到了用武之地。
結繩,收緊,最後一步完成,顏霜開心的瞧着自己編織的兩個吊‘牀’,喊了西‘門’離過來。
“阿離,你把這兩個吊‘牀’系在樹上。”
西‘門’離好奇的瞧着顏霜手裡頭的東西。心疼的道:“你這幾天的都睡得這麼晚,就是爲了編這兩個東西。”
顏霜點了點頭,“有了吊‘牀’,晚上的時候你也能夠休息一會兒了。”
西‘門’離被鬍子遮住的整張臉看不清是什麼表情,可是那雙漆黑雙眸中的灼灼星光,卻是叫顏霜不難猜出他此刻的心情。
“好了,快別磨蹭了,把吊‘牀’給繫好,這頭系在這棵樹上,另一頭系在這裡。”
怕有蟲蛇會順着上面爬下來,西‘門’離‘抽’出腰間的倉寒劍,兩道劍光閃過,粗壯的兩棵大樹辦事被斬斷,因爲速度太快,被斬斷的地方還沒有‘露’出來,上面的樹木也好好地‘挺’着。
西‘門’離踢了一腳,咚的兩聲,兩棵大樹分別落在地上。
巨大的聲響,驚得樹林裡狼嚎不斷,虎嘯不停。
其他的小動物也跟着尖叫起來。
顏霜特別的感‘激’它們,若不是因爲他們的聲音,這巨大的聲響一定會引起東昌城內,竇皇后手下人的察覺。
西‘門’離測好高度,將兩個吊‘牀’繫好,抱着顏霜落在最上面的一個。
他將顏霜用剩的‘藥’草粉末給灑在四處,又在火裡添了一些乾柴,這才躺在吊‘牀’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這是西‘門’離頭一次放鬆自己睡過去。
“呼……呼……呼……”
上面的顏霜聽着西‘門’離細微的打呼聲,心頭高興,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翌日一早,西‘門’離睜開眼睛。
頭一件事便是瞧上面的顏霜,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她一圈,發現她好好的,西‘門’離這才送了口氣。
昨晚,他睡得很沉很沉。
西‘門’離有些自責,往後的夜裡不能夠這樣了。
擡眼,發現顏霜醒了,西‘門’離臉上立刻揚起一抹笑,摟着她的腰,從上面跳到地上。
接着,西‘門’離便是躍到近處的一棵樹上,採摘上面的果子。
另一邊,樹下的顏霜也沒有閒着。
她揪了一片大大的樹葉,葉子只比荷葉要小上兩圈,折成尖角的圓筒形,接草叢和能夠夠得着的樹葉上面的‘露’水。
古代的空氣極是清新,便是‘露’水也是能夠直接喝的。又因爲這裡是樹林,‘露’水帶着一股特別清新的味道,顏霜和西‘門’離都很喜歡。
西‘門’離從攜着果子從樹上下來的時候,顏霜已經用尖角圓筒形的葉子收集到了差不多二分之一的‘露’水。
“給。”
顏霜將水遞給西‘門’離。
西‘門’離只喝了三口,便是又遞到她的手上。接着,他把果子拿在草叢上面蹭了蹭,‘弄’掉上面不存在的灰塵,這才‘交’給顏霜。
果子真的不管飽。
顏霜一口氣吃了六個,纔有了七分的飽意,不過只過了一個時辰,她便是又餓了。
顏霜紅着臉,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發出聲音的肚子。
西‘門’離想了想,又砍倒了兩棵樹,繫上吊‘牀’,然後把顏霜給放在吊‘牀’上面,周圍撒上蟲蛇勿進的‘藥’粉,便是拿着倉寒劍去找兔子和山‘雞’。
這些兔子和山‘雞’,只在西‘門’離和顏霜進到樹林的第一天遭受到了生命的威脅,之後的幾天便是風平‘浪’靜。它們習慣了這幾天悠閒地生活,再一次遇到西‘門’離的時候,怔了怔,正要逃跑,卻是發現自己跑不動了。
兔子怔神的剎那,西‘門’離抓住這個機會,速度飛快的將其給捉在手裡。
西‘門’離又如法泡製的‘弄’了幾隻山‘雞’和野兔。
他抓的都是活的,打算了今天吃不完,在出林子的這段時間也能夠有的吃。
雖說將顏霜放在了遠離地面的吊‘牀’上,可西‘門’離還是不敢走太遠,算着時間差不多了,便是提着六隻兔子和九隻山‘雞’沿路返回。
“啊?你‘弄’了這麼多啊?”
見到西‘門’離手中的兔子和山‘雞’們,顏霜十分的驚訝。
西‘門’離將兔子和山‘雞’都用比較堅韌的草給捆好腳,免得讓它們給逃了,丟在地上,這纔將顏霜從吊‘牀’上給帶到地面。
顏霜蹲下身子,瞧着可愛的兔子,心頭一陣的柔軟。
兔子和山‘雞’,因爲都是野生的,並沒有家養的‘肥’,西‘門’離一共殺了兩隻兔子和一隻山‘雞’,這纔夠兩個人吃。
幾天來都是吃的水果,顏霜胃裡面直泛着酸。
可是她沒敢把自己的反應告訴西‘門’離,他一方面要分神保護自己,一方面又要探路,真的很辛苦。
西‘門’離料理了兔子和山‘雞’,拿了周圍的草給擦了擦,便是生了火烤。
他們不知道樹林的水源在哪裡,早上收集的‘露’水放在竹筒裡,是拿來維持一天可以喝的水,沒有清洗用的水,只好隨便處理處理了。
吃的時候,西‘門’離將最外面和最裡面的一層的給吃乾淨,剩下的纔給了顏霜。
兩人又吃了些水果解渴,這才提了剩下的兔子和山‘雞’,接着趕路。
這天晚上,西‘門’離將顏霜給放在吊‘牀’上,沒一會兒,便是聽到一陣劇烈而響亮的虎嘯。聽聲音,就在這附近。
顏霜嚇得渾身有些哆嗦。
西‘門’離沒有離開,神情戒備的瞧着四處。
過了好一會兒,呼嘯聲停住,顏霜聽到一陣微弱的如同貓哭一般的聲音。
“阿離,我們去看看吧。”
那聲音聽着沒有任何的威懾之意,顏霜想要去看個究竟。
西‘門’離想了想,道:“你現在上面等我。”
顏霜點頭,目送西‘門’離很快的消失在樹林中。
耳邊是方纔那個細小的聲音,一陣一陣的,顏霜低頭數着自己的手指頭,等她將左右手數了第五個來回的時候,西‘門’離回來了。
“走。”
西‘門’離摟着她的腰,從吊‘牀’上面飛下來,在地上慢慢的行走着。
聲音聽着很近,可是顏霜和西‘門’離足足走了又幾百步,纔到了地方。
漆黑的樹林裡,顏霜只看到有什麼東西在發着光。
西‘門’離點了柴火,有了火光的映照,周圍漸漸地亮堂起來。
顏霜瞧見了火光邊緣處,被照亮的一撮黃白‘色’的皮‘毛’。
“那邊是一隻老虎,老虎已經死了,我們方纔聽到的虎嘯之聲,便是它臨死前發出來的。”
西‘門’離手裡多了一根柴火,走到顏霜身邊,兩人往前走,黑暗被火光驅散,老虎的全貌被展現出來。
這是一隻很大的大老虎,黃白‘色’相‘交’的斑紋,鬍鬚很長,頭上印着一個威風凌凌的王字。顏霜的視線下移,對上它睜得大大的眼睛,心頭有些懼怕。
若不是西‘門’離說,這隻老虎已經死了,她一定會認爲它還是活着的。
大老虎身下是一灘暗紅的血跡,已經有些乾涸了。
西‘門’離讓顏霜將柴火給拿着,拽着大老虎的尾巴和兩條後‘腿’,用力的往柴火中間拉,到了較爲光亮的地方,他才停住。
шωш •tt kan •¢O
接着,‘抽’出倉寒劍,果斷而麻溜的將大老虎剝了皮。
樹林裡冷的厲害,他雖然將自己的衣服給了顏霜,可薄薄的衣物怎麼能抵得住夜裡的寒冷。正好送上一隻死去的老虎過來,有了它的皮‘毛’,顏霜夜裡便能暖和一些了。
西‘門’離剝着老虎皮的時候,顏霜的視線被一個紅‘色’的小小身影給吸引住。
“那是什麼?”
顏霜低喃。
顏霜重新拿了一隻燃燒的柴‘棒’,走過去,這才發現是一直全身被血所覆蓋的小東西。
因爲西‘門’離挪走了大老虎,它失了依靠,這才被顏霜給發現了。
“吼吼……”
小東西低叫起來。
顏霜眼睛一亮。
這聲音正是她之前聽到的聲音。
顏霜盯了它半天,發現它一動不動的,走過去,這才發現它整個身子都是軟趴趴的。被血包裹的身子,‘露’出一層胎衣。
小傢伙應當是才生出來,母親還來不及給它‘舔’乾淨身上的胎衣,便是死了。
老虎生產也有血崩之說?
顏霜有些懷疑。
“小老虎?原來是這樣……”
顏霜轉過頭,瞧着站在她身後的西‘門’離。
“我來的時候,這隻大老虎還沒有死,一隻灰狼正在撕咬着它。我當時就在想,老虎作爲山林之王,如何會被狼給欺負。瞧見這隻小東西,卻是明白了。定然是當時的它在生產之中,沒想到卻是有灰狼襲擊,一邊是生產,一邊是敵人,大老虎爲了護住小老虎,便是拼死一搏,趕走了灰狼,給自己卻是被灰狼咬的只剩下一口氣。趁着這口氣,將小老虎給生下,這纔去了……”
顏霜低頭瞧着自己的肚子,心中觸動很深。
“阿離,我想帶着它。”
“好。”
沒有猶豫,沒有掙扎,西‘門’離回答的乾脆果斷。
得了西‘門’離的首肯,顏霜扯了一片大樹葉,將小老虎給包裹住,兩人回到之前的地方,顏霜抱着被樹葉裹着的小老虎,在燃燒的柴火邊坐着。她去扯了些柔軟的草,將小老虎身上的血和胎衣給擦掉。
只可惜,乾涸的血太粘了,顏霜又不敢太過用力,免得把小老虎給‘弄’疼了,擦了一會兒,也沒見擦出什麼東西,反倒是因爲靠近火邊,小老虎身上帶着胎衣和血的‘毛’被烤乾了。
西‘門’離做了一個簡易的架子,將帶過來的老虎皮搭在架子上面,放在柴火邊上,好讓虎皮烤乾。
接着,他將用倉寒劍割下來的虎‘肉’,放在火堆上面烤。
小老虎纔出生,沒有牙齒,顏霜將水果‘弄’碎,讓小老虎喝滴出來的汁液。
顏霜和西‘門’離吃過了虎‘肉’,便是各自在吊‘牀’上歇了。
小老虎與顏霜一道。
樹上裹着樹葉,安安靜靜的躺在顏霜身邊。
其實,開始的時候,西‘門’離是想將小老虎和自己放在一起睡的,只不過,他一抱它,小老虎就吼吼吼吼的叫個不停,滴溜溜的眼珠子,寫着“我不喜歡你,你別靠近我”幾個字。
顏霜見此,便是讓小老虎跟着自己一起睡了。
她低頭瞧着小老虎的眼神充滿了歡喜和慈愛,西‘門’離心中一軟,便是沒再堅持,扶着顏霜的腰,將她放在上面的吊‘牀’上,瞧着小老虎挨着顏霜趴下,閉上眼睛。
連着兩天,顏霜都是給的小老虎吃水果,因爲他們實在是找不到哺‘乳’期的動物。
小老虎這兩天都不怎麼叫喚,眼睛也越來越沒有光彩。
顏霜瞧着十分的心急。
她最怕的就是,小老虎熬不過去,死掉了。
“阿霜,你別急,我再去找找有產‘奶’的動物。”
西‘門’離見她一臉憂‘色’,安慰道。
咩……
聽到山羊的聲音,西‘門’離和顏霜同時轉頭,只見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站着五六隻山羊。
吸引西‘門’離和顏霜目光的,是其中一隻雙‘乳’鼓脹,低垂在地上的山羊。它的身下,有兩隻小山羊正搖着尾巴歡暢的吃‘奶’。
顏霜‘激’動地握住西‘門’離的手。
西‘門’離回握住她,然後鬆開,一個起落,迅雷不及掩耳的將母山羊給抓過來。
其他的山羊見狀,撒‘腿’便是跑的沒了影子。
只有兩隻小羊羔,咩咩的叫着,望着被西‘門’離抓住的母山羊,不肯離開。
顏霜走過去,把兩隻小羊羔抱了起來。
西‘門’離用樹藤擰了拿了綁母山羊的繩子,一手抱着兩個小羊羔,顏霜抱着小老虎,回到他們綁着吊‘牀’的樹下。
有了母山羊的‘奶’,小老虎‘迷’離的眼神,沒一會兒便是有了光彩。
他們還要繼續趕路,西‘門’離牽着母山羊,抱着兩隻小羊羔,肩上扛着兩個吊‘牀’,顏霜一手抱着小老虎,另一隻手提着還剩下的兩隻兔子和兩隻山‘雞’。
天快要黑的時候,西‘門’離聽到不遠處有水聲,帶着顏霜過去,在水邊紮了營。
這是一條寬闊的溪流,將整個樹林一分爲二。
顏霜簡單的擦了擦身子,順便給小老虎也擦了擦。
它身上的皮‘毛’已經漸漸地顯現出本來的黃‘色’,在火邊烤了一會兒,變得蓬鬆而柔軟。
顏霜撫‘摸’着小老虎,愛極了這種手心裡‘毛’茸茸、暖呼呼的感覺。
小老虎也很享受顏霜的撫‘摸’,舒服的眯着眼睛打盹。
漸漸地,顏霜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
小老虎睜開眼睛,不解的瞧着她。
“阿離,你看它像不像包子?”顏霜抱起小老虎,對着西‘門’離道。
西‘門’離這會兒正在給母山羊水喝,聞言,轉過頭來,瞧了會兒‘肉’呼呼,如同糰子一般的小老虎,笑了笑,“還真是。”
“咱們給小老虎起個名字吧。”
“好。”
顏霜瞧了瞧小老虎,“它長得像包子,乾脆就叫它小包子吧。”
西‘門’離點了點頭。
小老虎有些不樂意,小包子,小包子,它纔不是沒用的小包子呢……
小老虎嗷嗚嗷嗚的叫着,以此表示自己的抗議。
然而,顏霜卻會錯了意,以爲它這是喜歡自己起名的表現,一遍一遍“小包子,小包子”的喊它。
小老虎抗議無果,只能夠認命,接受了小包子是自己名字的事實。
玩了一會兒,顏霜把小包子放在母山羊身邊,讓它同兩隻小羊羔一起吃‘奶’。
西‘門’離削了幾節竹子,將中間挖空,做成竹筒,好儲存水。
越過小溪邊,兩人一虎三羊,到了對面的樹林。
比起在另一邊的樹林裡,這邊的樹林虎嘯狼嚎之聲更是頻繁和恐怖。
顏霜和西‘門’離常常走了沒幾步,便是能夠發現老虎和狼羣的痕跡。
顏霜猜想這,小溪一定是一條分界線,樹林的那邊是比較安全地區域,住着兔子、山‘雞’、蛇、蟲子等危險‘性’比較小的動物;而樹林的這邊,則是危險的區域,棲息着老虎、狼羣、豹子等猛獸。
三隻山羊都瑟瑟發抖,趴在地上,死活都不肯走。
動物的直覺是最敏銳的,它們一定是感覺到了危險,纔會如此。
顏霜嘆了口氣,也不勉強他們。讓西‘門’離做了幾個新的竹筒,擠了羊‘奶’在裡面,好讓小包子還能夠吃上幾天。接着,便是讓西‘門’離將母山羊和兩隻小羊給放了。
小溪很寬,水流對母山羊來說也有些急,顏霜和西‘門’離將它們送到小溪的對面。
目送母山羊和兩隻小羊離開的時候,小包子情緒有些低落。畢竟母山羊餵了它幾天的‘奶’,兩隻小山羊是它相處了幾天的小夥伴。
顏霜‘摸’了‘摸’它的頭,跟在西‘門’離身後,重新進到小溪對面。
一路上,他們不敢停留,加緊了時間趕路。
夜裡的時候,西‘門’離將吊‘牀’綁的更高了一些。
兩人的行程比起之前來,快上了不少,幸好他們一路上小心的避開,沒有遇到老虎、狼羣和豹子,如此安然無虞的度過了十天,兩人終於是看到了樹林的盡頭。
西‘門’離和顏霜同時大喜。
兩人加快腳步,再加把勁,牟足了勁兒的往前面走。
“等等……”
西‘門’離突然開口。
“怎麼了?”
西‘門’離面‘色’凝重,轉頭看向顏霜,“外頭有埋伏!”
顏霜睜大眼睛。
竇皇后是要把他們在樹林裡給困死嗎?
前有埋伏,後有猛獸,他們如何逃離這裡?他們這下子真的是‘插’翅也難飛了……
等等……
顏霜腦子裡想到一個好辦法。
如果他們能夠飛出去,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顏霜將自己的想法說給西‘門’離聽,西‘門’離眼睛一亮,卻是沒照着顏霜說的去砍樹,反倒是從懷裡‘抽’出一個哨子。
哨子發出的是十分古怪的聲音。
“這是……”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養過一隻鷹!”
“鷹有多大?”
“比母山羊小一號。”西‘門’離一臉笑意。
顏霜的眼睛亮閃閃的,整張臉散發着動人的神采。
啪嗒——
樹枝被踩斷的聲響,叫西‘門’離和顏霜同時轉過身。
這一看,卻是驚住了。
兩人身後,赫然是十幾條灰‘色’的狼,一隻只用着綠幽幽的光,對着兩人流着老長老長的哈喇子。
“吼吼……”
顏霜懷裡的小包子站直了身子,齜牙咧嘴,睥睨着這羣灰狼。
只可惜,它太小了,沒有什麼威懾力。
狼羣不爲所動,悄悄地,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逼’近。
西‘門’離‘抽’出倉寒劍。
寒徹的劍氣,銀‘色’的劍身,散發着清冽氣息的西‘門’離。
狼羣停住動作,戒備的審視着西‘門’離,衡量着有沒有勝算。
狼羣不動。
西‘門’離也不動。
忽然的,顏霜發現狼羣中少了一條。
“小心——”
顏霜驚呼,卻是遲了,那頭消失的狼出現在西‘門’離的身後,用力的往前一跳對準西‘門’離的後頸。
顏霜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說時遲,那時快,西‘門’離反手抄起倉寒劍,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劍氣,顏霜只覺得眼前一‘花’,聽得“嗷”的淒厲之聲,等她眼睛緩過來,卻是見到那隻想要偷襲的狼無力地倒在地上,灰‘色’的皮‘毛’被血染紅,綠‘色’的眸子漸漸暗淡。
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顏霜看向完好無損的西‘門’離,‘激’動地落了淚。
西‘門’離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轉頭,實現冰冷的掃視着呆住的狼羣。
狼羣的呆怔只是一瞬。
很快的,他們便是被同伴的死亡給‘激’怒了。
一個個仰起頭,對着天空長嚎。
“嗷……”
“嗷嗚……”
“……”
一聲接着一聲,不絕於耳,淒厲恐怖。
顏霜走到西‘門’離身邊,握住他的手。
狼羣漸漸地平息下來,目光落在西‘門’離,以及他手中染了血的倉寒劍上,同時的,一步一步的,靠過來。
他們是打算羣起而攻!
顏霜驚駭。
西‘門’離摟着顏霜的腰,將她放在高高的枝杈上,然後跳下去,面無表情的盯着這羣狼。
“吼吼……”
虎嘯之聲從高處傳來。
顏霜轉頭,一下子就瞧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兩隻老虎,大大的王字,威風凌凌。
來了狼還不夠,還要來兩隻老虎!
顏霜低頭,衝着西‘門’離喊道:“阿離,你快上來。”
西‘門’離卻是不理她。
他知道,若是他也上到樹上面去,這些狼就會一起攻擊樹。到那個時候,顏霜就危險了。
這裡的樹不同於樹林腹地,都是一些才長了幾十年的,比不得千年的大樹牢固。
狼羣和老虎一塊兒,破壞一棵幾十年的大樹,並不費力。
西‘門’離握緊倉寒劍,冰冷的眸子掃視着狼羣,還有不遠處的兩隻老虎。
正當他要動手的時候,兩隻老虎忽然的衝了過來,一撲、一抓、一咬,兩頭狼便是沒了氣息。
“嗷嗚……”狼羣高呼,卻是驚恐而害怕。
“吼吼……”老虎長‘吟’,威武自信霸氣外‘露’。
十隻狼對視着兩隻老虎,漸漸地在氣勢上敗下陣來,一步步的往後退,撒着‘腿’往樹林深處跑,捲起地上無數的枯葉和掉落的新葉。
狼羣雖然走了,可是老虎卻是還在的。
西‘門’離不敢有鬆懈。
對於他火熱的視線,兩隻老虎卻是一個眼神都沒給,仰頭盯着樹上瞧。
“吼吼……”顏霜懷裡的小包子試探着低吼。
回答它的是樹下兩隻老虎中氣十足的“吼吼”。
顏霜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兩隻老虎此刻的虎嘯,與之前並不同,威嚴還在,自信還在,霸氣還在,不過,卻是多了一份溫情。
“吼吼……”小包子興奮了。
顏霜敲着它,又看看樹下的兩隻老虎,忽然有些明白了。
也許,它們是親人。
“阿離。”
顏霜喊道。
西‘門’離踩着樹枝,眨眼便是出現在顏霜待着的枝杈間,抱了她懷裡的小包子,跳下地,將其放在地上,後退幾步,站在另一邊,依舊是戒備的神情。
顏霜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樹下的小包子。
只見小包子衝着兩隻老虎又吼了兩聲,搖了搖尾巴,然後擡起頭看她。
臉上的喜悅,一覽無餘。
兩隻老虎慢慢的靠近小包子,其中一隻親暱的蹭了蹭小包子的腦袋。
它們用眼神在‘交’流。
顏霜居高臨下,只能看到兩大一小的三個虎頭。
不過,她能夠猜想到兩隻大老虎遇見小老虎的喜歡,還有小老虎遇見了親人的歡樂。
小包子是要同親人一起了吧。
顏霜心頭有些失落,可更多的,她卻是爲小包子感到高興。
有兩種大老虎在,小包子往後在樹林裡,就不怕被別的動物給欺負了。
天忽然的暗了下來。
顏霜疑‘惑’的擡頭,張大的巨大翅膀,叫她忍不住張開嘴。
西‘門’離說的並不誇張。
這鷹,確實大的離譜了點兒。
不過,卻也只是正常鷹大小的兩倍。
大鷹在天空中嘶叫、盤旋,銳利的眼睛落在西‘門’離的身上,忽然變得歡喜,繞着天空飛旋的速度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