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賭場賭石(2)

“您是金旗先生?”主持人問。

“是的。”

“剛纔金玉祥王可人老闆委託你帶來的參賭毛料就是這塊?雖然委託代理我們是充許的,可惜時間已過,只能抱謙了。而且毛料並沒擦開小窗呀,這也不符合規矩。”主持人撫摸着人頭般大小的黑皮賭料搖着頭。

“電話報名不正好十點嗎?”金旗有點沮喪,嗓音也提高了。

“我們是按同意接受時間爲準,王老闆說完情況,當時已經過十點了,非常遺憾。請把賭石收好,我們要開始了。”

金旗把毛石重新裝入皮揹包,長嘆一聲,轉身離去。現在他心裡大有“偷雞不着蝕把米”的感覺。

這一切全部落在何文豪眼裡,他不屑地瞥了一眼正垂頭喪氣的金旗,冷笑一聲拉着身邊的女人走了。

十點時鐘敲響,三個西服筆挺的老者挨個觀察着九塊毛石,並一一作着記錄。十分鐘後各塊賭石的賠率出來了。最有可能獲勝的九號所謂老坑冰種賠率爲1比1.1,也就是說賭金一萬勝了拿一萬一千。金旗的八號賠率是1比2,下二萬勝了拿四萬,翻個番。可惜金旗不敢了,他不能確定香港賭石是不是公正?甚至是不是識貨?下注限時半小時,長條賭注顯示屏上九號已經有三千二百萬港幣的投注了,其他八位號碼多少有一些,但是加起來也不滿百萬的。

主持人拿着話筒開始喊話了:“各位先生、小姐,還有十分種投注就要截止,想投的抓緊,機會難得。投注前請注意閱讀‘投注必讀’,我們在賭石前提供的說明僅僅只能作爲各位的參考意見,不是標準。標準是完全解石後的實際情況,這一點請各位務必注意。好,還有五分鐘請大家抓緊投注。”

金旗心裡不由一動,立刻注視起主持人進入的小隔間,只見這傢伙放下話筒,抓起電話,撥了幾個號說:“雷先生,九號石投注已達一億一千二百多萬,其中一注投了七千六百多萬,一定是九號石自投的。好,我立即吩咐,好、好。”說完馬上抓起另一個電話。

金旗笑了,這分明是莊家故意設得套。他快步走到下注臺前,把匯豐金卡遞上去說:“看看卡里有多少款子?”在得到正確答案後,他疑惑了半分種後說:“五百萬買八號石贏!”

這半分鐘他是在等待,當賭石投注顯示牌上八號石注額開始跳動十位數時,他報出了五百萬全買八號石的指令。話音剛落顯示牌八號投注額已經在千萬數上跳動了,當然這不僅僅是他投得注,還包括莊家的大額投注。

現場一片譁然,毫無起色的八號賭石突然倔起,注額一下子突破五千萬。儘管相比已經高達一億二千多萬的九號石還差一大截,但是足夠給還想追加九號石賭注的賭家潑了盆冷水。大家都有些發愣,似乎聞到些什麼味?

九點三十一分,大鐘“嘡”地一聲敲響,下注停止。兩人一組,捧着一至九號賭石登上平臺,衆目睽睽之下九名解玉工開始解玉。老式磨輪轉速慢、轉輪小,要全解一塊十公斤毛料非要三小時左右。現在有一種鑽鋼輪磨玉機,電機功率和轉速都是老式的兩倍,對付6.5硬度的硬玉遊刃有餘,而且凹型的特種磨頭接觸面大,解玉速度當然大有提高。

服務生招呼賭徒們坐定,並且送上各自想要的飲料。解玉需要近一小時,邊喝邊觀摩解玉過程也算是種享受。金旗正喝着咖啡,何文豪端着大杯啤酒走了過來。他得意地笑着,說:“沒想到在香港碰到金先生,可惜金先生的賭石超時不能參賭,否則何某還有擔心。現在我想聰明過人的金先生一定下了九號石的賭注吧。”

金旗笑說:“我錢帶少了,何先生有備而來,投得不會少吧?”

“不多、不多,我和四小姐加起來一個億吧,何某才區區五千萬。”

“五千萬?”金旗倒抽一口涼氣,說“果然身體好,一下就投五千萬,何先生就不怕輸?賭石是三千萬拍來,加一百萬賭金,再加五千萬投注,八千一百萬呀,萬一失手可是天文數字啊。”

何文豪大笑說:“沒想到吧,雖說三千萬拍來豆種玄黃翡虧了,但是有香港的大賭局補着,金先生傻眼了吧。呵呵,今天拿回去的包括八塊毛料、八百萬賭金的三分之二算是五百萬好了,再加五千萬投注金,想想怎麼也比三千萬多吧。金先生一定想不到有這場戲?哈哈!”

“八百萬賭金不是全歸贏家?”金旗到點不解。

“全是贏家拿了,莊家喝西北風呀。”何文豪眼裡全是不屑之色

金旗連連搖頭,說:“何先生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好計,好計!不是沒想到,而是根本想不到。當時我看何先生氣得吐血,還有些不忍心呢。誰知這是戲,何先生演得戲,厲害!”

“這就是爲什麼你選擇咖啡,而我選擇酒。”何文豪愈來愈神采飛揚。

金旗趁機問:“那邊坐着的美女就是何先生新朋友?”

何文豪痛飲一大口,說:“目前說不上,龍幫聽說過嗎?她是龍幫四小姐,一身好武藝,金先生小心別惹她喔。你坐,我先走一步,待會一起看精彩的鬥玉!”

按理金旗發現何文豪又有新追求應該高興,可是他心裡卻更加不是滋味。想想如此愚蠢、淺薄的男人你鳳娟還時時不離,天天緊跟,豈不是……心裡一陣煩惱,更加深了重挫對手的火氣。遠遠望去何文豪正欠着身子對那位四小姐說着什麼,手舞足蹈的樣子一付小人得志樣。金旗“目識境”神功打開,一男一女對話清楚地傳入耳中。

女聲:“他就是鳳娟念念不忘的男人?模樣還不錯,但是過了今晚我看一定會趴下。你查過沒有他下了多少注?”

男聲:“幾百萬吧,下八號石。是想找死!”

女聲:“現在鳳女人到手了嗎?鳳喜金店拿下對我們很有利的。”

“快了,目前已經欠我八百多萬,這次回去立即攤牌,逼她還債,她只剩一條路好走,就是賣了鳳喜珠寶。”

“不行,八百萬太少。她咬咬牙借了還你也能辦到,再想法讓她背八百萬債才行。”

“好,我回去就搞定!”

一對男女無論如何想不到隔開十幾米,有人正忿恨地注視着他們。

突然單調的嗡嗡聲安靜下來,解玉完成了。玉工都忙着洗刷粉塵,不一會兒九塊擦洗一新,坦廬山真面目的賭玉依次放到重新佈置過的九隻白桌上。桌上還多了只轉盤,賭玉在鋪着黑絲絨的轉盤上徐徐轉動着,一排強光直射而下,把賭玉映照得纖毫畢現,各呈奇異。

依次看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八號、九號上。要說九號大家先入爲主,老坑冰種、(真正的種地標準至今還在修訂中,所以很可能北方說是冰種,到南方就成了豆種。現在又流行玻冰種、冰豆種等等,都想往上靠,多掙錢嘛)玄黃正宗,十三公斤不到的淨料正閃爍着純淨、高雅的貴婦之氣,一看就覺得富貴逼人。加上1比1.1的賠率,一億多的投注,說明人心所向。按說應該歡呼,九號石的主人以及投注者都應該爲勝利歡呼。可是現在誰都不出聲,誰都不敢歡呼,就在八號石旁,隔不多遠聳立着一段約三十公分長,上端略細,下端微粗,中間有些s型,底端直徑約八公分左右的柱狀翡翠。

轉盤徐徐轉動,燈光圓弧形灑下,隨着緩慢變幻的側面,人們驚訝地發現綠、紫、紅、黃四種色彩正從上端飄逸而下,色與色之間朦朧的中間色更是忽濃忽淡,像雲似霧般縈繞其間,分外妖嬈、分外迷濛。特別是晶瑩剔透、脂潤清澈的種水,不得不感嘆微卡老坑出料之正、之神。陽綠、豔紫、亮紅、油黃四色恰是福、綠、壽、喜吉祥如意已經足夠震撼,還加上老坑玻璃種的璀璨奪目,讓人感嘆造化弄人。

若說九號石是貴婦,那麼八號石就是少女;若說玄黃貴氣逼人,那麼四彩勾人心魄;若說九號石雍榮、厚重,那麼八號石俏麗、曼妙;兩塊翡翠都是上乘極品,應該說各有千秋。然而這是賭博,是兩軍相遇,命運早由規則決定了。

論種:九號石是老坑冰種,(就算它確是冰種)八號石是老坑玻璃種。都是老坑,玻璃種勝冰種。

論色:九號石是玄黃黃翡,八號石是四色翡翠。單色對四彩,四綵勝單色。

不知是誰在說:“大家快看八號石,整塊石料天然一亇少女曼妙的身姿,宛如從天而降正在輕歌曼舞、裙角飛揚。四色,不,應該是八色,難道不正似少女香豔旖旎的霞披霓裳麼?”

越看越像,天然成形,不加雕塑的形材比精雕細刻的造材其價值根本不在一個檔次。這一來誰輸準贏還用評判麼?有人高興,當然就有人沮喪,甚至惱怒。突然“怦”地一聲巨響,四小姐猛地踢翻一把椅子,忿忿而去,身後撒了一地的投注號票。

可憐的何文豪剛剛瞪了金旗一眼,就覺得兩眼像用勁過度,冒出無數金星,他昂頭朝天“卟”地噴出一口鮮血,直直地倒下。

這可是第二次昏倒了,再來一次,會不會像周瑜?

接下來是金旗最風光的時候,除了八號石、九號石外,其餘的七塊翡翠明料當場拍掉,大部分都是原主賣回。當然凡參加賭石的全是一流佳品,起碼是新坑冰種以上的好貨。結果打了八折金旗還收入一千四百多萬,加上賭金五百多萬以及獲勝獎金一千八百多萬,三項累計除去稅費等,一共收入近三千五百多萬。三千多萬一下子存入匯豐金卡中,想想中行卡、農行卡、工行卡中鉅額的存款,金旗大有奔億的感覺。現在若問他什麼最美妙,他會毫不猶豫地大聲告訴你:“賭石!”

出“殺嫩”區才真正體會到“殺嫩”是很殘忍的。

還有六份“相面”投注也要去兌了。誰知自信滿滿的六份才中五份,其中7號譜未中。這怎麼可能?想和他們去理論覺得也沒意思,卡里又揣入五十萬,扛了兩塊明料出來已是繁星滿天,仲夜時辰了。街上行人很少,想找輛出租便站在路邊張望着。哎,突然想起王可風,這傢伙那裡去了,否則叫他跟着下些注不是能賺幾錢嗎?

瞎想着,突然看到遠處一輛出租車亮着頂燈,急速駛來。他跨下人行道,揚起手臂招呼。車子漸近,驀地他很清楚地看見一支黑洞洞的東西伸出車窗,緊接着一串紅光閃動着,他胸口覺得一熱,然後就不知道了。

從看見紅光到失去知覺之間金旗本能地做了一個動作,右腕一振,一包翡翠明料頃刻消失,被收入天釋戒中。昏迷之前一秒他纔想到黑洞洞的東西是槍口……

金旗不知道就是把賭石收入天釋戒中的本能動作,正好救了自己的命,否則將是渾身彈孔,橫屍街頭了。現在看來貪財還有貪財的好處。

等他醒來時覺得身子搖搖晃晃的,耳邊是一陣陣嘩啦、嘩啦的浪濤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死了還是活着?發現渾身沒一處不痛時,他終於明白自己還活着,儘管活得很慘。

第一個念頭就是入定調息,可是身子虛弱得連凝氣都無法辦到。咬牙堅持着把軟綿綿的身軀撐起,萬難地移了幾步,總算緊靠在艙壁上。一頭虛汗,滿胸浸血,不去管他,慢慢地從上丹田中引來一團氣流像火種一樣,終於點燃了太陰流。稠稠的太陰流緩慢地運行起來,所到之處就像枯木逢春一般,萎蔫的經脈重新伸展,緊閉的穴門也逐漸打開。艱難地運行一個周天後,金旗覺得生命重新回到了自己軀體中。

又一個周天,上丹田“篷”地聲敞亮,太陰寶鑑噴射出萬丈光柱,萎靡成一團的元嬰盤腿坐起,寶鑑噴射的銀暉頓時朝元嬰涌去。一個周天又一個周天,足足三個小時後金旗再次從修煉狀態醒來。神目睜開,身週一片狼藉,到處是血跡、碎布和打斷的皮鞭。自己身上沒一寸布縷,沒一寸完膚。到處是血和傷痕,可以想象敵人是怎樣折磨自己的。好了,力量正在重新積聚,重新回到傷痕累累的軀體中。他靜下心來,“目識境”完全打開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海上,在一條大型遊艇的底艙中。腳上還拴着粗粗的腳鐐,完全是個囚犯。

目光慢慢伸展,關閉自己的底艙門後果然歪着四名打手摸樣的人,可能打人打累了,除了一人還在慢慢灌着啤酒,其他三人全部睡得像豬,呼嚕聲震天。繼續看去:前艙堆着生活用品,沒有什麼其他特別處。甲板上前部是駕駛室,有兩個男人正在抽菸聊天。後部生活區裝飾很奢侈,金碧輝煌什麼都很講究。小門一開,從裡面走出一個女人,身材顯得玲瓏有致;膚色瓷滑雪白、藕臂粉腿,顯得妖嬈嫵媚;她正拖着一條厚浴巾出來,對着牀後落地鏡照着,輕輕擦拭着珍珠般的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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