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你應該慶幸,喪屍射出的牙齒只有步槍的威力,如果是通用機槍的威力,你今天就得玩完。”李春笑着拍拍錢江的肩膀,噗!錢江噴出一口血來。
“不會吧?老錢,我可沒有用力喲。”李春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異能力透支過渡而已,休息就會好轉。”錢江笑道。
小崗看見錢江吐血,以爲他受傷,衝過來扶住他,“錢叔,你沒事吧?是不是受傷了?”
這時候,角落又發出吶喊。
“看好老錢,我去看看。”李春丟下一句話,向角落跑去。
牆角處,一隻喪屍雙腳被蘇沁芳凍住,不停地射出利齒逼退衆人。
“快拿燈光來!”有人大聲喊道。
幾道戰術手電光射住喪屍,雪白的手電讓它有些慌亂,拖着被寒冰所傷的腳要逃跑。四周軍人一起掃射,機槍、步槍一起發出吶喊,瞬間將喪屍射殺。
“大家四下搜查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喪屍,發現了就開槍報警。”李春大聲喊道。
留守通訊站的軍人雖然普通人居多,但軍事素養還是很過硬,不用李春多說,自己馬上就開始對每個角落展開了清查行動。
突然,一名軍人叫了起來,“發現喪屍了!”
李春身形如大鵬躍在空中,凌空虛步,幾個忽閃到了現場。其他的人也涌了上來。
“在那裡?”李春問道。
“那兒。”軍人指了指暗處。只見一名身着軍裝的普通喪屍,趔趄蹣跚慢慢走了過來。
“這是!?”李春眉頭緊皺。不用解釋,大家都看得出,這名軍人是剛纔被喪屍所傷,發生變異,成了喪屍。
李春拍拍軍人的肩,掉頭走開。身後一聲槍響,軍人開槍將喪屍擊斃。李春本想安慰軍人幾句,但軍人搖搖頭,給李春一個軍禮,低頭走開了。
出發前,要塞害怕軍人感情用事,反覆強調對變異成喪屍的夥伴也要毫不留情。雖然軍人毫不猶豫地開了槍,但並不表明他心中不痛苦,只是他不願意在旁人面前流露罷了。
真正的喪屍沒有再出現,反而是陸陸續續搜出十幾名才變異的軍人。其中一名軍人估計是才變異沒有幾分鐘,表情痛苦,還保持着一分清醒。看見軍人圍上來,喉結上下移動,終於嘶啞出幾個模糊音節。
開始軍人以爲是喪屍嘶叫要發狂,但看上去卻有與喪屍有些區別。聽了幾次嘶叫,才終於弄懂音節的意思,“殺了我吧,兄弟,殺了我吧。”
這些軍人都是經過了末世喪屍爆發危機,同袍同澤一起扶助,才走到今天。眼下剛纔還在一起說笑的兄弟變異成了喪屍,如果完全喪屍化,忍一忍開槍射殺,心裡痛一下就過去了。偏偏這名沒有完全變異的同袍,說出這樣的話來。
人的心雖然可以很堅強,但始終不能如草木一般無情,持槍的軍人眼淚瞬間涌出眼眶。
“兄弟,請走好!”槍聲響起,對面的兄弟倒下。原來射去的子彈不一定都是仇恨,而是一種深深的無奈,和最後的祝福。
孔翔這時候也趕回了通訊站。
“你怎麼不在防禦陣地防守?”李春奇怪道。
“喪屍突然向後退卻,在離陣地五百米處停了下來,我佈置好防守,聽見通訊站槍聲不斷,有些擔心,就趕來了。”孔翔答道。
“等等,你是說喪屍羣沒有進攻,反而退後五百米?什麼時候的事?”李春拉住孔翔問道。如果猜得不錯,應該是類人喪屍昏睡的時候,喪屍纔開始後退的。
果然,孔翔說出大致的時間,恰好是類人喪屍昏睡的那一刻。
李春把這個情況簡要地告訴了孔翔,孔翔也覺得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契機。不過眼下得先把通訊站的清查完畢,再商議這事。
通訊站不大,很快就搜索完畢,沒有再發現變異喪屍,通訊站警戒解除。不過事情還沒完,賀連長把防守通訊站的軍人集合在一起,他的兵,他來說話好使一些。
“還有沒有被喪屍傷到的兄弟?請自己站出來,不要隱藏,男人嘛,痛快一點,免得發作起來害了自己身邊的人。”賀連長大聲喊道。
幾個軍人率先走了出來,跟着又有十幾個走了出來,一共有二十三名軍人站了出來。其中幾人頗爲猶豫,走出來後舉起右手,“報告,我有話說!”
“你說吧。”賀連長說道。
“我受傷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喪屍所傷。”舉手的軍人說道。
“對,我也是這樣。”
“沒錯,我覺得自己出血,好像是摔傷的。”
幾名猶豫的軍人插話解釋。
賀連長擺手說道:“只要受了傷的,都站出來。”
又有幾名軍人站了出來。
“我不知道該安慰你們。還是恭喜你們。”賀連長說道。
“受傷的兄弟,你們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也許變異成那幫怪物,也許成爲一個異能者!不過我以一個過來者的身份告訴你們,忍住所有的痛,保持頭腦的絕對清醒,不能昏迷!你們平時最喜歡什麼,就努力地想着什麼,哪怕是大聲喊出來也不要緊!女人、鈔票,喜歡什麼喊什麼,一個目的保持清醒。”
賀連長說到這兒,看看大家,繼續講話,“當然,爲了清醒,你們覺得恨什麼,也可以大喊出來。包括我,如果恨我,請你們大聲罵出來,用你們覺得最解恨的話罵出來!我不會介意的。”
“你們運氣好啊,這兒有三名頂級的研究所專家,他們可以幫助你們。不像我,我可是靠自己的意志熬過來的喲。好了,廢話不多說,大家都明白,等會全都得銬上,天堂地獄一步之隔,保持清醒是重中之重!”
空地上亮起燈光,陳春梅和兩名研究所人員忙碌起來,人手不夠,連李春和孔翔都來幫手。先簡單檢查一下受傷的軍人,帶到旁邊牆邊鑲嵌的鐵架上,手腳都銬住,讓其不能半點掙扎。自認爲沒有受傷的軍人也不能放過,都要接受檢查,一個個過關。
當衆人忙完之後,已經是清晨五時許。期間喪屍潮沒有發動攻勢,這讓大家都相信喪屍潮的攻勢與類人喪屍有某種關聯。兩名研究人員也默許了這種推測,爲了讓類人喪屍睡眠更足,兩人又給喪屍打了一針藥劑,估計不到今天傍晚時分,它是醒不來了。
這時候,被銬住的軍人有些人開始出現病毒發作的徵兆,依照各自身體素質,表現出來外部現象也各不相同。
陳春梅等三人,圍着二十三名軍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用藥物刺激身體,緩解肌體出現的狀況,簡單點說就是延緩異變的劇烈程度。
同一種類的喪屍所傷,但異變的快慢卻相差很大。被當場擊斃的異變軍人,也就十幾分鍾就出現喪屍的徵兆,但這二十三名卻是四十分鐘後,乃至於一個多小時後,纔出現病毒發作徵兆。
對此,陳春梅也給不出準確的答案,但按照醫學常識推測,應該與感染深淺和自身的素質有關。
這也是讓研究所焦頭爛額的事,基礎學科是一點點地積累而成的,現在需要馬上建立一門基礎理論,其中難度可想而知。勉強的搞出來的一些發現和推論,都是破綻百出,只能將就湊合着用。
該做的都已經作了,陳春梅脫下橡膠醫用手套,取下口罩,嘆了口氣,剩下的就只有交給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運氣了。
“我知道你可以救他們的,你有辦法,就像上次在大橋,救下的那名叫韓曉東的軍人一樣。”陳春梅看着李春,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期待。
對此李春也不否認,如果軍人自身的忍耐力夠強大,能保持神智的清醒,自己運用先天真火梳理經脈,再加上一點運氣,有很大可能救下感染者。但這種救治對李春來說消耗過巨,幾乎是在降低自身實力的基礎上完成的。
但此時此刻與大橋當日卻有很大的區別。大橋時候,李春見獵心喜,完全是拿人做實驗,印證自己的推測。
眼下卻不一樣,這麼多人受感染,怎麼救得過來?再說了,四周有喪屍圍攻,消耗降低實力後,遇上危險怎麼辦?大橋那次,多少還有退路,這兒可是絕地。
當然,如果是自己身邊人,李春絕對會施加援手;對於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外人,李春不願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彼此沒有關係,不值得出手。
再說了,受傷軍人變異成喪屍,或者晉升爲異能者,主要還是看自身的素質和忍耐,這個纔是關鍵。而他只不過一個輔助而已,充其量這個輔助的作用比較大罷了。
這些事情解釋起來很麻煩,真的要說出來,如陳春梅這樣聰明的人也能夠理解。
不過,李春向來討厭與人詳細解釋,他瞟了陳春梅一眼,說道:“我看了他們的狀況,與大橋那次不一樣,對不起,我想我這次真的幫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