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前面倒下,後面的踩着同類的屍首繼續向前衝,然後倒下,被更後面的同類踩在腳下。
軍人手中的槍噴出火舌,收割這些本應已經死去,但又偏偏能行走的生命。面對屍潮,所有的人都開始舉槍自由射擊。
二十分鐘後,戰鬥結束。除了那兩隻被蘇沁芳擊斃的跳躍喪屍之外,沒有一隻變異喪屍出現。這令李春和陳春梅都感到奇怪,按理說變異喪屍不會這麼少啊?
最後,兩人討論了一下,得出一個猜測,估計變異喪屍都被喪屍潮吸引,匯聚到大隊喪屍海里面去了。唯有這個猜測,才能解釋眼前的現象。
有人提議小鎮還有零星的喪屍,是不是進鎮搜索一下?提這個要求的是羅胖,火器射殺喪屍,不如近身斬殺能夠激發異能。羅胖想帶着大家練練。
這個要求被陳春梅制止,眼下可不是練身手的時候,不要冒無謂的險,完成任務纔是正理。李春也不同意羅胖的要求,這個時候的確不太合適。
“都末世了,難道你還怕沒有喪屍供你練手了?別添亂了!”李春呵斥道。
既然李春發了話,羅胖也就安心了,他笑着向蘇沁芳請教,巴結道:“學姐神勇,指點我一下吧”
解決了小鎮喪屍的威脅,參加戰鬥的衆人退回橋頭,輪流參與防禦工事的修建。葛隊長的軍人再加上一百多號普通人,進展快了很多,到了傍晚工事基本完成。
防禦工事的要塞專門針對喪屍而設置的,非常簡單,任何人一看就會。
工事主體就是一個由鋼管搭建的建築腳手架羣組成,寬剛好堵住公路,縱深有十多米,高度足有三層樓高。橫放在公路上,鋼管之間穿插着大量的帶鐵刺的鐵絲網,密密麻麻,彷彿鋼鐵荊棘叢。腳手架防守一側,專門設置了上下用的簡易樓梯,頂上還配備了幾盞大型的探照燈。
這種工事搭建非常簡單,只要有兩把力氣擡得動鋼管就行。喪屍要想衝過來卻非常困難,除非喪屍有力量推動整個腳手架羣,否則休想通過。除非是那些有特殊能力的變異喪屍,一般的喪屍再多,也過不了這堆腳手架搭建的防禦。
所有的人看見這種防禦體系,都覺得很很不錯。接下來要考慮的是變異喪屍,這個只有等變異喪屍出現,才能見招拆招,討論多了也沒有什麼用。
一百多號普通人搭建完了防禦工事,遵照要塞命令,立刻向另一個地方轉移,其他地方也需要人手修建防禦。葛隊長親自帶領手下仔細檢查防禦,發現漏洞立刻處理。陳春梅把夜晚值夜作了安排,自己則守住發報機,在旁邊搭了一張行軍牀。
李春公會成員的感知強於普通人,陳春梅拜託他們多多注意一下公路上的動靜。李春一口答應了下來,帶着手下攀上了腳手架的頂部。
腳手架頂部蓋着厚實的篷布,如低矮的帳篷一般,可以遮風避雨。防守的人蹲下身鑽進去,鋪好睡袋就可以安然入眠。
看見李春等人上來,站崗的軍人急忙立正向李春敬禮。強者爲尊,既然這位李會長手下一個女子都這麼強悍,作爲會長的李春也不會太差。耳聽是虛、眼見爲實,比子彈還快的小李,果真名不虛傳。
李春笑着點頭還禮,開始安排自己手下值夜的時間。
半夜時分,一名軍人來請李春。李春問軍人有什麼事,軍人回答,天寒地凍,葛隊長搞了一點酒菜,請李會長過去喝一杯,暖暖身子。
“這是葛隊長爲了任務順利,在拉近關係。”李春心裡暗道。他讓軍人先走,自己馬上就來。
軍人走後,李春想起葛隊長就一個準異能者實力的軍人,手頭並不寬裕,估計也是薄酒一杯。李春從儲存空間取了兩瓶白酒,拿出幾個罐頭,提在手裡走了過來。
葛隊長的帳篷搭建在引橋下面,剛好守住左邊小路上到引橋的臨時樓梯。李春鑽了進去,裡面架着一口鍋,冒着白氣,食物的香味令人饞涎欲滴。
葛隊長看見李春進來,急忙站起身迎了上來,他一眼看見李春手裡提着酒和罐頭,問道:“李會長,你這是?”
“葛隊長請酒,我身邊正好有兩瓶好酒,就一起拿過來了。”李春笑道。葛隊長哈哈一下,把李春讓到裡面坐下。
“C市的人都喜歡吃火鍋,其實也有迫不得已之處,比如現在寒冬臘月滴水成冰,如果是炒菜還未端上桌就冷了,只有火鍋才能讓食客,邊吃邊談盡興而歸。”葛隊長便擺弄湯料,邊對李春拉開了話題。
罐頭打開,食料倒進沸騰的鍋裡,葛隊長拿出兩個小酒杯,滿滿斟上,兩人一口乾掉。作爲軍人沒有不喜歡喝酒的,葛隊長也不例外,兩個男人開始東拉西扯,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兩人正喝着,陳春梅掀開帳篷門簾走了進來,“咦?你們居然喝上了?”
“天寒地凍睡不着,就拉着李會長喝幾杯,大家增進一點了解,多了默契,也是爲了任務。”葛隊長笑了笑。
“有壞消息和好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陳春梅說道。
“末世那裡還是什麼好消息,大家都習慣了壞消息,無所謂了。”李春笑道。
“陳小姐,想請不如偶遇,像你這樣漂亮的美女,我們都不好意思去請你,既然來了,坐下吃點暖暖身子也好。”葛隊長說道。
陳春梅看了看兩人,笑了起來,“那好,我就不客氣了!”
葛隊長急忙把凳子讓給陳春梅,自己找了一個木箱當作凳子坐下。
“春梅小姐,來杯酒?”李春說道。
“就喝一杯,有勞李會長了。”陳春梅答道。葛隊長遞過來一個酒杯,李春給陳春梅斟上。陳春梅把要塞來的電文遞給兩人,讓他們自己看。
好消息是三個避難所的人都決定向要塞遷移,現在已經上路了。本來預計的堅守五天,估計只堅守三天或者四天,就可以撤離。
壞消息是右邊和中間的公路都有大量的喪屍向大橋逼近。負責監視這兩股喪屍的人,明天中午或者下午就會到達大橋。他們將在大橋駐守,直到三個避難所的難民安全通過爲止。
“這也就是說,與喪屍的戰鬥避免不了。”葛隊長說道。
“嗯,喪屍肯定會衝擊大橋的防禦,所以明天一早,葛隊長還得把工事再檢查一遍。”陳春梅拿起酒杯淺淺啜飲。
三人又談了一些明天的安排,陳春梅喝完杯中酒,象徵性地吃了幾口,就告辭走了。
兩個男人喝酒,一個女子插在中間,其中一個男人還是今天才認識,偏偏這個女子還管着這兩名男人,大家都覺得有點不自在。
陳春梅當然也覺察到了尷尬,她本是來談工作的,所以事情講完就告辭走了。兩人能坐在一起喝酒,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還算融洽,對陳春梅來說是件好事。
陳春梅走後,李春和葛隊長放開話題,葷的素的都上,雖然是天南地北閒聊,但感覺上近了許多。
李春聽着葛隊長絮絮叨叨的說話,靜靜地體會這紅塵的煩勞,這是前世從未有過的體驗。李春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能靜下來,聽一個認識不久的男人,羅哩羅嗦的吐槽。
而且這個男人還只是一個準能力者,實力來說就是一個螻蟻。他聽聽螻蟻的吐槽,想想自己往事,不知不覺之間,酒已經完了。
李春起身告辭,帶着幾分醉意慢悠悠地往回走。
他故意不運用真氣去消除那種感覺,在醉與醒之間,神識細細觀察區別。在修士與凡夫之間,李春在尋找那一點相同的所在,這是一種境界,前世沒有機緣碰上,而今此時,卻有所感悟。
道,周遍四方,萬物皆有之。凡夫與修士都有,他們之間的某種相似有道的影子。凡夫與修士如此,那修士與神、與仙呢?是不是也是如此?
夜深了,沒有一絲光亮,雨滴夾雜着片片雪花落下。黑暗中李春顛顛倒倒地行走,與醉酒歸家的壓抑男人沒有絲毫區別。
不知道什麼時候,蘇沁芳出現在他身邊。
“咦?芳芳,你怎麼在這兒?”李春發覺蘇沁芳笑道。
“會長,你喝醉了。”蘇沁芳過來扶他。
“不要,我自己來!芳芳,什麼是醉?什麼是醒?我現在悟出一點來了,我演示給你看,你能學到多少算多少。”李春身體搖搖晃晃,伸手憑空一抓,虛空中氣息陡然一變。
蘇沁芳眼睛受到陰煞之氣薰染,黑暗視物如白晝。她看見虛空中升起一道漩渦,漫天的冰雪水滴涌向漩渦。她聽見冰雪凝固的嚓嚓聲,一把寒冰長劍在李春的手上凝聚成形。
“會長,我記得你是烈火異能,怎麼變成寒冰了?”蘇沁芳奇怪問道。
“什麼異能?什麼又是不異能?莫名其妙!芳芳,如果你依照別人的概念,非得找一個異能,那就錯得太離譜了。”李春隨意舞動長劍,緩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