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后的一畝三分地 番外 五 幸福
魚魚在椒房殿內與顏霜一道閒聊。
逐月則是在御花園中等候着。
“爹爹……要……要……”
奶聲奶氣的娃娃聲闖入耳朵裡,逐月擡頭看去,陡然睜大眼睛。
只見圖魯左手抱着一個小男娃娃,右手牽着一個大一點的男娃娃,脖子上還掛着一個小女娃。
女娃與男娃差不多的年紀,一個只顧着吐泡泡,一個伸着手鬧得歡騰。
被圖魯牽在手上的那一個男孩子,約莫有六歲了,一臉臭臭的模樣。
“喲,咱們的圖統領,什麼時候成奶爸了?”
逐月心頭吃味,嘴裡卻是沒吐出好詞。
圖魯揚了揚下巴,給了他一個得意的眼神,“怎麼,你嫉妒啊?”
逐月語塞。
說真的,他還真是嫉妒。
兩人走近,逐月看了看女娃娃,揚手道:“來,給叔叔抱一個。”
他臉上笑容燦爛,一雙鳳眼如同璀璨的銀河,叫小女娃看呆了,對着他張開手,哇哇的道:“抱……要抱……”
圖魯覺得很受傷。
女兒沒見過逐月,卻是被他的美色所迷惑,這往後可怎麼辦纔好。
心頭雖然幽怨,奈何不了女兒胖胖小身子的死命掙扎,圖魯將她給放到逐月的懷裡。
小女娃立刻便是如懶猴一般的將逐月給抱得死死的,溼噠噠的小嘴直往他臉上蹭。
不多時,逐月整張臉就好似從水裡被撈出來的一般,水漬沿着下巴噠噠的往地上掉。
“噗嗤。”
圖魯一個沒忍住,大聲的笑了出來。
這不怪他,實在是逐月現在的樣子好笑的厲害。
逐月也不惱怒,反倒是給了圖魯一個炫耀的眼神,道:“哎呀呀,真好呢,寶貝給叔叔親親呢,來來,再香幾個。”
圖魯勃然大怒。
無恥,實在是太無恥,實在是太太太無恥了!
正要發作,卻是聽見了一個脆生生的小男聲。
“圖魯叔叔。”
一個五歲的小男孩邁着小短腿,啪嗒啪嗒的跑了過來。
“哎,狗娃子。”
小男孩臉上的笑意立刻便是沒了,皺眉道:“圖魯叔叔,能別這樣叫我不,我叫郝無憂。”
“哎,不過狗娃子啊,你怎麼來這了?你爹孃呢?”
狗娃子,也就是郝無憂,沒理會圖魯,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人,立刻看了過來,“你是誰?”
逐月看向他,嘖嘖稱奇,“郝果子是你爹?”
狗娃子眼睛閃亮,“你認識我爹?”
逐月點頭。
狗娃子同郝果子有分相像,一看便知道他是誰。
逐月看向圖魯,“郝果子不是皇上的近侍嗎?現在不做了?”
圖魯記恨着逐月方纔的無恥,並不理會他。
倒是狗娃子給了他回答。
“我爹現在是御膳房的廚子。”
逐月吃了一驚。
郝果子這個吃貨竟然成了御膳房的廚子?
這御膳房的門檻是有多低啊?
郝果子這樣的門外漢都能夠入行了?
皇上和皇后這平日的伙食還真是寒磣……咳咳,是節儉啊。
“圖魯叔叔,我爹孃喊你們去吃飯。”
狗娃子記起正事,連忙道。
“那我們快過去吧,別讓郝果子他們久等了。”
圖魯帶着孩子、逐月跟在其後,一道與狗娃子往一處宮殿走。
才走近,便是聽到了熱鬧的孩子聲,其間還有婦人的談笑聲,以及男子的拼酒聲。
逐月進入殿內,映入眼簾的不是一桌子的好菜,反倒是桌旁高矮不一的個娃娃,這些娃娃或是粉嫩,或是可愛,或是嚴肅,其中最引人的注目的,要數當衆的兩個。
一個穿着明黃色的小袍子,額上一點米粒大小的硃砂痣,頭髮只用一支銀色的髮簪簪着,其餘的散在其後,可愛的包子臉,活脫脫的一個善財童子。
一個穿着嫩黃色的宮裝,黑色的長髮綁成了一個麻花,嘴巴里嚼着一隻雞腿。
“逐月叔叔。”
點心瞧着來人,驚喜的叫道。
“太子殿下。”
逐月衝着點心笑了笑,隨即看向他旁邊的饅頭,“長公主殿下。”
饅頭站起身,跑過去,用油膩膩的小手扯了扯逐月的手臂,帶着他入席,道:“逐月叔叔,快來快來,郝果子叔叔、蓮子姨姨做了好多好吃的。”
肉乎乎的小臉,絲毫不減當年,一樣的可愛。
“多謝長公主殿下。”
“好香啊。”
“什麼這麼香?”
“是魚香味!”
孩子們一個個都看着某處,不多時,一個俊秀的男子端着一盤菜進了來。
“今兒個做了魚粥,來,快嚐嚐看。”
郝果子將魚粥放在桌上,拿了碗和勺子給一人舀了一碗。
這才擡起頭,看向一直注視着他的人,十分驚喜的道:“逐月公子!”
逐月衝他點了點頭,“這身挺適合你的。”
郝果子嘴巴一咧,“多謝逐月公子誇獎,我也這麼覺得。”
逐月語塞。
貌似,他這並不是誇獎的話吧。
不過,郝果子正正經經的道謝,倒是叫逐月收起了玩笑之心。
幾人聚在一處把酒言歡,各自說了年來的經歷。
……
留了魚魚吃飯,顏霜將魚魚送到承乾門。
逐月這個時候已經在車轅上等候着了,魚魚上了車之後,與顏霜道別,便是回了南宮府。
“你今天喝酒了?”
魚魚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問道。
逐月點了點頭,“在御花園遇到了圖魯,之後郝果子家的小子來了,喊我們去吃飯,便是見到了郝果子和胡林,一起吃了飯,吃了酒。”
回到南宮府,魚魚一進後院便是吩咐了廚房準備醒酒湯。
她的身份,逐月在帶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告訴了衆人,乃是他要娶的妻子,南宮府的二夫人。
南宮家主沒有反對意見。
本來吧,逐月都三十多歲了,之前,他好說歹說的,又寫了無數封信,要逐月娶個妻子,逐月都不理會,如今他能自己說起來,可把南宮家主高興壞了。
讓南宮大夫人摸了摸魚魚的底,知道是一個家世清白的姑娘,這便是放了心。
魚魚進到屋內,將逐月的衣服給拿出來。
一個溫熱的胸膛卻是突然地貼了過來,兩隻手緊緊的將她給抱住。
“魚魚,圖魯有孩子了。”
“嗯。”
“郝果子也有孩子了。”
“嗯。”
“胡林也有孩子了。”
聽着郝果子哀怨又羨慕的話,魚魚轉過身,瞧着他道:“等我們成了親,也會有孩子的。”
逐月眼睛發亮,將她給抱起來,“我要一個小子和一個女娃。”
“好。”
逐月抱住她,“魚魚,你真好。嫁給我這個老頭子,你,委屈嗎?”
雖然他問話的語氣聽起來很是隨意平常,可魚魚還是感覺到了他的顫動和害怕。
魚魚回抱住他,“是啊,委屈,所以,你要加倍的對我,別人欺負我,你要幫我。我不開心,你要哄我。做夢也要夢到我,心裡面只能有我!”
回答魚魚的是逐月貼上來的薄脣。
屋內的溫度漸漸升高,最後一步的時候,逐月止住了動作。
“逐月……”
魚魚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地將脣給獻上。
……
南宮府的二公子要娶親了!
富可敵國的南宮府要娶親,這樣的消息迅速席捲了整個上京城。
“南宮府的二公子,現在也該有三十多了吧。”
“我聽說是四十!”
“不知道南宮府的二公子娶的是哪家的小姐?”
“嫁到南宮府的女子,能是一般的女子?”
“這位姑娘真是有福啊,聽說,南宮二公子潔身自好,屋裡頭別說通房了,便是連一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
“嗤,這能算是福氣?一個快三四十的男人,身邊連個伺候的女人都沒有,只怕是不行吧!”
“哈哈哈……”
各種卦席捲整個上京城,南宮府二公子成親這日,觀禮的人格外多。
那南宮府的二公子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紅色的喜服,更是襯得他面容如玉,氣質如仙,不少未出嫁的女子芳心暗許。
這麼俊的男子,哪裡像是四十歲的半老頭子?
不只是逐月的俊美,叫她們動心的,更是南宮府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用不完的財富。
便是一個婚禮,瞧這十里紅妝的喜慶,便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家就能夠拿得出手的。
婚禮結束,羨慕有之,嫉妒有之。
有人想起之前的卦,便是道:“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還不知道行不行呢?”
因着這場婚禮,這個已經沉下去的傳聞,便是又浮了起來,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彼時,逐月卻是一點兒都不理會,在院子裡陪着魚魚。
魚魚的脾氣越發的不好。
因爲,她懷了孩子。
懷了孩子的魚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脾氣就是不好,逐月說什麼做什麼,她就惱。
一會兒要吃蘭州的拉麪,一會兒要吃蘇州的東坡肉,一會兒又要吃江南的醉鴨……逐月去了趟宮裡,帶回了一個會做各地菜的廚子,等到菜做出來了吧,魚魚又不想吃了。
對於這一些,逐月沒有任何的怨言,反倒是益發的心疼魚魚。
“你不惱?你不氣?”
晚上的時候,魚魚問道。
逐月抱住她,卻不敢太用力,免得傷到了她的肚子,笑着搖頭道:“魚魚,你是我的娘子,你說過,你不開心要哄你開心。”
魚魚嘟了嘟嘴巴,勾住逐月的脖子,低聲道:“等生了孩子,我就不這樣了。”
逐月抱住她,脣角翹的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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