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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兩天?郝公公,您沒說錯吧?”
周府,大理寺卿十分驚訝的瞧着郝果子。ai瞙蟪璩hi書網
郝果子微微一笑,“周大人惦記了,雜家還沒到老眼昏花,耳目失聰的年紀。”
言下之意也就是,你沒有聽錯,皇上確實是只給了你兩天的時間。
“郝公公,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兩日的時間太過短促。”
“周大人,雜家只是負責傳達皇上的旨意,至於其他的,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內了,告辭。”
郝果子甩了甩拂塵,頗有當朝大公公的氣勢。
周大人瞧着他揚長而去的身影,心頭急躁的厲害。
“老爺,怎麼了?”
周夫人從後院出來,擔憂的詢問道。
周大人苦着臉,嘆了口氣道:“皇上原本是給的我五日的時間,將給苦瓜苗下毒的賊人抓到。然而方纔,御前伺候的郝公公卻是來傳話,說皇上要我在兩日內破案。”
“兩日?老爺,你可是有頭緒了?”
周大人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兒道:“夫人,我去一趟司農府。”
周夫人讓管家速度的備了轎子。
司農府,司農大人這會兒正在後院裡研究土壤。
“老爺,周大人來訪。”
司農大人站起身,“快請。”
……
片刻後。
“周大人,皇上怎麼會突然地改變了主意?”
聽他說西門離將抓賊人的時間定在兩日內,司農大人也是吃驚的厲害。
“我去打聽了一下,宮裡,溫太妃將皇后娘娘禁了足。”
“啊!”
司農大人忍不住低呼。
瞬間明白過來。
皇上對皇后娘娘的榮寵,朝野上下,人人皆知。
此刻皇后娘娘被溫太妃禁足,皇上當然是要他們儘快的將賊人給查出來。
“周大人……”司農大人一臉正色,“太醫那裡可是有結果了?”
周大人搖頭,“我派人在太醫院等着,若是有結果,一時間就會來周府告知。”
“其他的呢?”
周大人正要說話,司農府的管家卻是走了過來。
他對周大人見了禮,接着恭恭敬敬的對司農大人道:“老爺,外頭來了周府的護衛,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周大人。”
“那護衛可是八字眉,小眼睛?”
周大人有些激動的問。
管家點了點頭。
“司農大人,這護衛乃是我派去查探那賊人下落的,此刻來見,定然是有了大收穫。”
周大人喜不自勝。
司農大人亦是一臉的喜色。
護衛很快的被請到了後院。
“見過大人。”
“可是探到了什麼消息?”
“回稟大人,是的。屬下在城北的河邊見到了十幾只漂浮在水面上的魚,醫館的大夫診斷,這些魚乃死於中毒。”
周大人眼睛一亮,“魚呢?”
“在司農府外。”
“好,你馬上叫人將魚送到太醫院,另外,召集人馬,在城北搜尋。”
半日後,便是有了可喜的結果。
“回稟大人,魚所中的毒,與這泥土中的毒一樣。”
太醫院來人道。
“是何種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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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尋常見到的蟄仙子,對人無害,不過對某些植物和動物而言,卻是劇毒無比。”
周大人點了點頭,拱手道:“有勞太醫了。”
太醫微笑着告辭。
不一會兒,護衛也是來了。
這次,護衛的手中多了一件滴着水的衣服。
“回稟大人,屬下沿着城北一路查探,終於是在一戶人家發現了異常,他家門口牆壁下的草全部都死了。屬下進到院內,便是瞧見了掛在晾衣繩上的衣服,抓獲了院子裡的男子。”
“做得好。”
周大人讚道。
護衛心頭一蕩,向後揮手道:“把人帶上來。”
一個男子被幾個護衛簇擁着,五花大綁的押了進來。
男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膽怯的道:“大人,草民犯了何事?大人爲何要抓小人?”
“你姓甚名誰?”
“回稟大人,小人張五,家住城北衚衕。”
“你今早可是攜着這件衣服在城北的河邊洗衣?”周大人抓住那件有些溼溼的衣服,沉着臉問道。
“……是的大人。”
“本官問你,你爲何要給御花園的苦瓜下毒?”
男子呆住,接着哭喊道:“大人,御花園…草民不過是一介平民,別說是給苦瓜下毒了,便是進入御花園,對於草民而言,都難如登天啊大人……”
周大人面無表情的盯着他瞧。
“那這件衣服,你又怎麼解釋?”
“大人,草民,草民是被豬油蒙了心,見到有人將此衣放在一邊,草民瞧着此衣料子還不錯,便是將其給偷了……大人,是不是這衣服有古怪?草民早該知道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走路被金子砸到這種事情,完全是天方夜譚……草民真是豬腦子啊……”
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
周大人眉頭緊皺,“你說說,這衣服你是在哪裡發現的?”
“回稟大人,草民是在城南的某棵樹下發現的。”
“你們去城南搜尋,絕不要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周大人看向護衛,吩咐道。
護衛點了點頭,抱拳道:“是,大人。”
“大人……那草民……”
周大人笑了笑,“來人,鬆綁。”
小廝很快的過來,將男人身上的繩子給結了。
“真是一場誤會那。”
“謝過大人,謝過大人,大人真是青天再世……”
得了自由,男子對周大人感激涕零。
周大人擺了擺手,讓他出去了。
“來人——”
男子出府不久之後,周大人低聲喚道。
旋即,另一批人便是走了過來,“大人。”
“你們好好地盯着這個男的。hi書網 ”
“是,大人。”
司農卿從屋內走出來,疑惑的問道:“周大人,你懷疑他?”
周大人眯了眯眼睛。
“此人身上甚多疑點。”
“大人,疑點在何處?”
司農卿虛心的請教。
“首先是他的手,方纔護衛給他鬆綁的時候,我瞧了,他的手掌以及虎口有着厚厚的一層繭,尋常的百姓,不會如此,他一定是個練家子,而且還是很勤奮的那一種。但是,護衛卻是感受不到他身上有任何的內裡。這說明了兩點。一,他有招式,但是沒有內裡。二,他的內力奇高,便是護衛也瞧不出。”
“大人觀察真是細緻入微。”
司農大人欽佩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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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他說話的神情。他表面上裝出唯唯諾諾,戰戰兢兢的模樣,可是眼裡卻是沒有半分的怯意。”
“這個我知道,倘若是普通的百姓,哪有見了官不害怕的?”
周大人點了點頭,“正是這麼個道理。”
“周大人,賊人就是他了。”
“我有八分的把握,只要等其他的人找到有力的證據,我便能將他捉拿歸案。”
“有勞大人了,要不然,兩日內破不了案,還真不知道皇上會如何。”
司農大人鬆了口氣,長嘆道。
“大人,我先回府了。”
“司農大人請。”
周大人讓管家將司農卿送出府,這才轉身進了書房,提起筆,在奏摺上奮筆疾書。
……
“見過太妃娘娘。”
盛裝打扮的尹容,對着座首的惠太妃盈盈一拜,嗓音柔媚,低眉頷首。
“容兒,快起來。”
尹容站起身,蓮步輕移,慢慢的落了座。
惠太妃瞧着她的動作,心頭很是滿意。
瞧瞧他們尹家出來的女兒,多有大家風範,看誰往後還敢說,尹家的人都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懂什麼叫規矩!
“太妃娘娘……”
一個宮女站在門外。
惠太妃眯了眯眼睛,點頭讓她進來。
宮女湊近她耳邊,小聲的說着什麼。
惠太妃揮了揮手,宮女很快的退下,殿內只剩下尹容和她兩個人。
“姑姑,可是有什麼事?”
尹容擡起頭,問道。
惠太妃站起身,尹容也隨之站了起來。
“容兒,外面的陽光如此之好,你隨哀家出去走走。”
尹容眼睛一亮。
惠太妃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這個時候讓她去外面走,想必是得了消息那位的消息。
“是,姑姑。”
尹容笑了笑,扶着惠太妃的手臂,兩個人從殿內走去。
纔是六月,陽光閃耀,卻並不灼人,最是散步的好時節。
尹容與惠太妃漫無目的的走着。
“容兒,哀家有些累了。”
“姑姑,容兒扶你過去。”
惠太妃搖了搖頭,喚了一個宮女過來,拉着尹容的手道:“容兒,你不常來宮裡,到處看看吧,哀家就在那個亭子裡,等你看好了,過來找哀家就是。”
“多謝姑姑。”
尹容目送着惠太妃領着一羣人離開,心臟噗噗的跳動的厲害。
惠太妃這是再給她製造機會。
如此良機,自己一定不能夠錯過了。
尹容怔了怔衣衫和髮式,眼角四處掃射。
每走一步,都極爲的慎重。
二十步之後,尹容的眼簾映入了一抹明黃。
來了……
尹容握拳,低着頭,慢慢的往前走。
一步,兩步,三步……
身子裝上一樣東西。
如同牆一般的厚實,叫尹容腳步頓下。
低着頭的尹容,心跳飛快。
她怯怯的擡起頭,正打算做出一臉嬌羞裝,誰想,瞧見眼前是何物,她差點兒卻是將眼珠子給瞪了出來。
“啊——”
淒厲的聲響,驚動了不遠處的惠太妃。
她扯了扯嘴角,眼中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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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站起身,一臉焦急的道:“發什麼了什麼事情?你們快隨哀家過去看看。”
“是,太妃娘娘。”
浩浩蕩蕩的一羣人,如同洪水一般的往聲音發出地而去。
惠太妃心頭激動的厲害。
衆目睽睽之下,她看皇上還如何抵賴。
惠太妃打得一手好算盤。
還沒走到近處便是聽得前面的宮女慌張的道:“太妃娘娘,尹姑娘被壓在地上了!”
被壓在地上了?
好啊,實在是太好了!
惠太妃就好似打了雞血一般,扯了嗓子大聲的道:“皇上,您不能如此啊?”
“朕如何了?”
“皇上,您是天子,想要納誰爲妃,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何必——”
惠太妃話音戛然而止。
眼前,將尹容壓在地上的,根本就不是西門離。
“姑姑,救我,救我……”
尹容梨花帶雨的哭泣,扯了嗓子尖聲叫道。
“吼吼——”
長大了的小包子咧嘴,露出尖利的牙齒。
尹容眼白一翻,竟然是活生生的暈死了過去。
惠太妃腦子裡一陣天旋地轉。
這是怎麼回事?
把尹容壓在地上的不該是西門離嗎?什麼時候換成這隻畜生了?
惠太妃恨恨的瞪視着小包子。
被大傢伙寵着的小包子,越來越天不怕地不怕,感覺到惠太妃的挑釁,它毫不猶豫的擡起頭。
“吼吼……”
虎嘯之聲,驚得惠太妃一個哆嗦,幸好旁邊的宮女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要不然,她鐵定得丟人。
“惠太妃,你方纔說朕做了什麼?”
西門離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惠太妃心頭咯噔一聲。
在這雙仿若洞悉了一切的目光中,她臉上臊的厲害。
她敢斷定,西門離一定是什麼都知道。hi書網
惠太妃硬着頭皮,道:“皇上,這老虎傷人,皇上龍體乃是國之大事,往後還是不要將它放出來了吧。”
小包子擡頭看向西門離。
“朕是天子,自有真龍護體,老虎雖厲害,卻是打不過真龍。”
“吼吼……”
小包子不幹了。
雖說我打不過,你叫他出來,我一爪子呼死它,哼哼。
被西門離毫不留情的駁了面子,惠太妃臉色更是難看。
“皇上,哀家身子不適,先失陪了。來人,將尹姑娘擡回哀家的殿裡。”
“惠太妃——”
“皇上可還有事?”
“倘若朕沒有記錯,今年,尹家的大公子也該參加科考了吧。”
他想做什麼?
惠太妃不安的瞧着西門離,忽然有些後悔之前算計的。
枉費她自作聰敏,沾沾自喜,自以爲乾坤在握。
然而,卻是被西門離一一瞧在眼裡。
他不說話,不行動,不阻止,不就是爲了在她犯錯之後,將她一擊重地,再無翻身之力。
惠太妃害怕至極,尹大公子乃是她們尹家的希望,若是西門離對他出手,她們尹家……再無翻身之日。
是虛無飄渺的妃位重要,還是尹家最有希望的大公子重要?
惠太妃沒有糾結很久。
“有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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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掛心了,逸兒的功課很不錯。”
西門離滿意的點了點頭,“惠太妃,清涼寺的風景不錯,惠太妃若是有雅興,不妨常常過去走走。”
惠太妃微微一笑,“勞煩皇上爲哀家費心了。”
西門離轉身離開。
小包子衝着衆人齜牙咧嘴,滿意的收穫了全場的害怕之後,搖着尾巴,屁顛屁顛的跟在西門離身後。
……
尹容悠然轉醒,腦子裡還殘存着小包子的血盆大口,“啊”的一聲坐起身。
“尹姑娘,您醒了?”
一個宮女跑了進來。
尹容翻身下牀,“我姑姑呢?”
“尹姑娘若是醒了,便先回府吧,奴婢已經將馬車給安排好了。”
尹容瞪大眼睛,“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給我安排?我姑姑呢?”
奴婢吃了一驚,沒有想到向來溫柔慈善的尹容,竟然也會有如此兇狠殘暴的一面。
尹容大概也是察覺到了她的異狀,牽強的笑了笑,道:“我才睡醒,脾氣不太好,嚇到你了吧。”
宮女低着頭,不敢接話。
尹容接着道:“我也苦惱的很,因爲我這起牀氣,沒少被我娘說。”
“尹姑娘,太妃娘娘交代過,您若是醒了,就坐馬車回去。”
“姑姑怎麼了?”
宮女搖了搖頭,“奴婢只是一個下人,主子的事情,斷斷不敢打聽。”
尹容不再堅持,來日方長吧。
她等了這麼久,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
“好吧,你等會兒去同姑姑說一聲,馬車在哪兒?”
“尹姑娘請隨奴婢這邊來。”
送尹容上了馬車,宮女心頭狠狠地鬆了口氣。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話果然是真言。
尹姑娘平日裡瞧着如此之好,誰知道骨子裡卻是那樣的人。
聯想到尹容之前的奇怪舉動,宮女神色變化……
莫怪這尹姑娘如此急切的進宮來,原來是打得這個主意。
馬車上,尹容死死地絞着手頭的帕子。
明明她瞧見的是皇上,可爲何卻是被一隻畜生給撲了?晦氣,真是晦氣……
有這個麼禍害在,她往後還如何行動?
尹容卻是不知道,在惠太妃選擇了尹家的大公子之後,尹容再也咩有往後了。
不成,她的將這個禍害給除了。
“小姐,到了。”
“掉頭,去城北。”
“啊?”車伕錯愕。
“沒聽懂我的話嗎?去城北。”
聽得車內甚是不耐的語氣,車伕揚起馬鞭,掉了頭,往城北走去。
做下人的,主子怎麼吩咐,他怎麼做就是了,何必多嘴?
車伕心內悄聲抱怨着。
一炷香的功夫後,馬車在城北的某個衚衕前面停下。
與此同時,有人很快的去了周府稟報。
“大人,有人進了那個男人的院子裡。”
周大人眯了眯眼,“好,你去召集所有人,將院子給團團圍住,本官要甕中捉鱉。”
護衛心頭澎湃,“是,大人。”
“你怎麼來了?”
小小的院落內,瞧見來人,男子臉色大變。
尹容臉色也很是不好看。
今兒個是怎麼回事?這些人一個個的都給她甩臉子?正當她是吃素的?
“你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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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還是怎的,本姑娘來不得?”
尹容揚着下巴,怒道。
男子像是看白癡傻瓜一般的瞧着她,冷笑道:“我這院子周圍已經被人給團團包圍了,你現在進來,無疑就是告訴他們,你是主使者。”
“什麼主使者?”
尹容皺了皺眉。
男子繼續冷笑,“你可是別忘了,叫我給苦瓜苗下毒的人,可是你。”
尹容心內慌張的厲害,面上洋裝鎮定。
“事情是你做的,與我何干?我不過是養在深閨的女子罷了。”
男子勾了勾脣,笑意浮上臉頰,然而眼睛裡卻是冰冷的厲害。
“哦?是嗎?”
“你……”
像是印證了男子的話一般,“砰”的一聲,緊閉的遠門被劈開,與此同時,四面八方的牆上都趴着手握弓箭的護衛。
“來人,將賊人給拿下。”
周大人一聲令下,幾個護衛便是將尹容和男人給分別的拿下了。
“你放肆!”
尹容瞪視着周大人,怒道。
周大人看了不看他,揚手道:“帶走。”
“你敢!”
“哦?”尹容囂張的態度,終於是叫周大人賞了她一個眼神。
“你那算哪根蔥,竟然敢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周大人搖了搖頭。
尹容氣急,“你聽好了,我乃是尹家的二小姐,當今的惠太妃乃是我的親姑姑。”
“哦。”周大人一臉好似吞了蚊子一般,古怪的厲害。
傻姑娘,惠太妃算什麼?與皇上八竿子打不着一撇,便是她就能罩着你了?也不看看便是皇上的養母,溫太妃。
然而,尹容卻是會錯了意,無比的驕傲而得意的道:“知道了吧,知道了吧,你們還不快將本小姐放開。”
幾個面無表情的護衛並不動。
尹容瞪着周大人。
周大人看向幾個護衛,“帶走。”
“你……”尹容不敢置信的瞧着他。
周大人大步的轉過身,只留給她一個圓圓的後腦勺。
……
“主子,可是累了?”
椒房殿內,銀耳等人關切的道。
顏霜放下手裡的書,搖了搖頭。
“我不累。”
“主子……”
“傻丫頭,你哭什麼?”
銀耳被她這麼一說,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主子,都怪我自作主張,連累了主子。”
“我說過了,我不怪你,更何況,這並不連累。”
“主子?”
顏霜慢慢的站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翠色的葉子承載着黃昏的晚霞,在草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剪影。
西邊的天已是一派絢麗的橘色和橙色。
“溫太妃並非等閒之輩,她討厭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有了找茬的機會,她如何能夠放過。”
銀耳大着膽子接話,“所以主子,您是順水推舟。”
顏霜點了點頭。
“我畢竟是皇后,一言一行都受到萬民矚目、朝臣關注。便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和皇上,也得忍着。”
“主子您太苦了。”
顏霜再次搖了搖頭,轉過身來,瞧着銀耳道:“你又錯了,這並不是苦。”
“主子……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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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懷着孩子,後宮又只有我一人,溫太妃和朝臣巴不得我出錯,如此,便可堂而皇之的把別人弄到宮裡來。”
“可是皇上絕對不會同意。”銀耳篤定的道。
顏霜點了點頭。
“是的,他不會同意。所以,說不動皇上的臣子,便會將靶子對準我。”
如此一來,西門離與朝臣的對立,便會不止不休。
對於一個皇帝而言,與朝臣對立,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她不犯錯,不給任何人可趁之機,這些人便沒有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理由打壓她,藉着她來向西門離施壓。
溫太妃此人如何,外面不知道。
她的身份是西門離的養母,便是她的長輩。
北國重孝道。
便是在皇室,對長輩不敬,那就夠大臣們彈劾的熱火朝天了。
比起武將,文人的口誅筆伐,更是強而有力。一卷伐武曌檄,引得天下人對商朝是痛恨有加,嫉惡如仇。
顏霜此刻的退,焉知不是以退爲進,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不給西門離惹麻煩。
銀耳呆呆的瞧着此刻的顏霜,雖然她說的話,銀耳心頭還不甚明白,然而,瞧着顏霜臉上的笑容,銀耳卻是明白了一件事。
主子,並未因此而擔憂。
認識到這一點,銀耳擔憂的心也放了下來。
“阿霜。”
“見過皇上。”
銀耳對來人躬身行禮,很快的退了下去。
“你來了。”
顏霜看着他,對他微微一笑。
“吼吼……”
小包子從外面跑進來,圍在顏霜的腿邊打轉。
顏霜擡手順了順它的毛,當即,焦躁不安的小包子立刻便是安靜了下來,乖乖的靠着她的小腿趴下。
西門離挑了挑眉,不過,念及小包子三番兩次的大功勞,他忍住了。
“阿霜,周大人已經抓到了將苦瓜苗毒死之人。”
“這麼快?”顏霜有些驚訝,從事發到今天,也不過是兩天的時間而已。
她笑了笑,“恭喜,有周大人這般能幹的良臣,想必上京的治安一定會很好。”
“是很好。”
西門離說得意味深長。
……
天牢。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真不知道我是誰……”
最裡面的一個牢房裡,女子的聲音嘶啞無力。
正喝酒的牢頭眉毛擰成了蚯蚓。
“放我出去,你們若是不放我出去,等我出去之後,不整死你們……”
“砰。”
酒瓶被重重的放在桌上。
聽得有聲音過來,尹容用力的抓着兩根木柵欄,冷哼道:“哼,總算是過來了,你們……”
“吵什麼吵?再攪得老子耳朵發繭,老子抽死你!”
凶神惡煞的牢頭,叫尹容死死地閉上了嘴巴。
這牢頭並不是說說玩玩而已。
倘若自己再說話,真的會被他抽死。
尹容的囂張,也不過是對着軟弱的人,真正遇到了蠻橫的,她便是囂張也無用。
尹家?
惠太妃?
哼,尹家算個什麼東西?惠太妃又算個什麼東西?
他牢頭在這裡二十餘年,怕過周家,怕過竇家,怕過王家,可唯獨沒有怕過尹家。
小門小戶的,也敢對他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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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牢頭用力的抽出一鞭子。
“啊!”
尹容雙手抱頭,顫抖着身子蹲在地上,嗚嗚咽咽的低哭起來。
“還吵?”
牢頭瞪眼。
霎時,尹容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世界終於清靜了。
牢頭扯着鞭子,揚長而去。
等出了牢房,見到一個男子,他趾高氣揚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意。
“郝公公,您怎麼親自來了?有什麼事嗎?這牢裡髒,別弄壞了您的鞋子。”
郝果子微微一笑,“周大人今日要審問尹容,雜家是代表皇上過來瞧瞧。尚未開審,閒着無事,便是來了這裡。這尹容在牢裡還算安分吧?”
“安分,安分呢。”牢頭忙不迭的點頭。
郝果子又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牢頭目送着他離開,直到瞧不見郝果子的背影,這才重新坐下。
媽啊,這可是御前最當紅的公公呢,他今兒個可是見着真人了。
郝公公真是英姿不凡,瞧着一點也不像太監……
“郝公公來這天牢是做什麼的?”
巡視回來的另一個人問道。
牢頭一臉正色的道:“沒事少打聽。”
“我不就問問嗎……”被牢頭給訓斥了一頓,另一個人心情也有些不爽,嘟囔着道。
“你說什麼?”
“啊……大哥,小的忘了還有最後一間牢房沒有巡視。”
“你怎麼辦事的?馬馬虎虎,這成何體統……”等牢頭吧啦吧啦的聲音停止了,另一個人這才走了。
他抹了抹額上的汗,心道:怎麼就分到這個牢裡了呢?不許賭錢,不許猜拳,更不許大碗的喝酒吃肉。偏生,牢頭還是個厲害的。
不過,受苦的可不只他一人,這牢裡關押的所有人,可都是被牢頭給“好好地”問候了一遍。
這樣一想,他心頭的憤懣便是平淡了許多。
衙門裡,郝果子步入內堂。
見到他來,周大人立刻站起身。
郝果子回禮,道:“周大人,皇上日理萬機,雜家過來是代替皇上瞧瞧這案子的。”
周大人恭恭敬敬的對他行了一個禮,然後纔是如平常一般的笑着道:“郝公公。”
“周大人,你真是神機妙算,渠間有溝壑啊,叫雜家萬分的佩服。”
“郝公公過譽了,其實是本官手底下的人辦事迅速。”
“可若是沒有周大人的運籌帷幄,如何能夠如此快速的破案,雜家說的這番話,可不是沽名釣譽。”
周大人哈哈一笑。
莫怪這個郝公公在代替了錢公公之後,能夠如此受到皇上的寵幸,除了他一開始是皇上府裡的管家之外,漂亮的場面話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這位郝公公說話漂亮,而且漂亮的話說起來是頭頭是道,叫人挑不出一絲半豪的敷衍做作,好似被讚譽的那人本來便是如此。
“大人,時辰到了。”
護衛進到堂內,低聲道。
周大人點了點頭,看向郝果子,“郝公公,請。”
郝果子擺了擺手,“雜家在後面旁聽就是了,周大人請。”
周大人點了點頭,吩咐人佈置好桌椅茶點,整了整官袍烏紗帽,這才進了大堂。
渾厚的“威武”之聲響起,郝果子眯着眼睛品茶。
“啪——”
驚堂木的聲音,叫郝果子的手抖了抖。
瞧不出這周大人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手勁兒卻是這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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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握着驚堂木,自己也是呆了呆。
南宮府的二公子喜歡搗鼓一些小玩意,自己手上的這塊驚堂木,便是經過了南宮府二公子的改良。只是輕輕的一拍,不用怎麼費力,就能夠發出叫人震驚無比的聲音。
威懾人心的效果,一等一的棒。
“帶犯人尹容,張五。”
一臉蒼白的尹容和披頭散髮的張五被帶到堂前。
“二姐……”
衙門外頭,尹家大公子低呼。
自從得知尹容被扎進了大理寺的天牢之後,尹家就想盡了各種辦法。
銀子,人脈,利益……然而,卻沒有絲毫的成效。
如今,尹容在公堂上被審問了。
女子上公堂,甚是少見。而未出閣的女子上公堂,對其影響更是不好。即便是沒有犯什麼事,之後被放了出來,再想找一戶好人家嫁了,也是難了。
更何況,尹容還是毒死了苦瓜苗的主使者……
今日的案子進行的格外順利。
主使者,操作者,意外的痛快的招了。
百姓們瞧着有點索然無味,不過,知曉了將皇后娘娘好不容易種出來的苦瓜苗給弄死的人就是尹容,等周大人有了宣判,尹容和張五被帶出來的時候,百姓們手頭早已準備多時的爛菜葉、臭雞蛋、酸水……便是一股腦的往兩人身上招呼。
渾身髒兮兮,薰臭無比的尹容,呆怔着一雙眼睛,忽然的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知道嗎?皇上要封我爲妃了。”
周圍莫名的一陣安靜。
“你們知道嗎?皇上要封我爲妃了。”尹容再次大聲的喊道。
“瘋了?”
“哎呦,造孽啊,她這都是自作自受。”
“哼,瘋了,還真是便宜她了……”
“……”
尹家大公子瞧着這一切,心頭難過的厲害,他轉過身子,越過衆人,回到尹府,去了尹容的房間將她入宮的令牌拿着。
一輛馬車疾馳在寬闊的街道上,最後慢慢的在皇宮承乾門前停下。
“什麼人?”
一雙拿着令牌的手從車簾內伸了出來。
見到令牌,門口的御林軍放行。
尹家大公子從馬車內下來,瞧見一個小太監,便是使了銀子讓他給自己帶路。
半個時辰之後,尹家大公子瞧着房門緊閉的宮殿,下脣咬得緊緊的。
“草民尹逸,參見太妃娘娘。”
尹家大公子尹逸掀了袍子跪在地上。
半響,有宮女從門內走出。
“尹公子,太妃娘娘不見客,尹公子還是請回吧。”
尹逸身形微動,固執的跪在地上,大有惠太妃不見他,他就不死心的決心。
這一跪,便是到了黃昏。
“吱呀——”
緊閉的大門被拉開,晚霞的霞光在屋內移動,最後落在一雙精緻的鞋尖。
尹逸的眼睛適應了半響,才瞧清楚了端坐在椅子上的那人。
------題外話------
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不用懷疑,俺已經成了胖子,而且還是滿臉橫肉的那一種。
必須要瘦身了,明兒個一萬二,減低要求,俺就不信達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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