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還是沒有答話,各自拔劍而上。
森森劍氣徹體生寒,四周氣溫不可思議地驟降,無形的煞氣充溢在天宇下。樹林中本來就不多的陽光,被完全遮蔽,彷彿偷天換日一般。
咻咻咻!尖厲的劍嘯,隨着五人變換走位,忽左忽右、漂浮不定,彷彿厲鬼夜行,讓人莫名發瘮。
李春笑了笑,他伸出右手,啪!打出一個彈指,就在彈指聲中,四周景緻陡然一變。
準確說,四周的環境沒有改變,樹還是樹,野草還是野草。但就算是瞎子也感覺到,四周的某種桎梏,隨着彈指聲,驀地散開。
彈指聲並不大,普普通通,彷彿酒吧招呼帥氣的服務生,來一瓶啤酒一般。但落在五人耳裡,不啻於一道雷霆霹靂,餘音在他們的意識深處翻滾激『蕩』,彈指間驚雷!
噗噗噗!五人手中的劍不受控制,如活物一般,脫離手掌,倒轉方向,刺入他們的胸膛。
五人瞬間驚醒,看着『插』在自己身上的長劍,再相互望了望,眼裡『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至死他們也不相信,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自己把弄的近十年的武器,熟悉得如自己身體器官一般的長劍,居然反噬其身,斬向自己!
五人倒在地上,除了身體抽搐,流淌一地鮮血之外,再也沒有氣力做任何事,在一片恨意中,他們的意識漸漸模糊,靜靜地死去。
李春看了五人的屍體,伸手將戰利品,收入自己囊中,閃身而去。他沒有去追查對方是誰,就連蒙面也懶得去掀開,一看究竟。想來這些人都是對他所謂的短劍起了覬覦之人,一些宵小,難得理會。
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殘劍,也就是自己的流星劍,然後離開。其他的事情,李春根本就不想多管,那怕就是加害於他,他也不想過度追究。追查到後面,還不是一羣螻蟻?殺之於他沒有絲毫的益處。
這就好像走路遇上狂吠的野狗,撲上來的斬殺就是,不一定非得追上去將整個野狗羣,全部轟殺。這樣做不但耽擱自己的時間,心態也變得不好起來。修士得有修士的處事原則,少攀緣無益的雜事,隨緣抹殺就行了。
李春離開不久,一名黑衣人從遠處而來,看見一地的屍體,臉『色』大變,身形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他慌忙爬起來,向遠處遁去。不一會兒,他帶着另外幾名黑衣人趕來,將屍體扛在肩上,匆忙離去。
石清看着面前的五具屍體,臉『色』青鐵,渾身冷得如冰一般。
良久,他終於緩過氣來,“五人被自己的長劍刺死,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估計那小子身後有高手相助,大家下去之後,不可再提及此事,我自有安排。”
左右親信答應一聲,各自退下。
石清坐在椅子上,想了片刻,喚來一名手下,讓其將屍體處理掉。自己則出門來到林宗主的居處。
“你是說春英雄背後的高手實力驚人?”林宗主問道。
“不錯,五人佈下宗主傳授的劍陣,但還是被自己的兵刃斬殺,這份能力匪夷所思,我怕那小子對殘劍圖謀不軌,所以纔來向宗主稟報。”石清說道。
“誰叫你向他出手的?”林宗主語氣嚴厲。
“宗主恕罪,在下的確是動了除他之心,事後才發現不妙,雖然知道宗主會責罰,但還是不敢隱瞞,特地向宗主傳信。”石清站立一旁,低着頭,不敢目視林宗主。
“算了,你沒有瞞我,足見你的忠心。你下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林宗主揚手,讓其下去。
石清告退,轉身離開。
李春轉回賓館,剛到附近,離賓館百米的位置,迎面走來一名男子,笑容可掬地攔着了他。
“這位就是春英雄春少吧?在下主人對閣下仰慕,剛纔拜訪不遇,惆悵而歸,讓我再次恭候大駕,務必請春少移步一敘。”男子說到這兒,笑着彎腰施禮,以示恭敬。
“我可不認識你的主人。”李春答道。
“無妨,見過就認識了,這次相商的內容於春少關心之事有很大關係,相信春少不會拒絕。主人說了,倘若春少拒絕,就說‘殘劍’兩個字,如果春殺仍然不願前往,就算了。”男子笑道。
李春想了想,問道:“在什麼地方?”
“不太遠,從這兒向前右拐,有一家酒樓,鄙主人就在那兒相侯,地處熱鬧的街道,春少大可放心。”男子笑道。
“呵呵,前面帶路吧。”李春不明對方的身份,但還是決定去看看。既然與殘劍有關,可以多掌握一份線索,看看無妨。
男子答應一聲,在前帶路。幾分鐘後,李春隨着男子,來到了酒樓。男子領着李春,走過前廳,來到後院,推開一扇門,向李春示意。李春笑笑,邁步走進了房間。
“春英雄,春少來了。”男子站在李春身後,對屋裡的人說道。
“春英雄春少,冒昧相邀,還望恕罪,在下寧欣,找春少相商一件要事,請坐,請坐。”上首的一名男子大約三十多歲,白面無鬚,實力頗爲不俗。
李春客套幾句,在座位上坐下,旁邊還有三人,估計也是與李春一樣,被寧欣邀請而來。三人實力都是在五紅以上,看見李春雙紅的實力,眼裡不覺『露』出不屑的神『色』。
寧欣替李春引薦三人,分別是管、朱、樂三姓,至於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幾人雖然對李春不待見,還是禮貌客套招呼。五人落座,寧欣開始接着往下講。
原來這四人都是與靈劍有些相通之人,與李春一樣,被邀請來劍宗,助其一臂之力。寧欣則通過某些渠道,打聽到幾人詳情,私下召集溝通,希望達成默契,一起使力拿下殘劍。
“一人力量終究有限,大家一起發力,得到了殘劍,也可以與劍宗交涉,爭取最大的利益,到時候的好處,大家都能均沾。這樣『操』作,好過一人獨立,避免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寧欣笑道。 www ●тTkan ●¢ ○
其他的人也言不由衷地隨聲附和,心中的盤算就不得而知了。
李春本以爲來此。可以得到一些另外的消息,沒想到對方是這個意思,當下意興闌珊,準備尋找機會離開。
他當然不會認爲,這幾人就這麼聯盟了。很有可能這幾人的後面都有一幫勢力,沒準見着殘劍,就會圖窮匕現,發難搶奪。這次見面不過是接觸一番,試一試彼此的應手,『摸』『摸』對方的底細罷了。
“春少,你不是還有一個同伴,實力不弱,怎麼沒有一起過來?”寧欣笑着問道。他想看的是谷之瑤的實力,而不是眼前這個雙紅的春少。
“喔。對了,我該告辭了,在下同伴出城有事,想必這時已經返轉,她讓我務必在賓館等候,我不能與諸位言談了,告辭。”李春順勢找了個理由離開。
寧欣也不挽留,客套幾句,李春離開房間,轉回賓館。
回到賓館,谷之瑤還沒有回來。李春剛關上房門,門外就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居然是三長老和五長老林心語,聯袂而至。兩人穿着便裝,掩去容貌,顯然不想讓人知道這次拜訪。
三長老一路與李春來到劍宗,並未因他展示出來的實力,而有怠慢之舉。彼此相處愉悅,李春對他頗有一絲好感。
“春兄弟,我們換一個地方說話。”三長老並不進屋,只是站在門口。
李春笑笑,他心裡明白房間裡面有監視之類的設備,兩人不想被別人知道,故而如此。隨後,三人轉到另一個房間,落座之後,三人閒聊幾句,話題自然轉到殘劍上來。
“春兄弟,我等二人來此,主要是想看看你全力『操』控短劍的效果如何。”三長老說道。
“呵呵,也好,在下就在二位面前獻醜了,不過,短劍不在我這兒啊?”李春笑道。
“無妨,我這兒有一把劍,你放心驅使,就可以估算出你的『操』控能力。”五長老林心語掏出另一把短劍,笑着說道。
李春拿過短劍,放在手掌上,裝作閉目凝神的樣子,驅使短劍離開手掌,在房間的空中迴旋一圈,又落在手掌上停住。
三長老和五長老林心語看了李春的『操』控,都點了點頭,不置可否。三人又談了一會,才告辭各自離開。
李春猜想,劍宗內部對於殘劍也有分歧,彼此內鬥吧?但這些與他無關,只要找到殘劍準確的所在,李春就會立刻下手,以實力奪取。殘劍本來就是他的流星劍,李春只不過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無需理會太多。
這時,谷之瑤也回到了賓館房間。李春與她相見,說了剛纔寧欣等人的事,還談到三長老和五長老的拜訪。
“看來很多人覬覦殘劍啊,咱們得先下手爲強。”谷之瑤說道。
李春談談一笑,他已經決定讓谷之瑤退出,不參與進來。當然,眼下用不着說破,到時候再見機行事。他之前考慮既要奪劍,又要照顧谷之瑤,比較麻煩。現在有董春秋在暗中支援,事情好辦多了。
接下來無事,兩人待在賓館。寧欣親自拜訪二人,閒談一陣,試探未果,悻悻離去。
兩天之後的清晨,李春和谷之瑤被劍宗召集。
到了地頭,李春看見一大羣人,寧欣與其他管、朱、樂三人也在場,心裡清楚劍宗開始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