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兵聽見陳春梅的話冷冷一笑,這分明是要拆散他的公會啊!不過眼下也容不得他不同意,比起讓他們全留下的賭約,這個提議已經很厚道了。
“行,你先放了我兩位手下。”張兵也想開了,如果自己的手下被人幾句話就能拉走,這種手下他寧願不要。
陳春梅放了張兵,讓李春等人也放了遊敏和羅天依,自己站到較高的位置,開始遊說:
“各位兄弟,我知道你們在外面執行任務已經精疲力盡,但眼下喪屍還在肆虐,直奔要塞而去。大家都是張會長的人,但更是要塞的人,你們是依託要塞才找到一個安全之處棲身。要塞如果沒了,所有的一切都完蛋!”
陳春梅又說了一通道理,繼續表明要塞官方立場:
“要走的,我絕不阻攔!留下的,我保證每個人都會得到要塞的歡迎,所有的福利待遇都不會少,我剛纔的承諾都會實現,因爲你們以後就正式是要塞的人了!”
陳春梅說到這兒看見有人的神色開始猶豫,末世利益纔是最重要的,自己拿出利益,加上要塞官方做後盾保證,一個小小的公會怎麼比得上?
陳春梅心思一動,明白下面猶豫的人心中想法,她朝着張兵笑道:“我知道你們的擔心,放心吧,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家人不會有事,張兵會長是個知曉大局的明白人,懂得強扭的瓜不甜,再說要塞還有制度,張會長不會幹那種人神共憤的事。”
陳春梅話都說到這份上,張兵的十幾名手下,大多數選擇跟隨陳春梅留下防守。其他的人還是選擇跟隨張兵,加上游敏和羅天依,張兵一夥只有區區六人之數。
“我們走!”張兵招呼衆人離開。
陳春梅彷彿講話用完了最後的體力,還未走下講話的位置,身體一軟就倒了下來。李春急忙閃身上前,一把扶住。
這兒人多,男女太靠近必然被人閒話,李春不想貽人口實,看了蘇沁芳一眼。後者明白他的意思,急忙上來扶住陳春梅。
“春梅小姐沒事吧?估計受了點輕傷,還是回帳篷休息一會兒好。”李春說道。
“好的,這兒的事情,就有勞李會長代爲處理一下。”陳春梅抱歉地對着李春笑了笑。蘇沁芳扶住陳春梅躺在擔架上,兩名軍人擡着擔架往帳篷而去。
“這兒我做主,各位請吧。”李春笑着對張兵等人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張兵冷哼一聲,甩手轉身向大橋走去,身後跟着五名手下。李春知道張兵這次出來本來有四十之衆,沒想到只有六人返回,可謂元氣大傷,實力一落千丈。
目送張兵六人通過大橋,李春轉身眼睛掃過橋口的防禦工事,目光最後落在陳春梅的休息的帳篷。突然,他心裡咯噔一下,
“我明白了!爲什麼陳春梅會對我說這樣的話了!爲什麼還未決鬥,就說要我負責防守了!媽的,玩權力遊戲的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李春突然覺得在陳春梅面前,自己的心機有點不夠用。
“以後這女人的話,一定要聽一句想三句,不然被她賣了,還得幫她數錢。這還是她事先提醒,如果不是,估計就被騙過去了。”李春一邊想一邊朝陳春梅休息的帳篷走去。
帳篷外站着兩名荷槍實彈的軍人,看見李春走過來,先是行禮再攔住李春,“李會長,對不起,陳小姐進去的時候說了,她要自己療傷,任何人都不能打擾,就連葛隊長也不例外。”
“哦,沒事,我只是關心春梅小姐的傷勢,想進去看望一下,既然春梅小姐有吩咐,那就算了。不過,我怕遇上不能決斷的突發事件,春梅小姐有沒有告訴你們什麼時候可以進去啊?”李春笑着問道。
站崗的軍人笑了笑,說道:“陳小姐說了,三個半小時她的療傷就會結束,那時候李會長有急事,就可以進去找她了。”
“呵呵,那你們就好好站在這兒,千萬不要讓人打擾春梅小姐的療傷,我去那邊看看。”李春笑呵呵地拍了拍軍人的肩膀,轉身走了。
帳篷裡面沒有人,陳春梅不在裡面!李春猜想,陳春梅對張兵等人動了殺機。
陳春梅在決鬥前,就準備殺了張兵,但卻不能在這兒動手,衆目睽睽很難對要塞交待。就算是簽下生死狀可以免責,難免會被他人質疑要塞冷血、過河拆橋,所以在這兒不能殺。
唯一的辦法就是放張兵等人走,路上堵截,乾淨利落地解決掉。爲此,陳春梅在決鬥時故意受傷,然後又故作大方允許張兵離開,而且還最大限度地分解拉攏張兵的手下。最後假借療傷躲起來,趕上張兵等人將其除掉。
“好計謀,陳小娘子好計謀啊!”李春嘆息着走向指揮所帳篷。
帳篷裡面葛隊長正在向張兵留下來的人詢問喪屍潮的情況,他一邊問一邊在地圖上勾畫,標註出喪尸位置。他看見李春走進來,急忙招呼李春一起來看看目前喪屍移動的位置。
李春走了過去,仔細看了看,還問了幾個問題。將目光轉向另一條道路,“中間這條道監視喪屍潮的人是張兵,已經退回來。右邊這條道還沒有消息,我想親自沿公路而上,先行打探。”
“你要走開?不用了吧?萬一。”葛隊長吃驚道,他不知道李春爲什麼會有這個計劃,完全沒有必要嘛?
“我一個人去看看,沒有什麼危險,萬一這條道上監視的人全軍覆沒,我們也好事先做個準備。”李春笑道。
“那你需要帶什麼裝備?”葛隊長問道。
“不需要,連摩托車也不用,那傢伙聲音太吵,容易驚動喪屍。”李春翻看地圖,擡頭對大家說道:“你們忙你們的,我先看看地圖,葛隊長,你如果有需要,我手下的人任由你差遣,我已經打了招呼了,他們不敢違令。”
“那好,我就不勸你了,你一個人要注意安全。”葛隊長說道。
“嗯,放心好了,最多三個小時,我就會回來。葛隊長,你們繼續好了。”李春拿了幾張地圖,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專心查看起來。
李春當然不是要去打探,這只不過是個脫身的辦法而已。地圖在桌上鋪開,李春希望能找出陳春梅截殺張兵一干人的伏擊地點。
有兩個線索,第一,陳春梅給出的時間三個半小時,在這段時間內,她在路途上要走個來回,再加上廝殺的時間,這樣就可以猜出大概的設伏的地段。
第二,陳春梅要殺張兵等人一個出其不意,那些位置適合她施展異能力?軍事地圖上很詳細地標註了地勢地形,李春瞭解陳小娘子的異能實力,最佳的伏擊點很容易猜到。
李春雖然不擅長戰略級大謀略,但對於這種半道上的截殺,卻是術業有專攻,前世他幹過太多這種事情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幾適合的伏擊點,然後,他與葛隊長招呼一聲,收起地圖揣在身上,轉身走出了帳篷。
李春沿着公路奔跑,看看後面已經看不見防禦工事,扭身向河邊跑去。
現在正是寒冬枯水期,江面不寬,水流也不急。他來到水邊,他從儲存空間取出幾塊木板,揚手向江面拋出一塊。
隨着木板拋出,李春縱身躍起,在木板剛落在水面時,李春的身體也到了木板上方。他的腳在木板上輕輕一點,整個身體向江心飛去。如此反覆幾次,李春到了對岸。他看了一下時間,飛快地向前奔去。
他一路上把陳春梅對他說的話,再三思考了一下,發現其中還有深意。
他和陳春梅的結盟,如陽光時代商家協議一般。開始不敢大規模地交易,先小小地交易幾筆,試探一下對方的實力和誠意,覺得滿意纔開始大規模的合作。
像這種權力鬥爭中的結盟更是如此,如履薄冰,比商業交易還要小心百倍。李春不敢完全相信陳春梅,而有所保留;陳春梅一樣不可能相信李春,她得看看李春的實力、智慧和一些性格上的習慣,還有對盟約的忠誠度。
商業結盟可以打官司,權力結盟失敗,一般都是死殺無改!俗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戰友。像陳春梅這樣極爲聰明的女人,不考察一下李春,就相信他,恐怕連李春自己也覺得不可能。
李春的戰鬥力強,這個無需置疑,但智慧到底如何?會不會是個愣頭青?陳春梅都得考慮。光有戰鬥力,沒有腦子,那就不過只是一把武器而已,只配被別人握着。
這次,陳春梅就是在考察他的智慧,看他能不能堪破。
如果李春不能堪破,那以後的合作就得打個折扣。如果李春明白了她話裡的話,合作還可以繼續下去。這也不能怪陳春梅,權利鬥爭的殘酷,讓她不得不多多考慮。
李春理清了所有的疑慮,一切都變得豁然開朗,看似莫名其妙的事情,都變得順理成章。
張兵一行人並不知道大難臨頭,依舊不緊不慢地沿着公路向要塞而去。他們的車輛被陳春梅扣下,對不起,想當逃兵就自個兒走回去。車輛防守大橋需要,按照要塞規定徵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