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都城,上京,皇城,椒房殿。(
四喜和蓮子嚴陣以待,戒備的瞪視着來人。
“給哀家將太子和長公主給抱過來。”
溫太妃一聲令下,幾個侍衛便是上前。
四喜和蓮子死死的將人給攔住,“放肆,你們是什麼東西,也敢碰太子和長公主殿下!”
除了西門離和顏霜,她們不會把點心和饅頭交給任何人。
“放肆?”溫太妃塗着鳳仙花汁的指甲微微上翹,擡了擡眼皮,道,“在哀家面前,你纔是真的放肆。來人,將這兩個不聽話的丫頭給哀家了。”
面對着氣勢洶洶的侍衛,四喜和蓮子心頭又急又怒。
怎麼辦?她們該怎麼辦?
誰也沒有想到,在清涼寺的溫太妃竟然會突然地回宮,而且,還闖到了椒房殿來。
在她進來的那一刻,四喜和蓮子便是感覺到,溫太妃來者不善。
椒房殿外有皇上留下的暗衛把守,如今卻是讓溫太妃給進來了。
他們豈不是……全軍覆沒?
溫太妃,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能力?!
侍衛一步步的靠近。
四喜和蓮子慢慢的往後退。
屋內,傳來腳步聲。
四喜和蓮子瞪大眼睛。
太子和長公主殿下,你們別出來,你們千萬別出來!
溫太妃臉上笑意深深。
四喜和蓮子卻是一臉的驚恐。
因爲,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點心,饅頭,別出來!”
蓮子大吼。
四喜也跟着喊了起來,“兩位小主子,這裡有女巫,會吃人的,你們快進去。”
啪嗒啪嗒啪嗒
腳步聲變得急促,緊接着,室內歸於平靜。
侍衛終於是將四喜和蓮子給拿下。
“哼,哀家等會再在收拾你們。”
溫太妃冷冷的瞧着兩人,大步的往裡間走去。
半響,她氣急敗壞的出來,“他們兩個在哪裡?”
四喜和蓮子冷笑,“奴婢只是伺候人的,並不知曉主子的事情。”
這樣的態度,如何是不知曉?
溫太妃當下便是怒了,“來人,杖刑,哀家就不信撬不開她們的嘴。”
……
郝果子帶着回國的圖魯,一身血跡的殺過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下半身全部被血色浸染的四喜。
“四喜”
郝果子大吼,飛快的跑過去。
“站住!”
兩個侍衛起身相攔,然而卻是被郝果子給一腳踢開。
“反了反了,哀家面前,竟然如此的放肆,來人,給哀家將他們給捉住。”
“是,太妃娘娘。”
衆人聽令,當即,兩撥人便是打了起來。
郝果子將四喜和蓮子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很快的加入戰場。
拳打腳踢,招招斃命。
溫太妃帶的人很多,而且有好幾個身手不凡,圖魯和郝果子這邊有些吃力。
溫太妃冷冷的瞧着四處,大步的往裡間走去。
她就不信找不到這兩個孩子。
忽然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溫太妃被絆倒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呼喊,一把刀子就抵住了她的脖子。
“叫他們都停手。”
四喜握着刀,手臂顫抖的厲害,這是她第一次拿刀,也是第一次有殺人的念頭。
“哼,”溫太妃冷笑,她畢竟是在後宮經歷了大風大浪的女人,以前和竇皇后斗的你死我活那會兒,這些丫頭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疙瘩裡。
“就憑你,也敢威脅我?”
溫太妃冷笑。(
“少廢話,不叫他們停手,要你的命。”
四喜怒道。
另一邊,郝果子已經被四個人給圍了起來,手臂,背上、腿上各中了一刀,胸口還被人打了一掌。
“四喜,小心……”
被人注視着,郝果子給了四喜一個安撫的眼神,然而這一看,他的心臟卻是差點兒從胸口裡跳出來。
只見溫太妃反手一剪,四喜手裡的刀便是落了地,而溫太妃的手,已經掐上了四喜的脖子。
“停手!”
溫太妃看過去,對郝果子冷冷的道。
郝果子紅了眼睛,飛快的將手裡的兵器扔在地上,緊張的瞧着四喜。
這個傻妞,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做什麼,雖然以前是管家,後來是太監,總愛和她拌嘴,可是他的武功也是不弱的,這些人想要他的性命,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溫太妃看向另一邊的圖魯,圖魯也將武器給扔在地上。
立刻,侍衛便是將刀架在了兩人的脖子上。
“說,那兩個小東西藏在哪裡?”
溫太妃捏着四喜脖子的手漸漸收緊,語氣兇狠的道。
郝果子和圖魯緊抿着脣,一言不發。
“不說是嗎?很好!”
溫太妃加大力道。
四喜的臉變得十分的難看,烏黑紫紅,翻着眼白,下一刻便會因爲窒息而沒命。
溫太妃果然是個狠角色。
“還不說?好,哀家就讓她死在你的面前。”
郝果子額上青筋暴突,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溫太妃,您的戾氣還是不要這麼重爲好,要不然,很容易喪命呢。”
隨着男子的嗓音,溫太妃的脊背漸漸發寒。
後背處,有一把劍正指着她。
衆人驚恐的瞧着突然出現的男子。
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等到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用劍指着溫太妃。
“大膽,你是什麼人?”
有一個侍衛上前,冷冷的道。
逐月勾了勾脣,“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假扮宮中侍衛?”
侍衛忽然就衝了過來,然而,還沒有走到近前,逐月袖子裡便是飛出了幾枚飛鏢,他的力道非常準確,飛鏢無一落空的投在這些人的身上。
鏢上帶着毒,頃刻間便能夠取人性命。
砰砰砰的響聲接連傳來,溫太妃驚恐的瞧着倒地不起的衆人。
溫太妃驚恐的瞧着逐月,掐着四喜的手正在發抖。
“你,你別過來,要不然,哀家殺了她。”
溫太妃發狠的掐着四喜的脖子。
“啊”
鑽心的疼痛叫溫太妃淒厲慘叫,眼睛一翻,竟然是疼的暈了過去。
地上,一隻女人的手臂落了下來,鮮紅的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
郝果子收了劍,一把將快要倒地的四喜給抱住,“四喜,你怎麼樣?”
四喜搖了搖頭,定定的瞧着郝果子,“我沒事,你,你怎麼會這麼厲害?”
郝果子點了點頭,“這件事我以後再同你說,方纔溫太妃說兩個小主子藏着了,他們在哪兒?”
蓮子從另一邊掙扎着站起身,因爲捱了打,她臉上蒼白得厲害,“你們同我來。”
逐月走到蓮子身邊,將她給抱住,道:“得罪了。”
蓮子紅了臉,搖了搖頭。
一行人跟着逐月一道進了裡間,蓮子讓逐月把她給放下來,環視一週,目光定在某處暗格,她在暗格上按了按,只聽得啪的一聲,牆面竟然是開了,蜷縮着抱成一團的點心和饅頭正一臉戒備的瞧着來人。
見是蓮子姨姨,點心從裡面爬了出來,又將饅頭給拉出來,一把撲進了她的懷裡。(
饅頭卻是拉着點心的手臂,道:“哥哥,哥哥,玩,進去,玩。”
她懵懵懂懂,對於外界的事情並不清楚,然而點心聰慧至極,在蓮子吼了那一聲,便是知道了有不好的事情。
西門離出發前,將這裡的密室告訴了他,若是有情況,就帶着妹妹躲進來。
蓮子將點心給緊緊的抱住,哽咽的道:“太子殿下,你和主子一樣的聰明,皇上只教了一遍,就是會了。”
點心擡起頭,一臉堅定的瞧着她,“我答應過爹爹和孃親,要好好的保護妹妹。”
蓮子笑出了眼淚,心內感動得厲害,“太子殿下做得很好。”
到底是擔了驚受了怕,點心和饅頭,沒一會兒便是睏乏了。
蓮子和四喜忍着痛,將牀鋪給關好,逐月、郝果子、圖魯三人在牀邊守着。
“我來的時候看過了,所有的暗衛都死了,侍衛也是一樣。”逐月道。
圖魯和郝果子瞪大眼睛,“有內奸?”
“嗯,”逐月點頭,“我看過他們的死狀,是死於中毒。”
“中毒?”
郝果子和圖魯相看一眼。
“這麼說,內奸是誰,查不出了?”
逐月搖了搖頭,“不,我已經知道了。”
“是誰?”
郝果子急道。
逐月掏出一張人皮面具,“這是在暗夜身上發現的。”
郝果子眼眸微沉。
暗夜,乃是西門離的所有暗衛中,身手和魄力最爲好的一個,曾經救過西門離的命,是以,西門離任他爲暗衛的首領,暗衛的所有訓練活動已經安排都是由他來安排。
如果他是內奸,那麼事情就麻煩大了。
剩下的暗衛,基本上都不能夠用,西門離的臂膀,相當於是被砍掉了一半。
暗夜,是誰的人?
已經被貶爲平民的大皇子?順王?
無論是誰,這都是必須要稟報西門離的重大消息。
圖魯站起身,逐月卻是叫住他,“不必麻煩了,他今晚就回到。”
逐月說的不錯,西門離果真是在晚上的時候回到了宮裡。
圖魯將事情說給西門離聽後,西門離神色未變,沉默了良久才“嗯”了一聲。
圖魯覺得奇怪,可是又不太敢問。
記起還有溫太妃這件事,圖魯立刻稟報給西門離。
聽到圖魯說溫太妃帶着人要搶了他的兩個孩子,西門離的眼睛裡迸發出一股濃濃的殺意。
……
地上冰涼的厲害,刺骨的涼意叫人全身忍不住顫慄。
溫太妃便是在這樣的顫慄中恢復的神智。
才睜開眼,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斷掉的手臂,疼得厲害,叫她沒有辦法動彈。
四周,一片漆黑,好半響她才適應了黑暗,然而,能夠看到的東西卻是少之又少。
“吱呀”
門開了。
一個高大的影子站在門口。
“醒了!”
冷如刀的聲音傳進耳朵裡,叫溫太妃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比方纔更爲刺骨的寒意傳來,她想要往後退,然後身子卻是沒有半分力氣。
西門離慢慢的走進來,被身子擋住的淺淺月光,也終於得了機會從門口照進屋子裡。然而,照亮的地方仍然有限。
西門離就站在光與影的交界處,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
眉目中,帶着毀天滅地的殺意。
“你……”
溫太妃才說一個字,脖子便是一涼。
“你要殺我?我是你的姨母?”
“姨母?”西門離冷笑,再不說一句話,雙手用力往下。(
劍鋒隔開喉嚨的那一刻,溫太妃渾身驚懼膽寒。
西門離要殺她?
西門離要殺她!
“你不想知道顏霜是被何人所劫?”
溫太妃吼道。
然而,西門離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
一刻頭顱落在了地上,咚咚咚的滾了一圈,終於歸於平靜。
西門離收回帶着血色的劍鋒,一字一字的道:“我會找回她,可你,也要死!”
“郝果子,準備,明日出發。”
回到椒房殿,看望了兩個孩子,西門離對郝果子吩咐道。
郝果子吃了一驚,“啊?主子,宮裡頭這麼不安全,您這一走,要是暗夜他帶着人過來……”
西門離將郝果子喚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聲嘀咕。
郝果子睜大眼睛,“是,皇上,小的這就去安排。”
然而片刻之後,郝果子卻是一臉興奮的跑了進來。
西門離皺眉瞧他。
郝果子卻是不管,一把跪在地上,“主子,娘娘的信,娘娘的信。”
她的信?
她的信!
只是怔愣了片刻,西門離便是將郝果子手上的紙條給抓了過來。
熟悉的字體,清秀的字跡,沒錯,是她親筆說書。
最後的一個sl,只有她和他知道。
看過了字跡,確認這是顏霜無疑之後,西門離這才仔細的瞧着紙條上的內容。
……
岷江,小城,這裡是發生過雪災之後,重建的某個小地方。
一個女子站在漸變,望着北方出了神。
“夫人,江邊風大,夫人現在還病着,還是回屋吧。”
胡林拿着一件披風過來,關切的瞧着顏霜。
兩人降落在了北國境內雲城之後,便是瞧好了路線,沿着江走,到了宜州乘船,一路北上,去往上京。
儘管心頭極爲的記掛喬氏,可經過了綁架一事,顏霜不知道那些盯着她的人是不是還在,是以不敢貿然行動。
不過,她將只有家人認得信物讓胡林通過臨軒書局,以瓊瑤對書局老闆的知遇之恩爲由,交給顏無忌。
臨軒書局的事情,哥哥顏無忌是知道的,也知道瓊瑤就是她,看過了信物,想必就會知道她的平安,如此,喬氏也可以安心了。
一路無事,然而,在快要到達宜州之前的岷江,顏霜卻是染了風寒。
不是什麼大病,可是總不見好。
胡林請了大夫看過,大夫說是長期的營養不良以及疲憊,要好好的修養十來日才能夠好。
顏霜不願意。
西門離在上京等她。
點心和饅頭,也一定想她想得厲害。
還有她的幾個丫頭。
最爲重要的是,她要知道逐月是否回來。
她生病,胡林自然是不答應她現在就上路。
便是顏霜以“治他不敬主上”之罪來要挾,胡林也是沒有妥協。
如此,顏霜也只好妥協了。
不過,她讓胡林給西門離捎了信。
“胡林,這會兒老爺應當是收到了信吧?”
顏霜看向他,問道。
胡林點了點頭,“屬下將信放出去,已經有三天了,應當是到了老爺的手中。”
顏霜心安,便是回了屋裡頭。
屋子離江邊不遠,走上一刻鐘便是能到了。
胡林瞧着顏霜去了自己的屋裡頭,躍上一顆大樹藏了起來。
啪嗒啪嗒……
馬蹄聲以及馬車聲傳進胡林的耳朵裡。(
三裡外,有人正往這邊靠近。
胡林握着腰間的長劍,戒備的盯着那處,整個人繃得好死要離弦的箭一般,一旦有人闖進來,他便會飛出去,取人性命。
圖魯敲了敲門,半響,無人來看。
他走回馬車上,道:“主子,沒有人。”
“撞門進去。”
屋內,顏霜正從睡意中醒過來,方纔好似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顏霜走到院子裡,道:“胡林,胡林……”
沒有人回答。
門外,西門離卻是眼眸驚喜。
是她,是她,真的是她!
西門離下車,方纔擡手,門卻是被打開了,顏霜擡起的臉,映入他的眼簾。
猛然被人給抱住,顏霜掙扎起來,只是瞬間,猛然瞪大眼睛。
這個懷抱是她所熟悉的,這個人身上的味道也是她經常嗅到的。
“阿離?”
“阿霜,是我。”
“阿離!”
顏霜興奮地喊。
西門離抱緊她。
“孃親,是孃親嗎?孃親……”
奶聲奶氣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顏霜從西門離的懷裡跑出來,飛快的來到馬車旁邊。
一個小小的人兒站在馬車裡,掀開馬車車簾,呆呆的望着她。
空氣沉默了。
時間靜止了。
小人兒呆了很久。
顏霜笑着道:“點心,不認識孃親了嗎?”
點心哇的一聲哭出來,用力的往她身上跳過來。
顏霜身子踉蹌了一下,纔將點心給抱住了,又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撞了過來。
顏霜左手和右手各抱着一個,身子有些吃不消,可臉上、心上卻是無比的歡喜。
終於是團聚了。
西門離帶來的侍衛在四周戒備,不讓任何人靠近。
在西門離等人來了門口,從樹上跳下來的胡林,也默默地站在了圖魯的身邊,喜悅的瞧着此刻的顏霜。
一道冰冷的視線射了過來。
胡林不去看也知道那是誰的。
他低下頭,再不敢看顏霜一眼。
“阿霜,進去裡面說話。”
西門離對顏霜道。
顏霜點了點頭。
他伸手要將點心給抱過來,好讓顏霜輕鬆一些。
不過,點心卻是死死的抱着孃親不撒手。
分開了這麼久,此刻見到孃親,點心哪裡會李凱她。
顏霜也捨不得點心,笑着對西門離搖頭,便是抱着兩個孩子進了院子。
西門離跟在她的身後,圖魯、郝果子和胡林也慢慢的跟了上去。
其他人隱在四周,戒備的審視着周遭的一切。
到了院子裡的時候,西門離突然停下。
他一停下,郝果子、圖魯和胡林便是也停下了。
西門離瞧了眼郝果子和圖魯。
兩人會意,這是西門離有單獨的話要對胡林說。
當即,兩人對西門離恭敬的行禮過後,便是退到了別的地方。
院子裡只剩下西門離和低着頭的胡林。
“你這次,做得很好、”
在顏霜被人劫走的第一時間,胡林便是追了上去,這個消息西門離自然是知道的。後來底下人呈上了胡林的玉佩,他便是明白,胡林定然是追上了顏霜。也因爲此,在聽到上京來了消息,說點心和饅頭出了事的時候,他能夠這麼果斷而儘快的趕回去。
胡林心中一動,跪在地上,“多謝老爺的誇獎。”
“嗯。”
西門離點頭,將他給託了起來。
胡林受寵若驚,整張臉都泛上了紅,“老爺……”
“我有一件極爲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去做,可能有性命之憂。”
大丈夫,想要功成名就,哪個不是做好了馬革裹屍還的準備。
胡林重重的點頭,抱拳道:“屬下萬死不辭。”
“很好,你先這樣……然後這樣……最後……”
“屬下明白。”
胡林大步轉身,很快的便是消失在了院子裡。
屋內,顏霜瞧着兩個孩子,兩個孩子也掛在她的身上,眼巴巴的瞧着她。
“孃親,我的生辰你都錯過了。”
點心悶悶的道。
饅頭也在一旁不住的點頭,“孃親,我,也是。”
顏霜歉疚的瞧着他們,“點心,饅頭,是孃親對不住你們,孃親等會兒就做長壽麪給你們吃,好不好?”
“好。”
兩人同時回道。
點心瞧着顏霜,“孃親,長壽麪是什麼?”
“長壽麪就是生辰上要吃的東西,吃了長壽麪,點心和饅頭就可以長命百歲。”
“那孃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點心又道。
顏霜呆了呆,親了親他的額頭,“好孩子,孃親的生辰還沒有到,等要到了就告訴你。”
“孃親,現在就告訴我嘛……”
點心撒嬌道。
“好好好,我的生辰比你們要早五個月,是在六月初九。”
點心用心的將這個日子給記住。
也認真的記着顏霜方纔說的話。
生辰要吃長壽麪,吃了長壽麪就可以長命百歲。
孃親也要長命百歲的,一直一直陪着他們。
“孃親,要,要……”
一邊的饅頭見顏霜只顧着同哥哥說話,當下便是急了。
顏霜立刻看向她,“饅頭,你要什麼?”
饅頭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要啵啵。”
撅着嘴兒的饅頭,一臉委屈。
方纔孃親一直同哥哥說話,又給了哥哥啵啵,可卻是沒給她。
嗚嗚,孃親不喜歡她了……
想到這裡,小小的饅頭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可憐兮兮的模樣,叫顏霜揪心的疼。
“饅頭,饅頭,是孃親不好,是孃親不好,孃親以後都不會離開你們了……”她一邊說,一邊親着饅頭光潔的額頭。
柔軟的脣部觸上肌膚的那一刻,饅頭便是止住了眼淚。
孃親也給她啵啵了,孃親保證以後都不會離開,孃親也喜歡她。
饅頭用着被淚水洗過的,亮晶晶的大眼睛瞧她,“孃親,以後,也要啵啵,每天,都要……”
“嗯。”
顏霜點頭。
“孃親,還有我,我也是。”
一旁的點心摟住他的脖子,奶聲奶氣的道。
“嗯,你和饅頭每天都有啵啵。”
西門離推開門,聽到的便是顏霜對兩個孩子的承諾。
他走過去,將點心從顏霜手邊抱過來。
點心不肯,手臂死死地勾着顏霜的脖子。
西門離瞧着他的眼睛,低聲道:“你孃親累了,你身子重,別累着她。”
點心點了點頭,這纔將手給鬆開了。
饅頭正在爲能夠獨佔孃親的懷抱而沾沾自喜,誰想到,一雙小手卻是拉住了她的腿。
“孃親累,別讓她累着。”
饅頭嘟了嘟嘴,卻是捨不得離開,不過她看着此刻的顏霜,與記憶力那張紅潤而有活力的臉是截然不同的,便是從顏霜的身上爬了下來,乖乖的跟着哥哥去坐爹爹的大腿,眼睛卻還是牢牢地黏着顏霜。
“阿霜,對不起。”
西門離凝視着顏霜,低聲道。
顏霜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對了,背後的主使者是順王西門意。”
記起最爲重要的事情,顏霜連忙道。雖然這件事情已經在給西門離的信裡提過了,可這會兒她還是要在提醒一次。
西門離點了點頭,“我已經作了安排。”
顏霜這才鬆了口氣。
“阿霜,這些日子,要委屈你和孩子在外面了,宮裡頭不安全。”
西門離道。
他凝重的模樣,叫顏霜的心也是提了起來,“阿離,是不是還有別的不好的事情?”
西門離搖了搖頭,怎麼就忘了她的敏銳?自己這般的說,她鐵定會猜想擔憂的。
“阿離,你說過不騙我的。”
顏霜執拗的盯着西門離的眼睛。
西門離嘆了口氣,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只除了特別隱蔽的另一件事情之外。
“暗衛都死了?而且叛徒還是暗夜?”
顏霜大驚。
西門離不曾對她有所隱瞞,暗衛的事情她也是熟知的。
“這麼說,這麼多年培養的暗衛都廢了!”
西門離點頭,眼眸危險,渾身散發出滲人的寒意,叫在他腿上的點心和饅頭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西門離注意到,旋即快速的調整了氣息。
“順王來勢洶洶,只怕所圖不小,你打算怎麼辦?”
西門離擡手,觸摸着她有些粗糙的肌膚,眼睛裡心疼的厲害。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受這些苦。
“阿霜,這些事情交給我來就,我會保護好你們。”
他不多說,顏霜也不問,重重的點了點頭,轉移話題,道:“我要去給點心和饅頭做長壽麪了。”
等顏霜站起身,西門離也抱這兩個孩子站了起來。
聽到腳步聲,顏霜回頭,“阿離,你就在這裡坐着吧。”
西門離指了指手上的兩個孩子。
點心和饅頭都一臉緊張的望着她,晶亮的雙眸眨也不眨一下。
顏霜嘆了口氣,推開房門出去。
西門離抱着兩個孩子跟上,嘴巴往上翹了翹。
廚房並不大,鍋碗瓢盆卻是一應俱全。
點心和饅頭抱着西門離的肩,低頭瞧着顏霜揉麪團。
不一會兒,兩個人便是有了興趣。
西門離將兩人放下。
顏霜拿了一個木盆子,倒了些麪粉在裡面,讓點心和饅頭自個兒在旁邊玩。
西門離深深地凝視着此刻的顏霜,她搓麪糰,她撩額前的頭髮,她擦臉上的汗,她倒水,她拿碗……每一個動作都牽引着他的心,叫他着迷。
她失去消息的每一個夜裡,他的惶恐、驚懼、暴怒、不安……此刻都化作了歡喜、欣然和幸福……
當初讓胡林保護她來大周,是對了。
想起胡林,西門離的眼睛眯了眯。
同樣是男人,他如何能不看出胡林對顏霜的別樣情愫。
所以,一開始,他便是將胡林給調的遠遠地,離上京十萬八千里。然而這次,岳母生病,顏霜要回去,他又被的事情牽絆着,圖魯要去找逐月,他這才召回了胡林。
私心裡,他並不希望胡林再出現在她的眼前。
然而,多一個喜歡她的人,能夠義無返顧的保護她,他又覺得,這一點其實也沒那麼難以忍受。
最重要的,不是誰喜歡着她,而是,她只喜歡着他。
她是那麼的美好,優秀,怎麼會只有他一個人看到?
他幸運地是,他看到了,他出手了,他也擁有了。
這一次的安排,沒有叫他失望,胡林果真是保護好了她。
西門離此刻的心情有點兒複雜的厲害……
感激、不爽,五味陳雜。
“阿離?”
顏霜側臉看向西門離,便是見他眉頭緊鎖,很是爲難的樣子。
“怎麼了?”拍了拍手上的麪粉,顏霜走上前。
西門離搖了搖頭,對她笑了笑,“不是什麼大事。”
顏霜點了點頭,繼續揉着麪糰。
接下來就是將一個麪糰拉成細細的麪條,麪條是完整的一條,很長很長。
西門離、點心和饅頭都被顏霜的手藝給吸引了,一大兩小,睜着亮晶晶的眼睛凝視着她。
------題外話------
幫着家裡頭撿棉花,棉花殼扎死個人了,彎了半天的腰,快斷了,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