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喜清歡向江洛問起了徐其這個人,爲何刑捕頭會說那小子就是個瘋子?
“徐家是大族,又是皇姓,據說,這徐家與皇家也是沾了那麼點兒關係的,徐家的家主也就是徐三少的父親,爲人良善明理,知人善用,撐起了整個徐家,徐其的父親是徐族長的嫡親三弟,做生意極精明,這些年經營下來,除了上交給家族中的,他自己的財富也積攢無數,成了鎮上首富。”江洛說起徐家家主,語氣中帶了些許敬意,“徐其極怕他父親,平日在他父親面前一貫是溫文爾雅的樣子,可他這人,其實是個武癡,但凡遇到一個比他功夫厲害的,他都會糾纏着找那人比武,一直打到那人認輸爲止。”
“那他輸過沒有?”喜清歡好奇。
“他那功夫只與我差不多。”江洛好笑的搖頭。
“那……南林鎮就沒有比你們厲害的人了?”喜清歡挑眉,江洛的功夫……才練了兩年呀。
“多了去了。”江洛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只不過,大部分人都受不了他的糾纏,溜之大吉了。”
“所以,刑捕頭說他是瘋子?”劉芷穎已經笑着合不攏嘴了,還真是個瘋子。
“那三姐……”喜清歡斂了笑,忽的擔心起喜冰歡來,那瘋子,不會纏上三姐吧?
“這事兒莫告訴三三,不然她的性子,不用徐其找上門,她也會去找人。”江洛搖了搖頭。
“我知道,這件事因你而起,你得擺平了。”喜清歡忽的翻了臉,撇着嘴白了江洛一眼。
江洛苦笑着點頭,得,她好不容易纔忘記的,這會兒又勾起來了……或許,確切的說,她壓根兒就沒忘記過。
江洛怎麼擺平徐其的事,喜清歡沒有過問,麪館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寶叔的刀削麪加上花姑的調味、喜清歡的主意,每五天增加一種口味,吸引了無數客人,漸漸的,喜清歡把幾種小吃小菜也推了出來,短短一個月,麪館已經成了碼頭這一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了。
自那天之後,徐其也沒有再出現,喜清歡也把他忘到了腦後,她忙着給麪館開新口味,除了每天跟着尹氏學一學如何當家,便只有與黃掌櫃交接貨時回去一趟,現在黃掌櫃來的間隔也長了些,到最後乾脆約好了每月年底來接一次。
眼見臘月將近,喜念歡的嫁妝也在加緊購置,自從方氏知道家裡每個月要花這麼多銀子後,她節儉的性子再一次發揚了出來,她住的那個院子裡原來種花的地方,她給翻新種上了菜,結果,無數名花差點兒被摧殘,幸虧喜守勳知道的早,讓李安把拔下來的名花都移到了別的院子裡。
方氏的這種狀況一直延續到方繼和喜世廉把銀樓開起來,她才稍稍消停了些。
這一日,柳來福突然來到了南林鎮。
江洛把他接到了迎客歸安置了下來,沒有驚動家裡任何人便把喜清歡帶了出去,喜清歡才知道柳來福此番來除了給她送銀子賬本之外還是特地來報信的。
“來福叔,出什麼事了?”一到柳來福住的那屋,喜清歡來不及寒喧便問道。
“小四來了,坐下說。”反倒是柳來福笑着把她和江洛讓到了桌邊上,給他們倒上了菜,才說道,“前兩天,村裡來了兩個人,說是什麼馮大將軍派來的人,來打聽你們家來的。”
“馮大將軍?”喜清歡驚訝的和江洛面面相覷,難道是他們知道的那位馮大將軍?
“他們還說了什麼?”江洛也同時問道。
“倒也沒說什麼,只說是馮大將軍的故友也姓喜,馮大將軍如今不是富貴了嘛,就想來尋尋老友,以報以前的恩情。”柳來福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那您怎麼回的?”喜清歡疑惑的問,“這天下姓喜的人多了,他們怎麼會找到我家來呢?”
“自然是說你們家回北方老家去了。”柳來福笑道,“只是,小四,你怎麼還在這兒?難道你們搬家是在躲什麼人嗎?”
“來福叔,不瞞您說,我們根本沒回什麼北方老家,只是之前我四哥得罪了有權有勢的人,四喜齋遭了報復不說,就是別的……我爺爺不想連累鄉親們,不得已才搬的。”喜清歡半真半假的解釋着,這事兒連家裡人都瞞着,柳來福這兒也只能先這樣了。
“原來如此。”柳來福恍然,沒有追問,也沒有提出去見喜慶靖等人,“那兩人在村子裡住了幾天,你們家的情況也問了別人的,不過,大夥兒知道的大致差不多,想來也沒問出個什麼,昨兒便離開了。”
“他們還說了什麼?”江洛若有所思。
“沒說什麼……對了,他們好像知道守勳家閨女臘月成親,不知道到時候還會不會回來。”柳來福又細細想了想。
說完這事兒,柳來福才把銀子和賬本交給了喜清歡,又詳細說了家裡的情況,倒是都挺正常。
吃過了飯,柳來福便急急忙忙的回去了,任喜清歡和江洛怎麼挽留,他都不肯。
送走了柳來福,喜清歡坐車回家,江洛則招來了阿虎阿豹,暗暗吩咐他們去查那兩個人如今去了哪兒,要是可以,儘量把他們引往北邊,總之,不能讓他們的注意力落在南林鎮。
喜清歡回到家,也顧不得換衣服便匆匆的去找喜守業,喜守業今天倒是沒出去,坐在自己院子裡和喜守勳對弈,喜慶靖倒是沒在身邊。
“爹,四伯。”喜清歡確實沒有看到別人,才快步走了進去。
“小四,又出去了?”喜守業擡頭看了看她,習以爲常的說道。
“爹,爺爺呢?”喜清歡朝正屋那邊瞅了瞅。
“你奶奶陪着去看續哥兒了。”喜守勳笑着解釋,“怎麼?找你爺爺有事兒?”
“娘和四伯孃呢?”喜清歡搖搖頭又問道。
“你母親去你們院了。”喜守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四伯孃去廚房了。”喜守勳落下手裡的棋子,端起邊上的茶喝了一口,笑着問道,“小四,這院子裡現在就你爹和我,有什麼事兒,說吧。”
“四伯,爹,方纔來福叔來了,說是前幾天馮大將軍派了兩個人到村裡打聽我們家呢,還說,五姐成親的日子他們也知道了,估計到時候還會來。”喜清歡這才湊到兩人身邊壓低了聲音快速說道。
“馮大將軍?哪個馮大將軍?”喜守勳和喜守業都是一凜,齊齊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是哪個馮大將軍。”喜清歡垂眸,“是那兩個人說的。”
“小四,你有事兒瞞着我們?”只是,她的躲閃哪裡瞞得過喜守業的眼睛,喜守業放下手裡的棋子,轉過身正對着她問道。
“爹,我哪……”喜清歡一擡頭,便看到喜守業眼中的瞭然,也知道自己瞞不過喜守業的目光,只好嘆了口氣,“也沒什麼事兒……就是,之前然哥兒告訴了我一點事兒,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事兒?”喜守業和喜守勳又對望了一眼,追問道。
“爹,您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喜清歡糾結了好一會兒,才皺着眉說道。
“什麼問題?”喜守業點了點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哦。”喜清歡看了看面前兩人,咬了咬下脣才下了決心般問道,“如果邊陲戰事暴發,朝中又無良將,您會……會出戰嗎?”
“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你知道了什麼事兒?”喜守業聽罷,疑惑的站了起來,正色盯着喜清歡問道,“小四,你告訴爹,你得了什麼樣的消息?”
“爹,您還沒回答我呢。”喜清歡卻堅持等着他的答案。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喜守業毫不猶豫的說道。
“……”喜清歡的心不由一沉,她早猜到了爺爺他們的態度,可真得了這樣的答案,她卻不知道怎麼說了,是該高興她有這樣一位熱血愛國的爹?還是該悲哀有這樣的爹?
“小四,出什麼事了?”喜守業皺着眉,再次追問道。
“爹,即使您這樣的選擇很可能毀了我們的家,您還是會這樣做嗎?”喜清歡也再次問道。
“小四,我們是大夏子民。”喜守業一句話,便說明了他的立場和態度。
喜清歡沉默,她早猜到了,所以纔會害怕的把然哥兒說的話藏在了心裡,就像然哥兒說的,他們對大夏忠心耿耿,難怕當初遇到那樣的待遇,在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還是會義不容辭的站出來,只不過,今天她是正面見識到了她爹的態度罷了。
虎子虎父,喜守業便如此,更不用提曾經爲大夏開疆闢土的喜慶靖會如何選擇了。
“小四,說說,出什麼事了?”喜守勳也瞧得奇怪,獨臂撐着石桌便站了起來,走到喜清歡面前輕聲問道。
“我……”喜清歡正要說話,便聽到院子外面傳來喜慶靖和李氏的說話聲,她馬上閉上了嘴巴,看着喜守勳和喜守業輕聲說道,“這事兒不能讓爺爺知道。”
“行,一會兒讓你爹去找你。”喜守勳愣了一下,再結合喜清歡方纔說的,便明白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