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鬼不在晴兒身上？
李聞有點奇怪，又仔細的感知了一番。這次發現，晴兒身上連一點鬼的氣息都沒有。
這就奇怪了。即便那隻鬼現在溜走了，只要它近期上過晴兒的身，李聞也應該能感應到殘存的氣息纔對。
然而，李聞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他問晴兒：“你最後一次夢遊，什麼時候？”
晴兒說：“昨天晚上。”
李聞有點納悶：這就更不應該了。
晴兒見李聞眉頭緊皺，沉默不語，很擔心的問：“我的問題很嚴重嗎？”
李聞想了想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你今晚夢遊的時候，我在旁邊看看。”
晴兒下意識的裹了裹衣服。
李聞有點無奈：“你那個狀態，還怕我有別的想法嗎？”
晴兒愣了一下，然後笑了：“有道理，你應該沒那麼重的口味。”
兩個人打算趁着天還沒黑，先去晴兒的出租屋檢查一下。
路上的時候，李聞給錢院長打了個電話，跟他請了下午的假。錢院長很痛快的答應了。
晴兒在旁邊有點納悶，有些遲疑的說道：“據我所知，永康精神病院的患者不多。”
李聞嗯了一聲：“最近好點。以前真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晴兒笑了，然後問：“既然是這樣，爲什麼還要請假呢？你不在的話，也沒事吧？”
李聞嘆了口氣：“院長是個比較傳奇的人物。這是他定下來的規矩。就算一個病人都沒有，也不能曠工，出門要請假。說什麼沒有規矩的話，永康的精氣神就散了。”
晴兒哦了一聲，有些感慨的說：“我覺得錢院長是個很有魄力，很有原則的人。我覺得他挺迷人的，可惜老了點。如果他年輕三十歲的話，我可能會喜歡他。”
李聞目瞪口呆：現在的年輕人，都什麼三觀？什麼審美？
很快，李聞和晴兒到了出租屋。
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小巧玲瓏。五臟俱全，作爲單身女性來住的話，倒也不錯。
李聞認真檢查了一下，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晴兒問：“怎麼樣？”
李聞攤了攤手：“等半夜吧。”
晴兒哦了一聲，然後跟李聞笑了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開始直播了。”
李聞坐在了鏡頭之外，有些好奇的看着晴兒直播。
直播的內容很簡單，無非是唱唱歌，發發嗲而已。李聞忽然覺得，小喬簡直是直播屆的拼命三郎啊。
於是他給小喬發了個信息：“我看晴兒動動嘴就收到不少禮物，不比你的少啊。”
小喬很快回了：“我想做一些有內容的直播。”
李聞笑了：“幹你們這行，還有理想呢？”
小喬回：“當然了，我想在娛樂大衆的同時，也給他們以啓迪和反思。這也算是一個文娛工作者的責任心吧。”
李聞：“你這話，真像錢院長。”
小喬怒：“你纔像錢院長，你全家都像錢院長。”
李聞樂了，小喬連永康精神病院最大的梗都懂了。
晚飯是晴兒叫的外賣，烤魚。
李聞吃的很開心，吃到一半，忽然一拍腦門：“忘了錢院長他們了。”
晴兒說：“你們感情真好，要給他們叫一份嗎？”
李聞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他掏出手機來，給錢院長播視頻：“院長，我不在，你們是不是偷偷吃好東西呢？”
錢院長把粥裡面的糊米挑出來：“都是碳水化合物，什麼好不好的。李聞啊，你這眼界太淺了，食物沒有好壞之分，都是給人提供能量嘛。”
李聞笑嘻嘻的說：“是，我眼界比較淺。院長啊，我今天吃的這個，您老看看啊。烤魚，晴兒，這叫什麼魚來着？哦，對，清江魚。配菜有金針菇、寬粉、豆皮……”
“滾。”視頻那邊，錢院長、王萌、老劉齊聲喊了一嗓子，然後把視頻關了。
李聞美滋滋的把手機揣進兜裡，吃了一口魚，滿意的說：“嗯，這飯更香了。”
晴兒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呆滯的說：“你們……感情真好。”
酒足飯飽，李聞躺沙發上睡了一覺，打算補補覺，晚上好乾活。而晴兒很敬業的又去直播了。
李聞睡得正香，忽然手機震了一下。
李聞摸索着打開手機，發現是錢院長髮來的信息：“怎麼樣？捉到鬼沒有？”
李聞看了看錶，晚上十點。外面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他回覆說：“沒見着鬼影。晚上十二點再說吧。據說十二點她會夢遊。”
錢院長那邊沉默了一會說：“我看她精神不太好。也許不是見鬼了，是單純的精神問題。”
李聞愣了一下，忽然發現這種可能性也不小。
也許根本就沒鬼，一切都是這個晴兒臆想出來的。畢竟這樣的病例也不少。
李聞給錢院長回了一句：“我看看吧，如果晚上找不出鬼來，明天帶她去醫院一趟。”
等李聞聊完的時候，晴兒也下了直播，洗漱了一番之後，就躺牀上了。
而李聞，就坐在旁邊，等着她夢遊。
晴兒閉着眼睛躺了一會，忽然又睜開眼睛，有些緊張的說：“李醫生，你別這樣看着我，我睡不着，緊張。”
李聞無奈：“那我去客廳。”
晴兒又說：“別，我害怕。”
李聞無奈的問：“那你說怎麼辦？”
晴兒嘆了口氣：“我也不困，不如咱們聊一會吧。”
李聞點頭同意了。
起初的時候，是聊晴兒的直播。但是聊來聊去，不知道怎麼聊到了李聞身上。
晴兒說：“李醫生，我看你表面上挺開心的，但是內心深處，總有什麼心事似的。”
李聞一愣，心想她看人挺準啊。最近李聞確實因爲陰間人的事挺發愁的。
他笑了笑，對晴兒說：“我能有什麼心事？”
晴兒想了想說：“以前我爸爸媽媽就是這樣，他們在我面前有說有笑的，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們有心事。晚上的時候，他們會哭，我都偷偷聽到了。”
李聞好奇的問：“這是爲什麼？爲什麼哭？”
晴兒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忽然眼睛一閉，躺牀上了。
李聞嚇了一跳，以爲她暈過去了。可是緊接着他發現，晴兒只是睡着了而已。
這睡着的是不是太快了？
李聞看了看錶，正好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