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堯峰山莊大門時毒龍、毒蠍還在值守,今晚的確保安任務繁重,近八個億的寶石都在展室放着。
今晚鳳娟、文昌就睡金旗房。金旗和毒蛇親自守兩個展室。儘管金旗明知今晚一切太平無事,完全可以溜進房間偷偷和兩個美女樂上一樂。可是他夜守展室是爲了作個示範,強調任何時候安保不能鬆懈。關山和玉芬要求一起參加守護,金旗拒絕了。兩個月後觀前街的鳳昌珠寶和香港的金氏寶藏都要開業,關山肩上任務之重可以想象,因爲兩地都要開闢“入微刀百年傳人精品室”。玉芬明天接待工作也不會輕。勸走關山和玉芬,金旗把一隻微型半導體放在桌子中間,對坐在對面的毒蛇說:“要不要欣賞一段喜劇?”毒蛇感到有點意外,這是在值守,老闆還有聽戲雅興,他無奈地點點頭。
金旗按下按鈕,立即傳來一陣嘩嘩流水聲,緊接着有人輕輕敲門,似乎洗澡人忙着穿衣後應着:“來了。”開門聲,女人壓着嗓子的膩聲:“蠍哥,人家等得心都碎了,怎麼纔來呀?”一個男人的聲音:“媽的,折騰到剛纔纔算搞定,要不是我那傻里傻氣的大哥看我突發肚子痛照顧我先休息,我還出不來呢。這麼,等不及了,你這****!快讓蠍哥摸摸溼了沒有?”聽這話音,毒蛇大吃一驚,瞪着雙目,猛地站起……金旗“噓”了一聲,示意別急,坐下繼續聽戲。
半導體裡傳來男歡女愛的聲音,十分鐘後女的埋怨說:“怎麼啦,半吊着人家?媚兒還要麼。”
男的點了支菸,說:“緊張,一看到姓金的我心裡就犯疑,他的銀灰色、狼一樣的眼睛像能看到我肉裡去。我不能多呆,得馬上回去。姓金的今夜還在守夜。”
女人驚問:“他守什麼夜?”
“你不知道姓金的下午拉回許多人,一共賣了一百四十多塊翡翠料和玉料,聽說價值好幾億!其中一塊叫什麼‘藍水翡’的才七公斤多就賣了三百八十多萬元,想想才兩拳頭大小的石頭就賣天價啊!”
女人恨聲說:“想不到姓金的今天就賣寶貝了,若是再過十天半月這些不就多是塔哥的。說不定你我也能撈幾塊,就弄什麼‘藍水翡’好了。真是倒黴!”
息了一刻,男聲又說:“媚兒,你那裡怎麼今天感覺有點鬆……”
“什麼?鬆!你纔沒幾下就像隔夜油條,緊了你不更沒玩的!怎麼嫌老孃?”女的罵聲很大。
男的怯了,半天才說:“我的意思是事成後,你可是我一個人的,不能再去陪哥。”
女的口氣明顯有點沮喪,隔了好長時間才說:“你以爲我願意讓他霸着?所以我一直催你弄錢。”
男的說:“我尋思動手後姓王的女會計塔哥不會注意,我暗中把她刼了,媽的,不逼出幾千萬老子就枉稱蠍子。”
“能嗎?這會計掌握錢?”女的追問。
“姓金的就是傻,什麼人都信,就連毒蛇二哥他也信得很。想想二哥心狠手辣,詭計多端,心裡肯定有東西,只是我不知道罷了。估計也像我一樣是那個幫會派來臥底的……”
話沒說完,桌邊的毒蛇已經汗流浹背,嘴脣哆嗦,急得坐不住了。金旗笑着,說:“我信得過你,你信不過我嗎?”一句話使毒蛇慢慢平靜下來。
那邊對話還在繼續:“莊裡一共男女二十多人,除了大哥、二哥有幾手外,沒人能抗幫裡一到九號弟兄一拳的。只要動手穩拿下,告訴幫主又多了兩個美女,是極品級的。”
女的應着:“你這一句話先碼會提前兩天,哥的色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看江西的事辦得怎樣?早了早來,你這幾天小心些,千萬別露馬腳,有變化立即發短訊給我。”
男的回答:“有數,我先走了。”接着又是一陣嘖嘖熱吻之聲以及關門聲,過了一刻女的說:“一切正常。”顯然毒蠍走後她打電話作了簡短彙報。
金旗隨即關了機子。兩人面對面坐着都不出聲。
張帥第二天和言心梅一起走了,一輛小型集裝貨車裝着價值一億二千多萬的四十多塊和田仔料在毒龍、毒蛇的護送下趕往虹橋機場空運北京。金旗送到高速入口處,臨別遞給張帥一串沉香木手珠串,說:“帥哥,這珠串有寧心、辟邪的功能,淡淡的椅楠香味聞着也舒心。小弟祝帥哥永遠快樂、舒心、健康。”
張帥激動地擁抱着金旗,說:“聽心梅說她曾得罪過你,你不但不責怪她,連提都不提。我對她說兄弟是個偉男子,幹大事的男人。這次收穫之大出乎想象,我急着回去就想掀起一個賺錢,填補以前的虧空。有許多事等我有空再和兄弟細說,一句說:真不想走卻又不得不走。再見!”
言心梅也上前和金旗握別,金旗說:“嫂子,辦喜酒那天別忘通知我,再忙我也會趕來祝賀帥哥和嫂子成雙壁影、百年好合。”
言心梅默默點頭,眼眶裡溼溼的。
羅老爺子和羅大偉沒走,買下的翡翠卻走了。羅大偉一個電話調來了上海漢工琢玉堂的人和車,浩浩蕩蕩地帶走了四億多翡翠明料。後來羅老又選購了四塊和田仔料,都是大個的,說給每個分店一塊作鎮店之寶。又化了足足八千四百多萬,看來漢工琢玉堂確實枝繁葉茂、財大氣粗,這次河市之行不到兩天就化了五個億!
張喚之也是一早走的,他叫來人、車,一億五千多萬的寶貝有十名大漢護送。羅大偉這小子居然說不放心,非擠進張韻的車裡說是參加押送。這舉動使金旗大爲驚訝,原來這小子真有才!丟下老爺子,自己泡妞去。臨走,拉着車門在喊:“大哥,三天後見。”他孃的!堯峰到光福至多一個多小時車程,這傢伙護送竟要三天?
羅老爺子也哈哈直樂,是不是笑孫子像年輕時的自己?
人走茶不涼,趁工人忙着把餘下的四十三塊和田仔料搬運回地下倉庫時,金旗帶着羅老、鳳娟、文昌、可人一起來參觀關山的玉雕工坊。
三號樓的一樓是解玉間,塵煙瀰漫不適合參觀。二層是玉雕工作間,關山前幾天新聘來的三位雕刻師以及兩名鑲嵌師的工作室全在二樓。二樓兩排共計十二間,都是南北通風,光線敞亮環境很舒適。上摟有保安守衛,覈實了身份才放行。
第一間是位姓秦的雕刻師工作室,他正加工一件胸飾,是一朵蓓蕾初綻的玉蘭花。白玉迅捷地湊近飛速旋轉的金剛鑽輪,一粘即離,一片玉葉多了條葉莖。觀察一陣又重複剛纔的動作,手指靈巧地移動、搖晃着玉料。秦師很認真,並沒有發現身後多了幾人,等手中玉料完成一片微卷的葉片時才擡頭髮現客人,慌忙起身說:“董事長來啦,快請坐。”
“你忙你的,我們隨便看看。”說着,金旗接過秦師手中玉件,在旁邊水池裡洗了洗,遞給羅老。
“真漂亮,潔潤如雪、細膩如脂,今天我才真正看到和田仔料的面孔。這玉花兒是大件飾品中的一件麼?”到底是行家一眼就知這是散花。
秦師遞過工作臺上的大照片說:“是一個玉蘭花籃中的一朵,莖兒長長的,對,就是照片上懸垂在籃邊的那朵。”
照片上是一幅畫,扁圓的高柄淺籃中簇擁着二十幾朵玉蘭,煞是好看!若用白潔無暇的美玉完成這籃玉蘭花兒,可以想象其美、其妙。
文昌問:“這活靈靈的花骨朵就是用羊脂白玉雕刻的嗎?”
秦師小心地接過文昌遞來的玉朵,說:“極品羊脂玉,除了我們廠裡有,市場上根本見不到。我這裡正有一件作品剛打磨好,可以比較一下成品後的羊脂白玉。”說出從保險箱裡拿出玉料和玉蘭花平排放在深色的絨布上。
五人一齊看去,一柄白玉如意挑着一朵金黃色的玫瑰靜靜地閃爍着和煦的光彩。金黃玫瑰花瓣兒薄如蟬翼、層層疊疊拱托着略淡的花蕊,箇中精細真是歎爲觀止。白玉如意經過細細打磨後沉凝柔和的光芒彷彿會浸入觀者之心。打磨拋光後的玉料更比粗雕之坯勝上一籌。看得鳳娟、文昌鳳目中連閃異彩。羅老更是老淚盈盈。
第二間工作室。文昌第一個闖入,剛進門就驚呼起來。她眼前是一套剛完成的成品五件套,送來給雕刻師簽名的。翡翠紫春五件套就存放在一隻錦緞絨盒內:一副手鐲、一條珠鏈、一對耳墜、一枚胸飾、一枚戒指,浪漫、優雅、帶着些許神秘味兒的首飾晶瑩璀璨、豔色撩人。難怪文昌失聲驚呼,連穩重、端莊的鳳娟也緊捂小嘴,一臉訝異。
女人愛俏,紫春就是俏色。文昌就是個無法抵禦名貴珠寶引誘的俏女人,所以她對這套紫春五件全套愛不釋手。她問雕刻師:“這值多少?”
雕刻師隨口說:“這是冰種紫水春五件套,三、五百萬吧,看運氣了。”
文昌捧着錦盒久久沒吱聲,這價錢確實震撼着她,想到昨天紫翡冰種才二十二萬元一公斤,而且都是純淨的像人造似的。以兩公斤做一套僅僅花到四十四萬,出手最便宜也要三百萬元,利潤真嚇死人!自己選擇合夥開鳳昌珠寶一點沒錯!
看她這般癡情,金旗乾脆說:“這套紫春送給你吧。”
“爲什麼?太貴,我可不敢要。”
“就爲別人叫你二嫂呀。不要就算啦,還省我錢。”
“我要,爲什麼不要?二嫂都叫了這麼久了,不要才傻。”文昌抱着錦盒緊緊不放。
這話、這舉動逗得羅老忍無可忍爆笑起來,指着金旗的鼻子直呼:“金少好福氣。”
一間間工作室看下來王可人越來越對金旗所說得高端精品有信心,這裡動則百萬元的珍寶是她做了許多年珠寶生意也很難碰到的。她相信香港的金氏寶藏將別開生面地給港人以及全世界的有錢人一個驚喜,想到其中百分之五利潤歸自己,望向金旗的目光也迷離起來。
旁邊不聲不響的鳳娟心中暗歎:“哎,又一個美女入網了。”
最後一間工作室也就是關山工作室,一推門關山已經迎了上來,喊着:“金弟來啦,羅老、弟妹們快坐。”
關山是金旗尊敬的人,鳳娟不敢怠慢,淺笑盈盈地喊關大哥好。文昌、可人都跟着喊,一時猶如鸚歌鸝鳴。關山最弄不懂的是王可人王小姐怎麼也跟着喊,莫非也相中兄弟了?
金旗問:“大哥,有什麼新作品?”
關山笑着揮了揮手,說:“全在,自己看吧。”
關山工作室有他人的兩個大,而且還有兩名做粗活的輔助工。此刻兩人正在粗磨兩件同料不同工的木雕作品。大家走近一看,羅老第一個讚歎起來:這是一米長、20×20公分的沉香木雕“天龍八部”和“九重天”。面對着唯美、大氣的作品,呼吸着漸飄漸近的椅楠香味,羅老大叫一聲:“好一個入微刀!”
千年奇木在神奇的刀下敖氏天龍或穿雲破霧、或翻江倒海、或吞日攪月、或長嘯怒吼,每一部天龍都是那麼活靈活現、栩栩如生。浮雕結合圓雕又溶入透雕,刀法細膩之處龍爪的尖銳鋒利晃如刀劍,正閃着寒光。
關山善雕龍,又喜雕龍,金旗手上的沉香木珠串就是縮小版“八部天龍”。
“九重天”關山解釋說是受臺灣謝先生的啓發,他們要雕佛門“無上九重天”,而關山的是仙家“九重天”。在一米長的立柱上“入微刀”描繪了一幅九天攪月的神妙仙境。九天月映下翩翩起舞者有之、引吭高歌者有之、對坐品茗者有之、舉杯豪飲者有之……一派極樂悠閒之態,莫非人人嚮往的天堂之樂就是如此?很引人入勝的思考題。
羅老連連點頭又頻頻搖頭,點頭是稱妙,搖頭是漢工琢玉堂不及也。三個美女也看得歎爲觀止,暗忖是不是提前向金旗預訂其中一件。
關山見大家沉醉其中,偷偷把金旗拉到工作臺旁,掀起遮蓋的黃布露出一尊僅雕塑一半的南海觀音佛像。就在掀布露像的一瞬間一道紅光閃出,頓時滿室紅輝。所有的人都不由閉上眼睛,稍許才慢慢睜開。
注意力全吸引過來,羅老見多識廣,第一個高呼:“極品血翡!”
傳說血翡善福之士有之則有大福緣,相反兇惡之輩有之則大禍不遠。血翡就是極端之物,使人敬而遠之,又時刻想親而近之。總之讓人又愛又怕的就是眼前紅焰四騰的血色之翡。血翡的寶貴和價值決不亞於“春眼”。
王可人也聽說過映人眉目、澄清如水的玻璃種血翡若論價值過億毫無問題,但是身價百億的人誰能保證自己沒做過壞事,惡人的標準夠得上自己嗎?這樣的話血翡豈非成了有價無市的神品?她想到神便想到了廟,若在東南亞寺廟中操作一番,這尊血翡可能身價翻番。這丫頭到底是個徹頭徹尾的生意人,想着、想着就想到錢上去了,也算是個小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