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截殺

明明是八月的天,守城的士兵們卻是如墜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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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霜從馬車跳下來,霧濛濛的眼睛凝視着顏無忌。

許久不見,她心頭的激動不比顏無忌少。

“妹妹,”顏無忌微笑。

馬車內的西門離心頭有些不爽,可顏無忌是顏霜的兄長,他便是心頭不高興,也不能如同對待別人一般。

西門離立刻下來,拉着顏霜的手,身子不動聲色的動了動,擋住顏無忌的視線。

顏無忌瞭然的露齒一笑,“母親在家裡頭想必也等急了,妹妹和妹夫快上車,咱們有什麼話等到了府裡再說。”

“嗯。”

顏霜和西門離重新上了馬車。

……

馬車內一片安寧,有源源不斷的黑氣從西門離身上散發。

這黑氣顏霜自然是看不大到的,不過身爲同性的顏無忌卻是感受的明明白白。

他心頭生了一股惡趣味,於是,對着顏霜越發的笑得燦爛了。

西門離控制住心頭翻涌的氣血,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人是顏霜的兄長,這人是顏霜最掛念的兄長,他不能亂吃醋,要忍着,一定要忍着。

西門離別開頭,從被風吹開的簾角,瞧着外面的風景,耳朵卻是豎的高高的,將顏霜和顏無忌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在耳朵裡。

“哥哥,孃的身子怎麼樣?家裡頭都還好嗎?還有水靈怎麼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成婚?”

“孃的身子很好,家裡頭也沒有煩心的事,你就放心吧。至於水靈,再過一個月,你就能叫她嫂嫂了。”

顏霜眼睛嗖的一亮,“哥哥,你是說,你和水靈下個月大婚?”

顏無忌點了點頭,“你們來得正巧,大婚是在下個月的六號。”

“太好了……”

顏霜低喃着,心頭無比的歡喜。

這次不光是回家省親,還能夠參加顏無忌和水靈的婚禮,對她來說,再沒有比這更加叫人高興的了。

馬車悠悠前行,軲轆的聲響,最後變得越來越輕。

顏無忌第一個下了馬車,顏霜掀開車簾,對上的便是母親喬氏滿是慈愛的臉。

“娘……”

不知道怎麼的,顏霜心裡頭酸酸澀澀的,瞧着此刻的喬氏,她心頭生出一種久後重逢的激動和歡喜。

顏霜跳下馬車,撲進喬氏懷裡,母女兩個抱成一團的痛哭起來。

兩人的情緒感染了其他的人,身後的丫頭們見到,也跟着悄悄地抹了抹眼淚。

林媽媽見周圍時不時看過來的人羣,拿帕子擦了淚,走到喬氏和顏霜身旁,小聲的道:“主子,霜姐兒,好多人都看着呢,咱們還是先進府裡頭。”

母女兩個人鬆開。

“林媽媽。”

顏霜喊道。

林媽媽心頭激動的厲害,才止住的淚花便是啪嗒的掉了出來。

喬氏微笑道:“你還說我們,你看看你自個兒。”

林媽媽笑了笑,並不說話。

喬氏拉着顏霜的手,對一旁的西門離行禮。

西門離連忙閃開,並不受她的禮,反是對喬氏拱手,恭恭敬敬的道:“見過岳母大人。”

他的態度,叫喬氏心頭滿意,點了點頭,拉着顏霜便是進了屋,西門離和顏無忌跟在兩人身後,然後是銀耳、蓮子、紅兒和四喜四個丫頭,接着便是府裡頭的其他丫頭和小廝們。

管家派了人將馬車以及馬車上的行禮給安置妥當。

“你們兩個現在外面坐着,我同霜姐兒去屋裡頭說說話。”喬氏道。

西門離和顏無忌恭敬的對喬氏行了禮,目送兩人進了裡屋。

“霜姐兒,你老實告訴我,他待你好嗎?”

喬氏緊張的問。

這是她最掛念的事情了。

女兒嫁到那麼遠的北國,她因爲身子的緣故,也不能去那邊,親眼看到顏霜的生活是什麼模樣。儘管顏無忌對她說,顏霜在北國生活的很好,可她還是會擔憂。

這大約是做父母的通病了,心頭無時無刻不掛念着自己的兒女。

顏霜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娘,你放心,他對我很好。他求親的那個時候說,永遠也不會納妾,身邊只有我一個妻子,他做到了。”

喬氏點了點頭,接着問:“女兒,你的肚子有動靜了嗎?”

顏霜臉一紅,搖了搖頭。

她同西門離的感情很好,又是新婚,整日裡如膠似漆的,可肚子卻老是沒有動靜。

顏霜心頭也有些遺憾,她想生一個如同西門離一般的孩子,如此纔算圓滿了。

喬氏看着她有些恍惚的臉,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笑着安慰道:“孩子也是講機緣的,機緣到了,他自然就來了,你們正是新婚,也不用太過着急。”

“嗯,”顏霜點了點頭,給了喬氏一個放心的眼神。

“霜姐兒,你知道你大哥下個月就要同水靈郡主完婚了嗎?”

顏霜點頭,“之前哥哥已經告訴我了,我打算等哥哥大婚之後再走。”

喬氏有些失落,“這麼快?”

“娘,”顏霜握緊她的手,“往後,我還會再來看你的。”

“那你可要說話算話,到時候,不光是你和西門離過來,還得把我的外孫也一併帶過來。”

顏霜滿臉通紅,重重的點了點頭。

喬氏臉上這才又出現了笑容。

“你給娘說說去了北國之後的事情吧。”

“嗯……”

顏霜隱去了在北國遭到的不好的事情,只撿了開心的事情說給喬氏聽。

當聽到顏霜說,西門離給她建了一個看雪中寒梅的琉璃屋的時候,喬氏驚訝極了。

琉璃極是難得,建一座琉璃屋,花費的銀子不亞於一座繁華的城池。

西門離爲了她,竟然如此的捨得,由此可見,他對顏霜的心。

只有喜歡,纔想要討好,想要達成另一個人的所有願望,讓她開心,讓她快樂。

喬氏對西門離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母女兩個在屋子裡說話,吃過午飯之後接着聊,不知不覺便是到了天黑。

過了晚飯,喬氏捨不得讓顏霜走,便是將銀耳給打發了,告訴西門離,今兒個顏霜同自己睡。

母女兩個和衣而眠,顏霜聽着喬氏說她在家的這陣子做了什麼,京城裡又有什麼有趣的事,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中。

翌日一早,顏霜起來,沒讓銀耳等人跟着,一個人在院子裡面散步。

經過橋邊的時候,她碰上了西門離,擡頭,心頭嚇了一跳。

西門離臉上一片青黑,顯然是昨晚沒有睡好。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會知道的事情?”

顏霜擔憂的問道。

西門離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顏霜眼巴巴的看着他。

西門離想了想,開口道:“阿霜,下次,若是你娘在留你過夜,你就不要答應了。”

顏霜不說話。

西門離用可憐兮兮的目光凝視着她。

顏霜敗陣下來,無奈的點了點頭。

西門離心頭歡喜,捧着她的臉親了一口。

“啊?”

有丫頭的聲音傳來。

兩人轉頭,對面是拿着掃把,不知所措的幾個丫頭,有的用手捂着眼睛,好像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還有一個丫頭從指縫裡瞧着顏霜,一臉的興奮。

沒想到還有人在旁觀,顏霜面頰如同火燒雲一般。

西門離大大方方的摟住顏霜的腰,道:“你們不用做自己的事情了?”

清冷的嗓音宛如棒槌,瞬間驚醒了幾個姑娘,各自散開,開始自己的工作。

顏霜心頭有些鬱悶。

同樣是被人抓包,自己覺得尷尬和窘迫,西門離卻是泰然自若,渾不在意。

想了想,顏霜勾住西門離的脖子,奉上自己的脣。

美人主動,西門離錯愕過後,心頭一陣狂喜。

“咳咳……”

他正到了動情的時刻,不合時宜的咳嗽聲卻是響了起來,西門離不想理會,顏霜卻是逃開了。

西門離不悅的轉頭,對上喬氏面無表情的臉,以及喬氏身後浩浩蕩蕩的一羣人,彷彿是被雷劈了一般,久久無法動彈。

“娘。”

顏霜小聲的開口。

喬氏點了點頭,犀利的目光掃向西門離。

“三皇子,我有話要同你說,請你同我來一下。”

西門離跟着喬氏進了一間屋子。

等出來的時候,顏霜便是發現他一臉萎靡不振的樣子。

岳母太可怕了,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呢?

顏霜正要問喬氏對他說了什麼,自己便是被叫了進去。

“娘……”

見喬氏臉色不好,顏霜有些心虛。

“霜姐兒啊……”喬氏沉默了良久,嘆氣道,“你可不能由着西門離的性子胡來,像今天這樣,那麼多丫頭小廝們看着,要是傳出去,對你的名聲該是多麼的不好!”

“娘……”

顏霜愧疚的看着她。

“男人吶,都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東西,咱們女人可不能任他們自己喜歡的來,越是縱容,他們就越是變本加厲。房間裡面的事情,關起門來,誰也不知道。可在人前,怎麼着也得注意着!”

喬氏一席話,觸動了顏霜,她想起了成婚那幾日西門離的瘋狂,心有慼慼然的道:“娘,你有沒有什麼好法子?”

“法子自然是有的,再讓我見到他對你這樣,你在家裡的這些天,就同我一起住。還有,爲了讓他記住今天的行爲,娘決定讓你同娘一起再住個五天。”

顏霜終於明白了西門離的臉色爲什麼會那樣的萎靡不振了。

哼哼,有娘撐腰,看他還敢欺負她!

“娘……”顏霜走過去,從後面摟住喬氏的脖子,甜膩膩的道:“你對我真好。”

喬氏拍着她的手,笑着說,“你是娘唯一的女兒,娘不對你好,還對誰好?”

與西門離不同,顏霜神清氣爽的從房間裡面出來,身後是喬氏等人。

見到岳母出來,西門離立刻收了臉上的情緒,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喬氏點了點頭,拉着顏霜在府裡頭閒逛起來。

西門離並沒有跟上,等人走遠了,他打了一個響指,一道黑影閃過,圖魯單腿跪在地上。

“主子。”

西門離面無表情,“你去查查我岳母有什麼喜好?”

“是,主子。”

兩刻鐘後,圖魯有了消息。

“主子,喬夫人平日裡最喜歡的就是禮佛,去京城的禪水寺聽寺中人說佛法。”

“你在三日內將當世有名的四大經書集齊,另外,查查如燈大師現在何處?”

“是。”

三日的時間眨眼就過去,圖魯以及衆人不負所托,集齊了四大經書,不過如燈大師卻還是沒有消息。

西門離也不急,拿了四本經書便是去找喬氏。

“娘……”

他敲門進去,笑着喊道。

這幾天,喬氏沒給他什麼臉色,對他的態度也是淡淡的,可西門離渾不在意,待喬氏一如初始的好,甚至是比以往更加的親近。

“有事嗎?”

喬氏捧着茶,道。

西門離將包裹着的四本經書放在桌子上。

“聽人說娘喜歡禮佛,這是我收集到的一些經書。”

喬氏漫不經心的拿起包裹着的經書,道:“你有心了。”

一打開,她卻是驚住了。

隨即對西門離道:“我有些累了。”

西門離起身,推門出去。

他沒有走遠,屋內喬氏止不住興奮地聲音傳進耳朵裡。

“竟然是當世的四大佛經,他還算是有心了……”

西門離嘴角勾起一抹笑,回了房間裡洗了個澡,等着夜晚來臨。

掌燈時分,便是有人推門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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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霜好奇的瞧着他,道:“阿離,你是怎麼收服我孃的?”

據顏霜的瞭解,喬氏是十分有原則的一個人,不會輕易地改變對一個人的印象。幾天來,喬氏對西門離都沒什麼好臉色,沒想到今晚的時候,卻是隱晦的對她說什麼,夫妻之間要好好的促進感情,好好地交流,還有她習慣了一個人睡,這幾天多了一個人,反倒是睡得有些不安穩了,諸如此類吧啦吧啦。

其中定然是西門離做了什麼,否則,喬氏又怎麼會答應讓自己同西門離睡在一塊?

西門離勾脣一笑,“想知道?”

顏霜點頭。

“那好,咱們先做了別的事,我在告訴你。”

瞧着西門離冒着綠光的眼眸,顏霜渾身都熱了起來。

……

從北國出發到現在,足足有一個月,西門離沒有碰過顏霜。

久旱逢甘霖,他自然是慢慢的享受。

持久力驚人的強悍。

他舒服了,可卻是苦了顏霜。

她嗓子都哭啞了,揪着皺巴巴的牀單,有氣無力地道:“你好了沒有?”

回答她的,是西門離有力的衝撞。

到後來,顏霜累的睡了過去,也還是沒有得到答案。

……

翌日一早,銀耳等人過來喊兩人去飯廳用飯。

西門離委委屈屈的出了房門,顏霜卻是揉着快要斷了的腰,惡狠狠地瞪着他。

混蛋!

“娘子,我扶你。”

西門離也知道自己太過分了點兒,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啊!

顏霜不理他,叫了銀耳和紅兒過來扶自己,只給西門離一個遠走的後腦勺。

“顏霜……”

一進到飯廳,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子便是往她懷裡撞,直將她撞得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幸虧西門離眼明手快的摟住她的腰肢,這纔算是停了下來。

“娘子,有沒有事?”

顏霜沒給他好臉色,迅速的從西門離懷裡出來,衝着不知所措的水靈笑了笑,“水靈,好久不見。”

“顏霜,我,我方纔對不起。”

水靈一臉的抱歉,身子卻在瑟瑟發抖。

只因爲,顏霜身後的男子,用這一雙無比冷酷的眼睛盯着她。

一雙有力的手臂樓主水靈的肩,身子往前,擋住西門離憤怒的視線。

水靈擡頭,瞧着顏無忌寬闊的背影,心頭越發的悸動。

“好了,大家也別站着了,快坐下吃飯。”

喬氏開口喊道。

顏霜走過去,拉起水靈的手,挨着喬氏坐下,左邊是喬氏,右邊是水靈。

顏無忌自然是挨着水靈落了座,最後只剩下一個位置。

於是,西門離只能眼睜睜的瞧着在他對面的顏霜,挨着顏無忌落了座。

“顏霜,你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丫頭們還在上菜,水靈趁機會問道。

顏霜眉眼展笑,“纔回來了幾日,正打算去郡主府找你,你就來了。”

水靈咧嘴一笑,“那等會兒吃完了飯,你就同我去郡主府。”

西門離緊張的看向顏霜。

顏霜點了點頭,道:“好。”

西門離心頭一陣失落,他才惹了顏霜不高興,顏霜不在府裡頭,他怎麼討好她,讓她心情順暢?

想到這裡,西門離看着水靈的神色越發的不喜了。

“這位……是你相公。”

“嗯。”

顏霜冷淡的回道。

西門離心頭一陣慌亂,他真的把顏霜給惹毛了,往後顏霜再不讓他碰了可怎麼辦?

這頓飯,西門離吃的索然無味。

他看着顏霜同水靈上了馬車,消失在太師府大門口,心頭失落的厲害,出了府,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惹她生氣了,他該怎麼做才能討好她呢?

對了,買她喜歡的東西!

西門離進了一家首飾鋪。

姑娘家喜歡打扮,顏霜也是不例外的。

西門離想要買一樣特別的都能首飾送給顏霜,然而,在鋪子裡找了一圈,卻是沒有找到合乎心意的。

一旁的夥計見狀,開口道:“公子,你想買什麼?簪子?步搖?耳飾?鏈子?”

西門離沒有說話,轉身便是往外面走。

他穿着不俗,夥計在店裡呆久了,又是見慣了達官貴人的眼力,從他一進門便是知道他不是個尋常的人。

只不過,西門離一臉冷色,叫他不敢輕易的開口。

只是目光牢牢地放在西門離的身上,看他喜歡什麼,然後再上去推介。

誰想一圈下來,西門離將整個鋪子都逛遍了,卻還是沒有喜歡的。

夥計這纔開了口。

這會兒見西門離要走,他立刻上去,道:“公子,我們店裡最好的東西在後面的雅閣,公子若是有興趣,不妨過去看看。”

“帶路。”

“是是是,公子這邊請。”西門離冷淡的態度沒叫夥計有任何的不適,反倒是更加的熱情了。

雅閣比起大堂來,高雅了不少。

首飾放在一個個木盒子裡,一列三行的排着。

一個穿着藍色長衫的青年走了過來,夥計將西門離送到雅閣門口,便是出了去。

“公子,想看些什麼?”

青年笑意盈盈的道。

西門離目光逡巡一週,最後視線落在一個放在白色透明石頭的盒子裡。

白色透明石頭有六個面,不規則的棱角,表面並不平滑,有小小的凸出來的顆粒。

青年見西門離放在白色石頭上的目光,擔心他質疑鋪子的品味,立刻解釋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夥計拿錯了,公子,請往這邊看。”

“給我買這個。”

“啊?公子……”

青年楞了楞,隨即反應過來,方纔開口的,好像並不是男子的聲音。

聽到熟悉無比的聲音,西門離轉過身,驚喜的瞧着突然出現的顏霜。

“你……”

“哼,”顏霜冷哼一聲,走到西門離面前,拿起那枚白色透明石頭,重複道:“我要這個。”

青年快要哭了,“姑娘,這,這石頭不值錢啊,你,你還是看我們店裡其他的東西吧。”

脖子驟然一涼。

青年擡頭,對上西門離冰冷的目光。

這是怎麼回事?他說錯什麼了嗎?

青年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方纔的每一句話。

顏霜意味深長的道:“我已經嫁人了。”

“啊?”

青年驚呼。

因爲顏霜並不喜歡婦人的打扮,還是作的姑娘那個時候的模樣,西門離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是以,其他的人見了顏霜的姑娘打扮,只當她是未出閣的女子而已。

青年看着西門離不善的目光,終於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他立刻笑着道:“夫人,老爺。”

顏霜臉一冷,不悅的道:“我有這麼老嗎?”

青年再一次接受着西門離能把人凍成冰渣子的目光。

青年欲哭無淚。

“不,不是,夫人您貌美如花……”

“那你還叫我夫人?”

怎麼說都是錯,青年索性不喊稱呼了,他想到一個絕佳的好點子,道:“二位貴客,你們再看看別的吧。”

這下子,顏霜和西門離都沒什麼不滿了。

青年心頭得意,爲自己想出來的絕佳稱呼而自豪,並且決定了,等往後店裡來了人,也一併這麼稱呼。

後來,這家店因爲青年,生意火爆的厲害,年輕的小姑娘愛來,上了年紀的婦人更是愛來。

說話討喜的店家,誰不喜歡?

“不,我就要這個。”

顏霜堅持。

西門離大手一揮,“包起來。”

西門離是個妻控,顏霜說什麼他自然是百分之百的聽從,更何況,這還是他惹了顏霜不高興之後,顏霜自己說想要買的東西,就算是別人認爲很沒有品味,他也買了。

只要顏霜能夠開心就成。

青年無語的看着兩人,見兩人堅持,只好道:“二位想要這白色的石頭沒問題,只是,它着實是不值銀子,二位真是想要,那就隨便將雅閣的東西買一樣,然後小的將白色的石頭包了給二位。”

“好。”

最後,顏霜隨便挑了一件紅寶石的耳墜。

青年笑的合不攏嘴,只因爲,顏霜挑的紅寶石耳墜是雅閣裡面最貴的。

西門離爽快的付了銀子,跟着顏霜從鋪子裡走出去,眼睛不離一臉喜色的她。

西門離看着她的笑,心頭也歡喜的利害。

雖然,他並不知道顏霜爲什麼會這麼高興。

顏霜沉浸在得了白色透明石頭的喜悅中,對周圍的一切渾然未決,西門離一路護着她,不讓別人靠近。

最後,兩人停在湖邊的一個水閣裡小坐。

顏霜舉着白色透明的石頭,透過它瞧着蔚藍的天,掩不住興奮地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石頭?”

“對,是石頭,不過,它不是普通的石頭。”

顏霜眼睛亮閃閃,臉蛋紅撲撲的,讓對面的西門離瞧了,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

他瞧了瞧四周,見到有人偷看顏霜,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通通放了一個眼刀子過去。

西門離功力見長,不過片刻,人羣便是四散開來,再不敢靠近水閣。

西門離滿意了,肆無忌憚的欣賞着顏霜的美好。

“你現在看它是普通的石頭,但經過打磨切割,它會璀璨無比,叫所有人都爲之暈眩。”

沒錯,顏霜拿在手裡的這顆白色透明的石頭,就是鑽石原石。

未經打磨的鑽石原石,遠沒有打磨切割之後的鑽石璀璨,人們只將它當做最最普通,而且不起眼的石頭罷了。

“要是逐月在這裡就好了,以他的能力和技巧……”

西門離立刻從顏霜的美好中回過神來,黑着臉,冷哼道:“我也可以!”

顏霜驚詫看着他,“你,你真的會?”

西門離纔不管她要做的是什麼,重重的點了點頭。

任誰也不能越過了他在顏霜心頭的位置,只除了顏霜的母親和兄長。

逐月雖然是他的好兄弟,也不可以。

顏霜大喜,捧着石頭坐在西門離身旁,她已經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打磨切割之後的鑽石了。

“嗯,你把它切割成圓形的就可以了。”

西門離接過石頭,在身上放好,握住顏霜的手,沉聲道:“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叫你失望的。”

回報他的,是顏霜甜膩膩的笑容。

西門離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心底燃燒起昂揚的鬥志。

無論如何,一定要好好地完成娘子交代的事情。

……

下午的時候,顏無忌駕了馬車去郡主府接顏霜。

聽下人說顏無忌過來,水靈立刻迎了出去。

“啊?顏霜不在我這兒。我們出了門,沒走一會兒,顏霜就下了馬車,跟在他相公身後。”知道顏無忌的來意,水靈立刻道。

顏無忌一怔,隨即笑了笑。

顏霜還是如同小時候一般,嘴上臉上表現着討厭,心頭卻是軟的很。

她一定是見了西門離的沮喪,心頭不忍,可有不好拉下臉,便用這種方式來行動。

“你說,顏霜和西門離不會有事吧?”

水靈關切的問道。

“哦?你怎麼會這麼問?”

顏無忌好奇。

水靈皺了皺眉,“那個西門離脾氣太壞了,對人冷冰冰的,我不過是看了顏霜幾眼,同她多說了幾句話,他就拿眼刀子戳我。往後,你可不許像他。”

顏無忌一臉認真,“這可不成。”

水靈驚訝。

顏無忌凝視着她,緩緩道:“你是我心愛之人,倘若有一天,你發現,不管別人怎麼看你,我都無動於衷,那就證明,我……”

水靈焦急的截斷他的話,“不要。還有,我不會讓別人看我的。”

顏無忌一笑,“這就成了。”

“還有,”水靈擡頭瞧着顏無忌俊朗的臉,“你也不許別人看你。”

顏無忌啞然失笑,“眼睛長在別人身上,我無法阻止。”

“這個包在我身上,我有辦法,不過,你要聽我的。”

顏無忌覺得有趣,點了點頭。

水靈奸笑三聲,心頭打好了如意算盤。

另一邊,西門離莫名的打了一個噴嚏,掏出顏霜給自己的石頭,西門離低聲道:“圖魯。”

“主子。”

一身黑衣的圖魯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閃了出來。

“你說,這石頭如何切割成圓形的?”

圖魯呆呆的看着西門離,半響沒有說話。

他從西門離這裡接受過各種各樣的任務,可卻從來沒有聽西門離說過這樣的話。

“不會?”

西門離皺眉。

圖魯搖了搖頭,見西門離一臉凝重,立刻道:“屬下立刻去北國將逐月公子請……”

話還沒說完,圖魯就被凍成了冰柱子。

對上西門離冰刀子的眼眸,圖魯心內感嘆:主子的功力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你去請教他切割之法,儘快。”

良久,西門離開口。

圖魯如臨大赦,恭敬的道:“是,主子。”

圖魯閃身離開,來到某處僻靜的莊園,從脖子上掏出一枚哨子。

奇怪的尖銳哨聲在莊園裡飄散,片刻之後,一隻巨大的鷹盤旋在天際。

圖魯手裡舉着一個密封的竹筒,特殊的味道吸引了鷹,拍着翅膀俯衝而下,爪子抓着竹筒,然後飛高,在空中來回的滑翔。

圖魯再次吹起哨子,以此告訴鷹目的地。

鷹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圖魯吹完,便是往北邊飛去。

鷹的飛行能力,比起信鴿之類,自然是強上百倍。只因爲它們桀驁難馴,兇殘成性,速度驚人,人不能輕易補到。

若不是因爲在大周的時候,小時候的西門離救了這隻被風到這邊來,斷了翅膀的小鷹,對它極好,怕是也不能有這麼拉風的鷹來送信的。

鷹的速度極快,而且在天空中走的又是直道,不過兩個時辰便是到了北國。

南宮府,逐月發現西門離的鷹,使了輕功,幾個起踏,抓住鷹爪子下的竹筒。

鷹大叫一聲,盤旋一週,消失在藍天白雲盡頭。

魚魚呆呆的瞧着這一幕,擦了擦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一隻鷹,一隻送信的鷹!

“魚魚……”

逐月見她臉色有些不太好,以爲她是被嚇住了,心頭極是緊張。

“剛纔的鷹,是送信的?”

逐月點頭。

魚魚亮閃閃的眼睛盯着他,“我,我也要一隻送信的鷹。”

逐月啞然。

她不是被嚇了嗎?這興奮無比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西門離是頭號妻奴,逐月自然也是不差的。

對於魚魚的要求,逐月笑着點了點頭,“等我辦完了事情,就去給你抓幼小的鷹。”

魚魚怔住。

“那些大的不成嗎?”

“大的鷹桀驁難馴,即便是抓到了,他們也不會送信。”

魚魚有些沮喪,搖頭道:“那還是不要了。”

讓幼小的鷹同別的兄弟姐妹和父母分離,這樣的事情,她做不來。

因爲做過魚,她對自然界的生物,懷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不想傷害了它們。

逐月摸了摸她的頭,道:“我們不抓鷹,如果碰到有受傷的鷹,我們就帶回來,你說好不好?”

魚魚眼睛閃亮,“嗯。”

逐月拉着她的手進到書房,將竹筒給打開,眉頭擰巴起來。

“怎麼了?”

“三皇子要我教他切割打磨東西。”

魚魚轉了轉眼珠子,這一定是因爲顏霜。

“嗯,你要好好地,詳盡的寫,知道嗎?”

聽了魚魚的話,逐月暫且將心頭的疑惑放下,提筆書寫。

沙沙沙的聲音在屋裡響動,半個時辰後,密密麻麻的紙被捲起來。

逐月掏出一個與圖魯一樣的哨子,吹了幾聲,鷹便是出現了,抓着逐月手裡的竹筒,又聽一遍逐月的哨聲,往大周的方向飛去。

一來一回不過一日,等到晚上的時候,密密麻麻的紙張便是到了西門離手頭。

他的記憶力很好,看過兩遍,便是將要點給記住了。

西門離不敢輕易動手,免得損壞了顏霜寶貝的石頭。

來到院子裡,西門離找了一截木頭,一隻大石頭,便回了房間裡。

桌上擺着切割所用的工具。

西門離先在木頭上劃了劃,好訓練手感。

覺得差不多時候了,西門離拿起大石頭,灌注內裡,將大石頭一點一點的切成圓形。

他一遍一遍的打磨,等到圓形石頭的每一處都變得光滑而細緻,才滿意了。

之後,西門離又用別的石頭練了練手,覺得不過,這才把白色透明的石頭給拿出來。灌注內力與刻刀之上,他劃下去,然後怔住。

石頭完好無損。

西門離驚駭。

想不到這白色透明的石頭竟然會這麼堅硬,着實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阿離。”

門外忽然的傳來顏霜的聲音。

西門離將東西給收好,這纔將門給打開。

“我還沒有把石頭給做好。”

西門離有些抱歉的道。

顏霜搖了搖頭,“我不是才催你的。”

以現代的工藝,切割鑽石自然是容易的,在古代,光靠人力切割,自然是比較費時的。

顏霜想要進屋子裡,卻是被西門離給攔住。

“怎麼了?”顏霜不解的看他。

西門離笑了笑,“屋子裡太亂,你還是不要進去了。”

顏霜點了點頭。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鑽石很硬,你要多費些功夫。”

西門離笑了笑,“嗯,我知道。”

“還有,不要太累了。”

知道他對自己好,顏霜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的臉。

西門離心頭一暖,點了點頭,“你先睡吧,等一會兒我就過去。”

西門離進到屋內,顏霜不經意的瞧了眼屋內,發現被月光照亮的某處,放在大大小小的圓形石頭。

她猛然抓住西門離的手,碰觸到的大大小小的傷口,叫顏霜睜大了眼睛。

她拉着西門離,進到旁邊自己的房間。

房間內燈火通明,西門離傷痕累累的手清晰可見。

“娘,我……”

見顏霜一臉嚴肅,西門離心頭有些不安。

顏霜數着他手上的刀痕,擡頭看着他,“你不會切割和打磨。”

她用的是可定的語氣。

“爲什麼不對我說實話?”

西門離低下頭,“我是你的夫君,你想做的事,我希望是我幫你完成。”而不是別人。

顏霜的心莫名的一酸。

“爲什麼不告訴我實話呢?”

顏霜捧起他的臉,讓他正對自己。

“告訴了你,你會讓我來嗎?”

“會。”

顏霜回答的斬釘截鐵。

西門離臉上漸漸地浮現一抹笑。

顏霜將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上,拿了藥膏給他抹上。

“疼嗎?”

“疼”

西門離道。

“活該,誰叫你硬是要逞強。告訴我實話,我會等你學會了,不會找別人來切割鑽石。”她嘴裡說着活該,給他上藥的動作卻是輕柔無比,小口小口的朝着傷口吹着氣,暖暖和和的,叫西門離的心也跟着癢了起來。

在漠北,在接她來北國的時候,他收到受到比這還要嚴重的傷,都是一聲不吭。

手上的這麼點傷,對來而言,如同撓癢癢一般。

他會說疼,只是喜歡她心疼寶貝自己的模樣。

這樣他很心動,很溫暖。

……

時間過得慢慢悠悠,在西門離切割打磨着鑽石原石中,過去了一個月。

現在離顏無忌與水靈成親的日子只差三天了。

整個太師府忙的不可開交。

當朝太師與水靈郡主成婚,繁文縟節更是多不勝數。

先是宴請賓客這一項,顏無忌在朝廷爲官,且是太師,來的人自然是不少的。喬氏準備了許多的請帖,與顏無忌交好的,不管官大官小,家家一份。

然後是席面,因爲來客多,喬氏便打算準備三天的流水席,好好的熱鬧一場。

其他的諸如場地,新房,都早已經佈置妥當。

三日的光景一晃而過,這天早晨,天還不亮,整個太師府便是忙碌了起來。

衆人各司其職,爲新娘子和賓客們的到來做好準備。

等天亮的時候,賓客陸陸續續的便是來了,顏無忌和喬氏在外面迎接到來的賓客。

顏霜和西門離則在裡面待客。

西門離與男賓們一道,顏霜與女賓們一道。

吉時到,鞭炮響,嗩吶奏。

浩浩蕩蕩的隊伍跟隨在高頭大馬的顏無忌身後,往郡主府而去。

水靈早就在着裝完畢在新房裡等着了,聽喜娘說,新郎到的時候,她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着。

終於,要嫁給他了。

水靈歡歡喜喜的蓋上蓋頭,被喜娘和丫頭攙扶着出了門,水靈的父親,汝陽王站在門口,與顏無忌說這話,見到女兒過來,汝陽王妃拉住她的手,上下的打量着蓋了蓋頭的水靈,眼淚汪汪。

“吉時也到了,別耽誤了女兒出嫁。”汝陽王走過去,拉住水靈的手,牽着她慢慢的走到顏無忌面前,交到他手上。

“往後,你要好好的待她。”

汝陽王道。

顏無忌點了點頭,沉聲道:“岳父岳母放心,小婿一定會的。”

蒙着蓋頭,水靈見不到顏無忌的臉,可他握着自己的手是這麼的用力。

水靈心頭滿滿的幸福溢出來,隔着蓋頭對汝陽王和汝陽王妃道:“爹,娘,我一定會很幸福的。”

“這孩子,喜娘的話你都忘記了,新娘子是不能開口的。”

聽水靈說話,汝陽王妃有些急了。

水靈沒有做聲。

顏無忌握着她的手更緊了,汝陽王妃見此,心中的石頭落了地。擔憂,卻是還有。

以水靈的性子,她實在是擔憂嫁人之後是什麼樣子……

不管汝陽王妃如何的擔心,花轎漸漸地遠離了郡主府,繞着朱雀街繞了九圈,擡往太師府。

賓客雲集的太師府,聽到越來越嘹亮的嗩吶,和噼噼啪啪燃燒着的鞭炮之聲,紛紛從府裡走出來,瞧着高頭大馬的顏無忌翻身而下,牽着水靈從轎子裡出來,往喜堂而去。

一路上,兩邊站立的賓客對兩人不停地說着祝福的話語。

“顏大人和水靈郡主,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

“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祝顏大人和水靈郡主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

水靈從來沒有一刻像今天這樣的快樂和高興。

從紅色蓋頭的邊緣,她瞧着身邊並肩而行的紅色身影,心頭的歡喜好似要溢了出來。

兩人從對面走到喜堂的同時,汝陽王和汝陽王妃也坐了轎子過來。

拜了天地,一對新人被送到洞房。

接着,顏無忌出來給賓客們敬酒。

他是當朝的太師,來的賓客又多,這一番敬酒,竟然一直到了天黑還是沒有結束。

洞房內的水靈等的十分的着急,可即便再任性,今天這樣的好日子,她也知道要忍着,不能給太師府丟人,更不能給顏無忌丟人。

不過,這口氣,她卻是要出的。

“寶兒。”

水靈喊道。

一個相貌可愛,珠圓玉潤的小丫頭走了過來。

“郡主。”

“嗯,你去外面看看,是哪些人還在給相公敬酒。”

“是。”

寶兒出去,過了許久纔回來。

水靈不悅的道:“怎麼這麼晚?”

“郡主,敬酒的人太多了,直到現在還沒完,寶兒記掛着郡主,便是先過來稟報。”

“還沒完?你過來了,後面的不就是看不到了?”

“郡主,寶兒來的時候,讓太師府的一個姐姐幫着寶兒看了。”

水靈點頭,“聰明。”

得了水靈的誇獎,寶兒嘴巴高高的擡了起來。

“說吧,都有些什麼人……”

“嗯,有徐大人,林大人,蘇大人……”

一個又一個名字從寶兒的嘴裡出來,水靈認認真真的聽着,可惜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她讓寶兒拿了紙筆過來,將其寫在紙上,勾脣一笑。

外間,纔給顏無忌敬過酒的諸位大人,同時打了個冷顫。

遠見着還有許多的人等着他,顏無忌想到新房的水靈,便是道:“諸位,在下有些不勝酒力,還未敬到酒的,我先說句抱歉,在這裡一併對大家敬了,還請諸位多多包涵。”

顏無忌是太師,大週數一數二的大官,就算不理會這些比他官職小的小官,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然而,顏無忌從來就不是那種頤指氣使,眼高於頂的人,對待任何人,都是一樣的態度。

是以,滿朝遍野,無論是權傾朝野的大官,還是小小的縣令,對他都十分的愛戴。

顏無忌今日的待客之道,他們都看在眼裡。

這一個人一個人的敬下來,饒是千杯不醉的,也該醉了。

是以,顏無忌最後如此,剩下來的人都沒有任何的不舒服,歡歡喜喜的喝了酒,一一從太師府離開了。

顏無忌將衆人送出院子,又去見過了喬氏,這纔去了新房。

新房一片靜謐,紅色的蠟燭在燭臺上滴出了嬰兒手臂大小的厚度。

“讓你久等了。”

顏無忌坐在牀邊,抱歉的對水靈道。

水靈搖了搖頭。

紅蓋頭下的流蘇,隨着她的動作晃着好看的弧度。

顏無忌忽然很想看看蓋頭下的那張臉。

他慢慢的揭開蓋頭。

水靈美豔的容顏出現在他眼前。

平常的時候,水靈並不常上妝,整個人看起來清清爽爽,就好似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一般。今日成親,上了胭脂的她,整個人就從白色的蓮花,變成了紅色的牡丹。

好看的叫顏無忌捨不得挪開視線。

半響沒見顏無忌有任何的動作,水靈擡起頭,對上他怔怔的神色,有些沮喪的道:“是不是很難看?”

沉浸在她不同樣貌中的顏無忌並沒有回答。

水靈心頭將給她上妝的喜娘給罵了一百遍。

另一邊,忙了一天才得空歇息的喜娘,狠狠地打了個噴嚏,莫名其妙的瞧着四處。

“喝了交杯酒,我們纔是真正的夫妻,來。”

水靈的手被顏無忌給拉住,她止住心頭對喜娘的問候,起身,隨着顏無忌的牽引,慢慢的到了桌邊。

翡翠色的酒盞,裡頭盛着紅色的葡萄酒,散發着誘人的香。

顏無忌將其中一杯給她,兩人手臂交錯,將葡萄酒一飲而盡。

分開的時候,水靈舔了舔嘴脣,回味着方纔的美好滋味。

對面的顏無忌,眼睛裡燃燒着一股幽幽的火焰。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水靈散發着葡萄香的丁香小舌上,心念一動,右手摟住她的腰,往自己這邊一帶。

他猝不及防的動作,叫水靈驚呼出聲,顏無忌抓住時機,以脣封住她的脣,同時毫不費力地在她齒間遊蕩。左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

新房內,氣氛正好。

另一邊的院子,顏霜和西門離坐在鋪了墊子的青石臺,欣賞着頭頂明亮的月色。

“月色真美。”

西門離感嘆。

這北國,是看不到如此純粹而明亮的月色的。

顏霜微微一笑,“是啊。”

不過,有一句話西門離卻沒說。

在月色下,她是比月色還要美麗的存在。

注意到身旁凝視着自己的視線,顏霜轉過頭看他,“怎麼了?”

“你閉上眼睛。”

顏霜依言。

耳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響,接着,顏霜感覺到自己的手裡多了一樣溫暖的東西。

“可以睜開了。”

睫毛輕顫,黑亮的眼眸睜開,入眼是在月色下泛着光彩的鑽石。

圓形的鑽石,只有一個面閃着光彩,並不是前世裡珠寶店裡無比閃耀的那一種,然後卻是叫顏霜無比的歡喜。

這是西門離用了一個月,給他打磨出來的鑽石。

圓形的鑽石放在手裡,十分的圓潤。

這是西門離日復一日,打磨了許久纔有的效果。

鑽石下面是一個用銀和金子做的圓環,正好是能戴進顏霜左手無名指的大小。

“阿離,幫我帶上吧。”

顏霜輕聲道。

“嗯。”

圓形的,只有一面閃着光彩的鑽石被戴在顏霜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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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如珠子一般的熱淚,打在西門離還沒有鬆開她的手上。

“你…。我是不是做的不好?”

顏霜搖頭,“不是,”她的聲音哽咽的厲害,“我只是太高興了,阿離,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在皎潔而明亮的月色下,她撲進西門離的懷裡,心頭的幸福長出了翅膀,飛出身體,在月色中飛舞旋轉着,親吻祝福着相擁的兩人。

顏霜知道怎樣表達自己的感謝。

她勾住西門離的脖子,獻上自己的吻。

順着他的脖頸,一路往下。

火熱的溫度在兩人之間燃燒。

西門離將她攔腰抱起,大步的往房內而去。

這一晚,顏霜極爲的熱情,熱情的叫西門離都有些吃不消。

她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次次的攀爬着。

白光同時閃過兩人的腦中,顏霜大口的喘着氣,伏在西門離的肩窩,雙手勾着他的脖子,滿足的進入了夢鄉之中。

翌日一早,顏霜睜開眼,對上頭頂西門離亮晶晶的眼眸。

她微微一笑,擡手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他兩口。

西門離僵住。

從昨晚開始,他就發現了她的不同。

西門離想,大約是因爲那枚會發出一點亮光的石頭。

對於顏霜的不同,西門離極是歡喜。

隨着顏霜的親吻,西門離很快的便是有了反應。

顏霜瞄了他一眼,嘟嘴道:“我昨晚太累了。”

西門離也沒想着大早上的就折騰她,只是心愛之人對他的任何動作,都會叫他激動罷了。

當即,西門離翻身而起,讓小廝在隔壁的屋子準備了涼水,進去泡了個涼水澡。

穿好了衣服,他又伺候着顏霜着裝完畢,兩人一道往喬氏的屋子而去。

大廳裡,喬氏已經在了,林媽媽站在她的身後。

顏霜和西門離對兩人打了招呼,便是在左右落了座。

喬氏將兩人的神情都看在眼裡,與林媽媽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懂的眼神。

過了一會兒,水靈和顏無忌便是來了。

水靈的臉紅撲撲的,行動間還有些不便。

在屋子裡的都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喬氏等兩人敬了茶,給了紅包,說了些吉祥的話,然後帶着兩人去了祠堂,告訴先祖,與故去的老太師大人。接着,便是讓兩人回房去歇着了。

顏霜和西門離坐了一會兒,陪着喬氏說了會兒話,便是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夫人,你之前還爲小姐擔憂,小姐和姑爺回來的這一個月,姑爺爲小姐做的,夫人也看到了,也該放心了。”

林媽媽笑着說。

喬氏點了點頭,眉眼間全是笑意,“是啊,西門離對霜姐兒的心,我都看到了,也放心了。”

林媽媽扶她起來,兩人走出房間,在花園裡散步。

“我現在就盼着兩件事。”

“夫人,是哪兩件?”

“一件是無忌和水靈好好的過日子給我生個孫子,還有一件就是霜姐兒帶着孩子回來看我。”

林媽媽笑,“夫人你放心吧,大公子和水靈郡主是新婚夫妻,霜姐兒和姑爺恩愛的緊,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好消息。”

十號這天,是喬氏去禪水寺禮佛的日子。

顏霜想在走之前,在陪她一次。

水靈已經同顏無忌成了親,也跟着兩人一道。

顏霜去哪兒,西門離自然也是要跟着的。

而顏無忌才新婚,孝帝給他放了假,他沒什麼事。

去禪水寺的人便有喬氏、顏霜、水靈、西門離和顏無忌,以及幾個丫頭和小廝。

禪水寺在京城南郊的一處山上,寺廟很大,前來禮佛的人也很多。

從山腳到山上,一路上都是人。

顏無忌將馬車停在山腳,讓幾個小廝在這裡等着,丫頭則跟着一道上了山,往禪水寺而去。

喬氏是禪水寺的常客,與寺裡的主持很是熟悉,又因爲她捐了大量的香油錢,便是在禪水寺有一間固定的房間。

房間旁邊是一座大殿,專供於達官貴人禮佛之用。

顏霜和水靈對佛家都沒什麼興趣,便是留在房間裡。

水靈是個閒不住的,坐了一會兒,便是對顏霜道:“咱們去別處走走,等回來了,娘也差不多該好了。”

顏霜難得來禪水寺一趟,也想去外頭看看,只是惦念着水靈的身子,不好意思開口。

如今她開了口,兩人一拍即合,便是結伴往外走。

顏無忌和西門離等在外間,見兩人出來,知道她倆要去禪水寺別處的地方逛逛,囑咐丫頭在這裡等着,四人便是一道往外面走。

暗處有顏無忌自己的影衛,喬氏的安全很有保證。

禪水寺作爲京城最出名也是最大的寺廟,受到皇家多次興建,舉目四望,十分的氣派和輝煌。

繚繞的香從各處的大殿飄出來,濃郁的香的味道,充斥了禪水寺的每一處。

顏霜聞着這味道,心頭有些噁心。

西門離注意她的神情,急切地問道:“怎麼了?”

顏霜搖了搖頭。

水靈道:“我們去別處看看吧,估計是這香顏霜聞着不習慣。”

顏無忌點了點頭,四人沿着青石路,一直到了禪水寺的後山。

後山遍種楓樹,大周處於南方,與北國不同,這個時候的楓樹還是綠色的,其中有少許變成了黃色。

楓林中有一些供來客歇息的石桌和石椅。

西門離等人尋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坐着。

“這個地方真漂亮。”水靈歡喜的道,轉頭看向顏無忌,“等楓葉變紅的時候,我們再來一次吧。”

顏無忌點頭。

突然地,有細微的聲音進入西門離和顏無忌的耳中。顏霜和水靈都沒有武功,並沒有聽見什麼異常的聲音。

見兩人一臉的凝重,心頭不安起來。

一枚銀針從西門離的袖子裡甩出,嗖的沒入綠色的楓葉之中。

半響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西門離和顏無忌都鬆了口氣。

“興許是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顏霜和水靈同時鬆了口氣。

“娘這個時候也該好了,咱們快走吧,別讓娘久等了。”

顏霜開口道。

四人起身,從楓樹林裡走出去。

楓林的另一邊,一箇中了銀針的黑衣人臉色發黑的被另外的幾個黑衣人抱住,在幾人身後,是百來個同樣裝束的黑衣人。

“想不到他們竟然是發現了我們。”

一個人開口。

“我們行事這樣隱秘,三皇子如何會得知?這太可怕了!”

又一個人說。

“必須把這件事告訴主子。”

先前的一個黑衣人開口道。

託着中了毒的黑衣人,一羣人迅速的消失於綠色的楓林中。

等黑衣人將此事稟報了他們的主子,無論如何查,卻是查不到西門離是如何的洞悉了他們的行動。因此,這些人更加堅決的要西門離死在回北國的路上。

只有被西門離的毒針刺中,並且已經死去的黑衣人知道是爲什麼。

當時,他正隱藏在一株樹葉茂密的楓樹中,眼睛盯着來客,發現西門離等人過來,屏住心神,全身戒備。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道刺目的光線射過來,他眼睛一花,忍不住驚呼。便是這驚呼,叫西門離和顏無忌發現了端倪。

那道刺目的光線,自然就是顏霜左手無名指上帶着的一面發光的鑽石。

因爲只有一面是發光的,所有人就都忽略了這枚看着像是普通石頭的東西。

可能鑽石是灌注了西門離所有對顏霜的愛,冥冥中救了幾人一次。後來,顏霜消失不見,一籌莫展的西門離便是憑着它,找到了顏霜。

這些都是後話,此刻暫且不提。

從禪水寺回來,又在太師府待了兩天,顏霜與西門離便要離開了。

離別總是叫人傷感的。

喬氏拉着顏霜的手,眼淚汪汪的,不捨得讓她離開。

直到西門離保證了,明年的這個時候還會再過來看她,喬氏這才讓顏霜上了馬車。目送着馬車出了京城,直到看不見身影,也還是捨不得回去……

馬車沿着來時的路而行,出了京城,便是坐船一路北上,十天之後,到了大周邊境。

衆人換了馬車,行了幾日的路,便是到了北國的三川。

回去的路並不趕,衆人走的很慢,如此經歷了六日,纔出了三川,進到九原。

九原乃是北國最爲多山的地方,幾人一進九原,沒多久,便是遭到了黑衣人的刺殺。

這些人行事狠戾,出手狠辣,見血封喉,西門離儘管早有準備,卻還是損失了不少的暗衛。眼見着黑衣人越來越多,而他們這邊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被包圍在中間的都是一些沒有武功的人,西門離便是帶了顏霜往另外的方向跑。

黑衣人的目標是他們兩個,目標都跑了,他們一批人追了上去,另一批人則解決着餘下的阻礙者。

九原多山,地形複雜,西門離帶着顏霜,幾個閃躲,便是將一干人等甩掉了,藏身於一個隱秘的山洞之中。

“我們暫時先躲在這裡,等我集齊了人……阿霜,阿霜,你不要嚇我,阿霜……”

西門離眼睜睜的看着顏霜暈倒在他懷裡,心驚的差點都要跳了出來。

隨着顏霜的昏倒,西門離心頭的擔憂化作無盡的恨意和殺意。

倘若沒有這些人,顏霜就不會這樣。

西門離將顏霜安置在山洞內,面無表情的出了去。

片刻之後。

黑色烏鴉聚集山頭,瞧着滿山的殘血和一地的屍體,興奮的吼叫着。

等顏霜從昏迷中醒過來,沒發現西門離的存在,從山洞裡走出來,瞧見的便是沐浴在如血殘陽中的西門離。

濃重的血腥之氣從他身上傳來,叫顏霜忍不住又是一陣噁心。

“嘔……”

她扶着旁邊的石塊,艱難的吐着。

奇怪,她好像沒吃壞什麼東西,怎麼就想吐的厲害?而且,在馬車上的時候,她也越來越貪睡……等等,這種症狀……

顏霜摸着小腹,有些不敢置信。

她真的……

“阿霜!”

被人大力的擁在懷中,鼻尖更是叫她想吐的厲害的血腥味。

西門離緊緊的抱着顏霜,捨不得鬆開手,真怕這只是他幻想出來的夢境。

九原全是山,沒有村民,他想找大夫,也是找不到。若是待顏霜出去,還得面對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暗地裡冒出來的黑衣殺手。

他不敢拿顏霜的生命去冒險。

方纔的一場屠殺,雖說黑衣人盡數被他斬殺,可他自己也受了不少的傷,元氣受損。

西門離查看過顏霜的鼻息,發現她的鼻息還在,心頭稍稍安定。

他已經給逐月發了只有信號,想必,過上五日,逐月就能夠帶着人過來。

所以,他和顏霜只要撐過這五日便可。

趁着黑衣人還沒來,西門離從山洞裡出來,找了五天吃的食物和水,沒想到等他回來,竟然會是看見顏霜在山洞入口等着他。

“阿霜……”

西門離抱着顏霜的手勢還是很緊,嘴裡低喃道。

顏霜想,她的昏迷,一定是嚇壞了西門離。

“阿離,讓你擔心了,我沒事……你,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聽言,西門離立刻放開她。

顏霜再也忍不住心頭的噁心感,扶着石頭乾嘔起來。

她難受的模樣,叫西門離焦急的厲害,忽而有些痛恨自己,若是上次的時候,顏霜要逐月打磨鑽石的時候,他不那麼固執,將逐月給叫過來,憑着逐月的醫術,這個時候的顏霜就不用如此的難受。

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苦。

顏霜乾嘔了好一會兒,總算是好受了些,回頭看向西門離,“阿離,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有我們的孩子了。”

西門離沉浸於自責中,並沒有在意她的話。

顏霜見狀,重複了一遍。

西門離擡起頭,呆呆的看着她,視線下移,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忽而一陣狂喜。

“你是我,我有孩子了,我要做父親了?”

顏霜重重的點頭。

西門離一把抱住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頭的喜悅。

“嘔……”

血腥味靠近,顏霜忍不住又幹嘔起來。

西門離讓她回到山洞裡,將食物和水放下,飛快的去了一趟河邊,將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給洗乾淨。

血腥味淡了許多,顏霜這纔沒有方纔那樣的乾嘔了。

西門離撿了些柴火,在洞裡面點燃。

山裡夜晚最是寒冷,他們身上除了原本穿的,再沒有別的東西,只能夠拿柴火取暖。

西門離亮晶晶的眼睛不離顏霜身上。

咧開的嘴巴,一直在耳朵後面,良久不變。

自從顏霜說,她懷了孩子之後,西門離從方纔到現在,便一直是這個反應。

顏霜摸着小腹,一臉哀傷,“苦了他了。”

西門離伸手將她攬在懷裡,“不,他不是在受苦。他選擇在這個時候來,是想跟着孃親一起,在孃親受苦的時候保護她,安慰她,知曉她並不是一個人。”

顏霜趴在西門離肩上,臉上笑出了淚花。

“阿離,我一後一定會對他很好很好。”

西門離摸了摸她的頭,“還有我,我也會。他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讓他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王爺的孩子,且是頭一個,承擔的責任和義務,比以後的孩子更重,並不是誰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西門離此刻的承諾,叫顏霜感動。

他對她的包容,對孩子的包容,是她休了幾輩子才得來的福氣。

顏霜瞧着燃燒的火焰,聽着西門離有力的心跳,雙手放在小腹上,終於明白了自己重生的意義。

或許,就是爲了遇到他,喜歡他,愛上他,所以她纔來了這個世界。

沙沙沙

西門離猛然擡頭。

“怎麼了?”

西門離抱歉的看着她,“阿霜,對不起,我固執的要娶你做妻子,才讓你陪着我受這麼多的苦。”

顏霜急切的道:“你後悔了嗎?”

西門離搖頭。

顏霜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那麼,還同我說什麼對不起?我們是夫妻,同享福,自然要同患難。”

西門離看着她此刻的笑,比任何時候都要悸動,他吻上她的額頭,“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生生世世,我都會娶你做我唯一的妻子。”

“好。”

外面有多少黑衣人,顏霜並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她眼裡心裡,只看到此刻的西門離。

他的眉眼,依舊俊雅,卻是帶上了男子漢的沉穩和堅定。

兩人將火給熄滅,藏在山洞中的某處,屏住呼吸。

噠噠噠……

有腳步聲進來。

緊接着,是越來越密的腳步聲。

啪嗒

有人點亮了火摺子。

顏霜心跳飛快,因爲,這羣黑衣殺手若是舉着火摺子往裡面再多走幾步,便是能發現他們。

------題外話------

抱歉了大家,說好是兩萬字的更新,可寫到現代,腦子裡痛得厲害,實在是沒思路了,汗噠噠的,才知道自己的極限,一天這麼多字就是了。

麼麼噠。

嗯,以後的每天會盡量多更的喲。

對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考察的人說,我是十月份左右纔會上班,哈哈,有大把的時間把文寫完了喲,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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