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漸漸在意(2)

那一晚,喬汐哭了一整晚。

那一晚,方蘭秋沒有回來。

那一晚,白笑凡一直都在,陪在喬汐身邊。

但,儘管如此,喬汐依然是委屈,依然是難過。最初的屈辱,後來的忍氣吞聲,現在是完完全全的氣憤了!

氣憤白笑凡這個專門招惹女人的花心男,憑什麼要她替他受這個耳光,憑什麼!?

如果,不是因爲他以前跟方蘭秋*不清,她也不會被方蘭秋當做狐狸精一樣扇耳光!

之前,她是知道方蘭秋很瞭解白笑凡,也常常聽到有人把他們倆的名字湊到一塊兒。

好似,方蘭秋和白笑凡才是一對兒,自己則是個後來破壞他們之間的第三者。

方蘭秋和白笑凡的過去有是糾葛,她是不知道的,但這一個耳光,她受得冤,可也受得活該!

誰讓她是白笑凡的妻子,就算是掛名妻子也是妻子,這些一個個紅粉知己也只會扇她,不會扇他!

以前是秦嵐,現在是方蘭秋,以後還會有誰?

喬汐想想就覺得胃又疼了,她絕對不是那種擅長反擊的女人,以後,要來一個比方蘭秋更厲害的女人,她要怎麼應對?

扇回去?罵回去?然後,用盡心思報復回去?

呵!

一個男人而已,非要用這麼醜陋的面孔去掙破頭嗎?

既然她們那麼想要,那她就讓給她們好了,反正,白笑凡只是個gay,她們要了,他對女人也沒有性趣,人家不舉!

喬汐想,她是真的該要下定決心離開了。其實,靜心下來之後,也不是那麼怪白笑凡的,他對她真的挺好的了,真的。

但,可能有些人,註定不合適就是不合適,說不出個爲什麼,只是,她始終融不進他的圈子。

而繼續在這裡呆着,她也覺得越來越力不從心,人很累,心很累,最近,還落下一個胃病。

又想起言楚的話了,他說,她是個永遠不會主動爭取的人。但,他不知道,她爭過的,和他分手那天,她爭過的,可他還是走了,她挽留不住他。

至於現在,她很迷茫,不知道要去爭什麼?爭另一個新的生活?

也許吧。一個人在一個城市呆到心碎了,也該換另一個城市了。

因爲,她的幸福,貌似好像,不在這裡。

***

隨後幾天,喬汐接到喬爸久違的電、話。他說,喬媽生病了,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個小感冒而已,但就是想女兒想得緊,想見喬汐。

可又不想打擾喬汐工作,所以,一直忍着不說,最後,喬巴給喬汐打來了這個電、話。

據說,老人家在生病的時候,都特別想要子女陪在自己身邊。這個,其實不假。

喬汐也覺得她是該要回老家一趟,去看看了。發生了言楚那樣的意外,現在,她是怕了,真怕了“意外”這兩個字。

好像隨時隨地都能奪走她親愛的人的生命一般。

所以,喬汐向白笑凡請了幾天假,反正,她一直就有個年假沒有休。而且,現在公司該忙的事宜也忙好了,後面籤合同和敲定的事兒,就該由白笑凡一個人來做決策了。

所以,現在沒她什麼事兒的。

辦公室裡,白笑凡正在一堆文件堆裡忙着,張逸和方蘭秋也在幫忙,他們好像在看市場報告。

喬汐看他們在忙,就靜靜坐着,以爲要等上很久的,但白笑凡卻爲她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但,他並不那麼容易放人,而是一再問她:“你說你要請一個星期的假,回你家一趟?爲什麼?”

喬汐點頭,看了白笑凡身旁的方蘭秋一眼,才說:“嗯,我媽媽病了,所以,我想回去看看她。”

“什麼病,很嚴重?”白笑凡又問,簡直就像是……刨根問底了。

喬汐搖頭,乖乖老實道:“不,只是個小感冒而已,不過,她想見我,正好這些天公司沒事,我想抽空回去一趟。”

白笑凡漸漸凝着俊顏,頗爲爲難:“但我這幾天沒空。”

喬汐眨了眨困惑的水眸,張嘴就“啊?”了一聲,不懂白笑凡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沒空就沒空啊,她又沒打算要他去,她自己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這時,方蘭秋放下文件,突然插上一嘴:“小汐,最近我們都很忙你該知道的,這一次,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讓他跟你回去的。公司的決策需要他來判定,你能懂事一點,先遷就一下嗎?或者,忍個幾天再回去?”

自耳光事件之後,方蘭秋依然是方蘭秋,淡定從容,若無其事的自然。彷彿,完全不記得那天的事,依然管喬汐叫小汐,如平常般熟絡。

喬汐聽着就笑了,又來了,又來爭了,以爲她在爭,然後,就迫不及待豎起刺兒對她針鋒相對了。

有時候,喬汐真不得不佩服方蘭秋的掩飾,如果不是那日那個耳光打醒了她,她還真以爲方蘭秋是個豪爽的大姐。

現在?

喬汐依然對方蘭秋微笑,只不過,就像沒聽見她說話一樣,沒管她。轉頭對上白笑凡深邃的眼,體貼道:“我知道你很忙,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以爲白笑凡會很樂意答應的,但結果,他竟然說:“你先去等着我,我會盡快在這幾天處理好公事,然後,就立刻去找你!”

喬汐又傻眼“啊?”了一聲,蹙着秀氣的眉,非常真摯道:“其實……真不用這麼麻煩。”

他都這麼忙了,就在這好好完成他的工作啊,幹嘛要跟她湊這個熱鬧?

白笑凡詭靜地垂眸,手上拿着的鋼筆,一下比一下用力,直把厚厚的文件紙戳破。牛脾氣又犯了,什麼都聽不見去,對喬汐固執得很:“麻不麻煩我說了算,你管這麼多幹嘛,要你等着我,你就等着我!”

這下,喬汐能說什麼?這位大少爺的脾氣,真是一日比一日霸道了!都說他忙了就別來了,結果,他還不幹!

奇怪的男人!

“好,隨便你。”喬汐隨口答,不認爲白笑凡能趕過來。

假請好了,交代也說了,喬汐覺得能出去了,可就在她拉開辦公室的門時,白笑凡突然幽幽說道:“喬汐,我想喝茶。” ωωω▪tt kan▪C O

話音一落,張逸和方蘭秋都直勾勾盯着喬汐,好似不懂白笑凡這話的意思。

喬汐也不懂。茶?喝什麼茶?

哦,她想起了。以前,晚飯後,她都會習慣性泡一杯茶給自己,也順便給白笑凡泡一杯。

可現在,有了方蘭秋,他喝他的洋酒就好了,還喝什麼茶!

其實,泡一杯茶,花不了多少時間。但,喬汐就是嫌!好吧……坦白說,那個耳光,她還是有點遷怒白笑凡了。

喬汐踮了踮腳,看到白笑凡的辦公桌上放着一個黑色杯子,她知道,這是他用的杯子,裡面是咖啡。

於是,不負責任道:“你都這麼忙了,還喝什麼茶,喝咖啡吧,咖啡比茶提神。”

說完,她拉開門就走了,不再管白笑凡。

反正,都決定要離開了,稍微得罪一下他,也不怕了!

門,緩緩關上。偌大的辦公室內,突然間變得很寂靜。接着,輕輕的一聲響,是筆折斷了的聲音。

白笑凡扔掉斷掉的鋼筆,才發現,他那疊厚厚的文件,被他戳破了一個大洞,那兒的字,都不能看了。

他俊臉神色不改,異常平靜,平靜得讓人不寒而慄。他淡淡對張逸說:“出去再拿一支鋼筆進來。”

“好。”

張逸出去後,方蘭秋才爽朗調侃他:“怎麼,生氣了?是氣我不讓你去,還是氣她不想你去?”

白笑凡眸也不擡,突然道:“明天你就搬走吧。我會讓張逸給你訂一套五星級的套房,你想在哪住多久都可以,直到你找到房子爲止。”

方蘭秋霎間就止住了臉上的笑,語氣冷冷的:“爲什麼?”

白笑凡不是喜歡轉彎抹角的男人,他直接就攤牌了:“那天你打了她之後,我就想讓你走了。”

方蘭秋一臉不懂,苦苦皺眉,努力回憶着:“我打她?什麼時候的事?我完全沒有這個印象。”

白笑凡展開自己的五指,修長的大手,指節分明,帶有勁力,很好看的手。

但,方蘭秋卻臉色微變!

“我看到了,那天你趴在酒桌上,但手指間卻夾着幾根頭髮,那麼長的頭髮,只有喬汐纔有。打她的人,是你,我當時不說,只是因爲你是方蘭秋,我不想讓你太難看。”白笑凡平緩的聲音,像是一個音調出來的,很沉很沉,陰鬱的沉。

剎那間,方蘭秋就收拾好自己的臉色,淡定解釋:“我那天喝醉了,發生什麼事,我根本不知道。”

“你沒那麼容易醉。”白笑凡淡淡道,語氣,是無比肯定的。

“確實,我是沒那麼容易醉,但不代表,我不會醉啊。”方蘭秋聳聳肩,一副光明磊落,她沒做過虧心事的樣子。

那天,方蘭秋醉沒醉,確實很難再說。她要一直堅持自己是醉了,那麼,也很難否決她。

白笑凡不跟她爭這個,但那個耳光,他心裡有數:“好,我就當你是喝醉了。不過,你不要再留在我家了,喬汐看到你,她會不高興。”

方蘭秋笑了,大笑出聲,冷冷的。喬汐不高興,那她就高興了?

“她不高興你就賴我身上了?你難道沒看出來嗎?她是因爲和你在一起纔不高興的!她這是後悔跟你結婚了!”

“你給我閉嘴!”白笑凡臉上出現了暴戾,讓人心驚的可怕表情!

方蘭秋卻冷冷一笑:“戳到痛處了吧?每次戳到你的痛處,你都是這樣子。好,我走!我就看你能和她走多遠!”

***

喬汐的老家在一個小城市,不太偏遠,但比不上一線城市的發達,節奏比較緩慢,生活也比較清淡。

也許,是因爲喬汐很小的時候就在這兒長大的緣故,所以,她的性子纔會這麼慢,這麼柔,又這麼淡。

計程車開到家門口,提着行李下車,喬汐一按門鈴,不到三秒,門就打開了,估計,家裡兩老一直在等她門。

喬爸幫忙提行李到喬汐房間,喬媽則拉着喬汐的手,一個勁的左看右看,越看就越不對勁……

“汐兒,你怎麼瘦了這麼多?下巴尖得都能戳人了,你平時沒吃飯嗎?”

“有嗎?”喬汐下意識摸摸自己的下巴,嗯,確實捏不出肉。她不以爲然笑道:“現在流行骨感,我這樣挺好的。”

“好個什麼,你本來就夠瘦的了,現在簡直就皮包骨了。”喬媽心疼極了,手在喬汐身上不停捏來捏去,偏偏就是捏不出幾兩肉。眼眶霎時就紅了:“之前看你結婚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怎麼一結婚,人就痩成這樣了。他是不是對你不好?”

喬汐本能搖頭,安撫着喬媽:“沒有,他很好。”

她就是這段時間,壓力有點大,又經常鬧胃痛,所以,纔會瘦了點兒的。

喬媽不信,就是認爲自己女兒被虧待了:“要真是好的話,他怎麼讓你一個人回來,怎麼不陪你一塊回來?”

“他有公事忙嘛。”喬汐伸手抱住了喬媽,撒嬌般蹭着。

果然,她一出這招,喬媽就拿她沒轍了,也不再嘮叨她了,打發她去休息:“好了好了,你先到房間休息休息,我去市場買些菜回來,今晚做你喜歡吃的菜,給你好好補一補!”

“你不是感冒嗎?”

“就是感冒纔要更加出去走走,出出汗就好了。”喬媽不以爲然,然後,叫上喬爸,讓他開車送她去市場,不然,再晚點就沒菜買了。

***

喬汐的房間,還是和她以前離開的時候,一個樣,沒什麼改變。地上很乾淨,*鋪很暖和,一看就知道剛剛打理過了。

書桌上,擺着一個白色相架。窗外淡紅的黃昏照射進屋,灑在相架裡的照片上,異常柔和。

喬汐慢慢走了過去,拿起那個相架,看着裡面那張已經泛黃了的照片,臉上黯然神傷。

照片上的她和言楚,還很年輕,十八歲剛高考完,正是滿心期待自己將來人生的年齡。他坐在花園的椅子上,笑得溫潤如玉,她倚在他肩膀上,也笑得無比幸福。

那時候的她,頭髮就已經很長了,但高三學業忙碌,能多睡一回就一回了,所以,她時常想要剪掉。

但,言楚說剪掉可惜了,沒法兒,溫柔的他只好每天自己早起,然後,接她上學的時候,幫她把頭髮紮起。

剛開始,他技術真的很差,但後來,他就越來越精湛了。直到高考完之後,喬汐還纏了他一段時間,硬要他幫她梳頭。

看着自己學生時期的照片,看着自己臉上的笑容,喬汐才發現,是了,原來這個纔是她幸福的表情。

而不是像現在,一眼就被看出並不幸福。

喬汐哭了,抱着她和言楚的照片,哭了。不知道是爲言楚而哭,還是爲自己而哭,只是,她不高興,心裡難受,憋得慌。

***預告,週五、週六、週日加更,八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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