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快點讓讓……”
顏霜端着燙呼呼的麪條,一邊走一邊慌張的道。
一雙大手接住了她的,西門離衝着她笑,“我來。”
端完了一碗,他又將剩下的兩碗給端了過來。。
點心和饅頭乖乖的在桌旁坐好,手裡拿着用的還不太熟練的筷子,便是將麪條往嘴巴里放。
顏霜見狀,立刻將被西門離給捧着的手給抽了出來,慌忙的拉住點心和饅頭的胳膊。
“燙,等吹涼了在吃,要像這樣……”
顏霜給兩人做起了示範。
被她吹過的麪條,果真是涼了許多,點心和饅頭各往嘴巴里送,吃的很是歡騰。
瞧着兩人的吃相,顏霜也是滿足的厲害。
“阿霜……”
西門離在旁邊喊她。
顏霜轉頭,手便是又被他給捧住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眼眸認真,帶着一股叫人無法忽視的心疼。
顏霜笑,“也沒什麼事,就是手心紅了點兒,過會兒就消了。”
西門離掏出一瓶藥膏,抹在手上,很是清涼。
沒一會兒,方纔端着湯麪時的那股灼熱便是消失無影了。
西門離給她吹了吹,這才笑了,“好了。”
顏霜收回手,感動的瞧着他。
“孃親……”
一邊的點心喊道。
顏霜低下頭,對上他委屈的小臉。
“怎麼了?”
點心筷子上纏着一根麪條,往上擡了擡,“孃親,吹吹……”
這孩子……
顏霜失笑,低頭,慢慢的給他吹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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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挨着點心坐着的饅頭也不甘示弱,學着哥哥的模樣嚷嚷着要顏霜給吹吹。
離開了這麼久,對於兩個孩子的撒嬌,顏霜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乖乖的照着兩人說的做了。
兩碗麪,吃了很久,直到後來都快有些涼了,不需要人吹,不過點心還是將麪條給拿了起來。
“點心,這會兒不燙了,你直接吃吧,太涼了,肚子不舒服。”
顏霜道。
點心眨了眨眼睛,低頭吃了一口,悶悶的道:“還是被孃親吹過的好吃。”
饅頭將筷子纏上最後一根麪條,“孃親,吹吹……”
面對着雙眸亮晶晶的女兒,以及一臉悶悶的兒子,顏霜俯身,各自給兩人的麪條吹了大大的一口氣。
“好了,這下子麪條都被孃親給吹過了,快吃快吃。”
點心和饅頭歡騰的吃了起來,顏霜拿了帕子,小心的給兩個孩子擦臉。
“阿霜,我現在帶你們去一個地方,等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我就回來接你們。”西門離看着顏霜道。
顏霜點了點頭。
一輛馬車從衚衕裡出發,很快的消失在了城內。
水城,宜州,一處僻靜的小院。
顏霜將點心和饅頭抱在牀上睡了,小心的給兩人蓋了被子,輕手輕腳的從屋子裡出來。
西門離站在院子裡,瞧見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點心和饅頭都睡了。”
顏霜點了點頭,走近他,“阿離,你餓了嗎?我去廚房做些吃的給你。”
“嗯。”
顏霜往廚房走去。
西門離將圖魯和郝果子叫了過來,沉聲道:“我明早就走,我走之後,你們兩個要好好地保護她和兩個孩子。”
“是,主子。”
知道西門離最爲掛懷的便是顏霜和兩個孩子,圖魯和郝果子鄭重其事的迴應道。
西門離交代完,便是去了廚房。
顏霜這會兒正在廚房裡切菜,見到西門離過來,笑了笑。
“有我能幫忙的嗎?”
西門離巡視一圈,問道。
顏霜搖了搖頭,“你去屋裡頭陪陪兩個孩子吧。”
西門離點了點頭,去了一趟屋內,沒一會兒卻是出來了。
“點心和饅頭睡得很安穩。”說着,西門離就往竈前走去。
顏霜轉過身,瞧見的便是他在竈前起火的模樣。
火光映在他的臉上,他手上拿着火鉗,正要把一塊木頭放進去。
西門離擡起頭,衝她笑了笑,“早了嗎?”
他指的是在竈裡起火。
顏霜搖了搖頭,笑着道:“剛剛好,”捲起袖子,她舀了瓢水將鍋給刷了刷。
鍋裡的水分蒸發掉,不一會兒便是燙了起來,顏霜瞧着這會兒給竈裡添柴的西門離,忽然的萌生出兩人就好似普通夫妻一般的感覺。
“阿霜,鍋很燙了。”
西門離提醒道。
顏霜低頭,回神,鍋果然是紅了,倒了油進步,轉瞬就發出噗滋噗滋的聲音………
顏霜一共炒了三盤菜,一盤西門離最喜歡的西紅柿炒雞蛋,一盤清炒白菜,一盤豆腐炒肉。三道菜都是十分家常的菜,沒有御膳房做的講究,也沒有御膳房做的繁複,不過,西門離卻是吃的很是歡暢,不一會兒,三個盤子都見了底,只留有一層淺淺的油印子。
給喜歡的人做菜,最開心的就是你做的菜,他沒有餘留的全都吃進了肚子裡。
“阿霜,我明天就走了。”
忽然的,西門離開口的一句話,將顏霜心頭的喜歡換成了錯愕和不捨。
西門離摟住她,“阿霜,我會早些回來接你和孩子的。”
顏霜回抱他,並不說話。
這晚,兩人都有些瘋狂。
許是離別在即,許是久後重逢,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再見面,顏霜和西門離都有些失控。
屋子裡沒有點燈,只有朦朧的月色從窗外照進來。
西門離趁着月色,瞧着此刻的顏霜。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好,身上的每一處,都叫他着迷和失控。
西門離欺身而上,吻上她的脣。
不同於往日的溫柔,他的脣帶着幾分狂野的味道。
顏霜被吻的快要喘不過氣了,她無力的攀附着他的脖子,臉上暈染開一抹蜜色。
室內的溫度陡然升高,女子的婉轉低吟與男子的粗重喘息,交織成一曲華麗而動人的樂章。
………
這一晚,折騰了很久。
顏霜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船隻,起起伏伏。
等到醒來時,天色已是大量。
她看向旁邊的位置,西門離已經走了。
顏霜心裡空落落的。
點心和饅頭在外頭喊着“孃親”,有圖魯和郝果子的勸說和阻攔,兩人並沒有衝進來。
顏霜忍着身子的痛意起身,換了件乾淨的衣服,又將牀褥給整理了一番,這纔將門給打開。
點心和饅頭一見到她,便是飛快的扎進了她的懷裡。
顏霜蹲下身子,安撫驚恐未消的兩人,“別怕,孃親答應過你們,往後再也不會離開你們的。”
“嗯。”
點心和饅頭同時回道。
圖魯、郝果子過來見禮,“夫人。”
顏霜笑着點了點頭,牽着兩個孩子往廚房走。
“餓了嗎?孃親這就給你們做好吃的來。”
院子裡除了保護她們的圖魯和郝果子,以及剩下的幾個死士,便是沒有別的人了。做飯、洗衣、打掃這樣的事情,只能靠顏霜自己。
原本,西門離是想安排一個廚娘過來的,可是被顏霜給拒絕了。
這些事情,她自己也能夠完成,不必要去請另外的人,對自己,對請來的人,都不好。而且,最重要的是,還會叫西門離時時刻刻的掛念這邊的安危。
都是信得過的人在這裡,西門離的擔心就可以少一分。
點心和饅頭跟着顏霜進了廚房,照舊是乖乖的坐在一邊瞧着她,也不打擾。有的時候,甚至能夠幫上顏霜的忙。
比如說,“點心,幫孃親把那個抹布給拿過來。”
再比如說,“饅頭,給孃親擦擦汗。”
這樣的舉動,叫點心和饅頭都很是興奮。
他們也能夠幫上孃親的忙了呢。給力文學網
顏霜心頭也很是喜歡。
有兩個孩子陪着,她對西門離的離開也沒有那麼多的傷感和失落了。
做好早飯,顏霜叫了圖魯和郝果子一道上桌。
“夫人,這可使不得。”圖魯立刻道。
“是啊,夫人,您和兩位主子吃了就是了,我們等會出去吃。”郝果子也跟着道。
顏霜笑,“這是外頭,沒有那麼多的規矩。而且,我做的很多,你們一起來吧。”
郝果子看了看屋內,果真是見到桌子上擺了一大桌子的菜。
顏霜這是特意也給他們做了。
要不然,只是兩個小主子和她自己,哪裡用得着做這麼多?
“多謝夫人。”郝果子回道。
圖魯看他一眼,眉頭皺了起來。
“小魯,你也別推搡了,一道坐着吃了吧。”
小魯?小魯?小魯………
圖魯在風中石化。
一旁的郝果子很不厚道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被圖魯瞪上一眼,有很快的收斂了。
顏霜正色道:“在外頭,一切謹慎,以前的名字不可再用。”
圖魯點頭,“是的夫人,小魯明白。”
噗嗤————
郝果子又是一陣笑。
“果子,你也別笑話了,進屋吧,菜冷了就不好了。”
郝果子和圖魯跟着顏霜進到屋裡。
第一次與顏霜同桌,兩人拘束的厲害,菜也是不敢多夾的。
“小魯叔叔,吃。”
稚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圖魯低頭,碗裡多了一片青菜,旁邊,點心正衝着他笑。
圖魯心中激動非常,“多謝小主子。”
這可是太子殿下親手給他夾的菜呢!
圖魯瞧着碗裡的那片青菜,好半響都捨不得吃了。
這時候,一雙筷子伸進了他的碗裡。
圖魯機警的將碗往後挪了挪。
筷子的主人也不氣餒,將筷子又伸了過來。
圖魯怒了,與郝果子你來我往的動起了筷子功夫。
特技一般的動作,眼花繚亂的招式,叫顏霜、點心和饅頭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半響,筷子功夫的比試終於停止了,圖魯衝着郝果子揚了揚下巴,將青菜給塞進了嘴巴里。
記起還有夫人和兩個小主子再次,圖魯臉色漲如豬肝,僵硬的轉過頭來,訥訥的道:“夫,夫人………”
顏霜笑了笑,“無妨無妨,我和點心饅頭看了很精彩的對決。小魯,你往後教點心和饅頭功夫吧。”
圖魯噗咚一聲跪在地上,將顏霜給嚇了一跳。
“多謝夫人讚賞,小魯一定肝腦塗地,將所學的都傾囊教授。”
顏霜微笑,“好,你快起來。”
“多謝夫人。”
圖魯心頭喜不自勝。
從今往後,他可就是太子和長公主殿下的師父了。
“夫人,我,我的功夫也很好。”
一邊的郝果子震驚過後,不甘示弱的道。
還沒等顏霜發話,圖魯卻是不屑的冷哼,“手下敗將,也好意思在夫人的面前說你功夫好?”
郝果子怒了,“你還說誰是手下敗將?”
圖魯掃了他一眼。
郝果子氣得跳腳,“咱們現在就去外頭比劃比劃。”
“非常時期,我們要負責保護夫人,去比劃了,夫人和兩個小主子怎麼辦?”圖魯白了郝果子一眼。
郝果子找不到反駁的話。
圖魯說得有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夫人和兩個小主子。
瞧着郝果子一臉失落的模樣,顏霜開口道:“果子,你也來教點心和饅頭功夫。”
“夫人說的是真?”郝果子驚喜的瞧着她。
顏霜笑着點頭,“自然是真。”
回頭,顏霜衝着點心和饅頭招手。
兩個孩子很快的跑到顏霜身邊。
“點心、饅頭,孃親給你們找了師父,你們今天就拜師父好不好?”
“師父?孃親,師父是什麼?”
顏霜指了指圖魯和郝果子,“就是能夠交給你厲害東西的人。”
“孃親,學了厲害的東西有什麼用處呢?”點心又問。
顏霜笑,“學了厲害的東西,點心和饅頭就可以自保,也可以保護孃親啊。孃親的功夫很弱,所以,你們一定要學會武功,好好的保護自己。”
保護孃親!
點心和饅頭眼睛閃亮。
“師父,師父……”兩人跑到圖魯和郝果子的身前,仰着頭道。
糯糯軟軟的聲音,將圖魯和郝果子的心都給喊化了。
拜師是有講究的,需要挑一個好日子,對師父進行拜師大禮。
圖魯讓人打聽了一個好日子,顏霜給點心和饅頭做好了準備,便是正式的拜了圖魯和郝果子爲師。
“師父。”
點心瞧着圖魯道。
“師父,”饅頭看着郝果子,笑嘻嘻的道。
圖魯和郝果子都有些興奮,收徒,對他們來說第一次,而且,這兩個徒弟的身份都是不俗的。
“夫人,練武是十分辛苦的一件事情。”
圖魯看向顏霜,道。
顏霜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和果子只管教他們就是了,我不會插手。”
圖魯和郝果子這便放心了。
說實話,要是夫人見不慣太子和長公主殿下吃苦,他們這功夫還真心是沒法教了。
“對了,你們可是看到了胡林?”
好幾日沒見到他,顏霜疑惑道。
“主子有另外的安排,這會兒胡林大約已經走了。”郝果子道。
顏霜瞭然,摸了摸點心和饅頭的腦袋,這便是去了屋子裡。
她搬了個椅子,拿了針線開始做衣服。
練武功,穿的簡便一些會比較好活動。
“………馬步是習武之人的基礎,除了鍛鍊下盤之外,也可以鍛鍊人的心性。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每天都要扎馬步。馬步是這個樣子………”
……
大周境內。
諾芹和巧雲帶着人搜尋着顏霜的下落。
九天了,已經是九天了,她們卻還是沒有找到人。
眼看着離主上限定的十日只有一天的距離,巧雲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召集所有人,明日啓程。”
諾芹冷淡的聲音傳來,巧雲睜大眼睛,驚慌的瞧着她道:“明日啓程?啓程去哪裡?”
諾芹看向她,雙眸沒有任何的溫度,“自然是去見主上。”
見主上?見主上!
“不……不能後天再出發嗎?”
巧雲低着頭,聲音帶着難得的祈求和脆弱。
諾芹神色未變,“主上的決定,任何人都不能違反,十日內回,就必須在十日內回。”
巧雲死死地咬住下脣,擡起頭,吃人一般的目光瞪視着諾芹,“你是假公濟私!”
“我只是按照主上的吩咐行事。”
“荒謬!”巧雲氣怒的道。
她都如此低聲下氣的求她了,而且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可她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
諾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如何行事我管不着,不過人,我是要帶回去見主上。”
說完,她轉過身子,大步的離開了。
其他人陸陸續續的跟上她。
現在巧雲姑娘的狀況比諾芹姑娘更慘,他們自然懂得該跟着誰纔有一線生機。
巧雲死死地咬着下脣,憤恨的瞪視着諾芹離開的方向。
巧雲轉身,繼續的搜尋着顏霜的下落。
半個時辰之後,一個女子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
“你這鐲子是在哪裡買的?真是好看。”
“這鐲子啊,是在如意坊,可是如意坊的新品呢,足足要十兩銀子。”
“借我帶帶行嗎?”
“這可不行,你要買,找你的胖哥兒去……啊,你要幹什麼?”
兩個女子的說話聲戛然而止,驚恐的瞧着眼前殺氣騰騰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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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雲看向其中一個女子。
“說,你這衣服是哪裡來的?”
女子哆嗦着牙齒,“我,我買的。”
“買的?誰賣給你?是不是一個女子?”
是是是是,是一個女子………”
“她在哪兒?”
“在………”
城北,破廟。
胡林雙頰緋紅,身上正發着燒。
不過,他的眼睛卻是清亮無比。
“她們現在應該是到了吧?”
胡林道,眼睛盯着易了容的紅兒,神情恍惚。
紅兒笑了笑,“快了。”
話音剛落,破廟的大門就被打開。
“你,又是你!你想抓我走?告訴順王,他的陰謀是不會得逞的,與其被你抓走,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
紅兒模仿着顏霜的聲音,從袖子裡抽出一把匕首。
巧雲扔出一粒珠子,啪的將紅兒手裡的匕首給打掉。
胡林從地上起身,與巧雲過起招來。
對付一個生病的人,巧雲應付自如,沒一會兒,胡林便是被巧雲給壓制住,一把劍抵在了胡林的脖子上。
巧雲正得意,誰想胡林一個掃堂腿過來,卻是將她給纏住。
“夫人,夫人快走,夫人快走……”
胡林沖着紅兒大喊。
紅兒猶豫不決,快速的往門邊跑。
巧雲心頭急的厲害,匕首往胡林身上狠狠一紮。
“不要————”
尖聲叫她停止動作,擡頭,跑到了門邊的紅兒已經停了下來。
“你不要傷他……”
巧雲詫異的瞧着紅兒,隨即看向胡林,心中生出一個絕佳的計策,趁着胡林不注意,她迅速的將一粒藥丸塞進胡林的嘴巴里。
“咳咳……”
胡林低咳兩聲,咕隆一下,將藥丸給吞了進去。
過了片刻,他纏着巧雲的力道漸漸地消失,巧雲輕輕鬆鬆的,便是將胡林給推到了一邊。
“你,你給他吃了什麼?”
紅兒憤怒的道。
巧雲冷笑,“自然是毒藥,這毒藥的藥性有七天,七天後,他若是沒有解藥,就會斃命。”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所以,皇后娘娘,我奉勸你還是乖乖地聽我的話,不要再想着自我了斷或者是逃跑。”
紅兒死死地抿着下脣,看向巧雲,“我照着你的做了,你是不是就會給胡林解藥?”
“這就要看皇后娘娘的誠意了。”
“好,我答應你,我不會逃跑,也不會自我了斷。”
巧雲對這個答案很是滿意,從袖子裡掏出半粒解藥給胡林吃下,“皇后娘娘,我已經給他吃下了半粒解藥,七日後,我會將剩下的半粒解藥給他。”
“夫人,夫人,你爲什麼要這樣?小的,小的這條命本來就是爲了保護夫人。如今小的護主不力,本來就是罪該萬死,夫人又何必爲了小的做到這樣的程度?”
紅兒看向他,“你跟隨我一路,忠心護主,便是萬丈的深淵也一道跳了,如此重情重義,我又如何能棄你於不顧……”
“夫人………”胡林呆住,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紅兒。目光中卻是沒有焦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透過紅兒此刻的易容,想象着早已經安全的顏霜。
“好了,皇后娘娘,有什麼話稍後再說不遲,現在,還請皇后娘娘走吧。”
一輛馬車停在破廟門口。
紅兒看向巧雲,“你說話要算數。”
巧雲笑着道:“自然。”
紅兒上了馬車,胡林緊隨其後,巧雲坐在車轅上,吆喝一聲,駕着馬車飛快的往城門走。
她心裡頭激動的厲害。
找到了,找到了,終於是被她給找到了!
諾芹這個賤人想要對付她,沒門!
她這就帶着人去見主上,看諾芹在主上面前自打嘴巴!
車內,一臉虛弱的胡林旋即便是恢復了正常。
而紅兒,嘴脣卻是微微地瞧了起來。
兩人對視,彼此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事情,進行的還真是順利極了。
紅兒看向馬車外,瞧着有些灰濛濛的天空,記憶回到了三天前。
三天前,她照着皇上的指示,來了大周境內。
第二日,受到皇上的飛鴿傳書,說是胡林也來了這裡。
當日的下午,她與胡林見了面。胡林將這一路主子所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她,抓主子的是順王西門意,這批人中,有一個叫巧雲的十分的自大和狂傲,且與諾芹有過節。當時,紅兒心頭便是有了計策。
與胡林商議一番,兩人訂好了計劃。
胡林將顏霜之前穿在身上的一件衣物帶了過來。
這件衣物的下襬缺了一塊,若是巧雲看見,一定能夠認出這就是顏霜的衣物,然後順利成章的來到破廟,將他們給“抓住”。
計策很是成功,這個叫巧雲的果真是來了。
而且,並不帶着她們去見諾芹等人,上了馬車便是帶他們去見順王。
一切,真是順利的不能再順利了。
巧雲馬不停蹄的趕路,兩日後,便是到了目的地。
“皇后娘娘,請下車。”
巧雲站在馬車外,高聲喊道。
這句話,立刻被人給稟報了順王。
當紅兒和胡林從馬車內出來,被巧雲帶到屋內,便是瞧見了一身絳紫色衣袍的西門意。
“西門意,你抓我來有什麼目的?”
紅兒憤怒的瞪視着西門意,道。
西門意揮了揮手,不知道站在哪裡的人便是過來將胡林給帶走。
屋內,只剩下西門意和紅兒兩個人。
西門意嘴角帶着笑,站起身,慢慢的走到紅兒面前,審視着紅兒,道:“自然是請皇后娘娘過來做客。”
“做客?你當我是白癡?西門意,你是不是想用我威脅阿離?”
“哈哈哈……”西門意大笑,“三哥冷情冷心,若是真的用你便能夠威脅到三哥,這真是再好不過了,來人,送皇后娘娘去室內歇息。”
三個丫頭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屋內。
“皇后娘娘,請。”
紅兒恨恨的瞪了眼西門意,大步的跟着這些人走了。
“主上,巧雲姑娘在門外等候。”
有人進來稟報。
西門意揮了揮手,不一會兒,巧雲便是進到屋內,跪在地上,一臉喜意的對西門意道:“巧雲見過主上。”
“嗯,你一路辛苦了。”西門意沉聲道。
巧雲受寵若驚,“巧雲不辛苦,爲了主上,巧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
西門意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到巧雲面前,彎了彎身子,食指挑着她的下巴,“本王問你,你之前讓皇后跑了,現在把人帶回來,你是在何處發現的她?”
“主上恕罪,是巧雲一時疏忽,險些壞了主上的大事。自從皇后跑了之後,巧雲一刻也沒有停止尋找,後來,在大周境內的一處破廟,因爲一直保護着皇后的胡林病了,巧雲這便是將皇后給帶了回來。”
西門意低頭不語。
巧雲也不敢說話,等着他的發落,心頭七上八下的。
她雖然有功,可是也有過,不知道主上會如何的發落她?
“從今天開始,本王要你去照顧皇后。”
“…是,主上。”
巧雲慢慢的退出屋內,一出門,臉上烏雲密佈,顯然是對西門意的這個決定很不喜歡。
下午的時候,諾芹帶着人也回來了,聽到心腹說,巧雲帶回了皇后,她眉頭皺了起來,還來不及思考,便是聽到了西門意的傳喚。
諾芹走進室內,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道:“諾芹見過主上。”
“起來吧。”
“諾芹謝過主上。”
諾芹從地上站起身,依舊低垂着眉眼,很是溫順恭敬,不像巧雲,膽子大的厲害,一雙眼睛就趕往主上身上瞅去。
“本王問你,皇后第二次逃開,你們找了幾天?”
“一共是九天。”
“九天?都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
諾芹跪在地上,“諾芹辦事不力,還請主上責罰!”
西門意沉吟起來。
“九天都沒有蛛絲馬跡,是她藏得太深了,還是你們的辦事能力太差了?”
諾芹不敢接話,沉默不語。
西門意當然也沒想着要她說話,接着道:“巧雲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把他們給找到,而且一直保護着她的胡林還恰好生了病……”
“主上是懷疑,皇后並不是皇后?”
諾芹開口道。
西門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諾芹自知失言,低垂下腦袋。
沉默良久,西門意開口,“本王,也有這個猜想,不過,是真是假,諾芹,你可有什麼好的計策?”
“主上,王妃曾經與皇后是好姐妹,若是王妃在,想必會探出這真假來。”
“……那就將王妃給接過來吧。”
“是,主上。”
兩日後,順王妃杜蕊便是來到了此處。
這兩日,西門意一直幹撂着紅兒,只命人在暗中觀察。
對於顏霜,他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美貌和聰慧,別的,因爲西門離對她的保護,他沒有探聽到,民間關於顏霜的傳聞,有真有假,而且這些事件也無法判斷眼前的這個是不是真的顏霜。
杜蕊來了,這下子就好了。
杜蕊在顏霜還沒有嫁給西門離的時候,便與她是好朋友,兩人相處的機會比較的多,對於顏霜,杜蕊一定是熟悉的。
“主上,王飛到了。”
諾芹進入室內稟報。
順王起身,從室內走了出來,大步的走向杜蕊。
杜蕊身後的侍女,一個個都心跳加速,面容緊張。
有好久沒有見到王爺了吧?
王爺一直忙着其他的事情,這下可算是能夠見到了。
與侍女們的心境和態度相反,瞧着西門意的過來,杜蕊臉上的神色很是冷淡,沒有欣喜,也沒有厭惡。對待他,就好似一個極爲普通的人。
杜蕊對他的討厭,西門意自己也是知道的。
嘗過了杜蕊的身子,等新鮮勁兒過了之後,他便是不常去杜蕊那裡,後來謀籌大事,他更是直接不去了。
“妾身見過王爺。”
西門意到了近前,杜蕊行禮道。
“嗯,王妃,本王這裡來了一位故友,想着王妃也是認識的,便是叫你過來了。”
“是,王爺。”
“諾芹,你帶着王妃過去。”西門意對着身後道。
諾芹走到杜蕊身旁,“王妃,請隨我往這邊來。”
杜蕊點了點頭,對西門意福禮,轉身便是走了。
一道上,除了腳步聲,安靜極了。
杜蕊思索着西門意話裡的那句故人。
故人?這故人是誰?
能夠被西門意安置在這裡,想必是極爲重要的人?
“王妃,到了,那人就在院子裡。”
諾芹停在院子門外,並不入內。
杜蕊擡頭,瞧着院門。
漢白玉的圓形拱門上,刻着“錦園”二字。
“你們在這裡等着。”杜蕊對身後人吩咐道。
“是,王妃。”
一進到院子裡,瞧着近在咫尺的側臉,杜蕊睜大眼睛。
“顏霜,怎麼是你?”
紅兒看過去,女子的面容有些熟悉,不過卻是想不起來她是誰…啊,對了,她不就是那個主子印象還不錯的杜蕊,後來嫁給了六皇子,成了六皇子妃,也是現在的順王妃。
主子是怎麼叫她的……
紅兒想了想,總算是想了起來,站起身,一臉欣喜地道:“杜蕊。”
“顏霜,你,你不是皇后嗎?怎麼會來了這裡?”杜蕊走上前,一臉急色。
紅兒瞧了瞧四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去屋裡。”
“嗯。”
杜蕊跟着紅兒走進屋內。
“什麼?是順王把你給抓來的?他想幹什麼?用你來威脅皇上,造反嗎?”杜蕊驚呼道。
紅兒被她的言論給驚住了。
這杜蕊,好似與西門意不是一個戰線的?
紅兒握緊杜蕊的手,“杜蕊,你一定要幫我。”
杜蕊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逃出去的。”
“謝謝你。”
“不過,顏霜,你要給我幾天時間來安排。”
紅兒點頭,“我不介意……只是,杜蕊,要是你幫我的事情被西門意給發現了,那你不是……”
杜蕊搖了搖頭,“你不用擔心,我是杜家的女兒,我爹是尚書,他還不敢把我怎樣的。”
“嗯。你等一下,我叫一個人來見你。”
紅兒起身去了屋外,等出來的時候,身旁便是多出了一個人。
“胡將軍?”
杜蕊驚訝的站起身。
紅兒點了點頭。
胡林抱拳,對杜蕊行禮,“胡林見過王妃。”
杜蕊看向紅兒,“太好了,有胡將軍在,我有把握能夠把你給帶出去。”
“謝謝。”
紅兒再次道。
胡林很快的退了出去,室內只剩下紅兒和杜蕊兩個人。
“顏霜,你被抓到這邊來幾天了?”
“他們一個月前就抓了我,不過被我給逃了,後來遇到了胡林,我們兩一起逃,再後來,胡林病了一場,我們滯留在大周境內,五天前,被西門意手底下一個叫巧雲的給發現,便是被帶了回來,如今在這裡,已經有三天了。”
“皇上那裡,想必也是有行動了。”
紅兒低下頭,“我倒是不希望他來,西門意的意思,就是拿我做誘餌,他過來,就掉進了西門意的陷阱裡。”
“顏霜,我真羨慕你。”
杜蕊突然道。
紅兒苦笑,“羨慕我什麼?你看我現在這樣!”
“我羨慕皇上對你的情意,羨慕你有一雙兒女。顏霜,給我講講那雙兒女的事情好嗎?”
“嗯………”
兩個人聊得很晚,快要到後半夜的時候,杜蕊才從紅兒的院子裡出來,回了諾芹給她安排的院子裡。
“王妃——”
西門意的聲音突然從屋內傳來。
杜蕊沒有絲毫的吃驚,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會在這裡。
“王爺。”
杜蕊走進室內,平靜的望着他,“王爺這是何苦呢?這天下,終歸不是你的!”
西門意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他站起身,用力的捏住杜蕊的下巴,骨節突出,“不試一試,又怎麼會知道?”
他將杜蕊給鬆開,重新坐回榻上,“王妃,本王勸你一句,你想要帶走她,也是白費心機。”
杜蕊抿脣,並不說話。
西門意在這裡沒有呆多久,很快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沒一會兒,諾芹出現在屋內。
“王妃和皇后都說了些什麼?”
“請王爺恕罪,兩人是在屋內,說話的聲音很輕,諾芹沒有探聽到。”
“那就再探。”
“是,王爺。”
“這裡沒你的事了,你下去。”
諾芹恭敬的叩拜,起身離開。
沒一會兒,室內又來了一個人,這人正是西門意派去照顧紅兒的巧雲。
巧雲跪在地上,道:“見過王爺。”
西門意看向她,“你可知道王妃今日和皇后在屋內說了什麼?”
巧雲點頭,“奴婢知道。”
“哦?快說。”
“當時奴婢在屋子裡打掃,還沒來得及出去,就見到王妃和皇后鬼鬼祟祟的進來,皇后說,要王妃帶她走,王妃也答應了。再之後,兩人說了許多的前事,皇后告訴王妃她生下太子和長公主之時,是用的剖腹取子。”
剖腹取子?
西門意嘴角勾了勾,“你這兩日伺候着皇后,可是有發現?”
巧雲再次點頭,“是的王爺,皇后的肚子上的確是有剖腹取子遺留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