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守業和喜世廉聽罷喜清歡的話,立即便領會過來,只是鋪子租出去時,並沒有具體問是做什麼用的,所以,要想按着喜清歡的做法安排,並不容易,卻也並不是不可能。
幾人就此商量了一番,喜世廉馬上去辦,喜清歡和喜冰歡順便去看望了劉君華,魚香小肆在劉君華的經營下,居然還有聲有色的,便是鋪子裡的菜式,也多了好些,喜清歡兩人乾脆留在這兒吃了頓飯。
“這個,是原先我在邊城吃過的小吃,怎麼樣?學得不錯吧?”劉君華高興的猶如孩子般一道一道的跟喜清歡獻寶,“還有這道魚,京都最大的酒樓的招牌菜,我把它改了改,現在在我們這兒也賣的不錯哦,還有這個蟹黃丸子,是從我那魚丸子裡想出來的……”
喜清歡一個一個的嘗,味道確實不錯,而劉君華的神采風揚更讓喜清歡由衷的高興。
到了這兒,喜清歡自然也要去看看朱之梵的書院,劉君華便陪着她們兩姐妹一起上山。
去書院的路就在魚香小肆邊上上去,都已經鋪上了石頭路,一路過去,兩邊的荒草早已沒有了,還開墾了一壠壠的地,種上了各種東西,聽劉君華所說,這些都是喜世耿的功勞,這山上,除了建園子圈出的地,其餘的都被利用上了,像這樣小壠的地種的都是菜,大片的陡則是種果樹,再平坦些又有水源的,開成了水田,整片山上還建好了水渠,無論是取用還是澆田澆地,都極方便。
站在書院門口,遠遠的便能看到江洛那個大園子,已經有些規模,不過,劉君華卻說最起碼還要一年才能投入使用,倒是書院,現在已經建了大半,等房子落下,刷上蠣灰,擺上桌子便能用了。
一進書院,便遇到了陳良實和柳銀粟,他們已經交接了原來的事到這兒給朱之梵當幫手了,現在,朱之梵是院長,這兩人都是副院長。
書院前面用來教學,後面有個大院子像是個練功場,而練功場後面過去,是一片住宿用的房間,顯然,朱之梵是想採取封閉式管理了。
從那邊回來,喜清歡每天除了照顧柳氏和弟弟,也抽出一些功夫想事情,想到什麼便記在紙上,喜守業每天回家也都會找她聊一聊,兄弟姐妹之間也常常爲一個想法一項計劃辯個面紅耳赤,辯不出結果決不服輸,漸漸的,連喜守業和喜守勳也加入了他們。
家裡一度揭起辯論賽熱潮,當然了,這樣的熱潮帶來的好處,就是集思廣益,喜清歡往往能從這中間得到很多的靈感,把一家人的意見都集中到一起,做出一份完善的點子來。
家裡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
一眨眼,又是年關,柳氏坐足了兩個月的月子,被喜清歡等人精心照顧了兩個月的她,明顯的圓潤了一圈,整個人顯得溫和雍容,着實讓方氏羨慕了一把,回到喜家後,雖然也忙着做事,但好歹也是好日子,方氏的面貌已經改變了許多,皮膚白了許多,也細膩了許多,但和現在的柳氏一比,還是差了一大截。
年關,還是一如既往的忙,各處的管事和夥伴們需要打賞,生意要核賬分銀子,年貨要大批的準備,各家的禮也在妥貼的送出去,不用照顧柳氏的喜清歡又被尹氏拉去當了幫手,一天到晚的忙個腳不沾地,她嘴上雖抱怨,可行動上卻還是毫不猶豫。
江洛趕在大年三十那天才回來,在這之前,他回了一趟小柳村,把那邊的事都處理好了,也回了一趟青石鎮,帶來了洪師傅分給他們兩人的那兩分利,邵家江家的禮,他也作主送了過去,同時,他也帶回了一個消息:邵謙和江楚航接到了聖諭,過了年便要起程進京了。
一個是致仕的翰林,一個是與皇宮完全不沾邊的大夫,怎麼會接到聖諭讓他們進京呢?是出了什麼事?
喜慶靖等人互相看了看,沉思着其中的原由。
入夜,喜慶靖派了人出去。
這個消息雖然多少影響了衆人的情緒,不過,喜家的年夜飯依然很豐盛很熱鬧。
連康哥兒也被喜玉歡幾個姐妹抱着坐到了席上,柳氏並沒有請奶孃,當初四個女兒,她都是自己喂的奶,加上家裡的米湯也養這麼大了,現在人到中年才得了這個兒子,她更不想找個陌生人來喂她的兒子了。
只這兩個月,康哥兒就跟吹起來似的,已經完全擺脫了初生時那小小的小猴兒般的模樣,如今的她,白白胖胖的,很是可愛,一雙眼睛圓溜溜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瞧見人,便睜着眼睛四下亂轉,眉目間,與四位姐姐極相似。
她們幾人,倒都是承續了柳氏和喜守業的優點,女兒像女兒,兒子像個兒子……喜清歡姐妹幾人都遺傳了柳氏的柳眉彎彎,而康哥兒,其他的和姐姐們都像,就是一雙劍眉卻是姐姐所沒有的。
比起康哥兒,喜世廉的兒子比康哥兒大了一歲多,這會兒正是跚跚學步的時候,坐下後一刻不消停,喜世耿家的亭哥兒便顯得文靜多了,由丫環帶着,坐在一邊吃得高興,時不時的拿眼去瞧瞧不消停的弟弟,又轉頭去吃上一口東西。
散了席,小的孩子們都由各自的娘帶着回去休息,柳小月的肚子已經挺大,也不由她守夜,喜清歡等人則圍在院子裡放煙花。
喜婉悅纏着喜延年要火,喜延年滿院子的躲避逗着妹妹玩。
喜清歡自然是大大方方的和江洛一起站在邊上看他們嬉鬧。
這時,喜清歡眼尖的發現方纔爺爺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她看了江洛一眼,又回頭看了看大廳,大人們都在大廳裡閒聊守歲。
“去看看?”喜清歡心裡記掛着事情,看到那人進去,好奇心起,便衝江洛無聲的說了一句。
江洛也回頭看了看,搖了搖頭:“別去了,有事兒爺爺會告訴我們的。”
“未必。”喜清歡撇嘴。
“你想知道還不簡單,最遲明天就有消息了。”江洛微微一笑,他自有另外的途徑知曉。
“不管什麼事,別瞞我哈。”喜清歡這才點了點頭。
“洛哥兒,接招。”喜冰歡在那邊拉着喜玉歡和喜潔歡說話有些無趣,喜延年又一直逗弄喜婉悅,想了想,倒是起了興致找江洛切磋,只是,她話音未落,拳頭也跟着到了江洛面前。
“三姐,你耍賴,居然偷襲!”喜清歡在邊上喊。
江洛卻是手一格,一邊把喜清歡攬到了邊上,不讓她受到牽連:“外面打去。”
說起來,他確實很久沒和三三對戰,以往總是輸給了她,今天倒是來了興致。
看着兩人跳回了院子,喜清歡不由失笑,跟着到了走廊邊上。
“洛哥加油。”喜延年見狀,也不逗喜婉悅了,在一邊給江洛拍手吶喊,喜婉悅也愛熱鬧,跟在邊上又是拍手又是跳腳。
江洛如今的功夫,顯然已與喜冰歡並駕齊驅,兩人你來我往,誰也奈何不了誰,倒是惹出了喜冰歡的好勝心,出手越發專注,而江洛也是有心想看看自己的功夫長進了多少,絲毫不敢馬虎。
“怎麼回事?”喜世耿走了出來,一看到兩人這陣勢便明白了,不由笑道,“都小心些,今兒可是大年夜,別傷着。”
正說着,喜冰歡整個人倒着飛了出去,不過落地的時候她借了力,總算控制着自己安全着陸。
“瞧不出來,功夫大長了。”喜冰歡輸了卻笑得高興,衝着江洛豎了豎大拇指,走了回去。
“誰贏了?”這會兒,喜世廉也走了出來,笑着問道,“我也來試試。”
“大哥,我說洛哥兒呢。”喜冰歡扁扁嘴。
“來。”喜世廉邊笑,邊走到了江洛對面,“大哥幫你找回場子。”
“大哥,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喜清歡在邊上幫江洛說話,“三姐剛剛是自找的,她還偷襲呢。”
“放心,傷不着他。”喜世廉看了看她打趣道。
江洛倒是坦然應戰,再次和喜世廉切磋了起來。
喜清歡回頭看看大廳,見喜慶靖等人竟也走了出來,神情間倒也沒什麼異樣,她想了想,提步往喜守業身邊走去。
“爹,爺爺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喜清歡扯了扯喜守業的袖子,小聲的問。
“你倒是眼尖。”喜守業好笑的看看她,說了一句,“朱先生那兒並沒有什麼消息。”
原來是去找朱先生問消息的。喜清歡點點頭,沒再說別的,她想,興許江洛的消息還要再細些……
江洛和喜世廉纏鬥了小半個時辰,竟打了個平手,連喜慶靖都對江洛的進步頻頻點頭,喜延年這會兒也眼熱的很,逮着喜冰歡便喊着挑戰,而喜世耿和方繼也來了興致,他們倆兄弟是學過功夫的,可都是粗淺功夫,這段日子雖然也在練,但與江洛他們自然是比不得的,兩人便約在一邊對戰。
喜清歡不由啞然,別人家的守歲夜切磋的估計都是詩詞歌賦,哪像自家這樣,竟打成一片了。
從一開始的喜冰歡挑戰江洛,到了最後,竟成了混戰,連喜慶靖都下場了,當然了,別人是一對一,他一下場,便成了其他幾人對戰他一個,連什麼陣法兵法都出來了。
“痛快。”最後,喜慶靖雖然敗了,卻高興的朗聲大笑,“我喜家,後繼有人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