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方城池中升起的帝皇身影,黃袍修士不禁驚怒交加。
忍不住怒喝道:
“上官仁,你與我宗不久之前方纔簽訂聯盟之約,爲何今日不告而來!”
“下方的黎都,是不是你搞得鬼!”
帝皇虛影淡漠無聲。
下方的城池內,一身白袍、面含煞氣的中年人負手而立,雙眸冷厲。
動念之間,那帝皇虛影的手掌驀然擡起,魔氣洶涌!
這一刻,便彷彿抓握住了日月星辰一般。
黃袍修士只覺四面八方都有一股無法抵禦的沛然大力朝他擠來,竟是將他瞬間朝帝皇虛影的大手擠壓去!
但黃袍修士身爲化神,又豈會坐以待斃。
危機時刻,他雙手合掌。
爆喝一聲。
寬大的黃袍立刻鼓脹起來!
轟!
下方大地之上,驀然伸出了一隻地脈凝聚的巨大手掌,無數碎石泥土自巨大手掌周圍跌落,大手則是轟然朝黃袍修士抓去!
就彷彿抓住了一道捆在黃袍修士身上的無形繩索。
黃袍修士去勢頓止!
與此同時,那地脈大手迅速流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黃土圓球,將黃袍修士包裹在其中。
“嗯?”
茶樓裡,單手提杯抿茶的黑袍中年人微微一頓。
眼中閃過了一絲訝色。
“倒是有點能耐。”
但也僅僅只是訝異了下而已。
他隨即便輕輕將茶水抿了下去。
茶樓外。
白袍中年人冷冷看向天空。
隨後驀然從腰間抽出了一柄劍。
輕輕一彈。
那劍頓時化作了一道流光,徑直飛入了帝皇虛影的掌中。
也是迎風見漲。
虛影脣齒開闔。
吐出一個個煞音:
“吾爲白煞天魔大帝!”
“吾令,汝當斬!”
聲音貫徹天地,卻又彷彿只在黃袍修士的耳中響起!
旋即便是一道璀璨的純白劍光!
“斬!”
黃袍修士心頭劇震!
咬牙擡手一翻,手中驀然多出了數十顆五階戊土珠。
砰、砰、砰!
這數十顆五階戊土珠幾乎是在瞬間炸開,化作了一道道極度精純的戊土真力,混合四周的地脈黃土精粹,瞬間凝聚在了身前!
然而卻只是徒勞。
那純白之中帶着一縷冷毒的劍光,毫不費力地便刺入了黃袍修士費盡全力形成的屏障……
黃袍修士瞳孔極速收縮!
只看到一道白色劍光猶如白蛇一般,從厚重的土層中,鑽了出來!
黃袍修士的周身頓時有一道土黃寶光亮起。
然而在這道純白劍光之下,便好似豆腐一般,沒有絲毫的阻滯,便輕鬆切入!
“化神中期與化神圓滿的距離,如此之大麼?”
這一刻,黃袍修士的心中卻忍不住泛起了這個念頭。
而就在劍光破開寶光,朝着他斬去之時。
城池內,茶樓中。
老者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詫異。
緊接着,黑袍中年人也忍不住面色凝重地擡起了頭,朝空中看去。
手指。
兩根手指。
兩根看起來尋常無比的手指。
從黃袍修士面前的虛空之中,驀然探出。
擋在了純白劍光的面前。
隨後兩指微並,夾住了這道劍光。
純白劍光在這兩指間不斷掙扎,嗡鳴不止。
卻完全無法逃脫!
一道身着月白長袍、面白無鬚的身影緩緩從虛空之中露出了身形。
看到這道身影,黃袍修士的眼中又驚又喜:
“荀……代宗主!”
來人,正是如今萬象宗的代宗主,荀服君。
聞言並未開口,未見任何動作,下一刻卻是已經出現在了下方茶樓前。
目光看向茶樓前面帶煞氣的白袍中年人,荀服君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冷意,語氣淡漠道:
“上官宗主,‘仁’身到了,‘慈’身想來應該也不遠了吧?”
白袍中年人仰頭冷視,並未開口。
茶樓之中,卻驀然響起了一道大笑聲:
“本宗就知道瞞不過荀道友!”
荀服君微微擡頭。
便見茶樓二樓窗戶推開。
一尊蕭灑的黑袍中年人揹着一隻手,面帶笑容:
“上官仁慈,見過荀道友,不請自來,還望荀道友見諒。”
說話間,下方的白袍中年人卻是出現在黑袍中年人的身後,上前一步,走入了對方的身體裡。
荀服君面色不變,心中卻是微微一沉。
原始魔宗宗主上官仁慈,天生一體雙魂,雙魂各取名字中的一個,一曰‘仁’,一曰‘慈’,但叫任何一個也都可以。
這雙魂各自修行一門魔道頂尖傳承,且都修到了化神圓滿。
單獨一個,便是大晉三宗宗主一般的層次。
兩位一體,放眼風臨洲,化神之中,恐怕無人可敵。
他也沒有足夠的信心,能夠戰而勝之。
只是他的目光旋即卻被上官仁慈身旁的一個青袍老者所吸引,眼中很快便流露出了一抹驚疑之色:
“你、你是……”
青袍老者卻自顧自將剩下的茶水飲下,隨後笑眯眯看向荀服君:
“你是‘惠韞子’的徒弟吧?當初看起來倒是沒那麼耀眼,沒想到如今竟已是萬象宗宗主,看來我這個老頭子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聽到老者的話,儘管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荀服君還是不由得心中微震。
“真是他!”
“韓魘子!”
“只是他的模樣,感覺和傳聞中的有出入……”
情緒的波瀾迅速便被荀服君所吸收。
他很快便平復下了心情,不卑不亢道:
“萬象宗代宗主荀服君,見過韓太上,久聞韓太上已經渡劫飛昇,沒想到還能見到韓太上……”
老者聞言不禁哈哈笑道:
“什麼渡劫飛昇,天地規則殘缺,渡劫就是死,老頭子不過是苟延殘喘,如今大限將至,出來透透氣罷了。”
聽到老者的話,荀服君不由得面色微凝。
渡劫飛昇之難,他十分清楚。
萬象宗上一位煉虛修士便是抵擋不住飛昇上界之誘惑,明知成功的希望極度渺茫,卻還是選擇了冒險。
最終失敗兵解。
只是從一個老牌煉虛修士的口中聽到這話,荀服君的心中,仍是微微一沉。
既是修士,走到他們這一步的,又有幾個不向往飛昇上界,成仙問道,與天地同壽?
不過眼下終究不是思索這個的時候,他神識迅速掃過四周。
以他的境界、能力,黎都全城百姓都已經被血獸佔據的事實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聯想到方纔汲嬰被襲殺。
荀服君只是轉眼間,便已經將所有的事情串聯了起來。
但面上卻看不出什麼,目光微移,看向一旁的上官仁慈:
“上官宗主,不解釋一下麼?”
上官仁慈展顏一笑:
“荀道友,我和師尊前來,可並未傷過此城的生靈,我們剛來此,便已經是這般模樣了。”
“你可一定要信本宗,要不,本宗對天地規則發誓?”
荀服君冷哼了一聲。
不過並未發作,只是又冷聲道:
“我宗汲長老應該沒有得罪上官宗主吧?”
“爲何我見上官宗主方纔似是要斬我宗長老的意思?”
“誤會,誤會!我還以爲貴宗長老也被這血獸吞了神智,這才……呵呵,我聖宗與貴宗結盟,又怎麼會對貴宗做出什麼逾距的事情。”
上官仁慈依舊一臉笑容。
荀服君卻是見縫插針,面色平靜道:
“既然如此,那上官宗主和韓太上不妨來我宗小憩兩日,容本宗款待一番,也算是感謝二位爲我大晉屬國這般操心。”
上官仁慈面色微滯,正要開口。
老者卻笑道:
“老頭子就不摻和了,老頭子這次來,不過是想把咱的一個老夥計喊回來。”
“老夥計?”
荀服君微愣。
老者卻是轉頭看向上官仁慈,開口道:
“還有血祀的祭品嗎?”
上官仁慈立刻便明白了老者話中的含義,連忙道:
“師尊放心,有的。”
說着,他手掌一張,一隻黑色小鼎迅速轉動。
擡手一指。
頓時有無數凡人從這小鼎中飛了出來。
似是察覺到了這些凡人們的氣息,充滿了煙火氣息的街市裡,所有人便瞬間滯住,隨後猶如聞到了血腥味的深海惡鯊一般,一個個面容迅速扭曲,一道道奇形怪狀的血霧從城內百姓的體內迅速掙脫,旋即撲向了這些凡人。
“魔頭!”
從空中落下,站在荀服君身後,看到這一幕的黃袍修士忍不住低聲怒罵了一句,旋即急切地看向荀服君。
只要荀服君一聲令下,哪怕是打不過這魔宗宗主,也決計不能讓這些人在自己面前以凡人血祀!
然而荀服君卻彷彿未曾看到他的目光,微微皺眉,卻並未開口。
“代宗主!”
黃袍修士忍不住出聲道。
上官仁慈一邊不斷地釋放着一個個生靈,一邊笑呵呵道:
“荀道友,這些凡人可不是你們大晉的,而是我聖宗豢養的,你不會也要管吧?”
荀服君微微沉默。
黃袍修士眼見荀服君似有屈服之意,四周一個個凡人迅速被血霧吞沒,不由得焦急道:
“可這是在黎國!”
“代宗主,你莫非忘了祖師訓言了嗎!”
荀服君忍不住皺起眉頭:
“汲嬰!我很久之前便曾說過,祖宗不足法!”
黃袍修士卻是個急性子,眼見荀服君似乎下定了決心不管,當下也不多言。
直接凝出了一隻大手,悍然朝上官仁慈手中的小鼎奪去!
面對黃袍修士的突然出手,老者無動於衷。
上官仁慈也面帶笑容,似乎全無防備。
然而就在這隻大手即將抓住小鼎的一刻。
荀服君忽然擡手,抓向黃袍修士!
“荀師兄!”
汲嬰驚怒交加、不敢置信地看向荀服君。
然而荀服君對其所擅皆瞭若指掌,在他的特殊法力之下,黃袍修士沒有絲毫抵抗之力,身影便極速縮小。
荀服君擡手取出了一隻錦囊。
便將黃袍修士裝入了其中,藏入袖內。
隨後面無表情地看向兩人,語氣之中不再掩飾對老者和上官仁慈的排斥:
“二位忙完之後,便當回去了吧?”
看到這一幕。
老者看向荀服君的眼中,多了一絲異色。
便是上官仁慈也面露驚詫,似是沒有想到荀服君竟然如此果決。
短暫的沉默之後,一陣鼓掌聲響起。
老者撫掌笑道:
“許久沒有遇到如你這般有趣的年輕人了。”
“好!好!”
“老頭子大限之前能見到如此人物,即便羽化而去,也是幸何如哉!”“仁兒。”
“是。”
上官仁慈連忙點頭。
立刻從小鼎秘境之中,放出了大量的凡人。
其中還不乏一些修爲高深的修士。
荀服君眯着眼睛看着這一幕,卻不發一言。
很快,隨着這些生靈被血獸逐一吞沒。
老者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笑容,笑眯眯道:
“來了。”
話音剛落。
整個黎都轟然一震!
城池內所有仍舊披着人皮的血獸全都一滯,隨即紛紛猶如沙子一般墜落向下方。
落在地上的血獸隨即便化作了血水,滲入了地底。
荀服君不由得面色微凝,看向地下。
他隱隱感覺到,城池下方,似乎有股強勁和狂躁的力量在涌動!
“這是什麼?”
心中的疑惑剛剛升起。
下一刻。
地崩城裂!
旋即一頭渾身血紅、長鬚飄搖的異獸猛然從縫隙之中一躍而出!
仰頭咆哮。
聲震千里!
看到這異獸的模樣,即便是對御獸之道不太瞭解的荀服君也不禁面色驟變。
“血麒麟?!”
旋即霍然醒悟:
“難怪這些年黎國的血災一直不停!”
“難怪!”
這頭血麒麟,赫然已經是五階層次。
四足立於廢墟之中。
眼中盡是暴虐!
隨即直接衝着距離最近的荀服君撲來!
荀服君冷哼一聲。
但卻有一道身影來得更快。
瞬息落在了荀服君身前,擡手按下!
一剎那,彷彿有兩尊黑、白帝皇虛影重疊,同時伸手!
血麒麟即便已經是五階之身,但在化神修士之中稱雄的原始魔宗宗主面前,卻還是不夠看,立時便被壓倒在廢墟之中。
然而血麒麟卻是掙扎着咆哮立起,無數血氣從它的身體鱗甲下溢出,涌向上官仁慈……
半炷香後。
老者悠然半坐在血麒麟的背上,上官仁慈牽着血麒麟,踏空而去。
看着兩人一獸離去的身影。
“韓魘子,你到底有什麼圖謀?”
荀服君眼眸微眯,卻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片刻之後,他一揮衣袖。
已經淪爲廢墟、沒有半點生息的黎都,轟然夷爲平地。
隨後他不再逗留,無聲無息間,消失在了原地。
……
“咱們立刻回宗!”
王魃神色凝重,接過沒能派上用場的三階玉佩,沉聲道。
聽到王魃的話,李應輔和婁異等人,都沒有半點遲疑,紛紛點頭。
實在是方纔的動靜太過驚人。
哪怕他們已經躲得遠遠的。
卻還是能夠感受到驚人的法力波動從黎都的方向傳來。
大家都不是沒有經驗的年輕人,立刻便察覺到黎都的變故,恐怕遠比他們預料得還要驚人。
這種情況下,已經不適合繼續遊歷了。
至少王魃是這麼認爲的。
所以沒有任何的猶豫,他立刻便和李應輔匯合,告知了對方自己的決定。
李應輔也是同樣的想法,自然一拍即合,提議道:
“咱們從南邊繞道,避開血災。”
王魃點頭贊同。
這次乾脆也不用婁異駕馬車了,李應輔和王魃直接以法力帶着幾人,往大晉的方向飛去。
王魃有四階飛梭,速度不比李應輔慢。
一口氣飛了數日,總算是到了萬象宗的地界。
也許是由於風臨洲局勢的緊張,萬象宗的檢查也嚴密了許多。
一番盤查加上陣法的叩問之後,衆人才得以進入宗門。
不過王清揚由於還未通過入門考覈,不能跟着王魃一起進入宗內,而是由周綠萼帶着,暫時住在宗門專門用來安置外客的‘雲觀院’中。
“你在這,先和綠萼好好了解宗門的情況,爲師回去之後,很快便會來傳授你功法。”
王魃輕聲寬慰道。
王清揚雖然懵懵懂懂,不過也不是那種軟塌的性子,當即認真點頭。
“師父放心!清揚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雲觀院的院尊在得知王魃的身份後,也連忙客氣地表示一定會照顧到位。
王魃點點頭。
沒有送禮。
以他地物殿右護法的地位,面對隸屬於人德殿的雲觀院院尊,並不需要再做這樣的事情。
相反,這完全是給了對方巴結的機會。
隨後也來不及回萬法峰,便直奔地物殿,找宋東陽敘職。
雖然也沒什麼好說的,但畢竟宋東陽是他的直屬上司,而且宗門也有規矩要求,他也不好違逆。
很快,他便飛到了地物殿裡。
沿途修士們見到他,都紛紛主動停下問好。
王魃也微笑以對。
不過他很快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護法。
“右護法回來了?”
“是啊,呵呵,這不剛回來就來找宋副殿主敘職嘛,他如今可在殿內?”
“找宋副殿主?”
那護法聞言,不禁有些訝然,但旋即便笑了起來:
“看來右護法在外,並不清楚情況,宋副殿主即將卸任,如今多半是在太和宮那邊……”
“卸任?”
王魃有些意外。
那護法感慨道:
“是啊,宋副殿主此次外出,收穫了不少大齊的物資,功勞卓著,而且他也攢足了功勳,如今一心準備衝刺化神之境,自然無有時間來應對殿內雜務了。”
王魃聞言也不由得微微頷首,隨後心中一動,好奇道:
“那如今又是誰來接任宋副殿主的職位?”
那護法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不過如今呼聲最高的,一個是靈礦部的戚汝廉戚部長,一個是靈植部的馬升旭馬部長,當然,這種事最後還得是宗主和長老們定奪……”
王魃聽到這兩人的名字,當即便鬆了一口氣。
他和這兩人關係都還不錯,不管是哪位當上副殿主,他都樂見其成。
不過他隨即便有些頭疼起來。
宋東陽不在,他現在又能找誰彙報?
想了想,他當即給宋東陽發了一條傳音符,隨後便徑直往萬法峰趕去。
雖只有年許不見,之前也沒怎麼想過步蟬。
但不知爲何,一到了宗門,他反而莫名有些想念起來。
不過到了萬法峰,他才忽然想起來今日並非是休沐,步蟬如今恐怕仍在靈植部內。
“算了,先看看靈獸吧。”
王魃搖搖頭。
那些石龍蜥他並未一同帶走,畢竟這些東西暫時來說,對他鬥法方面的幫助十分有限。
不過神識掃過萬法峰,他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手握一柄法劍,似乎是在琢磨着什麼。
“差點忘了,易安也在這。”
王魃一拍腦門。
上前正要和兒子打招呼。
然而他卻驀然察覺到自己似乎觸動了什麼。
一股渾厚之中隱隱蘊含五行卻又鋒銳無比的劍氣從王易安的手中暴射而出!
朝王魃徑直斬來!
“嗯?”
“五行?”
王魃微微一驚。
不過也只是一驚而已。
他只是微一擡手。
雙指直接便捏住了這道略有些粗糙,卻能感受其中精巧構思的劍氣。
而王易安也一下子從沉思中驚醒,看到王魃,眼睛微微一亮:
“爹!你回來了!”
“回來了,你這劍術是跟誰學的,怎麼看起來不太像趙師兄的路數?”
王魃先是笑着點點頭,隨即便嚴肅了起來。
功法乃是修行根本,不可輕易改弦更張,王易安的路數明顯區別於趙豐,這由不得他不上心。
而聽到王魃的話,王易安腦袋一揚,傲然道:
“這是我師公親傳!”
“師公?”
王魃微有些疑惑:
“須彌師叔?”
“不是,是姚師公!”
王易安糾正道。
“師父?”
王魃一愣,萬萬沒想到會是師父姚無敵傳授的。
遲疑了下,他倒是沒有再質疑:
“那你先練着吧,若是遇到什麼問題,便來問我。”
王易安卻不以爲然道:
“爹你又不懂劍道,問你有什麼用。”
王魃聞言搖搖頭。
不過也並未多做解釋,轉而問道:
“你娘呢?”
“娘在靈植部呢,聽說挺忙的。”
“挺忙的?”
王魃眉頭微皺,想了想,也來不及去看靈獸,直接起身飛向了靈植部。
很快,他便落在了靈植部內。
看到王魃,靈植部內的一些人倒也有些訝異:
“右護法回來了啊?”
旋即主動給王魃指點方向:
“步執事就在外面那塊靈田裡呢!”
“多謝。”
王魃也笑着回道。
說罷,便根據對方指點的位置飛去。
果然沒多久,便看到了步蟬站在靈田外面,正指點着一些年輕靈植師。
王魃也沒有開口,靜靜地看着,心中莫名有種平靜的舒適。
“咦?王師侄?你回來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自身後傳來。
王魃只聽聲音便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連忙轉過身。
果然就見一個皮膚光滑了許多的老農,正面帶笑容朝他看來。
“馬師叔!許久不見。”
王魃也笑着拱手一禮。
旋即心中一動,開口道:
“正巧想找師叔問一個事情。”
馬升旭看到王魃,心情極好,聞言不禁笑道:
“哪有多久,不過年許而已,有什麼問題,儘管說。”
王魃也不遲疑,當即便從畫卷秘境,取出了他得自木森島的那株金色小樹。
看到這株小樹,馬升旭先是不以爲意。
然而定睛看了看,很快便不由得面露驚容:
“這、這是帝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