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顧說是呆兩天再走,結果,當天下午,他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忙忙的走了。連個原因,也沒說清楚。
隔天,中午。
白笑凡捉完野生魚回來,渾身髒兮兮的,喬汐看不下去,推着他趕緊先去洗個澡。
正巧,手機響了。
喬汐正給白笑凡準備衣服呢,順手就替他接了。
打電、話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匆匆離開的慕西顧。
他的聲音,聽起來可激動,喬汐未來得及出聲,他就噼裡啪啦地說了一長串——
“臥槽,哥們。你猜猜我昨晚回去慕家,看到誰了?我老頭在生意上面,手腳出了名不乾淨。我知道他與美國一個叫行氏的集團,有那方面的交易來往。昨晚,我剛巧碰到他們交貨。你猜交貨的人長得像誰?”
喬汐給白笑凡選着衣服,順溜地問:“像誰啊?”
“……”
那頭,慕西顧瞬間失了聲音,一片死寂。
許久——
喬汐看了看手機,以爲訊號出了問題。“喂?慕西顧,你還在不在啊?”
“在……在的。”慕西顧咳了幾下,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怎麼是你接的電、話?你老公呢?”
“他去洗澡了。”喬汐順口答。隨即,不大滿意道:“怎麼?我接他的電、話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你是他老婆嘛,當然什麼都可以。”慕西顧連忙賠笑賠不是。
都說,孕婦情緒波動大,他惹不得,也惹不起啊。
再說,哥們*喬汐都*得不行了,典型一個*妻奴。
現在的喬汐,誰敢欺負她?何況,她現在,也不那麼好欺負了。
“那你繼續剛纔話題。像誰啊?”喬汐興致勃勃的催着慕西顧。
孕婦的小日子,無聊嘛。日常八卦一下,也算是一種娛樂。
“像……像……”慕西顧斷斷續續的——“像一個籃球明星。喬丹,對,就是喬丹。這人你知道吧?”
喬汐頓感無趣,喬丹是誰,她還是知道的。不過,她對籃球方面,完全沒興趣啊。
“切!你無不無聊啊。就爲這麼個事打電、話過來八卦嗎?”
“男人都喜歡看籃球,這個中樂趣,你不懂。”慕西顧越說,還越有理了。
喬汐嬌氣的哼了一聲,沒好氣道:“你少忽悠我。”
慕西顧心中一凜,立即道:“沒有,絕對沒有忽悠。小姑奶奶,你現在在家中的地位比哥們還要高。他都要歸你管了,我怎麼敢忽悠你。”
喬汐聽了聽,頓了頓,總算知道,爲什麼商淨不喜歡慕西顧了。
他啊,就是太圓滑,太能忽悠,又是財閥世家的小公子。條件完全符合了花花公子的形象,這恰恰正好是商淨最不喜歡的一形。
不過,與花花公子不同的是,慕西顧還是挺有能力的。
喬汐回道:“等下,白笑凡出來,我再讓他回電、話給你吧。”
“好,好。”慕西顧求之不得,趕緊掛了電、話。
“嘟嘟嘟——”
喬汐盯着手機好一會,覺得慕西顧這個電、話,怪兮兮的。
不一會,浴室裡淅瀝瀝的水聲,止住。
門打開,白笑凡全身淌着水,踏出來。
“你怎麼不穿衣服!”喬汐聲音高高一提,看着面前身材極好的裸、男,下意識擦擦嘴。
幸好,沒流口水。
“你剛纔直接把我往浴室裡趕,哪來乾淨的衣服?”白笑凡輕飄飄的丟出一句,帶着怨氣。
明顯不高興喬汐剛纔竟然嫌棄他。
看着白笑凡就這麼赤身、裸、體的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喬汐臉紅如豔桃花,誰讓他剛剛回來的時候,衣服那麼髒,還沾着水裡面的淤泥,地板都給他踩髒了。
“衣服,快穿上!”喬汐把衣服和*,都遞到白笑凡面前。實在受不了他光溜溜的……不要臉!
白笑凡勾勾脣,慢條斯理接過衣服,一邊穿,一邊逗弄喬汐:“低什麼頭,你又不是沒看過。”
喬汐臉紅紅,眼紅紅,又是羞又是惱。看準白笑凡套上長褲,赤着結實的胳膊。頓時,撲上去,咬了他胳膊一口。
不過,白笑凡的肌肉太紮實了,咬着還嫌牙齒不舒服呢。於是,某孕婦,放棄了。
“小獅子。”白笑凡笑着揉亂喬汐長長的頭髮,單手擒住她細弱的手腕,同時擁她入懷。
喬汐軟軟一哼,像極慵懶的貓兒。一滴水,滴到她臉上。“你頭髮還溼着。坐下來,我幫你擦頭髮。”
現在,白笑凡最聽就是喬汐的話。她讓他坐下,他絕對不會站着。
於是,白笑凡坐着了。
喬汐邊幫他擦着頭髮,邊講道:“剛纔,慕西顧給你打了個電、話。我幫你接了。”
白笑凡半眯起眼,享受自家小女人的服務,順着問:“說了什麼?”
“他說,慕家有個快遞小哥長的像喬丹。”喬汐呵呵笑道。
孕婦的曲解能力,是很高的!
“……”
白笑凡沉默了片刻,隨即,狠狠皺起眉頭。
“什麼東西?”
***
直到晚上,白笑凡才給慕西顧回了個電、話。兩人在書房裡,談了半個小時。
第二天,早上。
白笑凡突然說要回去公司一趟,陪喬汐吃完早餐之後,就先送她去喬然那兒。
反正,喬然是全職的家庭主婦,什麼時候都在家。有她看着喬汐,比留喬汐一個人在家,更讓他安心。
把喬汐送到喬然家的門口,再千叮萬囑一遍,白笑凡才開車回去公司。
今日,喬然家裡,挺熱鬧。
陸承休息在家,喬汐一進屋,就聽到他正與別人談着話。
“有客人來了?”她問——顧懷遠?聽聲音,不像啊。
“哦,陸先生頂頭上的一個哥哥。沒事,人挺剛直的。”喬然說着,小心翼翼扶着喬汐進屋。
“沒事,我自己可以走。”喬汐樂呵呵的,一派隨性。。
“可別,白笑凡把你託付給我。我怎麼敢有點差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緊張你和肚子裡的三個寶貝蛋。”喬然可不敢像喬汐這麼隨性,要知道,她肚子大的嚇人!
進到客廳。
喬汐看到一個與陸承有幾分相似,卻比他年長的男子。
陸承正和這名男子談着話。
看到喬汐來了,陸承先做了簡單的介紹:“坐吧,這是我二哥。”
喬汐點點頭,挺着大肚子,慢吞吞坐下。目光,好奇停在男子身上,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表姐夫的家人。
這個二哥,長的好魁梧威武,一身難以形容的氣質,好像很……嚴肅的感覺。不過,確實夠剛直不阿。
“你好,我叫陸笙。”男子很大氣的報上自己的名字。
“你好,我是喬汐。”喬汐禮貌回道。
陸笙知道喬汐,應該說,他知道喬然的整個孃家人。當初,陸承與喬然結婚的時候,太爺爺就讓他查好底細了。
所以,他對喬汐的出現,並無訝異。
喬汐原以爲陸笙是一個不言苟笑,很嚴肅的長輩。不過,還好,人還挺好相處的,暫時沒出現代溝。
當談及哪處高就的時候,陸笙稍微一頓。
喬然正在給喬汐削蘋果,搭上一嘴道:“警察,不是嗎?”
沒人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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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然眼巴巴的望向自家的陸先生。
陸承會心,淡定從容的看向自家二哥。
陸笙敲出一支菸,但是,注意到有孕婦在,於是,又把煙收回。默默點頭,道:“嗯,警察,一個小片警。”
“小片警啊。”喬汐尾音輕揚,略顯詫異。
以陸笙這般英明神武的氣勢,只當一個小片警,實在惜才了。
“呵呵。”陸笙乾笑。轉移話題。“對了,太爺爺坐明天的飛機過來。你們記住去機場接機。”
陸承聞言,擰起眉宇:“他老人家怎麼專程過來了?”
“說要見一個老朋友的孫女。”說着,陸笙頓了下,湊到陸承耳旁,沉下聲道:“行氏那邊的人。”
陸承目光一凜,應下道:“我知道了,明天,我會準備好的。”
接下來,又聊了一會兒家常閒話。雖然,陸笙只是個小片警,但是,喬汐覺得他的見識挺廣的。渾身剛毅之氣,以及氣度,真不像是一個小小的警員。
這時,手機響了。
喬汐拿着手機,說了聲不好意思,起身走開。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
她猶豫着接上電、話——“喂?誰?”
“小汐,是我。”
溫潤的男聲,如淅淅泉水一般,徐徐流瀉。
喬汐霎間怔住,發愣的目光,停在綠色盆栽上,恍惚。
10分鐘後,電、話結束。
喬汐恍恍惚惚的回去,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精神蔫蔫的。沒有說話,彷彿魂不在這。
喬然注意到喬汐接完電、話回來後,就不對勁了,問她道:“你怎麼了?不舒服?”
喬汐搖搖頭,手裡,緊緊握着手機:“我想要出去一趟。”
“去哪?”喬然問。
“東方鼎言。”喬汐聲音一落,擲地無聲,卻引起兩人關注。“我突然想起,一個長輩在今天生日。我想給她,送一束花。”
是誰?喬然剛想要追問,陸承體貼接話道:“然然,你陪喬汐去吧。”
“好啊,可以。”喬然點頭,沒有問題。不過——“你這丫頭,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些事?”
喬汐牽脣,笑笑,不語。
***
“開車小心一點。”陸承送着喬然出門,不忘低語叮囑一番。纏着她的手,直到最後一刻,才鬆開。
目送着喬然與喬汐離開,陸承纔回去屋裡,關上門。
“認識?”陸笙雄偉的身岸,半倚着牆,嘴裡叼着一支香菸。
“有關係?”陸承淡定反問。一縷白色煙氣,瀰漫而來,他擡手一揮,便散盡了。
陸笙舒出一口煙霧,沉着眉毛。“還不清楚。但上面已經有人在跟着了,太爺爺這次來,也就是爲了這個事。”
“誰在跟?”陸承坐回沙發上,手指敲了敲。
“不是我們家。”陸笙只能說到這,有些話,只能點到即止。
陸承喝了口水,眉也不挑,一臉鎮定。“那就讓其他人先跟着。你們別出面,到時候,有什麼消息,肯定跑不了我們家的網。我們只管隨時跟進就是了。”
“和太爺爺想的一樣。可惜,你卻離經叛道。”陸笙把菸蒂插、進菸灰缸裡。
陸承聞言,謙和一笑。
兩兄弟說話像打着啞謎一樣,叫人聽得雲裡霧外。
***
花店裡。
喬汐目標很明確,選了一束色澤鮮豔的解語花,讓員工幫她好好包裝起來。
喬然在一旁看着,奇怪道:“怎麼買這個花?送給長輩生日,適合嗎?”
喬汐柔柔笑着道:“嗯,他喜歡這個花。”
喬然蹲下來,捧起一盆小長壽花,給喬汐看。“你看看,長壽花是不是更好?”
喬汐不由失笑,繼而搖頭:“好是好,但是,他只喜歡海棠花。”
喬然只好放棄,搭上喬汐的肩,與她說悄悄話:“你和我老實話說,這花,你是不是要送給言楚的父母。”
“嗯,今天是他媽媽的生日。”誠然如喬汐,坦蕩蕩的,亦不遮掩。
點點她的頭,喬然沒好氣道:“你啊。就不怕你老公知道亂想嗎?”
“不會。”喬汐非常堅定地道。“白笑凡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而且……他們沒了言楚,已經夠可憐了。”
“再可憐,也輪不到你可憐他們。也不想想,當初,就是他們親手拆散你和言楚的。現在,這個結果,就是報應。他們一手造成的報應。”
“或者吧。”喬汐低頭,撫着圓肚子,笑笑道:“但是,我該謝謝他們,不然的話,我一輩子都遇不到白笑凡。”
wωω▲ttkan▲¢O 喬然“嘖嘖”了兩聲,捏捏喬汐嫩嫩的臉蛋。“瞧你幸福的小樣兒。”
聊的差不多的時候,花束也包裝好了,寫上明信片。喬汐捧着花束,很漂亮。
“走吧。”喬然攙扶着她離開花店,上了車,一路直奔目的地。
去到東方鼎言,喬然沒跟喬汐上去。她和言楚的父母又不熟,上去做什麼?
她和喬汐說了一聲,停好車之後,找了個別致的咖啡館,打發悠閒的時光。
***
東方鼎言,20樓。
言楚媽媽的生日宴,就在這舉行。
很小型、簡單的一個聚會,出席的都是親戚。不再像從前那般,唯利是圖,極盡奢華。
喬汐在宴廳外,站了一會,不由感嘆萬分——替言楚感嘆。
他一定很想親自過來,把這束花送上。
可惜,他卻不能來。她不知道爲什麼。
那個電、話裡頭,他什麼都沒有說清楚,只除了讓她代替他,送上一束解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