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天外之天(4)

這真是震撼人心的消息!青眉殺了白眉。爲什麼?金旗頭腦中同樣一團漿糊。他情不自禁雙目凝神朝旅館內部望去。

人都集中在一樓,東面幾間房裡六、七十個長白禪意門人雙手抱頭蹲在牆邊,幾十支微衝指着他們。西邊走道里貼牆站着兩排武警,全副武裝一級戒備。中間106室房門緊閉,門號兩名執槍警察正在隔門喊話。

目光透過106室木門裡面一付慘狀:白眉橫屍牀上,額頭眉心豁裂開一個大洞,紅白漿液流得滿臉、滿牀都是。死者右手垂在牀邊,五指緊緊握着一塊白色晶體。原來胖胖的身子一下子乾癟成一殼子,左手五指深陷牀鋪軟墊看得出臨死的痛苦。

靠牆一張牀上青眉長老盤坐着,姿態很滑稽,雙手捧着腦袋一臉痛苦樣子,膝蓋上一塊雙拳大小的白色晶體中一縷黃色煙霧正源源不斷地射入青眉張開的嘴巴。吸收黃色煙霧也許是個痛苦的過程,青眉長老雙手緊按腦門時皮膚都擠破了,血跡弄得滿臉都是,模樣猙獰。他渾身顫抖着、抽搐着,竭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看到這番場面金旗當然明白其中原因,這是一場奪寶奪命、兄弟相殘的戰鬥!

看來白眉、青眉通過青衣峰一戰深感力量不足,對於突破金丹的渴求已到無以復加的程度,用收魂水晶拘役金丹高手的金丹是惟一捷徑,那麼對面坐着一位受傷的金丹高手這種誘惑實在是大呀!什麼手足之情、同門之誼,“利”之當頭誰又顧得了誰呢?

也許是白眉先動手?也許是青眉早已虎視眈眈?看白眉臨死還緊握着收魂水晶,便知不是他不想而是慢了一步!不知眉心裂開的剎那間白眉可曾想起“報因”二字。

金旗看得、想得忘情了,不知不覺右手用力把齊帆摟進懷裡,而且是緊緊的那種。齊帆在他手搭香肩時就心如鹿撞,“怦怦”跳個不停。自己掙扎了,儘管很輕微也掙扎、暗示了,可是這傢伙不但不鬆手,反而越摟越緊,自己整個身子都在他懷中了。很想掙脫出來,偏偏渾身酥軟提不上勁來,依偎在他胸口聽着如擂鼓般激越的心跳,就像入魔一般動都不想動。“光天化日你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吃我豆腐,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齊帆一遍遍暗暗責備,可是卻發不出聲來,真奇怪!

齊帆仰起臉見這傢伙一臉神往的樣子,雙目閃閃發亮,他在看什麼?

金旗看見就在青眉吸入水晶中最後一絲黃色煙霧時,警察發動了,幾乎同時房門、窗戶猛地碎裂,七、八支槍口和“不準動”的吼聲一起出現在青眉的眼前和耳畔。要知道這是“溶合”的關鍵時刻由不得半點驚擾,他只覺得一股熱流涌向四肢,丹田之中騰起熊熊火焰,眨眼間渾身熱得像要爆裂。他忍不住怒吼起來,雙手猛地抓向前方,掌心中爆出耀眼紅光……

“射擊!”不知誰在下令,八支槍口同時射出熾熱的子彈……

就在子彈觸及青眉軀體的剎那間,炸開一片刺眼的血色,隨即一聲沉悶的轟響……

兩天不見,在古庵前堂遇見宋詩時頓覺如見天人,如花容顏不說,晶瑩似玉的膚色使金旗大爲愕然,整個人恍惚披着一層霞彩一般。一笑一嗔、一舉一動莫不動人心魄,大有如見帝皇綠、玻璃種的感覺。爲什麼僅僅兩天就出落得美豔異常?

金旗誇張的驚訝表情引起一片竊笑,被拉着手的宋詩頓時羞色滿頰,一扭身躲進內堂去了。金旗尷尬地訕笑着,朝四周一陣亂拱手,說:“仙姑們,在下金旗有禮了。冒犯之處望多多原諒,有機會一定請衆仙姐仙妹們吃飯。”這番不倫不類的開場白又引來戲笑不斷。

二十多位年輕女尼簇在一起,寬鬆的旗格布衫掩不住婀娜身姿,隱約的此起彼伏更讓人想入非非,常年室內誦經使膚色愈加白皙,如玉似瓷的笑靨看得金旗眼花繚亂,心中大嘆深山有春色,古庵藏花容。特別是一個個、禿禿的腦袋,真恨不得衝上去好好摸摸!

二代弟子中當家師姐妙玉施禮,輕說:“金施主,師傅們在內堂等候呢。”

金旗這才放下獵豔心情,跟隨妙玉朝後堂走去。

經過青衣峰一戰留守的五十名弟子,傷不說,光死亡就有九人,其中包括掌門三師太紫心和二代大師姐妙一。好哉佛門講究因果,逝者如去,早晚焚香誦經罷了。掌門青蓮師太最放不下的是長白禪意門是否還有戰意?能不能就此報仇?弟子宋詩死而復生歸來,長白禪意門撤往楠縣,許多令人欣喜的好消息,可是青蓮依然放心不下。金旗此人早聽徒弟介紹過,能夠化身光影傷青眉、擒兩女,修爲當然厲害。按說應該出庵迎接,但是憑宋詩和他的不清不白的關係出門相迎也許過了,考慮再三還是令衆弟子們出迎,自己和華衣師妹在內堂等候。

走上堂來的青年粗看很普通,一米七五身高、健康結實,可隨着人影漸近那種清雅飄逸、從容淡定的氣質撲面而來,特別是那對與衆不同的銀灰眼睛給人的感覺除了玄妙深邃之外,更有一種迫人之勢,相遇這種目光心情很難保持寧靜,你會忐忑、你會迴避、你不得不心生怯意。這就是高手不戰而屈人的風範麼?青蓮掌門越來越心驚,感覺眨眼間整個內堂被一股宏大的仙靈之氣充盈。青蓮不由想道:“此人元嬰境界早過,不會已臻出竅朝吧?”她爲自己大膽的想象嚇了一跳!同時深呼吸了幾下,頓時感到神清氣爽。

內堂坐着青蓮、華衣,宋詩站在青蓮身後,此刻臉還紅潤潤的。妙玉等大弟子也隨後入堂分站兩旁。金旗坦然一躬,說:“金某過見掌門,見過衆位。”

青蓮正在出神,被一喊驀地清醒,忙起身回禮:“不敢,金先生請坐。”

待客人入座,送上清茶後青蓮又起身施禮,說:“青衣門能倖免於難,詩兒能重獲性命,全仗金先生相助。青蓮偕青衣門給金先生施禮爲謝了。”說着又深深一躬,她身旁華衣師太也同樣施禮。

緊接着身前身後一片“鶯歌燕舞”,慌得金旗還禮不迭。好一陣寒暄後雙方纔分賓主坐下。青蓮最關心的莫不是長白禪意門撤下青衣峰後接下來的情況,金旗當即繪聲繪色說開了。說到柏夏被崑崙劍客刺死時滿堂訝異聲不斷;說到白眉長老和青眉長老自相殘殺時衆人唏噓不已;最後說到警察槍擊引爆金丹,青眉和十幾名武警同葬一室時整個內堂鴉雀無聲,靜了足足四、五分鐘。

人生命的脆弱,不管凡人或者所謂的絕世高手都一樣,說去就去了。

金旗朗聲大笑,說:“應該高興、慶祝的事,仙姑們爲何都愁眉苦臉的?從此青衣峰重歸平安祥和,青衣庵又能輕鬆修真理佛,殺戮和死亡再不會降臨這方世外桃源,多好的事呀,仙姑們快笑一笑吧。”

青蓮感慨地嘆息道:“貪婪害人害己,長白禪意門之事正證明人心不足,到頭來反落得兩手空空呀。”

一旁妙玉問:“白眉、青眉手中的收魂水晶最後落到警方手裡嗎?”

金旗愣了愣,說:“爆炸聲中收魂水晶衝出一片豔光隨即灰飛煙滅不見蹤影了。”

妙玉表情落寞地暗了下去,金旗心中不由嘆息又一個放不下的人。

當天中午青衣庵全體聚歺,美美地慶祝一番。歺後青蓮單獨請金旗靜室談話,足有一個多小時金旗才告辭出來。衆尼送金旗到青衣峰下才分手告別,剩下幾十裡羊腸小道有宋詩伴行。找了塊平滑的岩石兩人依偎着坐下,分別在即少不了戀戀不捨,要不是怕山野視線太好,金旗早就把懷裡妙人兒“吃”了。他忍不住問:“才兩天宋姐不僅外貌越發燦爛迷人,連內息也旺盛蓬勃,一舉進入‘融合’之境,大神奇了。宋姐,這有什麼玄妙嗎?”

宋詩仰起臉,輕輕說:“當然該謝你,你餵我的‘千年玉膏’不僅能清腑理脈、生津潤穴,想不到還能培元固本,自然生出一股氣息,並且生生不息地流轉像春雨般浸潤着枯萎的花田。現在我覺得比以往任何時候多好,甚至比溶合金丹時還自然妥當,絲毫沒有勉強的感覺。昨晚調息時大有一躍衝入‘辟穀’期的感覺,我怕過快才停止運息。金弟,看來‘千年玉膏’應該是非凡珍品,貴重的很呢,真謝謝弟弟了。”

“比起宋姐,‘千年玉膏’算得了什麼,要是宋姐想謝不如讓小弟美美地享受享受好了。”

“你呀……”

“宋姐,你師傅也說了修煉之事,她認爲青衣門修真百年沒有突破是由於少了輔助丹藥。你們師門有煉製‘培功丹’的方法和配方,只是少了許多配方中的珍稀品種,比如‘龍髓精’,這東西據說是一種千年上古龍蟒骨髓,當然現在很難找到。至於百年參王、百年芝王這些我想有錢不難買到,青蓮師太各送我兩枝。還有兩樣也是沒聽說過的,一樣叫‘鐵竹蟲’是一種生長在靈竹裡的蟲子,太玄了,我看難。最後一種叫‘紅丹玉’,連師太也不知所以然。她把煉丹的方法和配方全給了我,並且送我一隻煉丹鼎,希望我能找到靈藥練出‘培元丹’。這真是任重道遠呀。”

宋詩輕輕吮吸着金旗的耳垂,說:“你就幫幫師傅吧,她苦修百年,孜孜不倦地追求金丹大道,修行很苦很苦,若是能助她一臂之力你要我幹什麼都行。”

告別宋詩後金旗沒有立即趕赴南昌,而是再一次來到青衣江上。月光下那段特別的淺水砂流,正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亮,這些都是大小不等的金剛鑽原石,俗稱鑽石。在空中望去彷彿一隻只調皮地眨動的眼睛。

金旗覺得很玄乎,自己多次獲寶奇遇都和水有關係:太湖之沉船、神龍廟寒潭中的千塊翡翠、崑崙溶洞中上萬籽料、以及今天青衣江中俯拾即是的燦爛鑽石……水不盡蘊涵無盡生命而且還捧獻無窮寶藏,這也許就叫“緣”吧!是不是和太陰寶鑑有關?

開始淘鑽,赤腳站在江水中凡是亮點全拾進口袋,一路拾來大小也有百粒之多,加上第一次撿的,收穫已經相當驚人。金旗沒有進一步翻動江砂,而是逆流而上進入了小溪。

溪水淙淙,清澈見底,就像坦露的胸懷任其採擷。入江前百米也許溪流湍急了些,沒留下幾顆鑽石。一路行來,密不透風的亂枝雜木掩住了溪澗,只聞其聲不見其影。越過三百多米才見到一片寬敞的泥砂地,從山澗裡衝下的溪水在泥砂地是漫成一片,卷着泥砂朝下流淌,百米後才漸漸平靜緩行。而這片泥砂地正是天然金剛石巖區,許多晶瑩的鑽石就是在此天然形成。

金旗覺得月夜淘鑽是最恰當的好時候,滿地鑽石啊都爭先恐後敘說自己藏身之地,唯恐別人看不見似的。哈哈!

先挑大的、漂亮的撿。這裡白色原鑽佔百分之九十以上,剩下的全是粉鑽。深色些像玫瑰紅,很豔麗奔放;略淺色些像妃紅色,很含蓄養眼;再淺些猶如不加修飾的脣紅,很引人遐想。不管深淺共同之處是閃耀的晶光就像一篷篷火焰,在月色溶溶的黑夜中顯露着高貴的美豔!凡是極品“美人”一個也不放過!

這是很滑稽的場面,一個男人不停地上下折騰着,渾身溼透都不覺的,一頭一臉的泥漿也顧不得,一手提着一隻敞口布袋,(細看原來是體恤衫改制的)一手有點像栽秧似的在水中指指點點忙個不停。沒一會兒改制布袋快滿了,奇怪的是他換了一隻手後,布袋裡的鑽石像排好隊似的飛出袋口,水一般瀉入此人左手掌裡消失不見。男人自己給自己捶了捶腰,(裝腔作勢)嘆道:“估計不滿千粒,同志尚需努力!”說着又開始重複剛纔的泥水作業。

現在他要改變自己對鑽的認識,這片淺沙灘上不僅有透明白鑽、紅鑽、還有折射着五彩光芒的彩鑽。十分美麗,無法以語言表達,可惜彩鑽很少,只僅僅撿到十餘顆。其中有一顆放射着藍幽幽十字星光的彩鑽分外誘人,看着它你會由此想到寧靜的春夜。

在挖起一塊約四百多克拉、脣紅色美鑽時,砂底又射出一片刺眼的紅光。金旗驚喜地雙手伸下水去慢慢摸着了一塊人頭大小的石塊,輕輕提出水面,他頓時驚呆了,忍不住俯下親吻冰涼的晶面。真無法想象居然有七、八公斤重的玫瑰色的巨鑽!天啦,他情不自禁地歡呼,忘乎所以地暢笑,像個瘋子般在泥砂裡蹦跳……

無法估量此鑽的價值,此鑽也不能以錢來衡量。他馬上想起國寶“常林巨鑽”,若說重量確實比手裡的大,但是色彩呢?一個肥胖、平庸的婦人能和美麗、青春的少女相比?

突然口袋裡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他顧不得手溼不溼,打開手機還沒聽對方說話就大叫着:“先聽我說,先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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