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沉香古木(1)

“你,混蛋!”段木瑩揚手就朝金旗抽去,嚇得金旗慌忙朝左逃。不一會兒兩個兒子把老爺子連椅擡了過來。金旗和段木瑩離梅花樁一米並肩站着,女人的衣香陣陣傳來,金旗嗅了嗅鼻子。這動作立即遭來幾顆白眼果。站在一丈開外的段木長鷹一聲喝:“開始!”

段木瑩燕掠而出,躍上樁面,小腰一彎,雙掌抓緊另一根梅花樁用力上拔。埋入1.3米之深,又經多年踩踏,樁子豈是隨便可以拔起的?段木瑩拔不動,拼命搖晃,想先鬆動再拔。方法很對,可惜力量不足,拔半天僅僅拔起半根,已經香汗淋淋、嬌喘吁吁了。擡頭一看姓金的居然雙臂抱胸,站着看熱鬧,自己一根也不拔,不由嗔怒:“你算什麼?不拔認輸?”

“我不是讓你先拔三根麼?”

“誰要你讓?你不拔就算你輸啦。”

“真要拔?”

“還假要拔呢?”

“好吧,我就拔十九根,你看着時間。”說完段木瑩就見眼前人影一晃,緊接着就聽“嗵”地聲響一根長長的梅花樁飛起,重重落在石板上。段木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睜大,也僅僅看清人飛樁躍,一時後院裡魅影閃閃。

天啦,這是他麼?

轉眼間金旗又站在段木瑩的面前,不喘不急,連汗都沒有一滴。身後不遠石板地上一堆梅花樁碼放整齊,像原來堆在那裡似的。不但段木瑩,包括段木長鷹、段木長虹,甚至段木老爺子都深深震撼,一時反映不過來。對他們來說能夠理解得僅僅是人的能力,最多是人的極限。而眼前事實放着,段木老爺子全盛時期也許能一根一根拼了命拔出,但是人家是轉眼間,輕飄飄搞定。一家人都在發呆,金旗就想要這樣的效果,否則比來比去煩不煩。他故意說:“阿瑩呀,要不要去點點,是不是十九根呀。”

段木瑩再也忍不住了,“哇”地哭了起來,轉身往回跑,還罵着:“姓金的,你欺負人。”

金旗一臉不解,自語着:“我欺負她了?沒有呀。怪了,怪了。”

接下來段木家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請入內室,菸酒茶果全部端上,連冷冰冰、傲慢的段木長鷹也金兄長、金兄短地拍馬屁,弄得金旗不勝其煩。乾脆拉着老爺子進了他的臥室,嘗試當內科醫生起來。

這看起來很難解釋,其實當金旗第一次細查人體內部時,他很容易就發現對方不正常的病竈。在脾經大包穴中隱藏着成團的寒氣,看上去紅色的穴位中有暗藍色遊移的氣旋,若是用自己的太陰流衝擊寒氣團,一定能夠疏散這些寒氣,達到治療的作用。

他把段木老爺子扶起,雙掌推住他後背大包穴,緩緩把太陰流從勞功穴逼出,進入對方體內。他感覺到段木老爺子在忍住疼痛,新鮮的氣流沖刷乾枯的河牀當然艱難、痛苦,但是結果是新的生機的蓬勃。

差不多傍晚時辰,金旗扶着老爺子走出了臥室。又一次折服衆人,想不到癱了五年的老人居然能走動了,一步一步很踏實地向候在門口的親人走來,臉上帶着久違的輕鬆笑容。

段木瑩第一個迎上去,驚喜地歡呼:“爺爺,您又能走啦!”

段木老爺子推開扶着他的金旗,說:“小金子放手,讓我走幾步給他們看看。”顫顫巍巍真能走了,一直走到歺桌前。

今天段木家所有親戚都彙集來了,一邊是慶祝老爺子重生,一邊是見識、見識厲害角色。席間熱鬧萬分。段木瑩選擇坐在金旗下手,吃着、吃着她扯了扯金旗的衣角,輕輕說:“教教我武功好嗎?”

金旗一愣,自己一招一式都不會怎麼能教?他尷尬着。段木老爺子笑說:“瑩兒,武家都有規矩,功不外傳,你就別纏小金子了。小金子啊,你救了我,我也沒什麼好謝你,就送你三十七根梅花古樁。你別小瞧木樁,這是沉香木做的,上等的好木材,放着沒用,給你了。”

金旗想,我這麼敢小瞧,三十七根古沉香木價值連城呀,本來就想要,不好意思開口,現在老爺子送了,真難爲情。他戲笑着說:“我回去整理一篇修真之術的基礎資料,一個月後段木兄送木樁來時帶回,大家一起試着練吧,當然不得外傳。”

段木長鷹眼睛一亮,急問:“金兄說得是修真之術?”

“段木兄沒有聽錯。”

“天啦,真有修真之道!金兄快受段木一拜。”說着段木長鷹離座來到金旗跟前,就要跪下,急得金旗連呼不敢,雙手扶着段木長鷹不放。一個非要跪,一個非不讓成了僵局。

老爺子開口了:“金兄弟,段木家幾代人苦悟武道就爲了覓一條修真之徑,可是代代空想,武道也成瓶頸。今天金兄弟能慷慨賜道是段木全家的天緣奇福,你是段木家的大恩人。讓長鷹代表段木全家叩個頭吧,這是心、這是禮,否則只好老頭子叩了。”說着顫顫巍巍又站了起來。

桌旁許多人都嚷着要見禮,弄得金旗頭暈目眩,雙手一鬆,段木長鷹直挺挺地跪下,口稱師尊,連叩三個響頭才罷休。金旗搖頭說:“虛禮就不必了,以後大家像一家人似的就好。”

又喝了許多酒,把怎樣到太原,怎樣驚長鷹的事都說了。段木老爺子笑道:“這到要謝謝黃家小子,要沒他動歪腦筋金兄弟到不了太原,只是苦了陳兄弟。長鷹明天叫上黃家小子,帶上禮物好好向陳忠賠個禮。瑩兒明天專陪客人玩玩太原,大家樂上幾天,一醉方休。”

頓時大家樂成一片,酒像流水般滔滔注入一條條歡叫着的喉嚨。

半醉的金旗對身邊小美人說:“好像有人答應輸了怎樣、怎樣的……”

小美人湊在耳邊,吹氣如蘭問:“誰答應的呀?”說着小手擰着男人腰部一坨肉,開始用力,嚇得某人連說:“記錯了,記錯了。”

在太原連續玩了五天,段木瑩才讓金旗走。由於帶着莫邪青銅劍陳忠堅持乘火車,金旗又不能明說自己有把握通過安檢,只能隨他買了三張臥鋪票,當晚就南下了。

關山這幾天放下心懷跟着一羣年輕人瘋累了,一挨着鋪就打起呼嚕來。誰知呼嚕會傳染,沒多久正喝着啤酒的陳忠也吹起單音節哨子。不大的包廂左右夾攻,金旗無法忍受,獨自來到走道窗邊,眺望着急駛而過的山巒樹影、長路村落,不由想起一個多月來人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一切是那麼不可思議。

從偶然收進太陰寶鑑開始,自己好像身不由己地隨波逐流衝向一個不可知的目標。即使經歷了種種生死磨難、種種好運奇緣,直到今天自己還是看不清最終命運將會打開那一扇門。有時他會突然想象自己是一個落難的神仙,經過九九八十一難終成正果,重返天庭。隨即又搖頭否了,天庭又如何?比得上自己剛剛展開的輝煌多姿的生活嗎?心神立即進入天釋戒中,那些美不勝收、價值連城的財寶眨眼間使他振奮起來。這時他明白了擁有就是自己的目標!大量擁有,決不能再回到過去窮困潦倒的境地,一邊吞着眼淚,一邊裝着順從。這種倔辱的奴性險險把自己淹沒,決不允許!決不容忍!如果天給予吞天之術,那就把天吞下!不必爲突然來臨的財物惶然不安,誰又是天生擁有一切的上位者?光榮和高貴的背面全然是殘忍和險惡,都是這樣,不同的只是掩飾得好與不好而已。只要自己覺得對,就放膽去做。大不了再去深山尋寶。想到尋寶,就想到下一個尋寶的目標――玉龍喀什河。

“請讓一讓。”

身側傳來清麗卻又冰冷的話聲,扭頭一看,心中略驚:一個別有風韻的冷美人。黑緞緊身長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波浪長髮襯着瘦削、白皙如玉的臉蛋,顯得有一種雕刻般的神韻,儘管五官細分說不上美,但是組合在一起你不得不驚歎這是一張見過永不會遺忘的臉;這是一張讓男人心情大盛、心脈亢奮的臉。

而這張臉就在身邊近在咫尺的地方走過,一時暗香浮動。金旗目光像被牽引,隨之而去。金旗“心目境”不是吃索的。這個女人同樣在爲偶遇怦然心動,希望自己跟去。他不由笑了,很瀟灑地走進包廂,不聞不聽兩旁此起伏彼的呼嚕聲,進入玄妙的修煉境界。想起別有風韻美人的失望,他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到河市又是半夜,陳忠先回去了。金旗和關山趕到堯峰山下農宅,弄些雞蛋麪對付肚子就草草休息。不到七點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原來是王玉芳王會計來了。

一見面就說:“金兄弟,你上山看了嗎?樹已栽滿半坡,茶樹也栽好了。修了兩條上山小道,再有幾天也全部完工了。昨天上半夜下了場急雨,剛纔我過來時遠遠望去層層新綠色,真是很漂亮、很漂亮呢。屋樓也造了幾幢,白牆灰瓦可有園林的景色呢,和原來根本不能比。”王玉芳是個直性子,說話輕巧利落,語速極快。

金旗連聲說好,拉着關山跑出後院。薄薄的山霧掩隱着一片蔥翠,一壠壠像要連上天去。一條水泥大道宛延而進,聯接着三幢剛完工的二層小樓。最前面的一片屋宇基礎已經結束,看樣子沒幾天就能豎起來。山腳下栽遍茶樹,幾株古木聳入天際。遠遠望去曲道宛延、古木參天、茶苗綻綠、新樓點綴,真是高低有致、濃淡相宜,已經很有味道了。

“關兄走近些,看看我們將來生活、工作的地方。”說着,他當先跑去。這是他嚮往已久的家,能不使常住破屋的人興奮麼?

關山這幾天是一生中最無憂、最激動的日子。從接過六十萬金卡時他就認爲自己是金旗的人,以他的快樂爲快樂,以他倒痛苦爲痛苦。看到眼前諾大一片山,新房、新道、新樹、新苗,他同樣興奮地呼喚着,奔去。

金旗站在一個三十幾畝大小的水塘邊,很滿意地向關山介紹說:“塘邊壘上太湖石,建座木亭子,再養些錦鯉,閒來讀書寫生、垂釣納涼是個好去處。西邊弄些葡萄架,栽上巨峰葡萄,嘿嘿,想着也甜滋滋的。”

關山指着三幢小樓問:“金弟,我們工坊在哪裡嗎?”

“是的。我們不是主要經營工件,而是寶石原材料,所以工坊不宜太大。三幢中間一幢二層樓約有四百多平方,底層是原石開料、粗磨粗拋的車間;二層分了幾間,到時你看怎麼安排。最後一幢是生活區,具體安排沒有想好。第一幢是你我的住處,共有六個獨立區域,其中關兄自選一套。剛纔看到還沒完工的屋宇是Ц字型的二層,一橫是展廳,二豎是接待室和辦公室。大致分佈是這樣。”

“庫房呢?”

金旗不好說最妙的庫房在我手上,只能解釋:“第一幢,也就是你我住處下面有個地下倉庫,很大,足有三百多平方,有專用通道到第二幢。”

說着兩人已經走到第三幢小樓處,金旗開玩笑地對跟在後面的王玉芳說:“王會計是不是考慮一下到金氏寶藏來工作,當我們的總管,好嗎?”

王玉芳的村會計現在有名無實,平時收收費、交交款,工資才八百元,早就不想幹,只是一時找不到落腳處。堯峰山莊一建起她就有心,現在主人邀請當然一口答應。其實金旗一眼就瞭解清她的心意,心識境麼!

金旗笑着說:“現在我們三人是金氏寶藏有限公司的正式員工,我來分一下工,關山負責採購各種機械,安裝到位以及玉工坊開工一應需要的採購工作。王玉芳負責生活區、展覽區、辦公區以及山莊所有需求的置辦。並且招收服務、保潔、綠化養護等人員。這些工作一個月內必須全部完成,能讓我們開工並住進新房。玉芳先開本帳,我付給你三百萬元以供各項開支,不夠及時向我提出。我負責公司註冊,管理人員招收,原材料選購等。任務很重,萬事開關難,兩位開山元老有沒有信心?”

關山認真地點了點頭。

王玉芳笑說:“在金莊主的正確領導下,我們一定能成功。”

金旗也笑了:“玉芳啊,關山是技術高手,又是外地人,不熟悉河市,你可要多幫幫他。等他做出藝術品會送你一件的,這一定是稀世寶貝。”

王玉芳朝關山大方地伸出手,說:“關大哥,我們以後一家人,請多多關照。”

關山遲疑地握了一下軟軟的手,臉都紅了,輕聲說:“謝謝。”

金旗覺得眼前一對男女到頂配的,都是三十出頭,都是喪偶,不知以後會不會成。他又說:“現在急的是買輛車,配個司機,你們跑起來也方便。”

“買車我去辦,先買輛麪包車吧,載人帶貨都可以。司機不急,我會開。”

“好,現在關山在這裡等建築工人來,進一步瞭解情況,我和玉芳去銀行。今天我可能會晚回來,玉芳照顧關山,別等我。”說着轉身就走。剛到農宅前就碰到王玉芳的弟弟王斌。王斌拉着他說了許久,當然離不開一個“錢”字,直到金旗同意從六百萬增加到七百萬才笑着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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