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旗心裡盤算後,說:“我先交頭三年每年五萬的承包費和二十八萬的綠化費,另外再加二萬算是給村裡的一點辛苦費,一共四十五萬晚上帶來,王會計看看可以嗎?”
遇到如此大方的人當然滿意。王會計還有事,她樂呵呵地說:“金先生不是想在山下建些房屋嗎?我兄弟專業搞仿古建築的,要不要叫他來和你談談。”
正中下懷,金旗一口答應了。說好晚上六點村支書家見,王會計匆匆辭去。
送走張韻,金旗又把玩了翡翠手鐲好一陣才小心地收入天釋戒中。現在有了天然儲物處乾脆把深埋着的孔雀綠大罐,辟邪玉件、龍佩包括古井圍一股腦地收入戒中,存於一室。神識慢慢欣賞着一件件美不勝收的古玩珍品,心中不由暗暗得意。想想兩張銀行卡計一千一百多萬的人民幣,自己都爲自己的福緣感嘆。
撥通陳忠手機,說:“我承包了後面的堯峰山,今晚籤約村裡請客,你一起來好嗎?”
對方沉思了一陣問:“多少錢?”當陳忠知道全部情況後,感嘆道:“你這傢伙越來越厲害了,房子一造又能住人又能當公司,搞個什麼山莊之類的,值!再加上幾年後山上的出產肯定能抵上承包費。”
被陳忠這麼一說金旗思路頓時打開。對呀,搞個會所、辦辦展覽、弄間茶室加上小型農家樂,承包堯峰山絕對不會虧。原來自己僅僅是喜歡堯峰山,也想改善一下居住的地方,被他這一說還真有味道。金旗喊着:“五點半到我這裡,給我買十瓶茅臺、十條中華,分裝十個口袋,我要送人別忘了。”
堯山村如七星拱月,七個小型自然村落圍繞着堯峰山南麓,組成了行政上的堯山村。全村人口三千左右,絕大多數勞力全在木瀆風景區工作。有出勞務的、有做生意的,基本上算富裕。剩下些沒法子的人就留在鄉下種田,日子也過的去。村裡拿工資的幹部現在都幹副業,生活比城裡白領強多了。金旗住得農宅是在村最西邊,孤零零的,原來是護山人住的,算是村裡的財產。金旗和村幹部沒有來往,每月房租、水電費都是通過銀行劃卡轉賬的,所以和村幹部都不認識。
承包堯峰山,準確些說也就是承包堯峰山南麓的西部,方圓三百多畝的山地以及山腳下一百多畝的坡地。南麓西部和東部剛好有一處斷崖形成自然分割,東部日照好,樹木茂盛一直是村裡出產之地。而西部原來開了十幾年石才被市裡叫停,山體已經弄得不成樣了。幸好是在山腳下開石,挖了個大凹坑並沒有妨礙山腰以上的山體。石凹坑足有三十多畝大,七、八米深。金旗以前一直想着引進金線河的水做成魚塘豈不美哉,現在承包成功這一計劃可以實施了。
金線河對堯峰山南麓東部呈環抱型,到了西部卻掉頭南去瀉入古運河,但是僅僅八十米的河岸也給予西部充足的水分和水岸風光。金旗理想中的家院就應該建在水岸邊,在一排柳樹新枝曼妙的搖曳中仰望層疊的綠山,不會寫詩也會吟誦幾句吧。
村支書也姓王,中年人,油光光的紅臉膛中氣十足,一把握着金旗的手直晃,大聲說:“歡迎金老闆投資堯峰,山清水秀是我們共同理想。快請快請!”
金旗連連客氣道:“不敢,不敢,書記先請。”
賓主入座一共七人,除了金旗和陳忠外,還有堯山村的頭頭們:王書記、王會計、村長、副村長和綠化主任。一桌雞鴨魚蝦十分豐盛,可見吃喝風正呼呼地吹。金旗隨即送上五份禮品,主人也呵呵笑納。王會計遞過一份打印好的合同,金旗細細看過,確認無誤後簽上大名。王書記代表村委簽名蓋章,完成了合同簽訂程序。金旗隨即送上三份現金大額支票,一份十五萬元是三年承包費;一份二十八萬是綠化費包括勞務費;一份二萬是分贓費;啥哈哈,這是官場必備。王會計照準備好了收款收據,當場就交換了。
皆大歡喜的事自然人人高興。在場都是海量,除王會計個個能吃一斤白的。差不多時王書記嘟嘟囔囔地說:“聽說你們都是玩古董的,這行當來錢快。我家裡有塊大青石,也有年頭了,不知是不是古董,要不給我看看?”
聽說有東西陳忠立即眼目清亮,說:“走,現在就看看去。”
後院足有上百平米都鋪着水泥,平時當曬場用。牆根旁靠着一塊120×120公分方形巨石,青石皮色一點沒嗑碰損傷的痕跡,想來此石很硬。陳忠首先湊進細察,四面看着,人幾乎爬在地上了。石的四邊刻有云紋,正面空空一片,反面看不清。據王書記介紹反面只有一個淺淺的圓孔,沒有其它。這塊青石一直在他家院裡,建新房時也把它搬來了。據他爺爺說是祖上留下來的不知何用。青石雨天不溼,水潑上去一會就幹,硬得錘子也難砸壞。
陳忠站起身說:“像是祠廟中的大柱基石,有年紀了,具體看不懂。旗子你來看看。”
金旗神目如電,暗中早已施展了“目識境”神通,知道了青石的所以然。這不是石是塊青玉。這種玉材盛於戰國時期,很多兵符全是由同樣的材料製成,現在這種和青海、和田玉材完全不同的青玉已經找不到了。不說別的,就憑大塊玉材也價值幾十萬,而且玉中還藏着秘密。不過這個秘密自己也看不懂,就在方石中心有一團氤氳之氣,濃厚地緊裹着,正不停地翻動。老實說要不是遇見許多奇蹟,金旗見此早會忍不住驚呼出口。現在只是假裝蹲着,湊近敲敲摸摸好一會才站起身,說:“看不懂,不過一定是老東西,不知王書記想賣多少?”
書記也是混官場的人那能不識這一套,他聳聳肩,說:“你們看着給,想來也不會讓我吃虧,這可是家傳之寶。”
“若算個三、四千我就拿了,比如當賞石,多了就不要。”陳忠望了一眼金旗,他是真不想要。
金旗湊近書記耳邊說:“你知道一塊石頭賣不上什麼錢,但是我決定給你十萬,以後堯峰山承包的諸事還請書記多多關照行嗎?”
這是敲詐!王書記您千萬別上當,光當玉材也值幾十萬,更別說還要挾你以後關照,太過分了!別上當!可惜作者再三提醒,書記大人還是一臉欣然地說:“一切心中有數,就按金老闆說得辦。明天我就讓人把大石頭送到你住得地方,以後凡是我王某能辦到的事儘管開口。這是我的卡號。”
酒足飯飽,諸事皆順。臨別時陳忠對金旗說:“明天上午你來嗎,鍾胖子要送東西來。”汽車去遠了,尾燈閃着,忽暗忽明像只鬼眼。
就是由於自卑他和同廠女友在下崗時作了個約定,相約一年後的三月十六日,也就是明天在河市金雞湖邊碰面。如果到那時自己感到能夠給女友一生幸福了就正式結婚,反之只能分手。明天下午三點他會去見她的,因爲現在他自信能夠給她最好的。
脫了上衣站在後院,月光繪他披上銀色外衣。很突然,他突然發現原來掛着胸前的太陰寶鑑不見了!一身冷汗後才發現胸口左乳上印着一枚月牙,就是太陰寶鑑。太好了,寶鑑溶入自己身體,真正和自己合二爲一。撫摸着皮膚上微微隆起的月牙兒心中一片寧靜,自然而然地沉入調息修煉狀態。
一早就被瘋子叫醒,原來一輛手扶拖拉機送來了巨大的青玉。讓人擡進後院給了每人二十元小費,等拖拉機開遠後才急急回到後院。他不知該怎麼辦?敲碎青玉放出不知名的氣體?還是保持原狀等有機會再來深究?考慮再三還是不甘心,他試着把右掌按在青玉中心,體內運行着的太陰真元之氣慢慢逼入玉內,很清晰地感覺到那團濃濃的氤氳氣旋受到了驚動,急速地翻騰起來。
太陰真氣透過玉石表層,剛接近中心立即遇到阻礙,金旗竭力想突破可惜力量越強阻力也越大。他神目看得很清楚,困在玉心中的氣旋像知道他的到來,盡力騰挪、扭曲、衝撞着,然而猶如被什麼罩住似的就是無法突破肉眼看不見的薄簿的一層。一切努力全是徒勞,氣旋開始幻化,氣體急速組織,漸漸幻化成一張怪臉,巨口張合着像在嘶叫。金旗凝神傾聽,“目識境”神功真能使他聽到單音節的幾個怪異的詞組。
“鎮魂印……困神……陣……太弱……太臭……破魔……修煉……”
反覆全是同樣的叫喊,金旗能分辨清並且確認的就是這些字眼。折騰了好一陣他感到很累,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一樣虛脫了。慌忙收回自己的太陰真氣,和青玉內部的聯繫立即中斷。他氣喘噓噓地盤坐在地上調調息起來。
足足三個小時後纔回醒,身體才恢復正常。他不敢再試了,力量不夠再試也白搭。收拾一下蹬着破車朝木瀆去,路上反覆琢磨着分辨清的幾個字。可以判定青玉一定是仙家之物,也許就叫鎮魂印,石中鎮着一個生命,或者名叫困神,或者名叫破魔,只因自己真元太弱太臭,無法幫助玉印中受鎮之人,所以這傢伙希望自己加倍修煉……
有趣,十分有趣!巨大的青玉是個仙器叫鎮魂印,其中竟然還困着一條生命!哈哈,好複雜的一場戲。正想着口袋裡突然唱起歌來。拿出手機一聽是陳老闆在催。
鍾長湖嘟着嘴坐在椅上喝茶,金旗進門他理都不理。
陳忠已經打開紙箱,捧出修補好的漢陶盆,仔細端摩真是天衣無縫,一點拼接的痕跡也看不出來。手指輕輕撫摸,質地感覺完全相同。陳忠不由嘆道:“就憑這手絕技確實值二萬五千元,這是真功夫。”
金旗接過手,沾了點水灑在原來接口處,這才發現水滲得速度兩邊有快慢:“原盆的粉末加了些膠水吧。”
“嗯。”鍾胖子鼻孔裡出氣。
“不過不說還真看不出來。”陳忠點出二萬五千放在桌上。鍾胖子起身抓過二萬五就往外走,到門口轉身對金旗說:“晚上九點到我家來一趟,只許你一個人來。九點我在家等你,不來是狗孃養的。”說完走了。
陳忠追了兩步沒追上,回頭說:“會不會他知道翡翠原石的事了,想找你麻煩?晚上我陪你一起去。”
金旗想了想,岔開道:“還是先給周老看陶盆吧,我看四十五萬可以的。”
對於鍾長湖夜半之約金旗根本沒往心裡去,他現在不怕任何人,九點將準時赴會。
他沒和陳忠一起去隔壁,離開古玩店後先去銀行往王書記卡里匯了十萬元,再打了兩個電話。一個給張醫生問了煙兒病情,答覆是還需靜養一個月。又和喜鵲通了話,喜鵲脆脆的聲音顯得很高興:“金哥,我哥的腿好多了,已經能下牀活動了,你放心吧。錢夠用。蛇哥幾天沒回來了,說有事出去。私事吧,他們不會告訴我的。金哥你在木瀆嗎?我真想你,真的。”
放下電話金旗心中沉沉的,一想到就要去見康平心裡越來越忐忑不安。
康平是個瘦弱的姑娘,在車間當輔助工,一個人推一輛裝着一百匹布的小輪車想想就知道是什麼滋味。金旗一有空就幫她推車,兩人每次並排着用力把布車推到目的地後就會互相幫着擦去汗水。默默無言地休息一刻再接着工作。有時金旗會發現飯盒裡多了一隻荷包蛋,這一天他的胃口就會特別好,臉上一天都是笑。他也試着帶些餅乾塞給康平,她總是靦腆地紅臉,低着頭推開說:“你吃吧。”
金旗記得撫摸過一次康平的手,那麼小、那麼瘦、那麼粗糙、那麼讓人心痛,那時他心裡對自己狠狠地罵:“真沒用!一個女人也養不活!”
整整三年兩人還是老樣子,康平有一次擡起汗溼溼的臉,問:“金旗,你說我們的日子會變嗎?”金旗無法回答,他自己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又怎麼能改變別人的命運呢?他只是個無根無底的浮萍,大風大浪中可憐的草根。工廠倒閉了,分手的那天金旗哀求着:“給我一年時間,我去試着奮鬥,找一條能夠使我們過上好日子的路,如果成了就好了。一年後也是今天三甘十六日下午一點我們在金雞湖公園長堤上碰頭。”當時康平撲在金旗的胸前哭了,淚水溼了整個衣襟。撫摸着女人瘦骨嶙峋的後背,金旗嘴脣也咬出血來。
往事淡淡,追憶如夢。
真的是三月十六日下午,只是提前了半小時。金旗已經到了金雞湖公園距離長堤最多還有三百步,心怦怦跳個不停了。見面後第一句話說什麼?要不要試試她,先瞞着自己的現狀?還有一年來她仍然瘦嗎?太應該補補了,乾脆教她太陰真訣,讓她也修煉“目識境”,修煉太陰真氣,這樣身體一定會好起來……想着想着自己都笑出聲來。一家出兩個半仙,試想天下誰能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