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
一聲輕盈脆響。
殷紅箭矢在幽暗的星海之下,劃過了一道殷紅流光。
瞬間釘在了措不及防的紅毛怪物獨眼之上。
“嘶嘔——”
一聲響徹四周的劇烈慘叫。
紅毛怪物吃痛之下,不由得本能倒退了幾步,瞬間鬆開了手掌,一隻隻手掌共同捂住了那顆碩大的獨眼。
面容猙獰可怖,口中連連慘嚎。
五色神鹿順利脫困,驚慌地趁機在半空中連續跳躍,落在了王魃的身旁。
大福在界外身經百戰,又如何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尾部一掃,後爪用力,瞬間抽在了紅毛怪物的身上。
要害中箭,又完全看不清的紅毛怪物頓時失去了重心,踉蹡後退。
大福得勢不饒人,龍軀挺進,迅速纏上紅毛怪物身軀,張口便對準了紅毛怪物的脖頸處即咬下。
然而就在它即將咬中的瞬間,似乎察覺到了大福的偷襲,間不容髮之際,兩隻紅毛大手猛然伸出,一上一下,頂住了大福的上下顎。
隨後又有兩隻大手探出,直接扼住了大福的脖頸。
雙方竟再度恢復到了之前的角力狀態。
而紅毛怪物的一隻手掌,也同時拈住了獨眼中的箭矢,猛地摘出!
“嘶嘔——”
紅毛怪物張大嘴巴,又是一聲慘嚎!
慘綠的血水飈飛!
然而王魃也絲毫沒有閒着。
噔!噔!噔!
接連三道陰神箭成品字形,幾乎在紅毛怪物摘出箭矢的同時,再度射向了它的獨眼。
只是讓王魃心中一沉的是,就在陰神箭即將射中紅毛怪物的這一刻,它身上那些手臂詭異地忽然擡起,掌心之中驀然張開了一隻隻眼睛,看向王魃!
隨後——
一道道紅光,從這些掌心眼睛中爆射而出!
王魃瞳孔驟縮!
五色神鹿第一時間馱起王魃,縱身跳躍躲閃。
三道擋在最前面的陰神箭,無聲無息便被紅光湮滅。
而掌心的獨眼竟也隨着五色神鹿的移動而極速移動,紅光爆射!
大福低吼一聲,竟毫不猶豫地揚起了佈滿鱗片的青色龍尾,擋在了這些紅光之前!
紅光所至,鱗片崩飛,血水四濺!
大福渾身劇震,悶哼一聲!
“大福!”
順利躲開的王魃心頭凝重地掃過那紅毛怪物:
“這食界者能攻善守,又力大無窮,簡直無解!”
他同時掃了一眼大福,卻發現竟只是皮外傷,心中這才一定。
隨即驟然想起了大福昔日皮糙肉厚的特點。
“大福承受力很強,難怪能在這紅毛怪物手中堅持那麼久,雖落下風而不敗,但這裡畢竟是界膜裂縫處,若是任由這紅毛怪物在這裡……”
道場的存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周圍界膜的防禦力。
這就像是原本夯實的土牆之中被鑽出了一個老鼠窩一樣,固然給老鼠提供了居身之所,可也降低了土牆的安全性。
一旦有強悍的食界者從界外強行進攻,會比之前更容易破開此處的界膜。
當然,界膜和土牆比起來也有很大的區別,界膜本身是流動的,猶如人之肌膚,會隨着時間推移而恢復,一旦有外力侵入,也會激發界膜的防禦機制。
但這樣的過程,需要時間,更需要一個安穩的環境。
而眼下的界膜裂縫周圍,單是紅毛怪物的存在,便直接斷絕了這個可能。
“該怎麼辦?”
王魃心中快速思索。
而就在這時,幽暗的遠處,卻忽然又傳來了一陣迅速接近的呼嘯之聲!
“不好,又引來新的食界者了!”
他頓時一凜,循聲望去。
此處已經是界外,也許是受小倉界的影響,附近的混沌氣息瀰漫,不論是神識還是視線,都很難穿透更遠。
一時間只見星光寥落,在遠處寂靜幽暗的界海星空下,卻是看不到有任何的身影。
然而那聲音卻是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猶如兇獸暴吼,又像是山谷雷音迴盪之聲。
這聲音之大,便連角鬥中的大福和紅毛怪物,都驚得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紛紛朝遠處望去,卻什麼也看到。
一股不安之感,悄然在此處所有生靈的心頭升起。
食界者們雖然沒有太多靈智,卻也有着最爲基礎的本能。
一些實力本就不出衆的食界者驚悚着壓低身軀,悄然倒退。
隨即迅速貼着界膜,消失在了茫茫幽暗之中。
但這般乾脆的食界者,畢竟是少數,更多的食界者們難以抵禦破入界內、大肆吞食的渴望,猶豫了少許時間。
而也正是這少許的時間,便註定了結局的不同。
“譁——”
那聲音極速放大!
劇烈狂風在這一瞬間直接將周圍所有的混沌氣息,盡數一吹而空!
幾乎是在同時,一片巨大的陰影直接將此處的所有生靈籠罩!
王魃心有所感,下意識猛然擡起頭。
在看到這身影之時,只覺呼吸都不由得停滯了一瞬。
大!
大得難以想象!
那是一隻揹負幽暗星光的大鳥。
雙翼展開,猶若垂天之雲。
不,甚至垂天之雲這四個字,都是對它的侮辱。
他甚至一眼看不到羽翼和身軀的盡頭,只看到了一雙隱匿在幽暗中充滿了貪婪和兇戾的褐色眼眸,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下方呆愣着的青龍與紅毛怪物。
王魃一個激靈,急聲大呼:
“大福,快退!”
青龍身軀一震,它沒有半點猶豫,第一時間便鬆開纏在紅毛怪物身上的身軀,極速朝着遠離王魃位置的方向極速游去!
而此刻正在看着它的王魃,隨即便看到了讓他震撼的一幕。
大鳥雙翼一斂,隨後極速俯衝而下。
猶如一座大陸,轟然撞來!
疾風狂卷!
獨眼紅毛怪物感受到了強烈危機,不假思索地伸出數十隻手掌,一隻只密密麻麻的眼珠看向大鳥,紅光激射!
然而大鳥沒有半點躲閃的意思,就這麼直直俯衝下來,然後張開巨口,就這麼簡簡單單地一掠而過。
如同飛鳥從河面上掠過。
方纔與大福激戰了許久的獨眼紅毛怪物……就這麼,憑空不見了。
“沒、沒了?”
王魃少有地呆愣了一瞬間。
一頭六階食界者……就這麼,沒了?
四周的食界者們也呆呆地愣在原地,隨後立刻一鬨而散。
拼了命一般朝着四周極速竄逃!
然而王魃卻強忍住心中的悸動,連忙擡頭看去。
卻見巨大陰影再度籠罩上空,那雙隱匿在幽暗中充滿了貪婪和兇戾的眼眸再度俯瞰着下方。
吞嚥聲響徹星空之下,隱隱能聽到紅毛怪物的慘嚎之聲,以及殘肢斷體從高空中墜落下來的聲音。
而讓王魃心中一震的是,此刻那雙眼眸,赫然盯向了此間體型和氣息都是最爲明顯的大福身上。
“不好!”
下一刻,大鳥驀然雙翼一斂,如同之前吞下紅毛怪物時那樣,直接朝着大福俯衝了過去!
王魃心中驟沉,迅速看向遠處正竭力遠離他的大福。
心念一動,雙眸極速閃動,直接鎖定了大福的行動軌跡,隨後眼中驀然閃過一道玄妙的神紋,竟是與昔日刻在朱鳥令牌上的紋路有幾分相似。
與此同時,極速遊走遠遁的青龍後背之上,驀然有一道神紋憑空凝現!
神紋凝聚的瞬間,王魃身影憑空浮出!
此正是晉升化神之時,他第一個領悟出的神通:
大周天遁解神通。
除卻保留了小週天遁解神通的傳送之能。
目之所至,便可隔空銘刻印記,瞬間抵達!
然而在浮現的同一時刻,王魃瞳孔不由得驟然一縮。
勁風撲面,那仿若一座大陸般的浩大身軀,此刻已經幾乎近在眼前!
張開的巨口,腥臭的氣息,猶如湖海一般的眼眸……
他能從那雙充滿了貪婪和兇戾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甚至能看到那雙眼中因此而生的一抹驚愕,隨即變成了一抹悲憤……
而更讓他心頭一震的是,肉身中丹田處,沉寂多年的一隻破舊鈴鐺,在這一刻,驀然自行搖響。
‘叮鈴鈴。’
‘叮鈴鈴。’
他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呼——
巨大的鳥喙從他上方不足裡許的地方一掠而過,隨後在他驚愕的目光中,揮動雙翼,頭也不回地飛向遠方的幽暗之中,直至再也看之不見……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隱隱間竟似乎帶着一絲慌急。
王魃和大福呆呆地愣在原地,一時之間,竟是連後怕的感覺都沒有。
五色神鹿叼着掘穴海獺牙牙,焦急地飛落在王魃的身旁,口吐人言:
“王小子,你們沒事吧?”
王魃終於回過神來,微微搖頭。
“沒事。”
心神瞬間沉入了中丹田裡,隨即便看到了那隻破舊鈴鐺。
“鎖神鈴……”
王魃心中一怔,隨即恍然驚醒。
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方纔那隻食界者……難道竟然是它?!”
“它來到界外了?!”
“又是什麼層次了?怎麼會提升得那麼快?”
“誰?”
五色神鹿疑惑地看向王魃。
王魃回過神來,搖搖頭,儘管心中震驚,卻沒有多說什麼。
隨即迅速查看起了大福的傷勢。
只是隨即便發現大福的身上方纔掉落的鱗片,短短時間內竟是已經再度長好,除了氣息略有些滑落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問題。此刻久別重逢,大福終於忍不住扭過龍首,湊近了王魃,既是由衷喜悅,又有些情怯,似是想要得到王魃的撫摸。
一如幼年時對他的依賴一般。
只是它的身軀實在太大,不誇張的說,哪怕是一根長鬚,都遠比王魃的身形要粗得多。
即便大福極力收縮身軀,體型依舊無法像二丫或是其他神獸那樣能夠縮得很小,仍有數百丈之長。
王魃倒也並不意外。
大福的血脈本就是偏向於巨型,成長至如今,雖不知其在界外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遭遇,但它體內的巨型血脈卻是得到了充分的發揮,因此也很難如大部分神獸那樣可以輕易控制住自己的體型。
“罷了,還是我來吧。”
王魃眼中帶着一絲少有的心疼,隨即搖身一變,身型暴漲,卻也有千丈之高,手撫龍首,輕揉後頸,大福頓時舒服地揚起龍首,順着王魃的手掌,輕輕磨蹭。
看着大福的享受模樣,王魃聲音裡充滿了柔和:
“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長到如今,不用想也知道大福必然是經歷了不知多少的苦難。
聽到王魃的話,大福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在界外的遭遇,兩隻碩大的眼眶裡隨即冒出了一堆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隨後乾脆伸長了脖子,搭在王魃肩膀上委屈地乾嚎了起來。
掘穴海獺方纔逃得快倒是沒受一點傷,此刻見狀,也順着大福的身軀快速躥到了王魃的肩膀上。
看着大福眼淚嘩嘩的模樣,小傢伙皺着眉頭思索了一陣子,也開始擠眉弄眼乾嚎。
只是擠了半天也擠不出半點眼淚,最後乾脆坐在王魃的肩頭上,從自己毛絨絨的胸口處摸出了一隻食界者也不知道是什麼器官,大口啃咬了起來。
看着這一人兩獸的模樣,五色神鹿的眼中不覺閃過了一抹黯然。
似乎是想起了昔日的主人。
這番安撫並未持續多久,王魃惦記着界膜縫隙的安全,隨即便想將大福和掘穴海獺、五色神鹿都先收起來。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靈獸袋竟是完全打不開,不止是靈獸袋,儲物法器也同樣如此。
“是了,此處已經算是在小倉界之外了……”
王魃隨即反應了過來。
儲物法器和靈獸袋都算是基於小倉界規則誕生,其他世界也是如此,所以一旦離開了所在的世界,往往便無法動用。
這也是爲何在還可以飛昇的時代,飛昇者往往會將自己畢生收藏都留給宗門,或是留在洞府的原因。
或許有人是大義凜然,但更多是真的沒辦法。
王魃不由得微微皺眉。
大福如今顯然也是六階層次的神獸,若是自行闖入界內,必然會引來天地針對。
可偏偏靈獸袋又不能用。
一直放在界外,他又有些不放心。
大福卻是自告奮勇,悶聲悶氣發出了人聲:
“我可以……替……主人……守……道場。”
王魃心中卻頓時一亮。
“沒錯,道場初成,需要神物鎮壓,我雖然沒有神物,卻有大福可以代我鎮守道場。”
頓時對大福一陣誇讚。
大福龍首不由得揚了又揚。
吻部都翹了起來。
掘穴海獺撇了撇嘴,快速地蹦跳了下來,隨後沒多久竟是欣喜地拖着兩條殘缺的、長滿了紅毛的手臂跑了回來。
“這是那隻紅毛怪物的……看來是它嘴巴里嚼剩下的。”
王魃掃過,微有些吃驚,隨即也沒有遲疑,重新找到了那處界膜縫隙。
四周的食界者們早已不見了蹤跡,顯然大鳥的出現,已經暫時嚇退了這些食界者。
王魃隨即便將這兩根紅毛手臂全都丟進了界膜縫隙內的道場中。
這兩隻紅毛手臂雖然殘缺不堪,可這畢竟是六階食界者的身軀部位,甫一入界內,便迅速溢散出大量的道意和混沌源質。
在這大量的混沌源質補充下,界膜裂縫邊緣處,竟是迅速開始扭動,隱隱有種癒合的趨勢。
王魃也不敢耽誤,如今卻是界膜癒合的最佳時機,當下便帶着五色神鹿、掘穴海獺牙牙,以及縮小了的大福,重新鑽入了界膜之中。
隨後立刻以姜宜曾經傳授的‘合璧法’,將界壁快速縫合。
沒有界外食界者的干擾,界壁也很快彌合了起來。
大福隨即無聲地盤繞在道場之外。
看到這一幕,王魃在界外一直緊繃的情緒,終於鬆了下來。
他看着空蕩的道場,心中忽然一動:
“此道場也算是小倉界古往今來第一座,不如,便叫做‘太一道場’吧!”
想到這,他興致忽生,當即運指成筆,在道場虛空之中運足法力,擡手寫下了這四個大字。
看了看,他滿意地點點頭。
隨即察覺到界內衆人因爲窺見不到道場周圍情況而產生的擔憂。
“也該出去了。”
王魃沉吟了下,隨即冰道人身形一閃,飛入了他的身軀之中。
隨後他直接穿過界膜,飛入了界內。
“出來了!”
“副宗主出來了!”
“王道友,恭喜王道友踏入化神,祝道友功參天地極,壽享十萬載!”
樑無極等人笑着圍了上來,恭賀道。
聽到這祝詞,王魃笑容不由一僵。
不過隨即還是笑了起來:
“也要多謝諸位之前出手襄助,在下感激至極,諸位且都要留下來,稍後……”
話音未落,王魃心頭竟驟然浮起了一抹極度危險之感!
他本能擡手正欲掐算,卻驀然頓住,擡眼望去。
一道無邊血河無聲無息間降臨,直接鎖定了四周空間!
血河翻滾,一尊老者立在其中,白髮飛舞,正目若寒星盯着王魃:
“老夫就知道,你一定會渡劫成功,既然如此,老夫親自送你上路!”
“韓魘子!?”
看到這身影,衆人全都驚住!
萬象宗之外,一尊元嬰修士看到這一幕,卻不由笑了起來:
“機會來了!”
說罷,心念一動,一尊尊散修目光悄然變得呆滯了起來,隨即迅速朝着萬象宗的方向飛速衝了過去。
而在韓魘子說話之前。
血河之中,無數鎖鏈便已經激射而出,隨即化作了一具具怨屍骸骨,抓向王魃!
王魃目光微眯,眼中隱隱有神紋旋轉。
可就在這一瞬,王魃身前,卻忽有一道佛光亮起!
隨後一尊似是佛陀一般的猿猴合掌無聲浮現,它飛快變大,轉眼化作了一尊大佛,擋在王魃等人身前。
佛光普照,這些涌來的怨屍骸骨,瞬間哀嚎着消散。
“西陀洲六神通之一的神足通?”
韓魘子雙眸微眯,隨後冷笑了一聲:
“若是那慈無來了,老夫或許會忌憚少許,你一隻連人都不是的猴子,區區五階中品,又能如何?”
擡袖一掀,甚至沒有任何多餘的招數。
血浪翻滾!
雙手合掌在身前的戊猿王周身便瞬間佛光消散,血肉都無聲崩毀!
眼看着就要死在這一掌之下,王魃不再遲疑,飛身上前,瞬間將戊猿王收了起來。
隨後身形一閃,勉強躲過了血浪擊打。
再出現時,已是身着玄黃道衣,外罩金紋黑白紗衣,卻面色難看地立在半空中。
“二階血海道域之內,誰都走不了!”
韓魘子面色冷漠。
在說話的同時,他已經直接從袖中伸出了乾枯的手掌,直直抓向王魃!
與此同時,韓魘子的頭頂上空,雷雲竟以極快的速度迅速匯聚,隨後一道讓所有人都生出窒息之感的驚人雷劫轟然朝着韓魘子落下!
威力之盛,竟是隻比昔日皇極洲葉蒼生的雷劫遜色少許。
然而讓王魃驚愕的是,面對雷劫,韓魘子卻是完全不閃不避,任由雷光擊在身上。
更讓所有人震驚的是,即便被如此駭人的劫雷正面擊中,可韓魘子竟然仿若無事一般,毫髮無損!
這一刻。
汲嬰、靈威子、樑無極等人驀然呆住。
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爲什麼,雷劫對他沒有效果?!”
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不是韓魘子太過強橫,以至於雷劫沒有傷到他,而是根本就沒有碰到他,便直接消失不見!
韓魘子面龐忍不住抖動了一下,眼中的心疼一閃即逝,但隨即便化作了森冷,死死盯着王魃:
“這點損失,值得!”
乾枯手掌已經先一步抓向王魃。
下方的血水迅速飛出,包裹住他的手掌,也將王魃四面八方的所有退路,全部封鎖!
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也沒有任何無效的動作。
從出現到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只爲了一個目的。
瞬殺王魃!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但幾乎就在他抓向王魃的同時,韓魘子忽地心頭一凜,本能地朝後一閃。
嘭!
一道瀰漫着古老、衰敗氣息的無色流光在他吃驚的目光中一掠而過,隨即轟然擊碎了他的血海道域!
“是誰!?”
韓魘子猛然轉身,吃驚地看向四周。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
下方萬象宗祖師祠堂之中,驀然響起了一道宏大、悠遠而淡漠的聲音:
“韓魘子,萬年不見,汝來送死乎?”
聽到這聲音,韓魘子面色驟變,眼中充滿了匪夷所思和驚悚:
“你……惠韞子?!”
“你不是早就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