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順王

“來來來,快點讓讓……”

顏霜端着燙呼呼的麪條,一邊走一邊慌張的道。(

一雙大手接住了她的,西門離衝着她笑,“我來。”

端完了一碗,他又將剩下的兩碗給端了過來。。

點心和饅頭乖乖的在桌旁坐好,手裡拿着用的還不太熟練的筷子,便是將麪條往嘴巴里放。

顏霜見狀,立刻將被西門離給捧着的手給抽了出來,慌忙的拉住點心和饅頭的胳膊。

“燙,等吹涼了在吃,要像這樣……”

顏霜給兩人做起了示範。

被她吹過的麪條,果真是涼了許多,點心和饅頭各往嘴巴里送,吃的很是歡騰。

瞧着兩人的吃相,顏霜也是滿足的厲害。

“阿霜……”

西門離在旁邊喊她。

顏霜轉頭,手便是又被他給捧住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眼眸認真,帶着一股叫人無法忽視的心疼。

顏霜笑,“也沒什麼事,就是手心紅了點兒,過會兒就消了。”

西門離掏出一瓶藥膏,抹在手上,很是清涼。

沒一會兒,方纔端着湯麪時的那股灼熱便是消失無影了。

西門離給她吹了吹,這才笑了,“好了。”

顏霜收回手,感動的瞧着他。

“孃親……”

一邊的點心喊道。

顏霜低下頭,對上他委屈的小臉。

“怎麼了?”

點心筷子上纏着一根麪條,往上擡了擡,“孃親,吹吹……”

這孩子……

顏霜失笑,低頭,慢慢的給他吹涼了。

緊挨着點心坐着的饅頭也不甘示弱,學着哥哥的模樣嚷嚷着要顏霜給吹吹。

離開了這麼久,對於兩個孩子的撒嬌,顏霜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乖乖的照着兩人說的做了。

兩碗麪,吃了很久,直到後來都快有些涼了,不需要人吹,不過點心還是將麪條給拿了起來。

“點心,這會兒不燙了,你直接吃吧,太涼了,肚子不舒服。”

顏霜道。

點心眨了眨眼睛,低頭吃了一口,悶悶的道:“還是被孃親吹過的好吃。”

饅頭將筷子纏上最後一根麪條,“孃親,吹吹……”

面對着雙眸亮晶晶的女兒,以及一臉悶悶的兒子,顏霜俯身,各自給兩人的麪條吹了大大的一口氣。

“好了,這下子麪條都被孃親給吹過了,快吃快吃。”

點心和饅頭歡騰的吃了起來,顏霜拿了帕子,小心的給兩個孩子擦臉。

“阿霜,我現在帶你們去一個地方,等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我就回來接你們。”西門離看着顏霜道。

顏霜點了點頭。

一輛馬車從衚衕裡出發,很快的消失在了城內。

水城,宜州,一處僻靜的小院。

顏霜將點心和饅頭抱在牀上睡了,小心的給兩人蓋了被子,輕手輕腳的從屋子裡出來。

西門離站在院子裡,瞧見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點心和饅頭都睡了。”

顏霜點了點頭,走近他,“阿離,你餓了嗎?我去廚房做些吃的給你。”

“嗯。”

顏霜往廚房走去。

西門離將圖魯和郝果子叫了過來,沉聲道:“我明早就走,我走之後,你們兩個要好好地保護她和兩個孩子。”

“是,主子。”

知道西門離最爲掛懷的便是顏霜和兩個孩子,圖魯和郝果子鄭重其事的迴應道。

西門離交代完,便是去了廚房。

顏霜這會兒正在廚房裡切菜,見到西門離過來,笑了笑。

“有我能幫忙的嗎?”

西門離巡視一圈,問道。

顏霜搖了搖頭,“你去屋裡頭陪陪兩個孩子吧。”

西門離點了點頭,去了一趟屋內,沒一會兒卻是出來了。

“點心和饅頭睡得很安穩。”說着,西門離就往竈前走去。

顏霜轉過身,瞧見的便是他在竈前起火的模樣。

火光映在他的臉上,他手上拿着火鉗,正要把一塊木頭放進去。

西門離擡起頭,衝她笑了笑,“早了嗎?”

他指的是在竈裡起火。

顏霜搖了搖頭,笑着道:“剛剛好,”捲起袖子,她舀了瓢水將鍋給刷了刷。

鍋裡的水分蒸發掉,不一會兒便是燙了起來,顏霜瞧着這會兒給竈裡添柴的西門離,忽然的萌生出兩人就好似普通夫妻一般的感覺。(

“阿霜,鍋很燙了。”

西門離提醒道。

顏霜低頭,回神,鍋果然是紅了,倒了油進步,轉瞬就發出噗滋噗滋的聲音………

顏霜一共炒了三盤菜,一盤西門離最喜歡的西紅柿炒雞蛋,一盤清炒白菜,一盤豆腐炒肉。三道菜都是十分家常的菜,沒有御膳房做的講究,也沒有御膳房做的繁複,不過,西門離卻是吃的很是歡暢,不一會兒,三個盤子都見了底,只留有一層淺淺的油印子。

給喜歡的人做菜,最開心的就是你做的菜,他沒有餘留的全都吃進了肚子裡。

“阿霜,我明天就走了。”

忽然的,西門離開口的一句話,將顏霜心頭的喜歡換成了錯愕和不捨。

西門離摟住她,“阿霜,我會早些回來接你和孩子的。”

顏霜回抱他,並不說話。

這晚,兩人都有些瘋狂。

許是離別在即,許是久後重逢,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再見面,顏霜和西門離都有些失控。

屋子裡沒有點燈,只有朦朧的月色從窗外照進來。

西門離趁着月色,瞧着此刻的顏霜。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好,身上的每一處,都叫他着迷和失控。

西門離欺身而上,吻上她的脣。

不同於往日的溫柔,他的脣帶着幾分狂野的味道。

顏霜被吻的快要喘不過氣了,她無力的攀附着他的脖子,臉上暈染開一抹蜜色。

室內的溫度陡然升高,女子的婉轉低吟與男子的粗重喘息,交織成一曲華麗而動人的樂章。

………

這一晚,折騰了很久。

顏霜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船隻,起起伏伏。

等到醒來時,天色已是大量。

她看向旁邊的位置,西門離已經走了。

顏霜心裡空落落的。

點心和饅頭在外頭喊着“孃親”,有圖魯和郝果子的勸說和阻攔,兩人並沒有衝進來。

顏霜忍着身子的痛意起身,換了件乾淨的衣服,又將牀褥給整理了一番,這纔將門給打開。

點心和饅頭一見到她,便是飛快的扎進了她的懷裡。

顏霜蹲下身子,安撫驚恐未消的兩人,“別怕,孃親答應過你們,往後再也不會離開你們的。”

“嗯。”

點心和饅頭同時回道。

圖魯、郝果子過來見禮,“夫人。”

顏霜笑着點了點頭,牽着兩個孩子往廚房走。

“餓了嗎?孃親這就給你們做好吃的來。”

院子裡除了保護她們的圖魯和郝果子,以及剩下的幾個死士,便是沒有別的人了。做飯、洗衣、打掃這樣的事情,只能靠顏霜自己。

原本,西門離是想安排一個廚娘過來的,可是被顏霜給拒絕了。

這些事情,她自己也能夠完成,不必要去請另外的人,對自己,對請來的人,都不好。而且,最重要的是,還會叫西門離時時刻刻的掛念這邊的安危。

都是信得過的人在這裡,西門離的擔心就可以少一分。

點心和饅頭跟着顏霜進了廚房,照舊是乖乖的坐在一邊瞧着她,也不打擾。有的時候,甚至能夠幫上顏霜的忙。

比如說,“點心,幫孃親把那個抹布給拿過來。”

再比如說,“饅頭,給孃親擦擦汗。”

這樣的舉動,叫點心和饅頭都很是興奮。

他們也能夠幫上孃親的忙了呢。

顏霜心頭也很是喜歡。

有兩個孩子陪着,她對西門離的離開也沒有那麼多的傷感和失落了。

做好早飯,顏霜叫了圖魯和郝果子一道上桌。

“夫人,這可使不得。”圖魯立刻道。

“是啊,夫人,您和兩位主子吃了就是了,我們等會出去吃。”郝果子也跟着道。

顏霜笑,“這是外頭,沒有那麼多的規矩。而且,我做的很多,你們一起來吧。”

郝果子看了看屋內,果真是見到桌子上擺了一大桌子的菜。

顏霜這是特意也給他們做了。

要不然,只是兩個小主子和她自己,哪裡用得着做這麼多?

“多謝夫人。”郝果子回道。

圖魯看他一眼,眉頭皺了起來。

“小魯,你也別推搡了,一道坐着吃了吧。”

小魯?小魯?小魯………

圖魯在風中石化。

一旁的郝果子很不厚道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被圖魯瞪上一眼,有很快的收斂了。(

顏霜正色道:“在外頭,一切謹慎,以前的名字不可再用。”

圖魯點頭,“是的夫人,小魯明白。”

噗嗤

郝果子又是一陣笑。

“果子,你也別笑話了,進屋吧,菜冷了就不好了。”

郝果子和圖魯跟着顏霜進到屋裡。

第一次與顏霜同桌,兩人拘束的厲害,菜也是不敢多夾的。

“小魯叔叔,吃。”

稚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圖魯低頭,碗裡多了一片青菜,旁邊,點心正衝着他笑。

圖魯心中激動非常,“多謝小主子。”

這可是太子殿下親手給他夾的菜呢!

圖魯瞧着碗裡的那片青菜,好半響都捨不得吃了。

這時候,一雙筷子伸進了他的碗裡。

圖魯機警的將碗往後挪了挪。

筷子的主人也不氣餒,將筷子又伸了過來。

圖魯怒了,與郝果子你來我往的動起了筷子功夫。

特技一般的動作,眼花繚亂的招式,叫顏霜、點心和饅頭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半響,筷子功夫的比試終於停止了,圖魯衝着郝果子揚了揚下巴,將青菜給塞進了嘴巴里。

記起還有夫人和兩個小主子再次,圖魯臉色漲如豬肝,僵硬的轉過頭來,訥訥的道:“夫,夫人………”

顏霜笑了笑,“無妨無妨,我和點心饅頭看了很精彩的對決。小魯,你往後教點心和饅頭功夫吧。”

圖魯噗咚一聲跪在地上,將顏霜給嚇了一跳。

“多謝夫人讚賞,小魯一定肝腦塗地,將所學的都傾囊教授。”

顏霜微笑,“好,你快起來。”

“多謝夫人。”

圖魯心頭喜不自勝。

從今往後,他可就是太子和長公主殿下的師父了。

“夫人,我,我的功夫也很好。”

一邊的郝果子震驚過後,不甘示弱的道。

還沒等顏霜發話,圖魯卻是不屑的冷哼,“手下敗將,也好意思在夫人的面前說你功夫好?”

郝果子怒了,“你還說誰是手下敗將?”

圖魯掃了他一眼。

郝果子氣得跳腳,“咱們現在就去外頭比劃比劃。”

“非常時期,我們要負責保護夫人,去比劃了,夫人和兩個小主子怎麼辦?”圖魯白了郝果子一眼。

郝果子找不到反駁的話。

圖魯說得有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夫人和兩個小主子。

瞧着郝果子一臉失落的模樣,顏霜開口道:“果子,你也來教點心和饅頭功夫。”

“夫人說的是真?”郝果子驚喜的瞧着她。

顏霜笑着點頭,“自然是真。”

回頭,顏霜衝着點心和饅頭招手。

兩個孩子很快的跑到顏霜身邊。

“點心、饅頭,孃親給你們找了師父,你們今天就拜師父好不好?”

“師父?孃親,師父是什麼?”

顏霜指了指圖魯和郝果子,“就是能夠交給你厲害東西的人。”

“孃親,學了厲害的東西有什麼用處呢?”點心又問。

顏霜笑,“學了厲害的東西,點心和饅頭就可以自保,也可以保護孃親啊。孃親的功夫很弱,所以,你們一定要學會武功,好好的保護自己。”

保護孃親!

點心和饅頭眼睛閃亮。

“師父,師父……”兩人跑到圖魯和郝果子的身前,仰着頭道。

糯糯軟軟的聲音,將圖魯和郝果子的心都給喊化了。

拜師是有講究的,需要挑一個好日子,對師父進行拜師大禮。

圖魯讓人打聽了一個好日子,顏霜給點心和饅頭做好了準備,便是正式的拜了圖魯和郝果子爲師。

“師父。”

點心瞧着圖魯道。

“師父,”饅頭看着郝果子,笑嘻嘻的道。

圖魯和郝果子都有些興奮,收徒,對他們來說第一次,而且,這兩個徒弟的身份都是不俗的。

“夫人,練武是十分辛苦的一件事情。”

圖魯看向顏霜,道。

顏霜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和果子只管教他們就是了,我不會插手。”

圖魯和郝果子這便放心了。

說實話,要是夫人見不慣太子和長公主殿下吃苦,他們這功夫還真心是沒法教了。

“對了,你們可是看到了胡林?”

好幾日沒見到他,顏霜疑惑道。

“主子有另外的安排,這會兒胡林大約已經走了。”郝果子道。

顏霜瞭然,摸了摸點心和饅頭的腦袋,這便是去了屋子裡。

她搬了個椅子,拿了針線開始做衣服。

練武功,穿的簡便一些會比較好活動。

“………馬步是習武之人的基礎,除了鍛鍊下盤之外,也可以鍛鍊人的心性。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每天都要扎馬步。馬步是這個樣子………”

……

大周境內。

諾芹和巧雲帶着人搜尋着顏霜的下落。

九天了,已經是九天了,她們卻還是沒有找到人。

眼看着離主上限定的十日只有一天的距離,巧雲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召集所有人,明日啓程。”

諾芹冷淡的聲音傳來,巧雲睜大眼睛,驚慌的瞧着她道:“明日啓程?啓程去哪裡?”

諾芹看向她,雙眸沒有任何的溫度,“自然是去見主上。”

見主上?見主上!

“不……不能後天再出發嗎?”

巧雲低着頭,聲音帶着難得的祈求和脆弱。

諾芹神色未變,“主上的決定,任何人都不能違反,十日內回,就必須在十日內回。”

巧雲死死地咬住下脣,擡起頭,吃人一般的目光瞪視着諾芹,“你是假公濟私!”

“我只是按照主上的吩咐行事。”

“荒謬!”巧雲氣怒的道。

她都如此低聲下氣的求她了,而且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可她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

諾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如何行事我管不着,不過人,我是要帶回去見主上。”

說完,她轉過身子,大步的離開了。

其他人陸陸續續的跟上她。

現在巧雲姑娘的狀況比諾芹姑娘更慘,他們自然懂得該跟着誰纔有一線生機。

巧雲死死地咬着下脣,憤恨的瞪視着諾芹離開的方向。

巧雲轉身,繼續的搜尋着顏霜的下落。

半個時辰之後,一個女子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

“你這鐲子是在哪裡買的?真是好看。”

“這鐲子啊,是在如意坊,可是如意坊的新品呢,足足要十兩銀子。”

“借我帶帶行嗎?”

“這可不行,你要買,找你的胖哥兒去……啊,你要幹什麼?”

兩個女子的說話聲戛然而止,驚恐的瞧着眼前殺氣騰騰的女子。

巧雲看向其中一個女子。

“說,你這衣服是哪裡來的?”

女子哆嗦着牙齒,“我,我買的。”

“買的?誰賣給你?是不是一個女子?”

是是是是,是一個女子………”

“她在哪兒?”

“在………”

城北,破廟。

胡林雙頰緋紅,身上正發着燒。

不過,他的眼睛卻是清亮無比。

“她們現在應該是到了吧?”

胡林道,眼睛盯着易了容的紅兒,神情恍惚。

紅兒笑了笑,“快了。”

話音剛落,破廟的大門就被打開。

“你,又是你!你想抓我走?告訴順王,他的陰謀是不會得逞的,與其被你抓走,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

紅兒模仿着顏霜的聲音,從袖子裡抽出一把匕首。

巧雲扔出一粒珠子,啪的將紅兒手裡的匕首給打掉。

胡林從地上起身,與巧雲過起招來。

對付一個生病的人,巧雲應付自如,沒一會兒,胡林便是被巧雲給壓制住,一把劍抵在了胡林的脖子上。

巧雲正得意,誰想胡林一個掃堂腿過來,卻是將她給纏住。

“夫人,夫人快走,夫人快走……”

胡林沖着紅兒大喊。

紅兒猶豫不決,快速的往門邊跑。

巧雲心頭急的厲害,匕首往胡林身上狠狠一紮。

“不要”

尖聲叫她停止動作,擡頭,跑到了門邊的紅兒已經停了下來。

“你不要傷他……”

巧雲詫異的瞧着紅兒,隨即看向胡林,心中生出一個絕佳的計策,趁着胡林不注意,她迅速的將一粒藥丸塞進胡林的嘴巴里。

“咳咳……”

胡林低咳兩聲,咕隆一下,將藥丸給吞了進去。(

過了片刻,他纏着巧雲的力道漸漸地消失,巧雲輕輕鬆鬆的,便是將胡林給推到了一邊。

“你,你給他吃了什麼?”

紅兒憤怒的道。

巧雲冷笑,“自然是毒藥,這毒藥的藥性有七天,七天後,他若是沒有解藥,就會斃命。”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所以,皇后娘娘,我奉勸你還是乖乖地聽我的話,不要再想着自我了斷或者是逃跑。”

紅兒死死地抿着下脣,看向巧雲,“我照着你的做了,你是不是就會給胡林解藥?”

“這就要看皇后娘娘的誠意了。”

“好,我答應你,我不會逃跑,也不會自我了斷。”

巧雲對這個答案很是滿意,從袖子裡掏出半粒解藥給胡林吃下,“皇后娘娘,我已經給他吃下了半粒解藥,七日後,我會將剩下的半粒解藥給他。”

“夫人,夫人,你爲什麼要這樣?小的,小的這條命本來就是爲了保護夫人。如今小的護主不力,本來就是罪該萬死,夫人又何必爲了小的做到這樣的程度?”

紅兒看向他,“你跟隨我一路,忠心護主,便是萬丈的深淵也一道跳了,如此重情重義,我又如何能棄你於不顧……”

“夫人………”胡林呆住,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紅兒。目光中卻是沒有焦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透過紅兒此刻的易容,想象着早已經安全的顏霜。

“好了,皇后娘娘,有什麼話稍後再說不遲,現在,還請皇后娘娘走吧。”

一輛馬車停在破廟門口。

紅兒看向巧雲,“你說話要算數。”

巧雲笑着道:“自然。”

紅兒上了馬車,胡林緊隨其後,巧雲坐在車轅上,吆喝一聲,駕着馬車飛快的往城門走。

她心裡頭激動的厲害。

找到了,找到了,終於是被她給找到了!

諾芹這個賤人想要對付她,沒門!

她這就帶着人去見主上,看諾芹在主上面前自打嘴巴!

車內,一臉虛弱的胡林旋即便是恢復了正常。

而紅兒,嘴脣卻是微微地瞧了起來。

兩人對視,彼此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事情,進行的還真是順利極了。

紅兒看向馬車外,瞧着有些灰濛濛的天空,記憶回到了三天前。

三天前,她照着皇上的指示,來了大周境內。

第二日,受到皇上的飛鴿傳書,說是胡林也來了這裡。

當日的下午,她與胡林見了面。胡林將這一路主子所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她,抓主子的是順王西門意,這批人中,有一個叫巧雲的十分的自大和狂傲,且與諾芹有過節。當時,紅兒心頭便是有了計策。

與胡林商議一番,兩人訂好了計劃。

胡林將顏霜之前穿在身上的一件衣物帶了過來。

這件衣物的下襬缺了一塊,若是巧雲看見,一定能夠認出這就是顏霜的衣物,然後順利成章的來到破廟,將他們給“抓住”。

計策很是成功,這個叫巧雲的果真是來了。

而且,並不帶着她們去見諾芹等人,上了馬車便是帶他們去見順王。

一切,真是順利的不能再順利了。

巧雲馬不停蹄的趕路,兩日後,便是到了目的地。

“皇后娘娘,請下車。”

巧雲站在馬車外,高聲喊道。

這句話,立刻被人給稟報了順王。

當紅兒和胡林從馬車內出來,被巧雲帶到屋內,便是瞧見了一身絳紫色衣袍的西門意。

“西門意,你抓我來有什麼目的?”

紅兒憤怒的瞪視着西門意,道。

西門意揮了揮手,不知道站在哪裡的人便是過來將胡林給帶走。

屋內,只剩下西門意和紅兒兩個人。

西門意嘴角帶着笑,站起身,慢慢的走到紅兒面前,審視着紅兒,道:“自然是請皇后娘娘過來做客。”

“做客?你當我是白癡?西門意,你是不是想用我威脅阿離?”

“哈哈哈……”西門意大笑,“三哥冷情冷心,若是真的用你便能夠威脅到三哥,這真是再好不過了,來人,送皇后娘娘去室內歇息。”

三個丫頭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屋內。

“皇后娘娘,請。”

紅兒恨恨的瞪了眼西門意,大步的跟着這些人走了。

“主上,巧雲姑娘在門外等候。”

有人進來稟報。

西門意揮了揮手,不一會兒,巧雲便是進到屋內,跪在地上,一臉喜意的對西門意道:“巧雲見過主上。”

“嗯,你一路辛苦了。”西門意沉聲道。

巧雲受寵若驚,“巧雲不辛苦,爲了主上,巧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

西門意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到巧雲面前,彎了彎身子,食指挑着她的下巴,“本王問你,你之前讓皇后跑了,現在把人帶回來,你是在何處發現的她?”

“主上恕罪,是巧雲一時疏忽,險些壞了主上的大事。自從皇后跑了之後,巧雲一刻也沒有停止尋找,後來,在大周境內的一處破廟,因爲一直保護着皇后的胡林病了,巧雲這便是將皇后給帶了回來。”

西門意低頭不語。

巧雲也不敢說話,等着他的發落,心頭七上八下的。

她雖然有功,可是也有過,不知道主上會如何的發落她?

“從今天開始,本王要你去照顧皇后。”

“…是,主上。”

巧雲慢慢的退出屋內,一出門,臉上烏雲密佈,顯然是對西門意的這個決定很不喜歡。

下午的時候,諾芹帶着人也回來了,聽到心腹說,巧雲帶回了皇后,她眉頭皺了起來,還來不及思考,便是聽到了西門意的傳喚。

諾芹走進室內,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道:“諾芹見過主上。”

“起來吧。”

“諾芹謝過主上。”

諾芹從地上站起身,依舊低垂着眉眼,很是溫順恭敬,不像巧雲,膽子大的厲害,一雙眼睛就趕往主上身上瞅去。

“本王問你,皇后第二次逃開,你們找了幾天?”

“一共是九天。”

“九天?都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

諾芹跪在地上,“諾芹辦事不力,還請主上責罰!”

西門意沉吟起來。

•ттkan•C〇

“九天都沒有蛛絲馬跡,是她藏得太深了,還是你們的辦事能力太差了?”

諾芹不敢接話,沉默不語。

西門意當然也沒想着要她說話,接着道:“巧雲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把他們給找到,而且一直保護着她的胡林還恰好生了病……”

“主上是懷疑,皇后並不是皇后?”

諾芹開口道。

西門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諾芹自知失言,低垂下腦袋。

沉默良久,西門意開口,“本王,也有這個猜想,不過,是真是假,諾芹,你可有什麼好的計策?”

“主上,王妃曾經與皇后是好姐妹,若是王妃在,想必會探出這真假來。”

“……那就將王妃給接過來吧。”

“是,主上。”

兩日後,順王妃杜蕊便是來到了此處。

這兩日,西門意一直幹撂着紅兒,只命人在暗中觀察。

對於顏霜,他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美貌和聰慧,別的,因爲西門離對她的保護,他沒有探聽到,民間關於顏霜的傳聞,有真有假,而且這些事件也無法判斷眼前的這個是不是真的顏霜。

杜蕊來了,這下子就好了。

杜蕊在顏霜還沒有嫁給西門離的時候,便與她是好朋友,兩人相處的機會比較的多,對於顏霜,杜蕊一定是熟悉的。

“主上,王飛到了。”

諾芹進入室內稟報。

順王起身,從室內走了出來,大步的走向杜蕊。

杜蕊身後的侍女,一個個都心跳加速,面容緊張。

有好久沒有見到王爺了吧?

王爺一直忙着其他的事情,這下可算是能夠見到了。

與侍女們的心境和態度相反,瞧着西門意的過來,杜蕊臉上的神色很是冷淡,沒有欣喜,也沒有厭惡。對待他,就好似一個極爲普通的人。

杜蕊對他的討厭,西門意自己也是知道的。

嘗過了杜蕊的身子,等新鮮勁兒過了之後,他便是不常去杜蕊那裡,後來謀籌大事,他更是直接不去了。

“妾身見過王爺。”

西門意到了近前,杜蕊行禮道。

“嗯,王妃,本王這裡來了一位故友,想着王妃也是認識的,便是叫你過來了。”

“是,王爺。”

“諾芹,你帶着王妃過去。”西門意對着身後道。

諾芹走到杜蕊身旁,“王妃,請隨我往這邊來。”

杜蕊點了點頭,對西門意福禮,轉身便是走了。

一道上,除了腳步聲,安靜極了。

杜蕊思索着西門意話裡的那句故人。

故人?這故人是誰?

能夠被西門意安置在這裡,想必是極爲重要的人?

“王妃,到了,那人就在院子裡。”

諾芹停在院子門外,並不入內。

杜蕊擡頭,瞧着院門。

漢白玉的圓形拱門上,刻着“錦園”二字。

“你們在這裡等着。”杜蕊對身後人吩咐道。

“是,王妃。”

一進到院子裡,瞧着近在咫尺的側臉,杜蕊睜大眼睛。

“顏霜,怎麼是你?”

紅兒看過去,女子的面容有些熟悉,不過卻是想不起來她是誰…啊,對了,她不就是那個主子印象還不錯的杜蕊,後來嫁給了六皇子,成了六皇子妃,也是現在的順王妃。

主子是怎麼叫她的……

紅兒想了想,總算是想了起來,站起身,一臉欣喜地道:“杜蕊。”

“顏霜,你,你不是皇后嗎?怎麼會來了這裡?”杜蕊走上前,一臉急色。

紅兒瞧了瞧四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去屋裡。”

“嗯。”

杜蕊跟着紅兒走進屋內。

“什麼?是順王把你給抓來的?他想幹什麼?用你來威脅皇上,造反嗎?”杜蕊驚呼道。

紅兒被她的言論給驚住了。

這杜蕊,好似與西門意不是一個戰線的?

紅兒握緊杜蕊的手,“杜蕊,你一定要幫我。”

杜蕊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逃出去的。”

“謝謝你。”

“不過,顏霜,你要給我幾天時間來安排。”

紅兒點頭,“我不介意……只是,杜蕊,要是你幫我的事情被西門意給發現了,那你不是……”

杜蕊搖了搖頭,“你不用擔心,我是杜家的女兒,我爹是尚書,他還不敢把我怎樣的。”

“嗯。你等一下,我叫一個人來見你。”

紅兒起身去了屋外,等出來的時候,身旁便是多出了一個人。

“胡將軍?”

杜蕊驚訝的站起身。

紅兒點了點頭。

胡林抱拳,對杜蕊行禮,“胡林見過王妃。”

杜蕊看向紅兒,“太好了,有胡將軍在,我有把握能夠把你給帶出去。”

“謝謝。”

紅兒再次道。

胡林很快的退了出去,室內只剩下紅兒和杜蕊兩個人。

“顏霜,你被抓到這邊來幾天了?”

“他們一個月前就抓了我,不過被我給逃了,後來遇到了胡林,我們兩一起逃,再後來,胡林病了一場,我們滯留在大周境內,五天前,被西門意手底下一個叫巧雲的給發現,便是被帶了回來,如今在這裡,已經有三天了。”

“皇上那裡,想必也是有行動了。”

紅兒低下頭,“我倒是不希望他來,西門意的意思,就是拿我做誘餌,他過來,就掉進了西門意的陷阱裡。”

“顏霜,我真羨慕你。”

杜蕊突然道。

紅兒苦笑,“羨慕我什麼?你看我現在這樣!”

“我羨慕皇上對你的情意,羨慕你有一雙兒女。顏霜,給我講講那雙兒女的事情好嗎?”

“嗯………”

兩個人聊得很晚,快要到後半夜的時候,杜蕊才從紅兒的院子裡出來,回了諾芹給她安排的院子裡。

“王妃”

西門意的聲音突然從屋內傳來。

杜蕊沒有絲毫的吃驚,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會在這裡。

“王爺。”

杜蕊走進室內,平靜的望着他,“王爺這是何苦呢?這天下,終歸不是你的!”

西門意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他站起身,用力的捏住杜蕊的下巴,骨節突出,“不試一試,又怎麼會知道?”

他將杜蕊給鬆開,重新坐回榻上,“王妃,本王勸你一句,你想要帶走她,也是白費心機。”

杜蕊抿脣,並不說話。

西門意在這裡沒有呆多久,很快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沒一會兒,諾芹出現在屋內。

“王妃和皇后都說了些什麼?”

“請王爺恕罪,兩人是在屋內,說話的聲音很輕,諾芹沒有探聽到。”

“那就再探。”

“是,王爺。”

“這裡沒你的事了,你下去。”

諾芹恭敬的叩拜,起身離開。

沒一會兒,室內又來了一個人,這人正是西門意派去照顧紅兒的巧雲。

巧雲跪在地上,道:“見過王爺。”

西門意看向她,“你可知道王妃今日和皇后在屋內說了什麼?”

巧雲點頭,“奴婢知道。”

“哦?快說。”

“當時奴婢在屋子裡打掃,還沒來得及出去,就見到王妃和皇后鬼鬼祟祟的進來,皇后說,要王妃帶她走,王妃也答應了。再之後,兩人說了許多的前事,皇后告訴王妃她生下太子和長公主之時,是用的剖腹取子。”

剖腹取子?

西門意嘴角勾了勾,“你這兩日伺候着皇后,可是有發現?”

巧雲再次點頭,“是的王爺,皇后的肚子上的確是有剖腹取子遺留的痕跡。”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